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下部《龙喜天下》卷首语(1 / 2)

江湖风起多鱼虫,武林云涌少蛟龙。刀枪剑戟弓,可怜无数星。喋血映山红,风啸撼苍穹。笑问天地中,谁是真英雄?

1章路遇事触目惊心,施援手英雄仍在1

相聚太过短暂,对于五女来讲有些残忍。五女泪眼汪汪,泣声以对。云龙觉得愧对五个心爱的女人,叹道:“自古以来,家国实难两相顾。待到事情完结,天下大定后,我自会日夜陪伴你们

。”

苏如诗泣道:“公子高义,我五姐妹虽然心中不舍,但是知道公子和诸位兄长做得事情要远比儿女私情重要,然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团聚,只望公子和诸位兄长早日平安回来,我们一家

人也好团聚。”

苏如诗一番话,云龙听罢感激万千,其余众人更是欣慰不已。因为苏如诗这一次用得是“公子和诸位兄长……”、“我们一家人团聚”这样如此感人的言语。

苏如诗轻伏在云龙胸前,众人见状回转身子,看望它处。云龙与五女一一相拥而别。云龙再来叮嘱庞天虎,于风啸和石破天所谨记之事。众人相别,情意惜惜,难分难舍,五女临走时,伴随

云龙的七人同时向五位夫人拜别。

苏如画施礼道:“诸位兄长,公子与诸位兄长情同手足,今日一别,还望诸位兄长多多照顾公子。”

其余四女亦施礼道:“有劳诸位兄长了。”

七人再拜道:“谨遵五位夫人之命。”

五女与庞天虎等人一步三回头,相别之情难以言表。后来云龙回苏府从庞天虎和于风啸口中得知,当日五女一路上是哭着回去的。云龙已经看不到她们的身影,翘首相望,长唉一声。

诸葛羽道:“公子,我们走吧。”

云龙转过身来,司徒剑南却道:“公子,人一辈子都要有个归宿的,有些时候,家要远比江湖和武林重要的多。我乃直言,还望公子不嫌。”

云龙道:“剑南兄,日后有言旦说无妨,不必想的太多。我的秉性你的六位贤弟略有所知,日后你自然而知。”

司徒剑南道:“是,公子。”

众人,跃上马去,司徒剑南道:“公子,日后还是称愚兄剑南好了。苍豹、张正、王虎、程风、剑南,这样多顺口,让公子一口一个‘剑南兄’喊着,我实在难受的很。”‘云龙笑道:“好

吧,依剑南兄所言。”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司徒剑南直摇头。

一路上八人所经河南各州府县繁华如旧,只是自云龙率六侠灭河南九路黑帮以来,市井有序,商户无忧,百姓安宁,尤其是河南布政使司的开封,此时才真正称得上“八省通忂”“势若两京

”。

河南各地百姓商家对云龙及诸少侠之死仍是哀叹惋惜,茶楼街头说评书之人对云龙和六侠之事添枝加叶,讲得活灵活现,当时在一边所听者,听到深之处,声泪俱下。司徒剑南联想起沿途所

见为云龙和六侠所建众多坟莹,一路之上感触颇深。

司徒剑南一路上少语,多做少讲,是一个典型的内向型汉子,如果硬要套用一句话来概括司徒剑南,就是他自己常讲的那句话:言多必失,沉默是金。

云龙很欣赏司徒剑南的这句话,他觉得非常的有内涵。可是,云龙更欣赏他那句话:武功越高而言语越少的人,在江湖中就活得越长。这意味深长的话语,云龙从心里觉得司徒剑南做到这一

点,真的不容易,更加不简单。然云龙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司徒剑南如此高的武功,在七侠中却排在最末,他一定是沾足了他这两句人生格言的光。

一路上急行,趁歇马之际,云龙道:“剑南兄,你觉得明水山荘的杨大荘主是个怎样的人物?”

司徒剑南却道:“公子,您还是称在下剑南,剑南再告诉您不迟。”

云龙苦笑一声,心想你这个司徒剑南不仅是少言寡语之人,而且还是个脑袋一根筋的人。

诸葛羽道:“剑南兄,你在我们八人之中年纪最长,江湖之中出名的最早,公子称你一声‘剑南兄’,未尝不可,何必太计较?”

司徒剑南兀自不讲话,诸葛羽接着道:“苍豹、张正、王虎和程风是我们的四位兄长,我和萧一剑年纪最小,可公子总称呼我们萧兄和诸葛兄。对此,剑南兄是否不解?”

司徒剑南点了点头,道:“诸葛老弟赐教。”

“剑南兄,这事极其简单,还是由我来说吧。”王虎看了看司徒剑南道:“五弟原是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杀手’为世人所不嗤,然公子将他收留在身边,并且称他为兄长。我相信江湖之大

也只有公子一人如此而为。而诸葛六弟之事说来简单,其实属他最苦。他三年候主忍饥受饿,露宿荒野,倍受他人凌辱,终于等到公子出现,所以称他为诸葛兄。而我们四人的名字均为两个

字,公子直接叫起来顺口些。另外最重要的是,公子称我们兄长时,我们这浑身上下难受之极,故而一再请辞之下,公子才直喊我们。司徒兄长年纪最长,公子当然称你一声兄长了。只要你

听了浑身不难受,称呼就只是个称呼而已,何必太在意?”

司徒剑南听罢,点了点头道:“我听了并未觉得不舒服,但我直觉着浑身像长了刺,把我心里都扎得慌。”

众人听罢,苦笑不得。诸葛羽道:“公子,看来您只能喊‘剑南’了。”

此刻,司徒剑南一本正经的道:“还是诸葛老弟言之有理。自古以来主仆有别,即便公子待我如亲兄长,我心领便是,在外人看来岂能无大无小,成何体统?”

众人听罢直摇头,云龙无耐的道:“好了,就这样吧。日后,我称你剑南就是。”

“谢,公子。”司徒剑南施礼,并喜道:“公子,杨大荘主誉满四海,天下人皆知。但此人城府极深,非常人所能及。然在我看来,此人意在江湖霸业,一统武林。”

云龙道:“看来萧兄未来的岳父野心不小啊。”

萧一剑双手抱在胸前,道:“武林至尊,江湖上的皇帝,此虚名一场,这又是何必呢?”

1章路遇事触目惊心,施援手英雄仍在2

云龙道:“萧兄真是看得开。”

萧一剑施礼道:“公子,此世上最能看得开的年轻侠俊大概非公子莫属。太湖民团的大首领,受万民敬仰,却不在太湖享乐,与周王结拜兄弟,却不附其势,不享受荣华富贵。这天下之大,

试问世间之人,能有几人可以做到?公子坠崖之后,燕王与周王身份何等尊贵,竟然放下尊贵,冒着谋逆的大罪,私下离开封地前来公子坟前与公子结拜,真是匪夷所思。公子之侠举与仁义

之名,天下之人无人能及。”

云龙道:“萧兄,言过其实了,侠义之士大有人在,吴影和秋飞就是最好的证明。锦衣卫中有好人,只不过为数甚少罢了。”

诸葛羽道:“实属凤毛麒角。”

司徒剑南正色道:“公子,您收留吴影和秋飞这两个锦衣卫的人,难道不怕背负江湖骂名吗?他们虽然暗中保护五位夫人有功,但我私下认为公子没有必要把他们收在麾下效力。江湖中人最

痛恨锦衣卫,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日后他们俩必连累公子的。”

云龙点了点头,继而长叹一声,道:“朱允炆登基之后,对锦衣卫不屑一顾,锦衣卫四分五裂,人人只为各保其身。我若不收留他们,他们必定会率手下暗投朝廷势力。朝廷势力之争,会因

他们所探知的密事造成更大的朝廷势力纷争,也许这样会血流成河。另外,他们也会投入各大帮派之中,锦衣卫臭名昭著,名门正派是不可能光明正大收留他们,所以最后他们只有投身江湖

邪恶势力,这样岂不更加糟糕?”

云龙说到这里看了看七人,接着道:“我收留他们,劝其向善,造福江湖,造福百姓,总比他们祸害百姓祸害江湖好得多。虽遭非议,甚至会得到别有用人之人的攻击,然我心中无愧。”

司徒剑南听罢,长叹道:“以前听闻公子高义无双,总认为江湖之人以讹传讹,或是言过其实。然公子今日一番话,我如梦方醒,今生能追随公子左右,死有何憾?亡有何悔?”

萧一剑道:“剑南兄,现在追随公子,为时不晚。”

司徒剑南道:“投身明水山荘之举,非明智之举。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待。然我隐隐觉得明水山荘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故当日与青龙帮一战后,我便带伤离去。”

云龙道:“剑南,不必自责,人的眼睛不可能洞穿一切。明水山荘能在大都附近建立起那么大一座庄园,而朱元璋没有对其采取一点措施,明水山荘实在不简单啊。”

司徒剑南一怔,惊道:“公子,您的意思是说,明水山荘是朱元璋的势力?皇帝并不完全相信锦衣卫,故而建立明水山荘。一来控制江湖各帮派,二来限制锦衣卫的行动?”

云龙哈哈一笑,道:“诸位兄长,我说什么来——司徒剑南绝对不简单。一点就通,并且分析得相当精辟。”

司徒剑南道:“让公子取笑了,可朱元璋一死,就没有人能够控制明水山荘了,所以明水山荘就敢放开手脚除去青龙帮,为自己称霸武林扫除障碍。”

众人点头称是。萧一剑道:“剑南兄,幸好你走得及时。如果再晚的话,恐怕你就很难脱身了。”

司徒剑南叹道:“是啊!我知道他们的事情甚少,没有对明水山荘构成威胁。我这一走,没有疑起明水山荘的注意。也许,他们认为我已死在青龙帮了。”

云龙道:“他们一定知道你去护卫五位夫人了,只是明水山荘不会摘下仁义的面具,公然找你回去而已。”

司徒剑南叹道:“人性啊,谁又能说得清楚?”

云龙道:“人性本善,刚生出来的孩子若与世隔绝,只有人喂饭,而无人育,无人教,任其与自然融为一体。我想他会与小兔小羊一样单纯。然一出生之后,怎会与世隔绝,在不断受外界熏

陶,耳濡目染之后,守住秉性则为仁义之人,守不住秉性刚为奸人恶人。奸人恶人,奸恶在其表,表现出来则不可怕。奸人恶人若隐藏在其外,也并不会让人太可怕。然如明水山荘,天下第

一堡,天下第一庄等这些所谓的天下仁义的名门正派,有‘仁义’二字粉饰其表,而他们内地里不知做些什么。这些倡领江湖的群雄人物若是为恶,才真正得让人害怕,很多事让人根本没有

什么防备。他们说你是恶人你就是恶人,他们说你是奸人你就是奸人。然而他们才是真真正正的奸人恶人。你们说这些人让人害怕吗?在外是仁义无双的大侠,背后却是粉饰的英雄,地地道

道地小人。”

司徒剑南叹道:“聆听公子教诲,受益无穷。”

王虎道:“这才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云龙笑道:“诸位兄长,言重了,我们上马启程。”

八骑马飞驰而去,留下滚滚烟尘,慢慢消弥在空气中,渐渐地,渐渐地……又回复了平静。

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远处山峦叠嶂,高山入云。在夕阳有沐浴中显得格外的柔美的壮丽,好一幅美妙的山河壮美图。

三路春客栈门前,小二不经意的四处张望,见不远处八骑飞驰而来,披风飞扬,高兴地向里喊道:“老板,小姐,要来客人了。”

“快迎上去,这年头赚点银子真不容易。”店内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小二道:“您老就放心吧。”说着迎了上去。

马上八人头戴毡帽,身着披风,毡帽压得很低且都有兵器在身。小二心想:这些人定是些江湖人物,帽子压得这么低,脸都不让人看清楚,一定是些不好惹的角,定不可得罪,自惹其祸,小

命不保。

小二想到这里,脸上立刻绽放开笑容,大声拦迎道:“诸位爷,方圆几十里,只有我们一家小店,还是酒足饭饱后明日再干赶路吧?”

“吁……”八人勒马收疆。

小二见机道:“诸位爷,我们这家客栈虽比不上城中的客栈华丽,但我们这里住的干净,吃的实惠,包诸位爷满意。”

一人道:“公子,我们还是住下一早再走吧?”

白色锦衣少年道:“好吧。”说罢,偏身下马,七人也纷纷下马来。

小二满脸欢喜,指手画脚的道:“唉,这就对了,我们这小店不远处就是武当,只可惜现在不是游览的季节,否则,诸位爷渐入佳境之地,明日可以一饱眼福。”

那少年道:“小二哥,这里可是武当的属地?”

小二道:“这位爷,这里原是武当的属地,不过现在武当无心可管,也无力可管了。”

那少年道:“些话怎讲?”

小二哥瞧了瞧道:“各位爷,小的先把话讲明了,免得要埋怨小的。”

那少年道:“小二哥,有话直讲无妨。”

小二哥道:“我看诸位爷也不是他们的人,就跟你们直讲了,这里已经被日月神教的人给占了。他们经常在这里出入,宣传神教,招人入教。各位爷住店后若碰巧碰到那些人来,最好先想好

借口,把们们推辞了。若他们不依不饶,你们最好准备些碎银子,以便脱身。他们真的是很麻烦的很,我们不敢得罪,更得罪不起。前些日子,他们那个小头目,还对我们刘老板的女儿动手

动脚的,幸亏刘老板机灵,五两银子把他们打发走了。”

正说着,店内喊道:“唉,我说你啰嗦什么,还不给诸位爷拴马喂料。”

“这就是刘老板。”小二哥伸了伸舌头,道:“您老放心吧。”

众人笑了笑,小二哥满脸堆笑道:“诸位爷请进。”

一人道:“给马喂些好料,银子不少你的。”

小二笑着打哈哈道:“爷,您就放心吧,您先店内喝茶歇着,一会儿我再侍奉各位爷。”

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子,道:“小二,这是赏钱,接着。”说罢,朝小二扔了过去。

小二双手接住,喜道:“谢这位爷了。”

那人道:“小二哥,要谢就谢我们公子吧。不要忘了,你的话还未讲完呢?”说罢,转身走了。

小二望着那人的背影,小声道:“唉,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说罢,拴马喂料,甚是麻利。

八个人还是把毡帽压得很低,各自不语,只顾喝茶,一扎长辫的小姑娘在熟练在给八人斟茶。

那白色锦衣少年见小二哥走了过来,道:“小二哥,这武当的居地,武当怎得就有心而无力管了?”

小二哥看了看刘老板,小声道:“诸位爷,我看你们都是外地人,就跟你们讲实话吧。现在武当已不是以前的武当了,自从皇帝驾崩之后,这日月神教的人就有恃无恐了,到处收什么保护银

,什么日神月神的侍银,把这一带的商户和百姓可都害苦了。他们人多势众,武当不敢与他们正面为敌,这不——我们老板一月来挣点银子,都被他们给搜刮净了。”

1章路遇事触目惊心,施援手英雄仍在3

刘老板干咳了一声,道:“小二,行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不要守着各位爷发牢骚了,赶紧忙你的去吧。”

刘老板说着,从柜台里走了出来,边走边道:“诸位客官,你们吃些什么?我这里虽比不上城里的大客栈,但鸡、鸭、鱼肉,还有野味,什么都有。”

少年道:“刘老板,您尽管上吧,也让我们尝尝贵店的手艺。”

“诸位客官,稍等,马上给你们上菜。”刘老板一喜,转身朝里喊道:“刘师傅,好酒好菜上着——。”

屋里应声道:“好咧——”

刘老板道:“诸位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

那少年道:“刘老板,日月神教之事还请您赐教。”

那少年见刘老板面有难色,赶紧道:“刘老板,您放心吧,我们远道来的,只有好奇而已,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刘老板长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口四处瞧了瞧,边走边道:“一言难尽啊。”

“刘老板,有话您尽管讲。”一人道:“这位是我们家少爷,我是管家。这世道太乱,我们这次走商,又带了几个帮手,以防不测。”

刘老板道:“原来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那少年道:“谢刘老板赐教。”

“赐教不敢,各位只当是消遣吧。”刘老板打了个哈哈道:“听他们讲,日月神教在湖广长沙的天沙堂已搬到丁家堡,这明眼人都知道,这不明摆着是监视和对付武当派吗?”

那少年道:“武功派没有什么反应吗?”

刘老板道:“这位少爷,武当派能没有反应吗?双方交战十余次了,双方死伤惨重,但日月神教很快就会再派人手来,好像他们有千军万马似的,武当派经不住这样不断的折腾,只好置之不

理了。这样以来,倘若武当派出面阻止,武当派很快就会得到报复。就这样,日月神教的人就有恃无恐,武当派就只能自保。可我们这些商家,不会武功,只能忍气吞声了。”

那少年道:“丁家堡在什么地方?”

刘老板道:“从这里往东走四十里就到了。丁家堡现在人人皆知,他们把那里已经搞得神神乎乎的,什么日神月神,还能喷火结冰,什么飞来飞去……镇上的商家百姓怕得不得了。每月都得

交什么日神月神的贡银,没银子的可以用粮食抵,可没粮食的就惨了。”

那管家怒道:“没有粮食的,难道他们还要逼迫不成?”

刘老板“哎哟”了一声道:“管家,您有所不知,挨顿鞭子是轻的,被他们拉到天沙堂做教徒了也是轻的,就怕吊在大杆上,直到吊死为止,真是惨不忍睹,这群畜牲真是造孽啊。”说罢,

兀自抹泪。

那少年将桌子一拍,怒道:“朗朗乾坤,真是无法无天了,县衙不管了吗?”

