陈云一笑,道:“小弟不敢枉论朝廷之事,但小弟私下认为朝廷还是不封的好?”
龙允问道:“为什么?”
陈云道:“主动抗寇之人,他不会贪图什么朝廷封赏的。朝廷封赏必定碰了一鼻子灰,这皇帝脸上也过不去啊。”
龙允看了看方先生,禁不住点了点头,吁了一口气。
陈云问道:“怎么,龙兄对云龙公子如此感兴趣?”
龙允一笑,道:“众人皆在议论,愚兄好奇罢了。”
陈云点了点头,只见龙允从怀中摸出一块白绿相间的方玉,递于自己面前,道:“与贤弟相谈,实感欢快。可谓一见如故,今赠贤弟此玉,略表愚兄方心,望贤弟笑纳。”
云龙一看此玉,质地工艺均乃一流,忙道:“此玉看来甚是贵重,如此厚礼怎敢无功而受。”
龙允笑道:“这样的玉,愚兄府上甚多,勿要推辞。”说罢,塞到陈云手中。
陈云也不好再送回去,只好拱手称谢。
龙允问道:“贤弟见识渊博,对当今之时局,有何高见?”
陈云道:“高见算不上,不过小弟倒是认为当今皇帝以仁治国,重用学者,一改太祖刚猛治国,多用重典,法外用刑。但凭这些,便可证明他是个好皇帝。另外,皇帝国行宽政,平反冤狱,
让发配之人回到家乡,减轻江浙一带重税和百姓田赋,又下诏让寺庙退还百姓田地,规定僧道之人田占不得超过五亩,此说明他不但是个好皇帝,而且也是个孝仁之帝,受民爱戴,受世人尊
荣。”
龙允听罢喜形于色,陈云继续道:“不过——。”
龙允脸色一沉,问道:“不过什么?”
陈云笑了笑,龙允轻声道:“不过什么?讲来听听。现在皇帝又不信任和重用锦衣卫,贤弟有何可怕的?再说这锦衣卫几乎已是土崩瓦解了,贤弟更不必害怕什么。”
陈云小声道;“新皇过分重用文人,身边大臣几乎全部是饱读诗书的才子,连兵部尚书齐泰大人,也是一个才子。当年太祖重武轻文。致使钢猛治国,杀戮不断,将能带兵打仗的能人异士几
乎全部杀害。这样以来,他的孙子当了皇帝,一旦边关发生战事,诸位王爷与这个侄子皇帝心不齐,皇帝手中有能谁带打找仗,此事大为不妙。而当今皇帝重文轻武,致使文重武轻,世人皆
知,自不必多说。如此,手下将军谁肯为皇帝真正欲血奋战。小弟私认为徐达、耿炳文等人才是真正的将才。”
龙允脸色一直沉重,陈云有所觉察,只见龙允长吁了一口气。
陈云忙道:“龙兄,怎么了?替当今皇上担忧了?”
龙允勉强一笑,道:“作为大明之人,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啊。贤弟如此一说,愚兄真得替皇上有几分担心了。”
陈云心想:此人心系大明天下事,必是朝廷中人或是皇族后人,不应该多说这些。
陈云想到这里,轻声道:“龙兄,不必担忧。当今皇上仁政天下,百姓无不爱戴。只要皇上处理诸位王爷之事有时有节有制,王爷拥护皇上,天下谁人敢犯上作乱?塞外之异族见大明皇帝与
诸王爷齐心协力,谁敢偷袭我大明王土?”
龙允听罢,脸呈喜色,连道数声高论,又道:“愚兄一亲戚在朝中为官,贤弟如想在朝中为官,愚兄定当大力推荐。”
陈云拱手致谢,道:“多谢龙兄。小弟乃无名之辈,无才无能,这官是当不得。今生今世做一富翁足矣。”
龙允听罢,叹道:“当今大隐隐于此埃”
陈云笑道:“愚兄勿要再夸,羞死世人,乐坏百姓。”
陈云身边三个少年憋不住直笑。陈云道:“龙兄,您看怎么样?连他们都笑了。”
龙允乐得哈哈一笑,道:“与贤弟相谈,乃人生乐事也。”
陈云道:“大概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缘故吧。”
龙允说道:“看来日后我们会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陈云道:“也许吧。”
二人越谈越投机,越谈越觉得投缘,不知不觉中已过了两个时辰。那方先生道:“少爷,我们快回去吧。回去晚了,老夫人要担心的。”
龙允点了点头,起身道:“与贤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聚。愚兄住得地方很不好,贤弟带着愚兄的信物到皇宫,将他交给守卫,那些守卫识得这玉的主人,他们一定会通知我的亲戚,
而我的亲戚会及时派人相告诉愚兄。到那时,我们一定把酒长谈。”
陈云起身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