刘老板哭笑道:“这位少爷,自从新皇帝登基以来,以仁德于天下,就不再像高皇帝那样威严了。这本是好事,可这些邪教就无法无天了,县衙不管这些江湖纷争,还美其名曰:什么江湖事

,以恶制恶,总归大统。我看这样下去,非但以恶制不了恶,反而会天下大乱的。”

那管家道:“少爷,我看这皇帝倒是好皇帝,只是不懂这天下该如何管理而已。”

那少爷道:“不懂治国平天下,长此以往,真得会如刘老板所言——天下将大乱。”

刘老板道:“唉,只是苦了我们这些百姓了。听江湖传闻救民于水火的云龙公子还有六侠都已遭不幸了,他们若在,岂会容日月神教这帮畜生祸害百姓?真是可惜了,好人不长命啊。”

那小女忽道:“爹,您可不要这样讲,还是好人多。”

刘老板一笑道:“这是小女花儿,从小被我给宠坏了。”

那管家道:“花儿姑娘说得不错,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花儿姑娘笑道:“管家所言极是,只是像云龙公子和六侠这样的人太少了,若是每个地方都有,我看我们新皇帝就能实行他的梦了。”

众人听罢大笑。

“喂,老刘头,今晚有什么好吃的犒赏我们?”一人在外大喊着。

一人道:“喂,张五,要有礼貌些,说不定老刘头是我们头未来的老丈人呢?”

那人道:”刘老板,你女婿来了,怎么还不出来迎接?”说罢,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刘老板吓得有些哆嗦,小声对八人道:“那些该千杀的又来了,诸位怠慢了,我还真得去迎接他们。”说罢,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刘老板,怎么不答话?”一人怒道。

刘老析脸上硬挤出些笑容,嘴上还不停的喊道:“刘队人,这就来了,这就来了。”

“唉呀,刘老板,今日生意不错,一下子来了八位客人,您老发财了。”刘队长道。

刘老板吓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花儿,赶紧给刘队长他们上茶。”

花儿姑娘嘴上一怒,哼了一声,不情愿的端着茶壶走了过来。那壮汉道:“唉呀,几天不见,花儿小姐变得更加水灵了。看来我们刘头真是艳福不浅啊。”说罢,兀自哈哈大笑,众喽啰们跟

着哈哈大笑起不。

那刘队长右手不停的摸着下巴,色迷迷的盯着花儿姑娘淫笑。花儿经过他的身边,见其那副德行,气得头一歪径直走了过去。那刘队长趁机用左手摸了花儿的屁股一下。

花儿猛得用手打开,怒道:“无赖。”

那刘队长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真是讨人喜欢。”众喽啰听罢,大声淫笑起来。

花儿气得将茶壶放在饭桌上,抹着泪跑开了。

那八人不是别人,正是云龙他们一行。一个细如蚊声的声音传到司徒剑南的耳朵里。“剑南,杀了他们,留下一个活口。”

司徒剑南一怔,继而笑着点了点头,他这才悟道:原来云龙公子已练成《千里传音》之功,也就是说公子至少有一甲子的内力,司徒剑南觉得甚是不可思议,才知当时江湖传闻乃是真得。

司徒剑南将身子一转,道:“好一群地痞无赖,竟敢在武当派的眼皮底下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些喽啰听罢,愤然起身拔刀。那刘队人用手示意他们坐下,笑道:“哪来的野狗敢管天下第一神教——日月神教的闲事。”

未等司徒剑南开口,那高大的壮汉起身走了过来,吼道:“喂,你们哪条道上的?你们看清楚,老子这身衣服,上日下月,乃日月神教的神服,日神月神的真正弟子。”说罢,用手扯了扯衣

角,得意非凡。

司徒剑南笑道:“穿上一身狗服,就可以乱咬人了。”

那壮汉听罢,气得脸都紫了,吼道:“你们哪条道上的?帽沿压得那么低,怕是不敢见人吧。”说罢,哈哈大笑,众喽啰也跟着大笑起来。

众喽啰见那挑畔之人起身抽剑,银光一闪,又收剑坐下,一切只在眨眼间。那高大的壮汉不再笑了,可脸了还堆满得意的笑容。

众喽啰也不再笑了,一人喊道:“张二,你站在那里干吗?还不露一手让弟兄们开开眼界。”那人语音未落,只见张二直接挺的扑倒在地,脖子显出一道血丝。

那刘队长和众喽啰惊得哑口无言,刘老板见状,赶紧拉着抹泪的花儿躲到柜台里。刘队长和众喽啰恶梦方醒,纷纷拔刀。小二哥正端详着三盘香喷喷的菜走出来,刚一露头,嘴上喊道:“唉

呀,天埃”转身回去了。

刘队长用刀向挑畔之人一指,壮着胆子喊道:“你们是哪路上的,报上名号,本爷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那人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张队人和众喽啰吓得向后退了两步。那人慢悠悠地道:“在下,司徒剑南。”

张队人和众喽啰先是一惊,那张队长笑道:“我认为是谁呀?原来是明水山荘的六侠,‘浪子竹剑’——司徒剑南啊。你这个叛逆之人,先追随明水山荘,再追随云龙那小儿的五个‘望门寡

’,是不是看上那五个漂亮的寡妇了。听说那五寡妇个个赛西施,比貂蝉,胜过赵飞燕和杨玉环。司徒剑南是不是真得?蔼—”说罢,仰天大笑,众喽啰也哄堂大笑。

司徒剑南微笑着,用手指点着每一个喽啰,“一、二、三……十一、十二、十三、十四”仿佛阎王殿里阎王在点那些游魂的名字。

笑声嘎然而止,刘队长打了个寒颤,道:“人人惧怕你‘浪子竹剑’,而我刘步程不怕你。”

司徒剑南笑道:“刘步程,你说话好像没有什么底气。我司徒剑南在明水山荘与青龙帮一役中,大难不死,也看清了明水山荘的人是何等角色。我心灰意冷,故而离开。”

刘步程道:“当年‘天下第一杀手’萧一剑的武功不比你差,还不是被明水山荘追得落荒而逃,何况你区区一个‘浪子竹剑’?”

司徒剑南道:“明水山荘应该很清楚在下的武功,他们不会傻到正面与我为敌。我看你是操心的太多了,你也应该休息休息了。”

1章路遇事触目惊心,施援手英雄仍在4

刘步程一怔,手一挥道:“弟兄们,给我上,五寡妇惹不起,可杀了司徒剑南也好为侯堂主出一口鸟气。”

“慢着”司徒剑南手一挥,道:“五位夫人,你们为什么惹不起?为什么我——你们就惹得起?”

刘步程道:“五寡妇有那个何二,十三杀手‘高隼’于风啸,太湖民团师爷石破天,还有整个太湖民团,少林,武当和峨嵋三派护着,没有什么深仇敌大恨,谁想与他们为敌?况且上官百合

还有个‘碧海邪神’张南天护着,谁会那么傻。可现在你就不同了,你怎么离开那五寡妇了,大概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了吧?不然不会把毡帽压得那么低,不敢见人呢?”说罢,又大笑起来

众喽啰听刘步程一席话,壮了不少胆,也跟着大笑起来。

司徒剑南也笑了起来,对方被他的笑声所震慑,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

司徒剑南道:“我是给有钱人做护院了,我现在杀你们十四人易如反掌,可是你们又奈我何?”

刘步程眼珠一转,笑道:“司徒剑南,在下奉劝你几句。现在日月神教教众遍布天下,教众数万,上至朝廷,下至明水山荘,天下第一堡,天下第一庄,青龙帮,武当,少林和峨嵋都不敢惹

日月神教,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灭亡。你可要想清楚再动手,如果你司徒剑南想加入我们日月神教,我们一定欢迎。我可以举荐做个堂主,比你做个土财主的护院要逍遥快活多了。剑南兄,

您说是不是啊?”

司徒剑南一笑,道:“那么在下还要多谢刘兄保荐之恩了?”

刘步程一听乐了,道:“唉呀,自家兄弟还说什么谢不谢,等您当了堂主,还要多提携小的。小的一定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司徒剑南正色道:“刘步程,你死一次就够了,就不用死万次了。”说罢,抽剑向刘步程刺去。

小喽啰们见状一拥而上,可惜他们的刀太慢,最前面的四个小喽啰已经被刺穿了心窝,倒地而亡。九个小喽啰踢翻桌凳恶狼般的向司徒剑南扑来,刀剑相交,响鸣不已。只可惜这种交响太过

短暂,刘步程从惊愕中醒过来时,八个小喽啰已经倒在地上,一个被司徒剑南踢到墙角处呻吟不已。

刘步程硬着头皮,一招‘泰山盖顶’向司徒剑南砍去。司徒剑南一侧身,反手一剑。刘步程身一侧,刀一转,向司徒剑南拦腰砍去,快如疾风。只见司徒剑南一个旋身,剑光一闪,剑已回到

竹筒之中。刘步程“咕咚”一生摔在地上。

七人中一个赞道:“好一招‘旋身刺喉’,真是漂亮。”六人亦称赞不已。

司徒剑南将地上呻吟不已的那个小喽啰提到云龙面前,道:“少爷,还是您来问话吧?”

那小喽啰吓得跪在地上,浑身打哆嗦,嗑头如倒蒜般的道:“诸位大侠,饶了小的一命吧。小的上有六十岁的老母,下有妻儿。饶了小的一命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这就退出日月神教,

回家侍奉老母,照顾妻儿。”

那少爷道:“报上姓名,如实把知道的尽数讲来。如有一句虚假,让你身首异处。”

那小喽啰道:“小的张三,长沙人氏,前年刚入的教。”

那少爷道:“不要废话,把丁家堡那边的一切都悉数讲来。”

张三哆哆嗦嗦的道:“湖广天沙堂已搬到丁家堡二个多月了,那天堂堂主王廷化甚是厉害,一双寒冰掌,号称天下无二,在倾刻间能将一碗水变成一碗冰。在天沙堂中有三百余众,另外像我

们这样一队十几个人的,还有十队分散在武当山各处,监视武当的一举一动……”

那管家问道:“你们与那十队怎样联系?”

张三道:“白天就不用说了,他们相互之间都认识。晚上他们用暗语联系,以防自己人打起来。”

那管家问道:“什么暗语?”

张三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暗语由各队的头来管。”

那少年看了看司徒剑南,司徒剑南走到刘步程的尸体前俯身将其尸体翻过来,在怀中摸了一番,摸出一沓东西来,翻开一看,是暗语和银票。

司徒剑南道:“少爷,足有五百两银票,这暗语倒是有不少。”

张三慌忙道:“小的刚才忘了,他们每七天回一次天沙堂,如果小的猜的不错,应该有七句暗语。”

司徒剑南道:“少爷,这张三说得没错,确在七句暗语。”

那少爷道:“你可知道他们十队的藏身之处?”

张三道:“小的的确不知,但小的知道他们是栖息在武当山附近的村子和客栈中,应该不难找到。”

那少爷道:“张三,起来吧。”

张三怕自己听错了,道:“少爷,您真饶了小的吗?”

那少爷道:“起来吧,你只是个小喽啰而已,今晚没与司徒剑南动手,还是有药可救,不致死。”

张三“咚……”磕了几个响头,道:“小的谢少爷不杀之恩,谢司徒大侠不杀之恩,小的这就连夜回长沙。”

那少爷道:“起来吧,你是已死之人,他们不会追杀你的。你去把他们的尸体埋了,也算你功德一件,回来后,今晚把事情办妥了,给你一百两银票,回家好好侍奉母亲,培育儿女,莫再为

恶。”

“小的谢少爷,您真是活菩萨,活菩萨呀……”张三说罢,磕起头来。

张三去掩埋尸体,司徒剑南跟在其后,刘老板和花儿这才如梦方醒,惊惊颤颤在走出柜台,刘老板见到满屋死尸,吓得讲话都结巴了,道:“少……少爷,您,您…可闯了大祸了。您这,这

……”

花儿见状,赶忙倒了怀茶水递给刘老板,刘老板一仰头,咕通喝了一茶碗,抚了抚胸膛,稍等片刻才道:“少爷,您连累我们,我刘老汉倒是不怕,可你们怎么办?天下这么大,可到处有他

们的堂口,他们会追杀你们的。”

那少爷道:“刘老板莫惊,一群身份不名的人,杀了天沙堂的人,他们无从追查,我怕连累完你们。”

刘老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打着转转,拍打着手道:“这可怎么办呢?”

那少爷道:“管家,将这些银票给刘老板,让他们一早赶紧离开这里。”

原来管家取了放在桌子上,听那少爷这么一说,拿了银票,塞到刘老板手中,道:“刘老板,拿着吧,再找个安身之处。”

刘老板面带难为情的道:“少爷,管家,这怎么能行呢?”

管家道:“就当算日月神教给你们的补偿吧。”

花儿一边收拾桌凳一边道:“爹,我早就不想在这儿住下去了,整天担心吊胆的,过得些什么日子。幸亏诸位大侠救我们出了虎口,我们怎得还不快走?”

刘老板心一横,脚一跺,道:“好,听少爷和女儿的,我们一早就走。”

花儿喜道:“爹,这就对了吗?我们还没有谢过诸位恩公呢?”

“看我老糊涂了。”刘老板一拍头,向众人拜道:“多谢少爷和诸位大侠救我们出水火之中。”

那少爷将老板扶起,道:“刘老板不要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平常之事。只是现在我们有些饿了,您能不能——”

刘老板笑道:“唉呀,您看,我把这事给忘了。”

花儿道:“爹,我给少爷和诸位大侠端茶,让小二哥擦去这些血债。”

众人笑了,因为她是一个很懂事又很乖巧的俏姑娘。

司徒剑南拱手道:“有劳花儿姑娘了。”

花儿脸一红,羞答答地走了。张三在外拖尸体,司徒剑南依旧跟在其后。

小二一边擦血清,一边道:“这位司徒大侠,那剑真是神了。我若有他这身功夫,早不受他这鸟气了……”

众人听罢微笑不语。

司徒剑南做事非常认真,这是云龙通过此事对司徒剑南最直接的评价,云龙喜欢这种做事极为成稳的人。

那少爷喊道:“剑南,不用跟着张三了。他不会跑得,即便他跑回去,也活不成。可是,只有他不跑,不但能保性命,还会得到一百两银票,张三会选择后者的。”

张三一个劲的点头,道:“司徒大侠,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跑的。这最后一具尸体拖出去,我就挖空把他们埋了,人死总要入土为安的。”

司徒剑南道:“算你有点良心。”说罢,坐回桌边。

刘老板道:“这天寒地冻的,这么些尸体,你要刨多大的坑?后院有一个大废水池,是平时倒一些脏东西的,你把他们拖到里面,刨上一层土就是。”

张三喃喃道:“刘老板,这有些不妥吧?”

刘老板怒道:“他们平日杀得武当弟子和路见不平的好汉还少吗?都被他们一把火给烧了,你们何时埋过他们?”

张三低头不说话,泣道:“刘老板,您老就原谅小的吧。我的确是被逼的,我原来上有老下有小,做点小生意吧,经常被人欺负,一年到头来剩不了几两银子,却被这些人给抢走了,最后只

好加入他们。我这不是为了这一两的月银来的吗?拿人家的银子,就得给人卖命。可我张三平日从没有干那些欺男霸女的事。”

1章路遇事触目惊心,施援手英雄仍在5

刘老板长吁了一口气,道:“算了,算了,快拖出去吧,看着他们就心慌。”

司徒剑南道:“我看你不是霸横之人,才将你一脚揣出去的,要不是少爷让我留个活口,恐怕现在你早已被扔到废水炕里去了。”

张三道:“多谢少爷活命之恩,我张三自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那少爷道:“好了,快去埋了他们吧,速去速回,再用些饭菜,今晚还需要你帮忙。”

张三听罢泣道:“少爷,您心真好。”

那少爷笑了笑,道:“行了,今晚你做些善事,回去后也心安理得。”

张三一边点头,一边尸体向外走。

菜肴相当丰盛,盘碗摞的都没地方放了。看样子,这三路春客栈真是倾尽所有,让此八人吃个够。

刘老板小心的问道:“少爷,你们是要去天沙堂吧?”

那少爷道:“刘老板真是聪明之人,如果不灭了天沙堂,要是这些小队发现刘步程这支小队没了,他们能放过你们吗?你放心,明天一早,我们一起走。我会派人通知武当,让他们把附近的

这些小队灭掉,这样天沙堂这彻底完了,百姓商户才算得上安宁。”

刘老板道:“少爷心思细密,绝非等闲之辈。少爷是否能留下尊姓大名?老朽日后定要报答。”

那少爷道:“区区小事,就免了吧。”

刘老板叹道:“少爷堪比当年名震天下的云龙公子啊!老朽万分敬仰。少爷您看这样如何?日后我重操祖业,就借用司徒大侠的英名,起名为‘剑南新客栈’如何?”

那少爷道:“这需要剑南同意才行?”

司徒剑南听罢,心中万分宽慰,因为他觉得公子真得把他当兄长来看待了。

司徒剑南笑道:“还是少爷定吧。”

花儿一个劲地给司徒剑南斟酒,脸红红的看着司徒剑南。那少爷见状道:“这开客栈,用个剑字终不合适,我看就叫‘一家新客栈’吧。日后我们若是再遇上这‘一家新客栈’,就真是缘分

了。”

刘老板摇了摇胡须,嘴上念着‘一家新客栈’,大喜道:“好名字,只要住进这客栈,就像新的一家人一样——大吉大利啊。”说罢,拱手施礼道:“老朽,谢过公子了。”

那少爷道:“刘老板,一起喝一杯如何?”

刘老板道:“谢过少爷了,等你们得胜归来。咱们再摆上一桌,老朽陪你们一起喝到天亮如何?”

那少爷喜道:“一言为定?”

刘老板脸上的褶皱都笑开了花,道:“一言为定,老朽和犬女就一直坐在这里等八位平安回来。”

那少爷感激地道:“多谢您老关心。”

花儿又羞答答地走上前来,道:“少爷,诸位大侠可要当心啊,我和我爹等你们平安回来。”说罢,看了看司徒剑南,双眼相对,司徒剑南慌忙低头挟菜。

刘老板看在心里,忙道:“花儿,快告诉刘师傅一声,把菜肉都早早理好,该炖的早炖上,该焖的早焖上,这大冷的天,少爷一来,咱们就让他们喝上滚热的汤煲。”

花儿一笑,看了司徒剑南一眼,走了。那少爷道:“刘老板,你这客栈的掌勺师傅也姓刘吗?”

刘老板道:“这掌勺师傅和小二都姓刘,我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刘氏家族的。”

小二笑道:“论辈分,我还得管他们叫爷爷和姑姑呢?”众人听罢,亦是笑了起来。

丁家堡天沙堂,偌大的一个院落,房屋鳞次栉比。六条人影已悄悄跃了进去,将巡哨的喽啰杀了个精光。两人站在天沙堂的大殿之上,看着这一切。

一个上茅厕的喽啰睡眼惺松地走了出来,冻得直打着颤,看着五个人躺在地上,嘴上嘟囔道:“大冷天的,躺在地上去火啊?”

冷风袭人,这小喽啰打了个冷颤,大声喊道:“不好了,杀人了,有人闯——”

一块瓦片已穿进了他的头颅,声音嘎然而止,随之仰倒地。

天沙堂里听到这般喊叫,顿时炸开了锅,穿短裤的,光膀子的,没系衣带的……咒爹骂娘的执兵器纷纷出来。他们真得是太急了,大急于表现对日月神教的忠心,就这样衣衫不整得做了屈死

鬼。六条黑影分在三排房屋前来回厮杀,人是少了些,可是地上的死尸已经躺了一地。

穿好衣服的喽啰们纷纷破窗而出,顿时杀声震天,天沙堂附近百姓之家,有的已亮起了灯,继而又熄灭灯。可是惨叫之声不绝入耳,再加上鬼哭狼嚎之声,人垂死之音,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冬日的寒风将其厉声传得很远,远处听来更像是厉鬼的呜咽和惨叫……

众喽啰边打边聚在一起,围成一大堆人渐渐退到大殿后的那几间宽敞的大房前。一人喊道:“禀堂主,有外人已杀进来,杀死了我们不少兄弟。”

门忽然开了,一人飘然而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沙堂堂主王廷化。

王廷化怒道:“你们乱什么?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去迎敌,敌在何处啊,如此贸然出来,岂不白送性命?”

众喽啰不敢吱声,王廷化道:“高举火把,让我王某会一会他们,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天沙堂杀人?”

六条黑影悄然而至,个个手执日月神教的神刀,站在众喽啰们的面前。

一人喊道:“堂主,就是他们六个,杀了我们不少兄弟。”

王廷化嘿嘿一笑,道:“怕是七个吧。”说罢,用手朝大殿之上一指,大喊道:“大殿之上的那位朋友,何不下不与王某见见面。大冷的天,在大殿之顶不会好受的。”话音未落,那人飘落

在六条黑影处,依旧是戴着黑色头罩,只露着双眼、鼻子和嘴巴。

王廷化道:“诸位朋友深夜而来,头戴面具,想必是与我有深仇大恨吧?”

一人道:“王廷化你作恶多端,今天就以命来偿吧。”

王廷化道:“我奉主子之令,杀得是武功派的人和那些自命不凡强出头的人。你们不敢以真面目见人,大概是心怯了吧,这里地方狭小,如果你们有胆量,是否敢与我大殿之前较量一番?”

七人不语,疾行至大殿前。王廷化怒道:“举起火把,将他们团团围住,我倒要会会这七个要找死的蒙面人。”

火光映天,火焰在寒风中来回晃动。七个人对着一百五十余众,毫无惧色。

一个穿黑色绸缎的人冲着七人喊道:“你们蒙面前来,看来让你报上名号已是枉然。那你们七人谁敢为与我彭连沙一战?”说罢,挥动着大刀,向七人挑衅。

一壮实的蒙面人走出来,笑道:“彭连沙,你手中那柄刀真是有些份量,拿来砍柴真是得心应手。”

彭连沙气得脸都青了,好歹这彭连沙在天沙堂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是武当山周围十个分队的顶头上峰,亦是王廷化的麾下爱将。彭连沙怒吼着挥刀飞扑向蒙面人,以雪此辱。蒙面人身形一

晃,躲了过去,同时朝着彭连沙的胸膛就是一刀,彭连沙身子向后一倾,躲过并喊道:“‘横扫秋风’,好刀法。”

彭连沙一边喊着,倒是没忘了给蒙面人回敬几招,刀斜削向蒙面人的心窝,脚踢向蒙面人的手腕。

蒙面人向后一纵,赞道:“不错,彭连沙有两下子。”

彭连沙站稳身形,道:“多谢夸奖了。不过,今晚你得把命令留下。”

蒙面人笑道:“刚赞你一句,你还瞪鼻子上脸了。”说罢,挥舞着单刀向彭连沙猛砍去十余刀,两刀相交,火花四迸,震人耳鼓。

片刻间两人打了百余招,未见胜负。那六个蒙面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王廷化喊道:“彭老弟,不要跟他玩了,把他给我拿下。”

彭连沙没有言语,挥舞着大刀不露一丝破绽。黑衣人猛然跃起,从半空中向彭连沙连砍十余刀,皆被彭连沙挡住,这两把刀都已刀刃翻卷,缺口无数。彭连沙一手拖刀背,一手执刀,硬是倾

顶住黑衣人从空中砍下的最后一刀,自己被震得倒退了三四步。

黑衣人在空中一个翻飞,着地时差点压倒。彭连沙见对方打了个趔趄且背对着自己,脚猛一蹬地,向黑衣人飞扑而来,那六个蒙面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只见蒙面人身形侧动,一个飞

旋,手中没了刀,那刀已将彭连沙穿了个透心凉。

彭连沙瞪大了双眼,扑倒在地,蒙面人“嘿嘿”一笑,道:“对不起了,兄弟,今晚刚跟一位高手学了一招‘回旋刀’。”

那六个蒙面人听罢,直乐得笑出声来。

“还我二弟命来。”一人执剑向蒙面人刺去。

六个蒙面人之中一人飞掠而至,用刀挡住了来人。那人一笑道:“原来也是个用剑的主,何必拿着我们日月神教的神刀装腔作势?”

那蒙面人道:“用刀一样能杀了你。”

那人道:“想杀我郞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1章路遇事触目惊心,施援手英雄仍在6

蒙面人一怔,道:“原来是‘狼牙’郞明啊,怎么不做些劫杀人的事了?你不是一向独来独往吗?今儿怎么投靠日月神教了?”

郞明道:“王堂主的武功,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故而追随王堂主,效犬马之劳。”

蒙面人道:“原来如此。”

郞明道:“废话之说,我要杀了你,为我二弟报仇。”说罢,向蒙面人胸前刺去,剑剑不离要害。

蒙面人用刀挡开,道:“不愧是‘狼牙’,又凶又狠,出手致命。”

郎明道:“知道就好,去死吧。”

蒙面人道:“死是一定要死的,但不一定是我。”说罢,一招“春风沫雨”化作点点银光向朗明刺去。

“叮当……叮叮当当……”响了数十声,郎明终于将这一招化解了,但是腮帮子被刀刺了一个小口。

郎明用手一抹血渍,用手指舔了舔,怒道:“看招。”只见郎明飞扬起剑,化作孤状匹练向蒙面人刺去。蒙面人震足飞起,刀在半空中仿佛画了一个圈,将郎明的招化解的无影无踪。

郎明笑道:“在下这招‘剑扇迎宾’,滋味不好受吧”说罢,脸色一变,两人又打在一起。

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刀交时而相交,时而相压,时而刀尖对剑身,时而剑尖刺向刀身,令人眼花缭乱。众人禁不住脱口叫好。

突然间,蒙面人刺出几剑将郎明逼开,转身便跑。朗明道:“想跑。”说罢,挺剑飞掠向蒙面人刺去,剑离蒙面人的后背近在咫尺,只见蒙面反手一剑将郎明的剑搁开,旋即转身飞剑。

郎明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蒙面人的左手推住朗明的身躯。郎明断断续续地道:“回……旋……剑,你真是一个高……手。”

蒙面人手一松,朗明扑倒在地。

王廷化见状大怒,吼道:“你们杀了我天沙堂的左右执堂,今晚你们要血债血偿。”

一蒙面人慢慢走过来,冷冷的道:“日月神教天沙堂的王堂主号称寒冰掌天下无二,今晚就让在下领教领教阁下的寒冰掌。”

王廷化哼了一声,道:“阁下是用刀,还是用双掌啊?”

蒙面人道:“我即不用刀,也不用双掌。”

王廷化笑道:“阁下不会想用双脚吧?啊——”说罢,哈哈大笑。

众喽啰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

蒙面人道:“我用剑。”说罢,捡起郎明的剑,向王廷化飞刺而去,剑风凌厉,又快又狠。

王廷化一怔,竟用双手迎了上去,两人缠斗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王廷化笑道:“阁下真是可惜了,剑法卓绝,堪称武林一流高手。然内力修炼不足,只能用剑气震撼对手,而不能用剑气杀了对手。”

蒙面人冷冷一笑,道:“剑乃杀人利器,任你内力再高,若超不过一甲子的内力,你也不能用内力断树碎石,而且我也能你在发掌时躲过你的掌力。倘若我不与你硬拼双掌,你拿我也没办法

。”

王廷化正色道:“果然受过高人指点,知道其中奥秘。然我内力近二十载修为,足以让你惨死在我掌下。”说罢,双掌运足内力,上下翻飞,掌影无数向蒙面人攻来。

蒙面人只觉得寒气袭人,再加上冬日之寒,尤觉寒彻骨。蒙面人心想:不能再这样打下去,对方内力深厚,寒冰掌发出去的冰寒之气虽然不能伤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如此下去会被寒气所侵伤

,说不定会惨死他双掌之下。

蒙面人心想着,将剑抖出十余剑花向王廷化刺去,将王廷化打来的无数掌化解的无影无踪。可是令王廷化始料不及的是蒙面人的剑,忽然将要快刺到自己的眉心。王廷化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

,迅速将剑夹住,剑尖已离眉心不足一寸。

王廷化双手将剑牢牢夹住,蒙面人虽尽全力而不得进退丝毫。王廷化阴笑一声,只见仿佛一层薄冰迅速冰封整个剑身,继而冰封蒙面人执剑的右手,慢慢向胳膊延伸着……

蒙面人大吃一惊,睁大双眼,暴身后掠而去,并喊道:“好厉害的寒冰掌,兄弟们可要小心。”说罢,飞暴退到一个蒙面人面前。

六个蒙面人齐声喊道:“怎么样?”

蒙面人道:“一只胳膊不能动了,寒冰掌的确名不虚传。”说罢,双指在内关、由泽、天泉几外大穴游走一番,用内力逼出寒气。

王廷化大笑道:“阁下剑术精湛,可要用内力逼出寒气了,这是枉然。中了寒冰掌必须用至阳的内力逼出,可这普天之下,只有南海赤火和其高徒‘醉酒大仙’了俗大师的赤火神掌的内力能

化解这种寒气。可这两人在下活了近三十岁,也没有见过一次面。现在在你面前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你和你的兄弟为我的左右执掌陪葬。这第二条路吗,你和你的兄弟投在我麾下,做

我的左右执堂,如何?”说罢,眼珠一转不转地紧盯着蒙面人看,只见热气慢慢的从蒙面人右手上升起,只是太过微弱而已。不过,这足令王廷化大吃一惊。

王廷化倒吸了一口气,道:“你也是南海赤火的徒弟?”说罢,左手一挥,吼道:“给我上,乱刀将他们砍死。”

众喽啰闻声向七人飞扑而去,就在此时,大殿之顶忽然飞来无数瓦片,如飞刀如利剑,倾刻间众喽啰死伤了一大半。

二十几个小喽啰退到王廷化的身边,惊魂未定,其周围举火把的十余个小喽啰吓得目瞪口呆,连举火把的手都在打颤。

一人飘然而下,此人头戴毡帽,将帽沿压得很低,不能见其全貌。

王廷化怒道:“暗箭伤人,你算什么好汉?”

那人道:“王堂主,你打着日月神教的旗号,残害异已,鱼肉百姓,你又算什么好汉?”

那人说罢,走到受伤的蒙面人面前问道:“你伤得厉害吗?”

蒙面人道:“少爷,没有什么大碍。”

那少爷点了点头,转身来到王廷化面前,问道:“王掌主,敢问‘北雪怪婆’闵老前辈与阁下是什么关系?”

王廷化嘴角流出一丝奸笑,道:“闵老前辈正是在下的恩师。另外,我也告诉你,四川乌蒙的天水堂堂主何灵燕就是在下的师妹。她的寒阴掌亦是独霸天下,我劝阁下还是带着你的人赶快走

吧,以免伤了和气。”

一喽啰在王廷化耳边小声道:“堂主,何不把这个人也一块给宰了,这样我们就立下大功了。”

王廷化朝那喽啰一瞪眼,道:“你懂个屁,给我站到一边去。”

那喽啰灰溜溜地焉在一边,不再敢言语。

那少爷道:“王堂主,念你是闵老辈前辈的高徒,且习得这寒冰掌又极其不易,你还是解散了这天沙堂,之后于你师妹一道回闵老前辈身边,与他老人家颐养千年吧。”

王廷化听罢,气得浑身打哆嗦,转而大笑道:“狂傲之辈,不知深浅。轻功再高也未必能赢我的寒冰掌。”

那少爷笑了笑道:“闵老前辈乃一代武学宗师,受人敬仰。在下不想与闵老前辈的高徒为敌,所以我奉劝你最好听在下的。”

“哼,”王廷化道:“我三十载习得寒冰掌。出道以来从未遇到过敌手,除非你能打败我,这样我才心服口服。”

那少爷看了看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道:“如果你输得心服口服,你会不会把天沙堂解散,然后与你师妹一起回北寒之地?”

王廷化道:“好,一言为定。但我要讲清楚。如果你不幸死在我掌下,可不要怪我。”

“好,一言为定。”那少爷,转身道:“我若不幸死在王堂主掌下,你们立即离开这里,日后不得与王堂主为敌。”

七人相互看了看,齐声拱手道:“是,少爷。”

那少爷转身对王廷化道:“我看这样,我接你三掌,三掌若不能将我击倒,你立刻解散天沙堂,去找你师妹一起回到闵老前辈身边。”

“好,你死后做了鬼,不要怪我。”说罢,王廷化阴笑一声,嘴上喊道:“碎骨冰心。”

单掌向那少爷打去,但见那少爷轻描淡写的用左掌接了王廷化的那掌“碎骨冰心”,却毫发未伤。

王廷化一惊,暗蓄内力,吼道:“一掌冰河。”说着,双掌带着刺骨的寒气向那少年胸前打去。

那少爷双手一翻,又硬接了王廷化双掌。王廷化“噔……”退了三四步,惊道:“你到底到谁?听声音你年纪并不大,怎得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那少年道:“不必多问,记住自己诺言就好。”

王廷化听罢,运足全力,双掌齐出,冷风沉啸,冻天寒地。那少年一怔,亦是双手一翻,硬接下王廷化的双掌,只听“轰”的一声,冷风四袭,周边之人顿时寒颤不已。

那少爷站在那里巍然不动,王廷化却被震飞出去,将其背后的喽啰们碰倒一片。

一蒙面人道:“王廷化,你好不要脸,我家少爷说是接你三掌,你怎得打了我少爷五掌。”

1章路遇事触目惊心,施援手英雄仍在7

王廷化站起来,看到那少爷两条手臂已冰封上一层寒冰,那少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王廷化大笑道:“在下的这招‘寒天彻地’滋味如何?阁下死后不要怨我王廷化。”说罢,仰天哈哈大

笑。

王廷化一指那少年,又得意的道:“阁下,寒气攻心的滋味不好受吧?现在你砍掉右臂还来得及,否则一个时辰之后,不但胳膊保不住,而且小命也难保祝中了‘寒天彻地’,大罗神仙也

保不住你了——这位少爷。”说罢,哈哈大笑。

但见那少爷一笑,双臂顿时热气蒸腾,寒冰顿时化为乌有。王廷化惊得张大嘴巴,喃喃的道:“这怎么可能?师傅告诉我世上只有两种武功能化解寒冰掌和寒阴掌,就是少林寺的‘易筋经’

和‘赤火神掌’。而现在阁下用的好像不是赤火神掌,那阁下一定会易筋经,那么阁下也一定是少林弟子。”

那少爷笑道:“王堂主,你不要乱猜了。易筋经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寒冰掌化解的烟消云散?”

王廷化道:“对,用易筋经上的化解法,要用一个时辰之久,甚至几天,才能将寒气慢慢化解。天下武学博深,我王廷化真是自傲自大了。”说罢,转身道:“诸位兄弟,扔下剑各自回家吧

。”

众喽啰喊道:“堂主……”

王廷化手一摆,喊道:“技不如人,有何话可讲。诸位兄弟,回家之后切莫再踏入江湖这是非之地,侍奉父母助妻育子,才为正事。”

众喽啰纷纷扔下兵器和火把,无精打采的欲要离去。

“慢着。”那少爷一声大喊,吓得众喽啰一哆嗦。

那少爷道:“兄弟一场,把死去的兄弟入土为安吧。你们这些年来也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埋了之后,一人领一百两银子,受伤的领二百两银子,赶快回家吧。”

众喽啰内心颇为感动,齐声向那少爷称谢。

王廷化见此情景,伤感不已,转身而去。那少爷道:“王兄,且慢。”

王廷化道:“少爷,还有何事?”

那少爷道:“管家,给王兄,一千两银票,再将碎银子全给王兄带上。有时候,一文钱也会难倒英雄汉。”

一蒙面人走到王廷化面前,将一千两银票和一袋碎银塞到他手里。王廷化感激的道:“阁下有礼有节,侠义无双,我王廷化惭愧万分。倘如若日后与少爷有缘,王某愿与少爷一醉方休。”

那少爷拱手道:“日后若与王兄相遇,在下必以真面目示人,并向王兄赔罪,王兄一路珍重。”

王廷化拱手道:“告辞。”说罢,转身离去。

那少爷来到受伤的蒙面人面前,用手握住蒙面人小臂,蒙面人炽热的真气传了过来,刹那间寒气顿消,脉血回复如初。

蒙面人活动了一下手臂,拱手道:“多谢少爷。”

那少爷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你们赶紧将天沙堂这几年搜刮来的财宝,收集在一起,除分散这些喽啰之外,尽数分给附近的村民吧。”

七人齐声道:“是。”说罢,各自而去。

各喽啰埋葬了尸体,各自领了银两。一喽啰道:“少爷,深夜要我们怎么走?”

那少爷道:“明日一早再走吧。现在你们通知附近平日里受害的村民,领些银两,以做补偿吧。”

那喽啰羞愧的道:“少爷宅心仁厚,造福百姓,令我等羞愧不已。明日一早,我们回乡种地,侍奉父母。”

那少爷道:“良心未泯,犹有可救。去吧,临走时,做件好事,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那喽啰一声不吭,领着几十人跑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人声嘈杂,火光冲天。那喽啰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依旧改不了已养成的习惯,半跪道:“禀少爷,外面有数千村民包围了天沙堂,请少爷定夺。”

“起来吧,不必行如此礼节。”那少爷,转身道:“管家,你去跟村民讲明,并将各村的长者,里长,甲长们请来,把他们带到大殿,负责将天沙堂搜刮来的财富分了吧。”那管家应声而去

老人们和里长甲长们齐聚一堂。一人走了进来,那管家道:“这位就是我们家少爷。”

众人齐拜,那少爷慌张道:“老人家快快请起,在下怎受得起你们这一拜?”

一长须白发老者苍茫的道:“少爷,您真是活菩萨埃如此大恩,怎得受不起我们这一拜?”

那少爷将众老人,里长,甲长们扶起,道:“小事小桩,老人家不必放在心里。”

一老者道:“少爷,您是不知,自从这个什么天沙堂来了,巧立名目,到处收取银两,短短几个月,附近十余个村已是一盆如洗。家里贵重的东西也被他们抢走了,说是供奉那月神和日神。

他们会神术,能吐火,让热气变成冰疙瘩,我们老百姓是惹不起他们,敢怒不敢言。官府又不管这种闲事,可苦了我们老百姓了。现在好了,少爷救了我们,乃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那少爷道:“老人家客气了,物品各归其主,银两颇多,但其中也有从长沙各处搜刮来的,然你们受害颇深,就分了吧,甚为贫苦且无劳力的户就多分一些,这就当天沙堂上下为百姓赎罪吧

。另外,现已夜深,那些未死的喽啰们也只是听命与他人,不要为难他们。明天一早,让他们回乡侍奉父母。”

众人道:“遵少爷之命。”

那长须白发老者道:“少爷,您毡帽压得那么低,连您的脸我们都看不清楚。您把毡帽摘了,让我们看清楚。回家后,我们画像供奉您,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众人亦跟着嚷嚷着要那少爷摘掉毡帽,那少爷道:“日月神教定会派人暗中追查我们,我摘掉毡帽,你们虽然看清了我的模样,然而会为此连累你们的。”

那老者惊道:“少爷,您是说他们还会来。”

那少爷道:“诸位莫惊。他们定不会在这里再建分堂了,但他们定会来暗中来查此事。我们不以真面目示诸位乡亲,他们无从得知,此事便会不了了之。”

一人道:“可惜了,我们一辈子都不知道恩公的长相,心中难安埃”

众人亦道:“是啊,是埃”

正说着,忽然一胖胖的中年人跑了进来,道:“唉呀,这位少爷,这宅子可是我皮老大的啊,另外他们还霸占了我三万两银子呢。”

一中年人道:“少爷,我是这里的里长,这宅子确实是皮老大的。他是这个镇上最大的财主,天沙堂的人来,把他赶了出去,还霸占了他的两房小老婆。不过,这银两之事,我们就不知了。

众人听罢各自暗笑。那少爷看出来,他们不敢得罪这皮老大。但听那少爷道:“皮老爷,你看这样如何?我看得出天沙堂也替你盖了不少新房子,这宅子留给你。至于银两,就留给你五千两

吧。武当附近的百姓商户受害不浅,诸位长者,里长,甲长如若银两有剩余,就给这些受害的百姓和商户一些吧,他们也跟你们一样受害不浅。皮老大,你也不要计较这些了,若你真有白银

三万两,就当做了善事吧。”

皮老大听罢,大冷的天脸上直流汗。他一边擦汗,一边无奈的道:“好,就算我皮老大做了件大善事。”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皮笊篱终于漏水了。”

众人听罢大笑,那皮老大一个劲的以袖拭汗。

三路春客栈欢声笑语,八个人的毡帽依旧压得很低。刘老板三杯下肚,脸色发红,道:“少爷,你们这么晚才回来,真把我们担心死坏了,八个人面对几百恶狼,老朽想都不敢想,如今能与

八位一同饮酒,真是个奇迹,老朽再敬诸位一杯。”说罢,一饮而荆

八人也跟着一饮而尽,花儿见状劝道:“爹,少喝一点吧,一大早还要赶路呢。”

那少爷道:“敢问刘老板要到哪里去安身啊?”

刘老板道:“我们商量过了,好像我们这种小店,不敢开在这样的事非之地。我们这次一定到个繁华之地落脚,繁华之地不比这荒僻之地,一是人来人往商机亦大,二是武林人士、各教各派

不敢明目猖狂,如此以来相对安全多了。”

那少爷道:“言之有理。”

花儿笑道:“少爷,我们想到苏州一带走走看看。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吗?苏杭即是人间的天堂,我想去的人自然要远比其它县城多的多,这人一多,自然吃饭的和住宿的也就多了。”

那少爷赞道:“花儿姑娘真是聪明无比,然城中之人可不比山野百姓朴实,日后开店可要多加提防。”

花儿姑娘笑道:“少爷,有确如此。我听住宿的客人讲,跟他们那些城里人打交道,要什么逢人只讲三分话,还有什么心口不一,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听起来,还真个吓人。”

刘老板道:“唉呀,别胡思乱想了,世上还是好人多,我们不就是遇到少爷他们了吗?”

1章路遇事触目惊心,施援手英雄仍在8

花儿看了看司徒剑南,脸一红,道:“可是,像少爷他们这样的侠义之士,普天之下太少了,打着灯笼都难找?”说罢,花儿给众人斟酒,端菜去了,只留下众人一串笑声。

热气腾腾的菜肴,香醇的美酒,朴实厚道的店家人……刘老板有些醉意的道:“少爷,二十多万两的白银和银票,你就这样替天沙堂分给百姓了,真是大快人心啊。唉,少爷,老朽还有一事

不明,是否能斗胆一问?”

那少爷道:“刘老板请讲?”

刘老板道:“少爷啊,二十几万两白银,几辈子都用不完,你真得舍得吗?”

那少爷笑道:“我等商家之人,不缺这二十几万两银子。”

刘老板笑道:“少爷,您不要骗老朽了。老朽虽已年迈,但心里不糊涂。八人对三百豺狼,仍能全身而还,不伤丝毫,岂能是商家之人所为?你们分明就是八位武林高手,而您就是他们的首

领。老朽说得对不对?”

那少爷笑了笑,道:“刘老板果然是心明之人。”

刘老板笑道:“那就请少爷赐教?”

那少爷道:“武林中人自分三类,一类教派帮会堡荘诸类有田地,商户门庭等以做收入,自然不会因银两而费尽心力。二类人则是投靠上述或是为大户护院之人,他们都有月银,年底还有红

包,自然不会为银两发愁。而者第三类人,则就是我们这些整日行走江湖的人,花销甚多,其主要银两来源,一是各帮派教会堡荘的施赠,他日他们若有难,像我们这些受到施赠的人则必会

赶去援手,否则会被江湖同道所不嗤;这来源之二,则是解救那些大商巨贾之难事,他们给予的承谢银。如果行走江湖之人没有这收入,则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然这些日子,我们救了一

个大户人家的孩子,这家大户甚是慷慨,送了我们一大笔银子,够我们花上一些时日了。另外,这种不义之财,还给老百姓,才是正事。岂能见财而生贪意?在下认为恰当收一些承谢银,此

乃可行之举,一是自己辛苦所得,恰当收取而不为过。二是若一点不取,亦不合乎人之常情。当然这些银子是受恩之人自愿给的,若是向人家索要,在下认为甚是无礼教,亦不为龋”

刘老板拱手道:“少爷高义,天下鲜有。老朽开店三十载,亲见者唯公子一人,听闻者公子乃是第三人。”

那少爷笑道:“刘老板,那另外二人是谁?请赐教。”

刘老板喝了一口酒,夹了一口菜,饶有兴趣的道:“老朽也是听那些江湖之人的讲。这第一人乃是救大明首富杭州苏城金的那个四公子,可那四公子不久后消失江湖,然却把苏府的护院们训

练成江湖一流高手。据说,苏城金当时出银一千万两白银,黄金十万两,然此人不为之所动,此乃第一人。第二人则就是名震江湖的云龙公子,灭太湖鲨鱼帮,散资数百万救济太湖无数百姓

。再灭可南九路黑帮,让恶人望风丧胆,散资数百万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此云龙公子之高义乃天下无二,用大侠之称亦不能全其英名。然人已去,英雄不在,令百姓伤痛不已,老朽亦是伤感

不已。”说罢,自斟酒一杯,仰头灌尽。

刘老板眼圈微红,激动的又颤道:“好人不长命,长命非好人啊。那个碧海邪神也真是糊涂,从此遭人唾骂,遗臭万年。”说罢,对那碧海邪神张南天颇有怨色。

那少爷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也许张前辈有难言之隐。”

刘老板道:“少爷怎得还替他说话?云龙公子的五位夫人都成寡妇了,幸还他的义女上官女侠也算有些良心,替他义父赎罪,这碧海邪神不只害了自己的女儿,还害了其她四位貌美如花的姑

娘,害人不浅埃”

花儿端着一碗提神汤走了过来,道:“爹,这些扫兴的事就不要提了。您再恨那个碧海邪神,云龙公子也活不过来了。”

刘老板笑道:“少爷,您看,人老了说话啰嗦了,请少爷不要见怪。”

那少爷道:“哪里,哪里。”

花儿将汤放好,给众人各盛了汤,边舀边道:“少爷,你们为民除害,造福百姓。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百姓们不让你们走啊?”

那少爷道:“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猜就中。”

花儿姑娘,道:“少爷,那您说来听听,也让我们高兴高兴。”

那少爷道:“此事还让司徒大侠讲吧,他可是惜言如玉,一般人他不轻言的。然花儿姑娘端茶斟酒,又上菜上汤,劳累了一晚上,司徒大侠定会不吝一讲。”

花儿姑娘莞尔一笑,甜甜的道:“司徒弟大哥,能否讲给小妹听听?”说罢,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看着司徒弟剑南,司徒剑南抬头看了看花儿,四目相对。

司徒剑南脸一红,低头道:“我家少爷在跟您开玩笑呢,花儿姑娘不必当真。”

众人附合道:“剑南兄,给花儿姑娘讲段吧。”

司徒弟剑南有些若有所想的思索片刻,道:“我们离去之时,百姓跪地相送,此情此令我潸然泪下。一路上我感触颇深,想我近而立之年,初遇此事,能随少爷有如此之举,此今生无憾也。

花儿姑娘正听在高兴头上,突然间司徒剑南缄口不言了,花儿茫然的问道:“司徒大哥,这就讲完了?”

司徒剑南道:“讲完了。”

“唉呀,”花儿姑娘叹了一口气,失望的道:“人家还认为刚开始呢?真像少爷说的那般——惜言如玉。”众人听罢哈哈大笑起来。

天刚放亮,众人便准备启程。管家给张三一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一同与刘老板上路。刘老板坐在马车上,不停在回头看“三路春客栈”,忽然问道:“少爷,你们好像少了一位少侠?”

那少爷道:“他办点事去了,很快就会追上来的。”

刘老板笑道:“这就好,这就好。如今这一走,老朽还真是不舍得,唉——”说罢,摇头叹息。

掌勺的刘师傅,跑堂的小二和花儿纷纷劝说,刘老板叹道:“你们不知人老怀旧啊!”

七人护送刘老板等人三十里,依依不舍的告辞,趁人不备,花儿悄悄塞给司徒弟剑南一件什物,自此开始,一路上香飘四溢,令人陶醉。

一人打趣道:“花儿姑娘走了之后,这香味怎么随着我们来了?莫非是花儿姑娘偏心,给了我们其中一人一个香馍馍,真香,真是馋死我了。”

司徒剑南脸红不语,众人大笑不已。再行三十里与张三分别,张三跃下马来,纳身跪拜道:“多谢少爷和诸位大侠不杀之恩,我张三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负诸位再造之恩。”

那少爷道:“张三,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莫辜负了我们。”

张三再拜道:“是,少爷。”

七骑急驰而去,张三连连喊道:“恩公,保重……”

七骑远去,张三叹道:“江湖英雄仍在,日月神教欲亡不久矣。”说罢,策马驰而去。

2章为雪耻险些丧命,天水堂烟消云散1

四川布政司(四川),山多水多,诸多地方整日不见太阳,尤在冬日。阴寒异常。官道亦是窄而不平,再不用说其他路了。大雪未见,倒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雪,让道路变得更加泥泞不堪

世蜀之难,难于上青天。八骑缓慢而行。一人道:“少爷,这巴蜀之地果然名不虚传。”

一人道:“习惯就好了。”

一人道:“我们要是经成都,官道就好得多了。我们就可以快马加鞭的赶路,然后穿山路到云南,先到玉龙雪山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到大理,直奔蒙化。”

一人道:“说来简单,我们现在走小道,我看要旬余日之后才能到蒙化,看样子正好赶上过大年。”

一人道:“在蒙化过大年也挺好。”

一人急道:“少爷,不行我们到玉龙雪山去过年吧?”

那少爷道:“我把你留在玉龙雪山陪你父母和义父义母过年,咱们正月初六起程,再赶到北平燕王府,如何?”

那人急道:“那怎么能行,少爷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吗?何况此次少爷乃是兄弟之聚。”

那少爷道:“倘若王兄平安无恙,我们自会去玉龙雪山与龙人一同过年。”

那人听罢,欣喜万分。

一个笑道:“少爷在逗你呢,哪里还有这么多闲暇之日。”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一人急忙抽马前行到那少爷一侧,小声道:“自进川以来,便有人不断跟踪我们。少爷为何不抓一个过来问问?”

那少爷摇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是日月神教天水堂何灵燕的人。一定是王廷化飞鸽传书给何灵燕,讲明了天沙堂发生的一切,故何灵燕才安排人跟踪我们。其实我刚进川界,就发现

他们跟踪上我们了。我们先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就当他们不存在。川地山高路险,极易埋伏,我等要小心谨慎以防不测。”

那人道:“是,少爷。”说罢,轻勒马绳,回归原位。

那少爷赞道:“这巴蜀之地果然是用兵的好地方,怪不得当年诸葛孔明以此为基争夺了三分天下的局面。只可惜,一代神人只逢地利人和,却不逢天时。管家,是否是这样?”

管家略有所思的道:“少爷讲得极是,一统天下,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诸葛孔明知其不可为,但为报刘备之恩情,强为之,而劳累至死,真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少爷大声喊道:“若诸葛孔明志在于安逸,我想魏吴两国未敢贸然进兵来犯。如此之地形,以十抵百并不为过。然真英雄志在四方,不图安逸,一匡天下,此是何等气魄,真教人敬仰万分

。然今天下大乱,朱元璋以暴制暴而死后,才使得武林突起,搞得乌烟瘴气,百姓不宁。此等情况,然不是一匡天下,而是一统江湖。让少林,武当和峨嵋派重新搅起江湖,才可抵制削和削

弱江湖诸派,若到必要时,还可以铲除邪恶之派,造福武林,造福百姓。可一统江湖之后,这一山不能容二虎,这江山不能容二主,这武林盟主就要及时归隐田园,不闻世事,方为上策。”

众人齐称:“少爷高论。”

忽然管家道:“少爷,若是皇帝论功行赏,赏这个武林盟主什么王爷、公、侯、伯的,还有没有必要做?”

那少爷笑道:“当然有必要做,但是不可以要护卫军,不可要封地,更不可要权力,只能要个虚名而已,这样才能相安无事,且还能得到皇帝的恩宠。”

众人又赞道:“言之有理。”

一人问道:“少爷,如果皇帝是个昏君呢?他整日鱼肉百姓,声绝犬马,重税重刑,又应该如何?”

那少爷道:“那要另当别论了。”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一路上,众人大谈圣人圣贤,不亦乐乎。

一竹屋中,一人启禀道:“禀堂主,他们一路上好像谈笑风生,挺自在的。”

堂主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那人道:“起初,我们怕他们发现,不敢靠得太近没听清楚。后来我们渐渐上前,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应。我们听到那少爷与他的手下在谈诸葛亮什么的,听起来他们好像是一群书呆子。

“什么?”那堂主的语气有些加重,转身道:“谈论诸葛亮?他们是一群书呆子?难道师兄飞鸽传书,上面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快,再去探。”

那人道:“堂主,我们的人一直跟着他们呢,没您的吩咐,我哪敢下令撤?”

那堂主正是王廷化的师妹——四川天水堂的堂主何灵燕,中等身材,芙蓉般的脸蛋,成熟女人的风韵,韵味十足,头戴银凤钗,穿一身绿色的劲装,脚蹬绿色镶银边的女靴,更加显得风韵万

千。怎么看也不像二十八岁的女人,倒像是一个刚出阁的二九少妇。

何灵燕听了那人一番话,得意的道:“毛四,本堂主就喜欢你这张嘴,说起话来让人听了打心里面舒服。”

毛四道:“堂主,您放心吧。属下办事什么时候含糊过,每一件不是给您办得漂漂亮亮?”

何灵燕柳叶眉一挑道:“行了,这件事办好,本堂主重重赏你就是。”

毛四喜上眉梢,拱手道:“谢堂主。”

何灵燕道:“你说我师兄的寒冰掌独步天下,怎会突然间让人给破了呢?还劝我回那苦寒之地再修炼十载。天沙堂五百余众,怎么说让人毁就毁了?难道那八个人竟是如此厉害?其中是否有

什么隐情?”

毛四嘿嘿直笑,何灵燕沉思了一番,忽然问道:“他们配戴什么兵器?”

毛四故所思地道:“一个少爷模样的人,腰间挂着一把尺余寸华丽的小刀,二个配剑,一个配大刀,看起来刀有份量,一个好像手上拿着一根竹棍子样的东西,上面用青布缠着,不知是什么

兵器。另外三人可就怪了,二人好像没有什么兵器,一人背着个鹿皮包裹,好像装着兵器。”

何灵燕眉头一皱道:“难道你们跟踪错了?”

毛四口气坚定地道:“不会的。八骑,头上都是戴着毡帽,帽沿压得很低,且都戴着披风。”

“都有披风?”何灵燕喃喃自语,道:“这我师兄可没告诉我。”

毛四道:“堂主,他们行凶时定是脱了披风,换了劲装。”

何灵燕点头道:“这倒是极有可能。”

何灵燕道:“师兄信上讲明,他们行凶时都用的是刀,但并不是他们的兵器,先出手的三人,一人是使刀的高手,两人是用剑的行家,那个武功高得也是腰挂一把华丽的弯刀,看来你们没有

跟错人。”

何灵燕说罢,一弯手指,毛四小心走过来。何灵燕在其耳边叽咕了一阵。毛四听罢,伸出大拇指赞道:“堂主真是英明。”

何灵燕道:“好了,不要拍马屁了,速去速回。”

毛四打了个哈哈,猪癫疯般的跑了出去。

怪石嵯峨,山势险峻。

管家道:“少爷,前面怪石林立,乃是凶险之地,小心为上。”

那少爷点了点头,道:“老大,老三小心行事。”

前面二人应声道:“是,少爷。”

话音未落,怪石后走出二十余个壮汉,个个穿得一身黑色劲装,为首的是一个巨熊般的黑大汉,外表异常凶狠。在其旁边一个喽啰扬刀喊道:“此路是我开,要通此路,留下过路财。”

为首的一骑拍马上前,道:“光天化日,拦路劫财,真是无法无天,还不快退去,小爷放你们一条生路。”

黑大汉和众喽啰听罢,哈哈大笑。黑大汉吼道:“还不下马就擒,否则爷爷一拳一个,非将你们砸扁了不可。”说罢,又与众喽啰一同大笑起来。

那人在马上大笑道:“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黑大汉道:“呵,好大的口气。我黑熊秋大雷自出道以来,还很少遇到敌手。小子,给爷滚下马来,别再装神弄鬼了。”

毛四在秋大雷身后,心想:秋大雷啊,秋大雷,你们知道他们是谁,你一个小小的右执堂怎会是人家的对手?天沙堂堂主王廷化都被人家二拳三掌打得回到辽东深山中去了,你死到临头了还

在傻嚷嚷。不过,还是何堂主明白,不让我告诉你们,怕把你们给吓跑了。现在你这大个一死,我毛四可就是天水堂的二当家的了。你死了,看还能不能平日与我针锋对麦芒。

2章为雪耻险些丧命,天水堂烟消云散2

毛四想到这里,心里直乐。毛四心里虽乐,但脸上可没让秋大雷看出来,小声道:“秋执事,还不把他们给砸扁了,这可是头功一件。他们都是何堂主的仇人,您若是替何堂主除了这心头之

患,那何堂主还不对您千恩万谢,说不定还……”说罢,小声直笑起来。

秋大干咳了一声,大声吼道:“拿兵器来。”两个喽啰从后面抬过三股铁叉。看两个抬起的样子,此三股铁叉足有六七十斤之重。

秋大雷心想:你毛四靠耍嘴子讨女人欢心,才得了个右执堂。今天我将他们包了汤圆,让你空手而回,看你还有何脸面见何灵燕?秋大雷想到这里,嘴角流出一丝笑容,右手拿起钢叉,向地

面一撞,巧碰在一大块大顽石上,那顽石顿时碎为数块。

为首那骑禁不住一惊,就在此刻,那骑旁边之人已从马上飞跃而来,一招‘泰山压顶’,从半空中直劈向秋大雷。

“呔,”秋大雷怒吼一声,凶猛地飞扑着迎了上去。身躯虽体重,但丝毫不显笨拙,倒显得有些轻巧。秋大雷一记‘朝天刺’化解了来人的刀势,接着一压三股钢叉,一记“旋天刺”旋转着

刺向躲开了的执刀人。

那三股钢叉足有六尺余长,眼看就要刺到了执刀人。众喽啰一片叫好之声,但见那执大刀之人竟反转大刀,用刀背硬砍向三股钢叉,‘砰’的一声,火星四射,并将旋转的钢叉用大刀别住,

落于地上。看样子,两人的蛮力竟有些不分上下。

秋大雷道:“阁下好大的力气。”

那人用鼻子哼了一声,一用力竟将那三股钢叉顶了回去。秋大雷大吼一声,又顶了回来。那人趁势将刀向前一送,三股钢叉顺着刀背‘哧溜’一声滑了过去。秋大雷整个身子也压了过来。那

人顺势一刀劈向秋大雷的胸膛,风啸刺面。

秋大雷怪叫一声,扔掉三股钢叉向左急掠,因身体失去平衡,竟向左边直滚了过去,碰到一块凸起的大石上,疼得哎哟直叫。那执刀之人不给他站起的机会,一刀砍向秋大雷的脖子。秋大雷

见状,双手猛拍双地,竟向前弯起了半个身子,地上留下两个偌大掌印。好险,那大刀竟贴着秋大雷的头皮而过。秋大雷感到头皮一凉,心里大叫“不好”。

原来他的头被那大刀贴着斜削了一大片头发,雪白的头皮,露出了一大块。秋大雷没有功夫摸头皮,他心里清自己已经陷入了何等危险境地,慌忙跃地。但听到背后风已至,心想这回可成断

尸鬼了。两个小喽啰眼疾手快,两把刀忙迎了过去,替秋大雷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刀。

那执刀之人将刀斜飞削向那两个小喽啰的脖子,二人扑地而亡。秋大雷惊出一身冷汗,早已从小喽啰手中夺过两柄大刀,转身向那人急如暴雨般砍去,三刀相交,鸣声不停,一时竟将对方的

大刀背砍得如锯齿一般。

只见那人斜身挡住双刀,一脚踢在秋大雷的膝盖上。秋大雷向后一个趔趄,退了三四步,险些仰倒。那人趁机一招“开膛破肚”,向秋大雷的腹部劈去。秋大雷见势不妙,将双刀同时向那人

胸膛掷去,那人赶紧回刀,“噹噹”两声将双刀搁飞。

秋大雷大声吼道:“慢,阁下是否敢与我赤手一博?”

那人笑了笑,将大刀掷于地上,刀身直入地下三寸有余。秋大雷铁臂箕张,十指如钩,向那人双肩抓去。那人一招“野马分鬓”,将秋大雷双臂搁开。双臂一弯,双掌化拳击向秋大雷的胸膛

,‘咚咚’两拳,实实在在打在秋大雷的胸膛上。那人双手太快,秋大雷本想来个“双弯手”,将对方双臂缠住,结果慢了半拍,被对方打了两拳,倒退了一步。

那人迅速撤回双臂,道:“原来阁下练过铁布衫。”

秋大雷双手捶了捶胸脯,得意的道:“阁下的大刀能胜我,可阁下的拳脚未必能赢我。”

那人听罢,朝着秋大雷胸口就是五拳,继而身子忽向下倾,竟用脚倒踢了秋大雷的头一脚。秋大雷向后一倾,那人趁机一掌击在秋大雷的丹田上,并掌化拳,又朝秋大雷丹田重重的打了一拳

。此一气呵成,只在瞬间。

秋大雷双手捂住小腹,脸色变得血紫。双腮渗出豆大的汗珠,显然是巨痛难忍。那人连后退的机会都不给他,欺身上前,向秋大雷乳根穴就是一拳,这一拳中指略突,恰打在秋大雷的乳根穴

上。秋大雷身子一软,那人趁机拳变掌,猛然一拳打在秋大雷的乳中。秋大雷一声闷哼,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一缕血丝,双腿一蹬,气绝身亡。

小喽啰们见状转身就跑,如惊鸟飞散。其中一人刚要转身逃去,一柄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并且给他留了一道寸余的伤口。

受伤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水堂的右执事毛四。毛四吓得一动不动,喊道:“大侠饶命,小的天水堂右执事毛四,听从大侠吩咐。”

执剑的人笑道:“少爷,没想到活抓了天水堂的右执事。”

那少爷道:“把他绑起来。”

那柄剑一直贴在毛四的脖子上,毛四感到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柄锋利的剑。

那少爷在马上问道:“毛四,你老实回答,尚可保住性命。”

毛四颤颤惊惊地道:“小的一定实话实说,不欺瞒少爷。”

那少爷道:“谁给你们出的主意,假扮山贼来劫我们?”

毛四看了看那柄剑,道:“是我们堂主。”

那少爷低沉的道:“把话讲清楚。”

毛四又看了看那剑,惊道:“是我们堂主何灵燕,她让我通知秋大雷,先试试你们的武功,以便得知你们的来历。”

那少爷道:“你们还知道些什么?比如王廷化的事。”

毛四浑身一颤,道:“王堂主飞鸽传书给何堂主,说有八人灭了天沙堂,他无颜再见何堂主,自己回辽东去了,还劝何堂主也回去,免遭杀身之祸。何堂主心中气不过,早让我们跟踪你们,

找准机会,为她师兄以雪耻辱。”

那少爷道:“那她人呢?”

毛四眼珠直来回打转,那柄剑又给他脖子上留了一道一寸有余的伤口,鲜血直流。

毛四道:“她人在五里外的竹屋里。”

那少爷道:“还有什么人?”

毛四道:“还有两个婢女在竹屋门口守着,她们剑法都不错。”

那少爷道:“你们老巢在蒙化什么地方?”

毛四道:“我们原在乌蒙,然教主派人前来,让我们搬到了乐山附近,说是控制峨嵋派。”

“前面带路,赶紧去竹屋。”说罢,那少爷叹了一口气,跃下马来,道:“老四,老六,牵马跟进,以做后应。”

七人急奔而去,那些在远处的小喽啰们见状,让开前行之路,四散隐藏。片刻间已至竹屋附近,那两个婢女一人拔剑迎了上来,一人进了竹屋。眨眼间,只见一穿绿色劲装的女子走了出来,

脸上惊慌未落。

何灵燕怒道:“毛四,你这个软骨头,你竟出卖本堂主。”说罢,手一扬,只听毛四‘嗳’的一声,倒地身亡了,喉咙上赫然插着一枚柳叶镖。

何灵燕怒道:“这就是背叛本堂主的下场,死有余辜。”

那少爷道:“何堂主,好快的柳叶镖,能十丈之遥刺中喉咙,看来何堂主身手不凡。”

何灵燕道:“过奖了。你们就是灭了天沙堂的人吧?”

那少爷道:“不错。王堂主大概已经全告诉你了吧?”

何灵燕道:“不错。本堂主已经全部知晓。不过,本堂主正要会会你们,为我师兄以雪耻辱。”

那少爷道:“令师兄欲回到闵老前辈身边,何堂主何必执迷不悟,助纣为虐,鱼肉乡民呢?”

何灵燕“咯咯”一笑,露出两排皓月般洁白的牙齿,整个人显得娇媚万分,道:“日月神教教主让我做一方霸主,我大恩未报,怎可学我那糊涂的师兄?师兄败于你手,羞于见我,故而飞鸽

传书于我。今日一战,不是你死,我就我亡。”

那少爷道:“何堂主这又是何必呢?明月神教乃为邪教,终要灭亡,何堂主又何必玉为瓦碎呢?”

何灵燕又是一串银铃般有笑声,道:“你们连真面目都不开示人,还谈什么日月神教是邪教?我看你们是些奸邪之人。你们若是有本事,摘下毡帽子与我一战,如何?”

那少爷正色道:“我念你是闵老前辈的高徒,故且好言劝。只望何堂主迷途知返,回归闵老前辈身边。”

何灵燕笑道:“你是怕我师父吧?因为你怕我师父,所以才不敢伤我师兄,所以也来劝我回到那苦寒之地。”

那少爷道:“我如果怕你师父,又何必灭掉天沙堂,又何必再来找你?”

何灵燕一时语塞,道:“等到你打赢本堂主再谈条件吧?”

那少爷道:“何堂主,难道没有相商的余地吗?”

2章为雪耻险些丧命,天水堂烟消云散3

何灵燕轻哼了一声,道:“江湖中人,以武功高低论胜负,此所谓胜者为王侯,败者贼寇。”

那少爷旁边一人道:“真是无药可救。”

何灵燕怒道:“无药可救的是你们,拿命来吧。”说罢,飞掠而来,掌风阴寒透骨。

那少爷一动不动,一人挺剑迎了上去。顿时,何灵燕将那人裹在无数掌影之中,意不在让对方发挥利器之功效。那人心想,我们都见识过寒冰掌的厉害,看来这寒阴掌更胜寒冰掌一筹,我先

退出她双掌的控制,再寻找机会打败她。

那人心想着,忽然一个暴退,继而点足飞刺向何灵燕。何灵燕见对方跳出自己的掌控之中,又向自己刺来六七朵剑花,才知师兄之言不虚。何灵燕不去辨剑招虚实,一招“阴风酥骨”,侧身

向对方印堂打去,掌风阴寒无比,让人头皮发炸。只见对方那剑忽然旋飞而来,何灵燕惊叫一声,慌忙撤了回来,只见那剑又飞回到对方手中。何灵燕惊道:“见鬼了。”

何灵燕这一喊,给对方太多机会。只见那人的剑如暴雨梨花般的向何灵燕刺来,剑影重重,剑风凌厉,剑气刺得脸面发辣发痛。一双肉掌,短时间内无力打败对方。那人忽然剑招随变,一招

‘醉人看花’,向何灵燕眉心刺来。

刹那间,何灵燕竟凝神拍了那剑身一掌,震得那剑斜刺而去。那人飞踢数脚,暴如瀑布倾泄,向何灵燕腹部踢去。何灵燕不敢大意,暴退三四步,但见那人的剑又旋飞而来,银光交错,厉啸

风鸣……

那少爷与四人围观,见状惊道:“我看老大的剑法大有长进,脚上功夫也有所提升。然何灵燕必定是北雪怪婆的高徒,造诣不浅。我又不让你们用自身绝技,已暴露身份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本来你们尚可与她打成平手或是险中求胜。可是这样以来,你们百招之内就会败迹叠出,险象环生。”

一人小声道:“少爷,我们该怎么办?”

那少爷道:“老五,百招之后你上去与老大并肩而站。”

老五道:“是,少爷。”

那少爷道:“切记,不可暴露身份。”

老五道:“是,少爷。”

百招之后,何灵燕见对方已经穷于应付,心中大喜,寒阴掌上下翻飞,又将对方重新裹在掌影之中。突然,那被称为老五的人,喊道:“老大,老五来也。”说罢,飞掠而至,并朝着何灵燕

的左侧攻了七八剑之多。

何灵燕飞掠向屋顶,怒道:“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一个大男人执剑对付一个女子,已经在兵器上占了上风。现在又两个男人执剑对付一个女子,岂不让人嗤笑?”

老大听罢,怒道:“何堂主,实话告诉你,我家少爷不让我等伤了你,又不让我等使用自身武功绝技。我们帽沿又压得很低,才使得我们捉襟见肘。倘若放开一战,在下不敢说大话,你百招

之内未必能胜我。你的寒阴掌虽然厉害,但始终不能硬接利器,我若伤你,也不是没有机会。”

何灵燕冷笑道:“原来如此,那你们就一起来吧。”说罢,竟从竹屋之顶飞掠向那被称为老大的人,阴寒的掌风刺骨难耐,显然是运足了内力,欲罢二人于死地。

三人之战虽不算是惊天动地,但亦算得上罕见,因为他们三人在江湖之中可称得上是一流高手。那少爷不是别人,正是云龙公子。云龙为了方便期间,称诸葛羽为“管家”,称司徒剑南为“

大护院”,而苍豹等五人刚被称为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和老五。

云龙静静地欣赏着何灵燕的寒阴掌法,同时又在欣赏着何灵燕那种成熟女人中强悍的美。

苏如诗和苏如画姐妹二人的美那是一种倾国倾城的美,又是一种富态的美,白皙欣长的脖劲,玲珑曲线,举止幽雅,言语得体,威仪艳丽,诱人心脾,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近赏。

姚小红细眉大眼,鼻梁略为隆起,配上朱唇丹红和一张稍圆的脸蛋,那种美让人不可挑剔,再着一身红衣,真像一只火凤凰。

上官百合身材比四人高出寸余,可谓修长,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嘴,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就像刚绽开的桃花,那种美让人难忘,可是她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冷傲之意,让人不可

轻视,也不敢正视。

雪莲的美,则是那种天生丽质的美,水灵灵的,水汪汪的,全身都透着一种甜美。她身材虽与苏如诗、苏如画、姚小红相似,但是那种柔和柔静柔情的美,有些让见过她的男人迈不动步子,

更让见过她的男人茶饭思,浮想联翩。

何灵燕的美不同与她们五人,在强悍成熟中透着泼辣,也透着一股柔媚和杀气。

两人用得都是‘斩首诀’,刚中有柔,柔中有刚,刚柔这中杀气万千,凌厉辛辣,双剑合并,将何灵燕迫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何灵燕心想:这是什么剑法,狠毒刚烈,他们不像是武林中人,而极像两名杀手,剑无虚招,招招取命。难道是什么绑派雇来的杀手?何灵燕忽然旋身暴退,在转身之际,双手各摸出十只薄

薄的柳叶镖,双手错动,形成扇形,转身时向两人打去,继而双脚猛点地,运足十成功力折返向二人。

何灵燕身手太快,二人飞身刚要追去,但见十只柳叶镖,各交织成一张网,向二人迎面分散着急射而来。二人在半空中旋剑隔开柳叶镖,然何灵燕返掌已经近在二尺之余,是躲镖?还是躲人

?一人的剑早已飞旋而去,将柳叶镖挡开,剑已是强弩之末。

那人一看一只柳叶镖将至同伴的肩膀,急了,大喊道:“五弟,小心。”说罢。人在半空中斜身想用左手接住,他不知那柳叶镖薄如柳叶,情急之下,竟左手攥住那镖,顿时左手鲜血直流,

疼痛刺心且手臂立僵,跌于地下。

那被称为五弟的人,斜眼一看,心中大惊,慌忙伸手去拉住他,此刻何灵燕的双掌已到了那被称为五弟人的眼前,那人情急之下奋起一剑,然此等情形,似乎力不从心,闭目待毙。

就在此刻,一人已弹身而来,急速如流星飞逝,双掌相对,只见何灵燕的整个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斜飞而去。

那老五见有人接下那何灵燕飞来的双掌,用手拽住那老大是不可能了,但见那老五右脚将老大那下落的身躯用脚一勾,用力一提,下落至地面时正好双手接住那老大。那老大也趁机用右手封

住左臂各大穴,此时左臂已变得疆硬,就在此时,二人牵马而来,见此状与围观三人一同飞掠而至,为受伤之人止血,并包扎伤口。

那少爷与何灵燕对掌之后,将何灵燕震飞而去。但见那少爷在空中一翻飞,随即一掌劈向何灵燕。就在此时,一人从旁边飞掠而来,且喊道:“少爷,掌下留情。”话音刚落,人已到了飞掠

而来,硬是双拳相交架住了那少爷劈向何灵燕的那掌。

那少爷显然愤怒之极,虽然收回不少内力,但是余力仍然让突如其来的人有些受不了。那人被那少爷一掌打了下去,落到在地,“蹬蹬……”倒退了七八步,而那何灵燕幸好被那两个眼疾手

快的奴婢接住,何灵燕感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全身感到异热不已,如被火焚烧一般难受……

那少爷怒道:“何灵燕,还不速拿出解药来,救我兄长。”

那救何灵燕之人,正是何灵燕的师兄王廷化。王廷化来不及与那少爷致谢,飞掠来到何灵燕的身边,道:“师妹,快给我解药。”

何灵燕不情愿的从怀中摸出一瓷瓶,道:“给你。”

王廷化顾不得何灵燕,拿着瓷瓶飞速来到受伤之人身边,只见那受伤之人,整个左臂已变黑,而且僵硬。王廷化速摘去包扎的白布,将瓷瓶打开,将两道伤口处洒了厚厚的一层白色药粉。那

药粉遇血即化,刹那间那人左手已回复原来颜色,且慢慢延伸上去。

众人喜形于色,那少爷道:“果然是灵药。”

王廷化道:“我师妹的镖上涂了‘阴毒散’,这‘阴毒散’见血,又遇到我师妹寒阴掌所发出的寒阴之气,即迅速传遍全身,这幸好伤口在手上,若在胸膛上,片刻之间人就会僵死。”

那少爷道:“令师妹如此歹毒,虽死不惜。”

王廷化将解药递与一人,向那少爷拱手道:“谢少爷不杀在下师妹之恩,在下感激不尽,以容后报。”

那少爷道:“算了,既有王兄说情,哪有置人于死地的道理。”

王廷化又拱手道:“多谢。”感谢之情,亦难言表。

一人喊道:“这黑色已退去,可怎得这右臂依旧僵冻无比?还不快让我大哥疗伤。”

2章为雪耻险些丧命,天水堂烟消云散4

何灵燕被两个奴婢扶着,汗流直下,有气无力地走了过来。王廷化瞪了他一眼,拱手道:“少爷,请恕罪。这寒阴掌之气——”

王廷化刚说到此处,何灵燕插言道:“少爷,寒阴掌之气,根本没有解药,只有少林寺的《易筋经》和南海赤火的‘赤火神掌’能慢慢化解。但南海赤火前辈几天已刚刚寿终,《易筋经》又

不传外人,所以只有他的徒弟,也就是少林寺的‘醉酒大仙’了俗大师能救你手下。你们快马加鞭一月内若寻得到他,方可有救。否则再几日后,只有砍掉那只手臂了。”

众人听罢,欲杀何灵燕。那少爷道:“退下。”

众人怒视何灵燕而不敢再向前。那少爷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她良心未泯,还可救药。待她醒悟之后,还不失一巾帼豪杰。”

何灵燕听罢,暗自庆幸自己救了自己一命,又对面前这个被称为少爷的人,不论武功还是人品,都暗赞不已。

那少爷来到受伤人面前,道:“伸出手掌,不可以内力相抵。”那受伤之人点了点头,伸出手掌。

只见双掌紧贴,眨眼间热气四溢。那受伤之人道:“少爷已到肩头了,可以了。”

那少爷听罢收掌,那受伤之人趁机活动了几下,已灵活如前。那受伤之人喜道:“多谢少爷。”

那少爷道:“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那被称为老五的人,道:“多谢大哥救我,若中肩头,迅至心脉,恐我性命不保。”

那受伤之人道:“五弟,见外了,换做是你,你也会救我的。”

老五听此语,热泪盈眶。

何灵燕亲见这一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这才方悟:为什么师兄让她解散天水堂,回到师父身边。

王廷化又掏出两个瓷瓶,递给受伤之人道:“这位仁兄,请收下。这是家师给我的止血化毒的良药,灵验无比,也算是江湖一奇,赠与仁兄,救急之用。”

那人看了看少爷,欣然接受,并道:“多谢王兄。”

王廷化拱手道:“惭愧,惭愧。”

那少爷道:“你还是劝劝你的师妹吧1

王廷化来到何灵燕面前责备道:“师妹,你好糊涂。”

何灵燕低头不语。王廷化见她难受的样子,也不忍心责怪下去。

那少爷道:“王兄,算了。令师妹已有悔过之意,不必责备了。”

王廷化道:“师妹,还不快谢过少爷。”

何灵燕挣开奴婢的扶持,全力来到那少爷面前,施礼道:“多谢少爷手下留情。”

那少爷儒雅的道:“何堂主回头是岸,亦是可喜可贺。”

何灵燕听罢脸红,道:“我还是什么何堂主?少爷称我何姑娘便是。我这就与师兄一同回天水堂,解散天水堂。然后一同回到家师身边。”

那少爷道:“何姑娘果真有侠义之心。解散她们,发给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回归家乡,免得他们因缺银两而再惹事非,祸及百姓。”

何灵燕羞愧地道:“少爷真乃仁慈侠义之举,何灵燕心服口服。”

“过奖了。”那少爷道:“何姑娘,转过身去,我帮你逼出这炽热之真气。”

何灵燕转过身去,并不解的问道:“少爷,您能化解我的寒阴掌的阴寒之内力,我怎么不能化解您掌发出的这炽热之力?”

那少爷笑而不答,用掌抵在她的后背,动功相逼。何灵燕只觉得一股热气游走全身,将那炽热之气牵引而出,浑身舒泰无比。

那少爷收掌,道:“何姑娘每日吐纳静养,内伤不久后方可全愈。记住三日之内不可枉动内力,自伤轻脉。”

“多谢少爷相救。”何灵燕拱手施礼道:“少爷能否赐教,您用的是何等武功,竟如此刚阳无比?”

那少爷又是笑而不答。王廷化道:“师妹,不要问了。少爷能告诉你,早就告诉我了。”

何灵燕羞愧低头,眼珠止翻,看了看那少爷,但仍不见其脸之全貌。何灵燕脸一红,对王廷化施礼道:“多谢师兄前来救小妹。”

“唉。”王廷化,叹了口气道:“师妹,日月神教并非正派,然我俩知是上了贼船,也不能全身而退。如今借此而退,那日月神教也会忌惮师父名威,不了了知了。”何灵燕没有说话,只是

点了点头。

那少爷问道:“日月神教教主是何人?武功如何?”

王廷化与何灵燕相视一番。王廷化道:“日月神教管理甚严,教主杜天威,其下左右神使,四大护法,六大监教,八大执教,最后才是十堂。而副教主我们只知他姓宋,其他不知。大教杜天

威还有一个儿子,叫杜震天,我们称其少主,此人武功不在少爷手下人之下。这杜震天一般不抛头露面,听闻在苦练什么神功。那杜天威除了十堂这五六千人之外,在总教还有三千余众,势

力甚是浩大。要是再算上信教徒的话,大概要有十万之众,可谓是天下第一大神教。”

众人听罢大惊。何灵燕道:“这十堂人数虽众,但人心不一,并未经过严格训练,武功也高低不一,对付起来也并不是一件棘手的事。”

一人道:“这十个堂主,要是武功都与你们一般,这天下武林岂不成日月神教囊中之物?”

二人羞愧地道:“此十堂主,武功皆不弱。”

那少爷道:“那总教在什么地方?”

王廷化道:“每年谨见教主一次,每个教主一路上都有专人专马车送至总教处,然后被蒙眼领到总教。我们知道的这些皮毛,还都是酒席上听大教主所讲,我们确确不知。其实,我们是教内

任职最低的人。我们每年每堂都准备十到二十个不等的对日月神教顶膜礼拜的可造之材送至总教,他们七月至八月便安排人来领走,从此一去不回。”

何灵燕道:“日月神教之内高手如云,深不可测。另外,他们还请了蒙古蒙通大教主和其麾下十一煞,志在一统江湖。”

众人听罢,暗骂不已。

王廷化道:“刚开始,我觉得自己威风凛凛,做个堂主易是风流快活。自与少爷一战,又见百姓对我等痛恨之状,放才醒悟。您走后,我一路上仔细琢磨,才顿悟我们这些堂主只不过是替日

月神教收取财物,招收教徒的小头目而已。他们连总教在什么在方都不告诉我们,还七转入转,让我们晕头转向,意在不让我们知道总教之地。我们替日月神教如此拼命,结果换来的是什么

呢?我想通了这些,怕师妹性情刚烈,自取灭亡。于是……”

那少爷道:“于是,你就星夜兼程地赶上我们,紧跟在我们后面。”

众人一惊,王廷化便是惊讶失色。何灵燕却是对王廷化露出无限感激之情,含情默默,注视着王廷化。她并不喜欢他,十年以来一直未答应他。王廷化就这样等了他十年。她一点也不觉得王

廷化有什么可爱之处,甚至有时足觉得他有些讨厌。可现在,何灵燕觉得他是那么的亲切,亲近和可爱……

王廷化道:“少爷,我们边走边谈吧。”

那少爷点头称好。何灵燕一怔,才回过神来,道:“我和师兄为少爷和诸位大侠前面引路。”

那两奴婢也跟了上来,十七八岁的模样,机灵乖巧的很。何灵燕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递了过去道:“秋儿、冬儿,你们找个好人家嫁了,莫再进此教。”

两女齐跪地,声泪俱下道:“是堂主救了我们,不然我们早成了那下流的妓女,我们死也不离开教主。”

何灵燕拿着银票手都在打颤,咬着牙,忍着泪,可最终也没有忍住,清泪腮湿香腮……

何灵燕抹了抹泪水,将他们扶起,道:“我不是什么堂主,也不做什么堂主了,今后你们就叫我姐姐好了。你们若跟着姐姐,就和姐姐一起回那茫茫的雪山里和师兄一起生活。”

秋儿和冬儿听罢转哭而笑,像刚摔倒的孩子得到了母亲一只冰糖葫芦般的高兴。

王廷化脸上露出那失去已久的灿烂笑容……仿佛小时候,他和师妹手拉手在雪地里,奔跑,嬉闹……

一头发白如雪的老妇拄着木棍,领着一个七八岁衣衫破烂的小女孩,慢慢走着。

小女孩道:“奶奶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那老妇人道:“盼儿乖,咱不闹,等到镇上,奶奶给你讨些好吃的,有菜,还有米饭。盼儿啊——有福,奶奶也许能讨到肉。”

盼儿脸上乐开了花,一步三跳地道:“能讨到肉,是真的吗?”

那老妇人笑道:“真的。”

盼儿长得水灵灵的,天真可爱,看来是老妇人唯一的希望。

盼儿道:“奶奶,你不是在骗我吧?”

那妇人慢悠悠的道:“奶—奶—不—骗—你,镇里面真得有肉。”

盼儿却不高兴的埋头道:“奶奶,您总是说快了,快了,可是我还没有见到父亲,那我娘亲呢?”

老妇人抹了抹泪道:“你娘亲去找你父亲去了。”

2章为雪耻险些丧命,天水堂烟消云散5

盼儿道:“可娘亲在那土堆里面,怎么去找我父亲?我好想我娘亲,她怎么在里面不出来?出来跟我们一起去找父亲多好啊!”

老妇人抹了抹泪水,颤道:“你父亲去陪伴日神和月神去了,可能离开这里太远了,不好找啊。”

小盼儿天真的道:“奶奶,不好找也要找啊,奶奶不是说要找回儿子吗?”

老妇人笑了,泪水在眼角停下,已无泪可留。老妇人道:“盼儿真乖,现在找父亲,还饿吗?”

盼儿正巧看到老妇人的眼泪,忙道:“奶奶,你怎么哭了?”

老妇人忙用手抹掉眼角的泪水,道:“盼儿长大了。”

盼儿天真地道:“盼儿长大了,奶奶就要哭吗?那盼儿就不长大了。”

老妇人听罢,笑了起来,泪水依旧在流。盼儿忽道:“奶奶,日神和月神是什么东西?父亲不陪我,陪它们干什么吗?”

老妇人变脸道:“唉,盼儿,可不要这么说。这日神和月神是很大的神仙,没有太阳就漆黑一片,我们就看不清楚了。没有月亮,晚上我们也看不清楚,夏天奶奶就不能和盼儿捉蛐蛐了。”

盼儿不情愿在嘴巴一噘,道:“可是,我看不到父亲了。”

老妇人道:“我们找到父亲后,可以每个月来看父亲啊。到时,父亲给我们摆上鱼肉,盼儿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盼儿高兴地跳起来,嘴里还叫个不停。老妇人小声叹道:“唉,只怕我这身子骨,熬不了几年了。只是这个孩子,可怜啊,可怜啊……”

老妇人边说边摇头,眼角里充满了无限的绝望,仿佛一个掉在井底的人大声喊救人,却被人填上了一大马车土,把她深深埋在里面……

那便是铁打的心肠,这番话也能把它化了。众人潸然泪下。

“日月神教,罪当全诛”何灵燕说罢,气血上涌,一头栽倒在地,晕厥过去。

那少爷道:“王兄,将令师妹扶到马上去吧。”

王廷化眼泪抹干,长叹一声,伏身扶起何灵燕,放到马上,秋儿和冬儿也忙上前帮忙。

那小女孩盼儿转过身道:“奶奶,你看,有个好看的姑姑倒在地上了。”

老妇人一直未回头,道:“快去帮帮姑姑。”

盼儿道:“不用帮了,叔叔将姑姑抱到马上去了。”

老妇人道:“那就快走吧,太晚了,天就黑了。”

盼儿天真地道:“奶奶,我倒在地上,会不会骑在大马上?”

老妇人笑道:“盼儿,乖,快走。”

“盼儿,你不用倒在地上就有大马骑。”一个高大的头戴黑色毡帽的人边走边道。

盼儿高兴地拍手道:“噢……奶奶,我有马骑了。”

老妇人终于回过头来,小心地看着这些人,生怕惹出什么事端来,小心地道:“盼儿,快过来。你会弄脏少爷衣服的。”

老妇人话还没说完,那少爷已把盼儿抱在怀里,给盼儿用手抹了抹凌乱的头发,脚一点地,抱着盼儿跃于马上,将她放在胸前,一手的揽着,一手牵马绳而行。

那少爷回头道:“将老妇人扶上马去,一人扶着,一人牵马。”

二人应声扶老妇人上马,老妇人颤颤惊惊地地道:“不行,不行,老太婆会脏了你们的马……”

一匹马上两人,一个身穿锦衣头戴毡帽,身着黑色披皮的青年,一个脏兮兮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在青年怀里。第二匹马上一人,一个衣衫褴褛,饱经沧桑的白发老妇人,一人头戴毡帽牵马,一

人头戴毡帽扶着老妇人。第三匹马有两个中年男子,一中年女子,那女子十分美艳,都倒在那男子的怀里,后三匹马上没有人,却都有一个头戴毡帽身着披风的人在牵马,再往后就是两个头

戴毡帽身穿着披风有资色执剑的小姑娘。

怪不怪,天下间怎么会有这种组合,无数好奇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谁也无法猜测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也许此刻他们中有人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的人……

一个衣衫褴褛脏兮兮的小孩和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老妇人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一桌子美味佳肴,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整个的鸡、鸭小女孩和老妇人都没有吃,小女孩说他要拿回去,给她

那个给人挑大粪赚好拿个铜板的爷爷吃,八人听了脸上笑容满面,却咽了一肚子泪水……

老妇人一边吃一边不停地道:“盼儿别噎着。”

脸上的那种笑容,那种美,八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何灵燕两个时辰之后才醒来,累了一天的小女孩和老妇人仿佛在仙境中早已在软榻上睡着了,她们在梦里都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何灵燕坐起看了看地上的又破又脏的衣服,心如刀绞,泪如

雨下。秋儿和冬儿赶忙上前相劝。

何灵燕泣道:“那祖孙二人呢?”

秋儿应道:“姐姐,那少爷给他们点了满桌的佳肴。她们吃饱后,那少爷又让我们给那祖孙二人洗了个热水澡,让她们睡下了。”

何灵燕抹了抹眼泪,泣道:“是我害了她们,是我害了她们啊。多少个这样的家,竟毁在我这一双罪恶滔天的手里。”说罢,紧攥胸口,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秋儿和冬儿吓坏了,何灵燕见状忙道:“我没事。秋儿请我师兄和那少爷来。”

秋儿应声出去了,冬儿忙着擦被上的血迹。

王廷化和那少爷进来,秋儿轻轻掩上门。王廷化见冬儿在擦血迹。关心地道:“师妹,好点了吗?”

何灵燕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道:“师兄,好多了。”

那少爷开口道:“何姑娘,事已至此,不必太过自责。迷途知返,亡羊补牢未晚。”

何灵燕道:“少爷宅心仁厚,武功卓绝。我何灵燕有幸遇到公子,虽死无憾。”

那少爷见何灵燕泪水未干,心中有所不忍,轻声道:“何姑娘,安心养伤吧。解散天水堂,造福百姓,也算你功德一件。”

何灵燕挣扎着下了床,秋儿和冬儿前去相扶,被何灵燕阻止。何灵燕稳步到那少爷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我何灵燕跪在少爷面前发誓:解散天沙堂,将银两财物分与那些穷人

。若有番然悔悟者,我愿率领他们,将其它八个分堂给灭了。有幸活着,愿与日月神教那些邪恶之人决一死战,直至战死为止。”

王廷化见状,也跪了下来,道:“师妹,也算我一个。我们同生共死,以洗罪恶之躯。”

何灵燕眼泪汪汪地看着王廷化,感激万分,含着泪水,道:“师兄,我们若有幸都活着下来,我一定嫁给你。”

两人双手紧紧相握,心意已决如磐石,真情更胜似磐石。

那少爷将他们扶起,道:“王兄,何姑娘,见到你们如此,在下真是欣慰异常。那其余八个分堂,对于你们来说,可能并不是件太难的事情。寒冰掌和寒阴掌连手,普天之下除了武林前辈们

,鲜有抵者。可是这日月神教的总教,你们不要枉动,否则会以卵投石,自取灭亡。待到你们灭了其余八个分堂之后,我们相聚时再议不迟。”

何灵燕道:“少爷,您可与在下击掌为誓。”

那少爷笑了笑,伸出手掌,那手掌比一般人长出许多。王廷化见状,忙将手掌与那少爷击掌为誓,然后两手紧紧相握,何灵燕终于露出一丝欣慰之笑。

何灵燕道:“少爷,如果我和师兄活下来,怎样才能找到少爷?少爷所讲的确不错,我等武功修为想灭掉日月神教的总教,即便找到总教位置,亦是有去无回。然灭不了日月神教的总教,我

和师兄终生良心不得安宁。”

那少爷略有所思,道:“你们若是毁掉日月神教的那些分堂,日月神教定会派高手来对付你们。如此以来,你们会险象环生的。这样吧,我在太湖民团有个朋友,名字叫石破天,危急时刻你

们可以带人悄然隐与太湖民团,做为栖身之地。缥缈岛四面环水,江湖之中任何帮派,不要说是三千人,就是三万人也未必能攻下来,所以你们栖身此处最安全。但千万要记住,最好与石破

天单人相约,秘密进入缥缈岛,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这样,石破天就不会对我这个朋友有所埋怨了。”

何灵燕道:“少爷,可石破天并不认识我们,他怎能相信我们?”

那少爷笑道:“这个倒是好办。”说罢,伏在王廷化耳边叽咕了几句。

王廷化拱手道:“多谢少爷。”

那少爷道:“王兄,不必客气,切记在下所言。”

王廷化道:“少爷放心吧,到必要的时候,我们会率那些醒悟的有正义感的兄弟,秘密潜入,然后等待少爷回来。”

那少爷道:“我已安排小二把饭菜送到你们的房里,王兄,何姑娘在下先告辞了。”

两人拱手道:“多谢少爷。”

翌日,众人分别,临走时那少爷赠与盼儿和她的奶奶二百两碎银子,因银子太重,王廷化和何灵燕一起将祖孙二人送了回去。

2章为雪耻险些丧命,天水堂烟消云散6

且说,王廷化将祖孙二人送回家,见其所住竹屋破烂不堪,屋内阴寒无比,心中顿觉惭愧不已。王廷化长叹一声,道:“师妹,我们修好房子再走吧。”

何灵燕流着泪点了点头。那老人忙道:“恩公,你们又给吃的,又给银子,还把我们送回家。我祖孙二人已感激不尽,这些粗活,你们不要干的。等盼儿爷爷回来,让他去干吧。”

王廷化笑了笑道:“大娘,你和盼儿歇着,我砍些竹子回来,很快就会将屋子修好的。”

王廷化说罢,找到斧头,一声不吭地走了。就这样,王廷化砍竹背竹,劈竹修屋一直忙到傍晚。

一个老汉背着两个粪桶,一边一只手捶着腰,一边一只手扶着竹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盼儿见状,高兴地喊道:“爷爷。”然后,一步三跳在跑了过去。那老妇人也赶忙过去迎着,接下竹扁担,将发生之事给那老汉讲了一遍。

衣衫褴褛浑身散发着臭气的老汉听罢,慌忙过来跪拜,道:“老汉谢过恩人。”

幸亏王廷化眼疾手快,老汉身子刚弯时,王廷化已上前将老汉托住,羞愧的道:“大爷,在下惭愧啊,你们谢得应该是那少爷。”

那老汉道:“老汉不能当面谢拜恩公,可你们是一起的,应该受老汉这一跪。”

何灵燕忙道:“不必客气了,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天冷,您赶紧回屋换换衣服,我给您洗一下。”

那老汉笑道:“这臭衣物,怎可劳烦姑娘,让我那老太婆洗就行了。”

盼儿道:“我给爷爷洗。”

众人听罢笑个不停。何灵燕摸着盼儿的头发,禁不住转身流泪……

那老汉换下的衣服又臭又脏,补丁叠着补丁,即便这们仍有三四个窟窿,看样子那老妇人和盼儿出去很长时间了,木盆里水冰凉冰凉的,何灵燕使劲地搓着仿佛在洗涤自己的罪过,洗涤自身

的浊气……此刻,她觉得身心轻松了很多……

那老汉见状,一副难为情的样子,道:“姑娘,你心真好。”

何灵燕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那老汉叹道:“要是犬子和儿媳还在,盼儿何至于此?日月神教啊,害人的邪教……”

王廷化道:“大伯,您怎么知道日月神教是邪教啊?”

那老汉道:“天底下,哪有这样的教派,进去一年多了无音无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能是正经的教派吗?这正经的什么大庄大院或是什么民团组织,每个月不但有俸禄,而且还能每

月回家或是给个信,所以说这日月神教,绝对不是什么好教。我们这邬家庄总共去了两个,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不远处邬老烟的二儿子,可一年多了他们一个也没有回来。”

王廷化道:“您儿子叫什么名字?”

那老汉道:“邬勇生,邬老烟的那二儿子叫邬忠全。”

何灵燕听到这两个名字,仿佛被毒蝎蜇到一样,浑身打了个哆嗦。因为她记得很清楚,这邬姓的两个壮汉一年多以前已被选中,送到日月神教的总教,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但听到那老汉道:“我儿子一去不返,盼儿她娘时间一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加上外面的风言风语,得了一场大病,未愈而死。盼儿整天喊着找爹找娘,没办法了。我那老太婆只好领

着盼儿一边沿街乞讨,一边找寻他爹的下落。可天下这么大,能找到吗?我那老太婆曾经到过那个叫什么天水堂的地方,可是天水堂里面的人说,根本没有这个人,还把我那老太婆给轰走了

。我那老太婆死心眼,硬是要进去看看,结果被看门的一个壮汉推倒在地,还磕被了头。自此以后,再也没有敢去过那里。唉,这是谁造的孽,这可让我们怎么活下去。幸好遇到两位恩人啊

……”

那老汉的一番话仿佛变成了一根针,一下了刺穿了何灵燕的内心。何灵燕的泪水滴在木盆里,也仿佛滴在心里,那颗心感到很痛很痛……她亲手葬送了许多热血男儿们,也许就是一场血流成

河的杀戮。何灵燕想到这里,手一直在抖个不停,仿佛她那只纤纤玉手,已经变成了一只魔掌,将那些脆弱的生命在一个个的捏死……

何灵燕和王廷化辞别老汉、老妇人和盼儿而去,一路上盼儿甜甜的“谢谢姑姑,谢谢叔叔”声音和两位老人感激的热泪满面的神态,一直萦绕在二人脑海中,两人无语而行……

天水堂大殿之中,众人纷纷跪拜二位堂主。面对大殿中的各小头目和大殿外几百喽啰,何灵燕将自己所犯下的罪过一一数了一遍,众大小头目和喽啰们面面相觑,不知何为。

何灵燕道:“诸位兄弟,我们长此下去,只会做日月神教的帮凶,遗臭万年。我知道,这么多年来,兄弟们跟着我东奔西跑,到处拼杀,才有今日的天水堂。然而,就是因我们的崛起,才害

得众兄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何灵燕愧对兄弟们埃”说罢,起身向众人施礼赔罪。

一小头目道:“堂主,您想让我们怎么办?”

众人也附和道:“是啊,堂主,你让我们怎么办?”喊声震天。

何灵燕道:“我想解散天水堂,与日月神教彻底决裂。”众人听罢,顿时目瞪口呆。

何灵燕激动的道:“兄弟们啊,我刚才尽数自己的罪过,兄弟们难道还不明白吗?你们看看那些妻离子散的人家,处境惨不忍睹,家里就剩下老人和孩子,他们在沿街乞讨着找自己的儿子,

找孩子的父亲啊。如果我们还有点良心,我们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们对得起谁啊?收那些商户们的保护银,抢掠大户们的家财,迫害百姓,血腥杀戮。我们干得这些什么勾当,大量的金

银被总部收走,我们只得到使者的一些赞许而已。兄弟们,我们的鲜血,汗水和家破人亡的代价换来得只是赞许。我们是日月神教的棋子,棋子毁了,他们会再补上去。可他们珍惜过我们这

些棋子吗?我们从乌蒙搬至乐山,监视峨嵋派的一举一动,亦是时有死伤。我们替他们卖命,还得问个值不值啊?我们选出的那些硬汉子,被送到总部之后,便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更

是无从问起。总教的使者们说的倒是好听,到了总教月俸加倍,年终还有红包。可实际上呢?大相径庭——兄弟们一去不复返。我想他们已被训练成日月神教的死士。”

另一小头目道:“堂主,何为‘死士?’”

何灵燕道:“日月神教的杀人工具,不怕死,以为教而死倍感光荣的人。”

那小头目道:“他们要这么多死士干什么?”说罢,禁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王廷化大声道:“兄弟们,安静一下。任何一个教派没有上限的招兵买马,就只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铲除江湖异已,做武林霸主。第二种就是:有异谋。但在下看来,日月神教意在江湖称

霸,亦是和尚头上的跳蚤——明白着的事,但称霸之后,又意欲何为?在下就很难推测了。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说明一点:日月神教若是称霸武林,我们都是他们的棋子,然后他们踏着我们

的鲜血,去享受荣华富贵。兄弟们,总教不但没有给过我们一分银两,而且我们每年都上缴了不少银两,我们还当他们的狗腿子,为他们去卖命。我们真得愚昧到家了,说出来真是让其它教

派笑掉大牙。”

一小头目道:“我们不干了,不干了,每年给总教上缴银子,还得让我们卖命,做他们的狗腿子,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兄弟们,我田贡是不干了,你们谁愿意继续干下去?我这就去投奔总

教,然后把我们这里的事给总教讲个清楚,说不定不能谋个差事干干。”

一人骂道:“他妈的,谁干是个龟孙子。”

众人大骂不已,情绪异常愤怒。大殿之外,喽啰们恼怒异常,更是炸开了锅。

田贡道:“堂主,您解散天水堂,日月神教定不饶您。您日后有何打算?”

何灵燕反问道:“你们可愿意回家设法侍奉父母,相扶妻子吗?”

田贡笑道:“我还没讨上老婆呢?”

众人听罢嬉笑不已。何灵燕正色道:“二十六七的人,却让家人无后,我何灵燕又多了一条罪状。像你们这般该是儿女在身边,追逐嬉闹的时候了,然而你们跟着我,却大多数都是光棍一条

。”

众人低头不语,何灵燕大声道:“众兄弟们,无论官衔大小,每人领一百两银子回家,回家之后好好侍奉父母亲人,不要再过江湖上刀头舔血的日子了。”

小头目和众喽啰听罢,纷纷跪地拜谢。何灵燕笑道:“是我害了众兄弟,还有何谢之有?兄弟们快快请起。”说罢,下来将众人一一扶起。

忽然,田贡道:“何堂主,我们虽然不愿给日月神教干了,但是我们中还是有人愿意跟着您干,您看如何?”

众人亦附合着嚷嚷起来。何灵燕感激的施礼道:“那就先谢谢兄弟们了。”

众人齐声道:“请堂主吩咐。”

何灵燕大声正色道:“独子者必须回去侍奉父母,为家里留后。有两兄弟都在的,必须回去一人,三十岁以上者必须回去。好了,诸位兄弟,到后堂秋儿和冬儿那里领银子,赶紧回家。另外

,我还拜托诸位回家的兄弟一件事。”

众人齐声道:“堂主尽管吩咐,我等一定做到。”

“多谢,诸位兄弟。”何灵燕拱手称谢,道:“我已命人抄写许多日月神教的累累罪行的檄文,希望诸位兄弟沿路张贴下去,好让教徒们迷途知返,重新做人。”

众人道:“是,堂主。”

何灵燕道:“诸位兄弟,赶紧回家去吧。”说罢,手一摆转过身去,泪流满面。

大殿之外,日月神教的教服堆满了一地。何灵燕见大殿内外还有七八十人未离开,忙道:“诸位兄弟,怎么还不离去?”

田贡道:“堂主,我们这些人原本大都是跑江湖的,端得是江湖的碗,吃得是江湖这碗饭。你让我们到哪里去?现在江湖上帮派四起,争雄江湖,我们怎知这些帮派是侠义之帮?还是险恶之

派?我们若是才出虎口,再入狼窝,岂不更惨,不如跟着堂主行走江湖来得逍遥快活。”

何灵燕道:“你不是要去总教吗?”

田贡嘿嘿一笑,道:“这是气话而已。”

众喽啰跟着大声嚷嚷道:“跟着何堂主,死而无憾。”

何灵燕道:“诸位兄弟,你们不怕日月神教的追杀吗?”

一人道:“怕他个鸟,我们受了它的蒙蔽,还没找他们算帐呢?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众人大声称是。

王廷化和何灵燕双目相对,王廷化道:“兄弟们,天水堂的解散,就意味着我们与日月神教已经水火不容了。我们与他们之间必须有一方被灭,这已是铁的现实。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众人大声喊道:“不怕。”

王廷化和何灵燕见状,对众人齐拜道:“多谢兄弟们了。”

众人齐声道:“我们与两位堂主今后同患难,共生死,决不后悔。”

何灵燕道:“想与日月神教作对,我们不能盲干,我们灭掉广州的天琼堂,福建的天泉堂,江西的天化堂和苏州的天仁堂,这样日月神教在江南的势力就消亡殆尽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生

存。兄弟们,意下如何?”

田贡道:“单凭何堂主和王堂主做主就是。”

众人齐声道:“谨遵两位堂主吩咐。”

何灵燕道:“兄弟们,不要再称我们堂主了。以后我们兄弟相称。兄弟们称我俩为何大姐和王大哥就行了。”

众人相互看了看,纷纷叫好。

何灵燕大声喊道:“兄弟们赶紧换掉这身脏衣服,我们马上出发。”

众人齐声施礼道:“是,何大姐。”说罢,纷纷回屋换衣。

天水堂已化为一片火海,火光冲天。何灵燕骑在马上,回头凝望,泪水悄然滑落两腮。她亲自烧毁了多年来自己拼打而来的基业,她希望大火的毁灭至少可以抹去一些痛苦的回忆…….

可是她永远抹不去那个还不懂得什么是死亡的盼儿那满脸的执着和真诚,更抹不去那两位忠厚善良饱经劫难老人的怒恨和哭泣。

何灵燕发誓:只要活着,一定要把邬勇生带到盼儿的身边。

何灵燕虽是一个女人,但她是那种说到做到的女人,除非她倒在地上,永远的倒在地上,她才真正的罢手。

3章霸主称雄除异已,英雄所恨皆冰释1

美的让人流口水的“五寡妇”和四大护卫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引起整个武林一片喧哗。众说纷纭,猜测不一。

有人说“五寡妇”和四大护卫也跳崖了,“五寡妇”是跳崖殉情,而四大护卫是跳崖殉主;有人说“五寡妇”和四大护卫被高人掳走了,下落不明;有人说“五寡妇”隐山林,而四大护卫散

伙了;也有人说“五寡妇”耐不住寂寞,不再为云龙守节而悄然嫁人了;也有人说“五寡妇”跟着四大护卫跑了,让天下武林中人所不嗤;也有人说“五寡妇”和四大护卫被人杀了,尸体隐

埋了。

与此同时,明水山荘大荘主杨昊义和二荘主胡凌峰在大雪之夜率众灭掉了青龙帮,此事震惊江湖。然而青龙帮帮主封开祖和副帮主李妙普还有数十青龙帮众不知去向,更没有找到杨成烈和蒋

佑重,封府和李府已经化为灰烬,五百多个青龙帮弟子也随之化为灰烬,然令明水山荘和武林人士所不解地是,自认为正义之师的明水山荘并没有得到鄱阳湖河畔百姓和商户们的拥护和爱戴

,相反得到的只是冷眼和唾骂。

明水山荘二位荘主只好用大马车载着三百多名弟子的尸体,且率六百余弟子回明水山荘了,对此引起江湖的种种议论。有人说明水山荘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有人说明水山荘除奸惩恶,匡扶

正义,也有人说明水山荘铲除异己,打击报复,也有人说明水山荘做戏武林,志在江湖称霸。

可这些还称不上奇事,最奇的事是:八个头戴毡貌的神秘人在一夜之间灭了日月神教的湖广天沙堂,北雪怪婆闵淑贤老前辈的高徒,天沙堂的堂主,“寒冰掌”王廷化落败而走。八个人将天

沙堂的财物分给穷苦百姓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不久,武当派将天沙堂分布在武当周围的余孽剿除干净。武当派威胁已除,其周边又恢复昔日的安泰。

武当派上下没有人知道究竟是谁布施大恩于武当,武当派掌门赵永年感到一头雾水,派人力查,然终无结果。又是八个戴毡帽的人,挫败北雪怪婆闵淑贤老前辈的高徒王廷化师妹天水堂堂主

何灵燕。何灵燕解散天水堂与王廷化联手并大肆宣扬日月神教十大罪行缴文,张贴各地。各地日月神教教徒奔走相告,无数教徒愤然离散并组织有志之士围攻日月神教各分堂,然日月神教并

未向江湖诸派正面做出答复。

有人说那八个头戴毡帽神秘人是专门与日月神教的人做对的;有人说灭天水堂的那八个人根本就不是挫败何灵燕的那八个神秘人;有人说日月神教派出六大监教和八个执教分赴各地另外八个

分堂,以稳住局势,然而越来越乱;也有人说王廷化和何灵燕在救民于水火之中,实乃大义之举;也有人说王廷化和何灵在奸情在先,借此脱离日月神教,另立门派;有也人说日月神教藏头

藏尾神神秘秘,八全神性人之举意图让日月神教暴露总教所在。

整个武林都在议论这三件令人迷惑的江湖大事。尤其是“五寡妇”和三大护卫(许多人都不知“浪子竹剑”司徒剑南也已经加入)忽然消逝的无影无踪之事,不但江湖人士猜测不已,而且天

下百姓亦是议论纷纷且担心不已。

明水山荘主议事大厅中,大荘主杨昊义和二荘主胡凌峰几乎并坐与大厅上位,杨城忠等人分坐于两旁。

杨昊义道:“二弟,五寡妇和三大护卫失踪之事以及八个神秘人之事查清楚了没有?”

胡凌峰山羊眼一转,道:“大哥,还是让明英和飞叶亲自告诉您吧。”

潘明英起身拱手道:“禀大荘主,五寡妇和三大护卫失踪之事,只查明他们经由河南后便无影无踪了,如果真得要查明此事,我看我们只有抓住司徒剑南这个叛逆之人,一切事都清楚了。”

杨昊义点了点头,潘明英坐定,柳飞叶起身拱手道:“大荘主,八个戴毡帽的神秘人之事,日月神教的人都查不清楚。在下看来,我们没有必要追查下去。第一,八人神秘人,如若能灭掉日

月神教的各分舵,正好省下了我们的许多麻烦。第二,八个神秘人之举看来有些侠义,并不影响我们明水山荘一统武林。二位荘主和在坐的诸位可以仔细想一想,八个神秘人若是想扬名江湖

,就不可能有如此神秘之举了。相反他们大可以言正明顺的灭掉日月神教的分堂,从而赚取江湖地位。”

杨昊义点头称赞道:“柳老弟果真慎思细密,聪明过人。”

柳飞叶拱手道:“大荘主过奖了。”说罢,坐定。

杨昊义转身道:“二弟,日月神教这事你有何高见?”

胡凌峰道:“大哥,此事小弟反复思索过。不过小弟倒是觉得这是我们明水山荘的一次好机会。”

杨昊义道:“二弟的意思是——”

胡凌峰诡笑道:“大哥,据暗探来报,苏州的天仁堂已经跑得还剩下不足百人,堂主齐建岌岌自危,整日慌恐不安。我们何不趁机收降齐建,一来可以让明水山荘侠义之名更加远扬,二来可

以增加我们明水山荘的势力。”

杨昊义道:“好主意,不过,齐建若不肯归降呢?”

胡凑峰笑道:“那我们就光明正大的为民除害。不过,我们要安排高手前去,天仁堂堂主齐建一条混元铜鞭罕逢敌手。另外,天仁堂还剩下不足百人,齐建还能撑得下去。大哥,你不认为这

其中必有缘故吗?”说罢,看了杨昊义一眼。

杨昊义深沉地道:“二弟的意思是——日月神教有高手在天仁堂坐镇?”

胡凌峰笑道:“大哥真是英明,日月神教为保住天仁堂,一大监教和一大执教都留在天仁堂呢。许多侠义之士都败在他们手中,故而天仁堂现在纹丝不动。”

杨昊义道:“二弟,是否有他们的底细?”

胡凌峰叹了口气,道:“日月神教果然名不虚传,总教内高手如云,且组织甚为严密。我们查不出他们的来路,但听闻他们的武功非同一般,前去的侠士无一生还,现在已是没有人敢去了。

杨昊义假装一怔,继而道:“二弟,这样以来我们该安排何人前去?”

胡凌峰低头不语,杨昊义从虎皮椅上站起,在殿中度了几步,道:“难道还要老夫亲往?胡可侄儿已亡,五侠周昆被射死,佑重和城烈虽然未死,然下落不明,城忠断了一臂,司徒剑南走了

,亡的亡,伤的伤,走的走,从此江湖七侠名存实亡。老夫后悔莫及,枉送了我侄儿一条性命。”说罢,老泪纵横。

众人亦伤感不已。胡凌峰来到杨昊义面前,道:“大哥,都是小弟的错。小弟好大喜功,中了他人的奸计,害死了可儿性命事小,却连累大侄儿断了一条手臂,二侄儿被抓,小弟对不起大哥

。”

杨昊义以袖拭泪道:“非二弟之错,实乃大哥不明之过——我们低估了夏侯风爪牙的能力。这李妙普原来是夏侯风安排在封开祖身边的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诡计多端,实难对付。可以说

是夏侯风害了我们,这笔帐老夫一定要跟他清算。”

杨昊义心里很清楚,他中了一个被囚之人的计谋,原来杨昊义想要杀了夏侯风,夏侯风告诉他:你先灭了青龙帮再说吧,否则后患无穷。杨昊义一想,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安排明水山荘精

英前去灭青龙帮的封府和李府,结果杨城忠被抓,这使得杨昊义再也不能够杀夏侯风了。杨昊义气得亲自打了夏侯风一百冷水鞭,可是夏侯风却一直在哈哈大笑,一直笑到晕死过去……

胡凌峰小心的道:“大哥,可是城忠侄儿在青龙帮手上,我们奈何不了他。”

杨昊义甩袖怒道:“二弟舍得胡可侄儿的性命,我做大哥的岂能再顾及那个不成气候的儿子。”

胡凌峰赶紧道:“大哥,三思而后行,切勿再枉送侄儿性命。”

杨昊义大手一摆道:“二弟不必多言,危及时刻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

马希尘起身拱手道:“两位荘主,为灭锦衣卫余孽,舍去亲人,义无反顾,令我等敬佩不已。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愿去天仁堂一战。”

杨昊义和胡凌峰点了点头。杨昊义婉转的道:“希臣,你的武功是没的说,可是天仁堂有三大高手,你应付不了的。”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请命道:“我等愿往。”

胡凌峰道:“大哥,我看这样吧,小弟率张兄弟、潘兄弟、马五侠前去,一举挫败天仁堂,如何?”

杨昊义点了点头道:“二弟,再带上二百精锐,以防不测。”

胡凌峰道:“是,大哥。”

杨昊义道:“中午,我为二弟和诸兄弟设宴相送,预祝马到功成。”

三人齐声道:“多谢大荘主。”

“神都一剑”吴攻敌道:“岳父,小婿前往助胡叔一臂之力吧。”

3章霸主称雄除异已,英雄所恨皆冰释2

未等杨昊义开口,胡凌峰喜道:“大哥,如此可稳操胜卷了。”

杨昊义心里不高兴,大儿子失去一臂,已是废人,二儿子被囚,难以预料。在他心目中,就只有这个女婿方可继承大业,一统武林,如果女婿出了什么闪失,杨昊义雄霸江湖就没有太大意义

了。杨昊义心里不愿意,却不表现在脸上,笑道:“正合我意。功敌啊,好好跟着你胡叔历练一番。”

吴攻敌道:“是,岳父。”

杨昊义道:“你们先下去吧,有些事老夫还要跟二弟商量商量。”众人应声而退。

杨昊义在胡凌峰耳边叽咕了一阵。胡凌峰大喜,拍手赞道:“大哥,好主意,您就在荘里等小弟的好消息吧。”说罢,二人哈哈大笑。

苏州天仁堂,诺大的一个宅院,大宅是苏州大珠宝商户车满宝的住宅,车满宝信俸日神和月神,这将宅院让给齐建,于是这宅院就变成了天仁堂的堂口,车满宝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天仁堂的

二当家的。

这个车满宝五尺身材,长得极为肥胖,挺着个大肚子,肠肥油流,可不要小瞧了这个车满宝,此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他收留了不少落难的江湖人物,一来他利用这些人护主护院,二来利用

这些人押运珠宝玉器。

车满宝为人极为慷慨大方,经常布施于人,所以天仁堂到了之后,也颇得民心,很快教众以展到近千人。车满宝的买卖也随之做大,成了一个很有名气的人。他为什么信奉日神和月神呢?因

为他觉得若是没有太阳和月亮,这人也就灭绝了,于是他变成了一名忠实的信徒。

但这个信徒,并不是日月神教的信徒,而是日神和月神的信徒。日月神教的十大罪行缴文传遍江湖之后,众人都觉得日月神教的人利用日月之神欺骗了他们,于是一哄而散,只剩下齐建三十

二个亲信,还有车满宝手下五十八个护院。

齐建和车满宝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感情甚为深切,于是二人就结拜为兄弟。齐建三十四岁,车满宝四十六岁,齐建就尊称车满宝为大哥,当然车满宝也亲切地称齐建为贤弟。随着投靠天仁

堂的人越来越多,人员也颇杂。齐建就将父母妻儿安住了离天仁堂不远的一个小宅院里,就这样齐建与车满宝一边宣传日月神教,一边做生意。

很快天仁堂被壮大,车满宝生意也变得极为红火,成了一大富商。可是就在七年之后,竟然传出日月神教的十大罪行缴文,齐建和车满宝才恍然大悟,这十年来被人利用了。齐建将众教徒招

集在一起,说明一切,众教徒离去。可是就在众教徒刚离去不久,日月神教安排一个监教和一大执教前来。齐建和车满宝见状,知道事情不好,私下商量多次,而不能相定。

众侠士前往天仁堂,一为以诚相劝,二为扬名。可是都被那监教和执教给轻描淡写的给杀了,且死状极惨。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等待时机。

“咚,咚……”大铁门被敲有震耳欲聋,齐建和车满宝心头一震,心想不知今日谁又要做枉死。

一人匆慌跑进天仁堂,拱手道:“禀堂主,门外来了近百人,看样子来者不善。”车满宝道:“你去告诉他们,有监教和执教大人在,不要枉送性命,让他们快些离开吧。”

那监教和执教听罢,笑了笑。那来报之人赶忙跑了回去,转眼间又跑了回来,吓得结结巴巴的道:“他……他们……杀……进……”

还未等说完,齐建只好硬着头道:“兄弟们,院中列队相迎。”众人应声称是。

车满宝来到监教和执教面前,脸上陪着笑道:“两位,请。”

两人明白车满宝的意思,不约而同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二人拂袖走到前面。

那监教大约有三十七八岁的样子,穿一身白色绸衣,五尺四五的身材,不胖不瘦,长着一双小眼睛,却故意睁大眼,瞪着“牛眼”看人,让人直觉渗得慌,可那监教眼睛一眯,一笑,眼睛就

变成一条缝,比门缝还要窄了,不仔细看,还以为那人站着睡着了。

那监教道:“来者何人,报上金名玉讳,本监教双手不杀无名之辈。”

齐建心道:“你真个混蛋,还不杀无名之辈?你她娘的是个不把人给吸干了就不松手的主。”

一人道:“在下明水山荘二荘主胡凌峰前来拜见齐堂主,请问阁下何人?”

“本监教知道你是明水山荘二荘主胡凌峰,而且还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那人诡秘一笑,得意在用手打点着胡凌峰左右四个人道:“明水山荘大护院张霸楚,善用双鞭,在江湖上却没有名

号。明水山荘大荘主杨昊义的女婿‘神都一剑’吴攻敌,剑法精纯,却败于‘天下第一杀手’萧一剑……”

那监教刚要说话,吴攻敌怒道:“我虽败在萧一剑的剑下,但在下自信这把剑能将你杀了。”

那监教笑了,笑得眼缝变成了细细一条线,道:“年轻人,不要发火,能不能杀我,这是后事。”说罢,继续道:“这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黄毛狮吼’翻明英,狮子吼功,非同寻常。这

位就是明水山荘刚培养起来的五侠马希尘。但是可惜,明水山荘与青龙帮一战,死伤惨重。‘喋血飞鹰’蒋佑重中了付如钢的阴招被抓,那是意料之中的事。周昆死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杨

城忠断了一臂,七侠司徒剑南走了,这倒是出乎意料。不过,唉呀,这胡可死了,倒是真不值得。二荘主,在下说得在不在理?”说罢,仰天大笑,眼睛已眯到只有从半空中才能看见。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说人不说短。可是这号人拿着他人的短处当成乐子,胡凌峰岂能受得了这种耻辱,怒道:“狂傲之徒。不知天高地厚。”

马希尘怒道:“二荘主,让我来收拾这个狂傲之徒。”

胡凌峰道:“希尘小心,狂傲之人定有些本领。”

胡凌峰话音未落,马希尘一剑刺向那监教的心窝,又快又狠。但见那监教身形一晃的同时,一掌向马希尘肩头打来。那监教的手法太快,马希尘根本来不及回剑相逼,只好硬接下那监教一掌

。但令马希尘万万没想到的事,他的那只左手怎么也不能再抽回来,因为那监教的右手已牢牢将左手粘住,马希尘赶紧运力相脱,但觉身体的内力仿佛一个满水的大坝被打开了闸门一样泄了

出来,随之剑掉在地上,马希尘的脸都在变形,狰狞吓人……

那监教一直在笑,眼睛依然眯成一条缝。

吴攻敌挥剑向那监教肩膀削去,剑风凌厉,那监教不敢大意,松手向后暴退而去。

只见马希尘颓然倒地,吴攻敌边将马希尘扶起边道:“马老弟,怎么回事?”

马希尘无力地道:“他将我的内力吸去了近大半。”

吴攻敌恨恨在看了看那监教,欲与之一搏。那监教笑着看了看吴攻敌,眼睛仍然眯成一条缝。

胡凌峰见状,忙道:“攻敌,快快扶希尘退下。”说罢,走向那监教。

那监教笑道:“这就对了吗,老将出马,才能一个顶俩。”

那穿白色绸衣的人道:“这些好事,不能一人独享,本执教亦当分享一点。”说罢,走上前去挡在那监教前面。

那监教笑道:“老弟,你还真会挑,桃子好吃,你是净捡熟的。也好,你欠我一坛上好的竹叶青。”

那执教皮笑肉不笑地道:“一坛竹叶青啊,小弟还以为是两坛米酒呢?”

那监教笑出了声,高兴的仿佛走路时拾到了一箱金元宝。

胡凌峰心里骂道:“你们这两个混蛋,老子是堂堂的明水山荘的二荘主,就值一坛竹叶青,今日我就让你们横尸天仁堂。胡凌峰想到这里,双掌挥动,手影交错,向那执教打去。

胡凌峰以快打快,故意不给那监教喘息之机。那监教却在刻意寻求这种机会,拳掌相交,掌风和拳风迫到人的脸上,令人感到火辣直痛。

胡凌峰已四十五岁,年纪比那执教大许多,内办修为按理应在那执教之上,然百招之后,胡凌峰见对方内力竟超过自己,心中大惊,不免有些慌乱,那执教见其落于下风,向胡凌峰胸前一招

‘双掌碎风’,拍出十余掌。虚实难测,胡凌峰情急之下,双掌齐出向那执掌胸前打去。但见那执教双掌由虚变实。四掌相对,轰然有声,然四掌仍粘在一起。

“蔼—”一人大叫。众人不明其因,亦不知是谁所伤。那监教笑得更加灿烂,仿佛自己抱着一坛沉年竹叶青在畅饮,痛快淋漓的喝着……

但见那执教口吐白沫,全身都在抽搐,道:“你好阴——”说罢,“扑通”一声,仰于地上,两只手朝上,每只手心上方赫然有一个由十个刺孔组成的环状伤口,伤口处愈黑的发亮。

3章霸主称雄除异已,英雄所恨皆冰释3

那监教变了脸色,眼睛睁得出奇怪地大,道:“胡凌峰,你堂堂一个明水山荘的荘主,怎下阴手呢?”

胡凌峰笑道:“你们用这些吸人内力的邪功,伤我明水山荘的得力干将。本荘主以恶制恶,有什么错?再者说来,本荘主的独门武功本就是戒手环刺,本荘主用自己的武器杀死对手,何错之

有?不过本荘主戒手不刺镶了美玉,看起来好像是戒指。”

胡凌峰的山羊眼也笑得眯成了一道缝,那监教气得无话可讲。只道:“胡凌峰,你——”

胡凌峰道:“你——我,怎么样?我送你一坛竹叶青?”

众人闻之大笑不已。

那监教气极败坏地道:“给我上,杀了他们,为执教报仇雪恨。”

“慢着”一人大声喊道。

双方闻声顿停,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仁堂堂主齐建。

那临教道:“齐堂主,你赶紧用金鞭将这老夫打死,为执教报仇。本监教定当报与教主,将你任执教之职如何?”

齐建冷笑一声,道:“兄弟们全部后退,保护好我大哥。”众人听罢,已将车满宝保护在中间。

那监教大怒道:“齐堂主,你想造反吗?”

齐建道:“在下早看出你们的武功有猫腻,原来是吸取他人内力的武功,这就说明日月神教果然是邪教。”

那监教急道:“齐建,你知道背叛日月神教是什么后果,你想想你的妻儿老父老母,你想他们死于非命吗?”

胡凌峰道:“齐堂主,您不要受他胁迫,我们已将您的父母妻儿接往明水山荘了。”

齐建听罢,心想明水山同荘也许没有安什么好心,也许意在胁迫我,也许是诚心帮我,不管怎样先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齐建大喊道:“敢问监教,我若背叛日月神教,你们就要灭我全家吗?”

执教恶狠狠地道:“这是教规,不容得你们这些下等人来糟践了。”

齐建转身对车满宝道:“我们是下等人,大哥原来我们是下等人啊。”

车满宝愤怒的道:“二弟,我们为日月神教出钱出力出人,这么多年来我们做牛做马为其日夜劳累。我们在他们眼中原来只是下等人,那我们手下这批兄弟呢,他们成什么了。”

那监教大笑道:“你们连总教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进总教时还要被秘密送进去,到总教后只能在有限的地方活动,教主们赏识你们,陪你们喝顿酒。告诉你们,教主还看不上你们每年进献

的十几万两银子。不过,教主胸怀大志,心存善念,念你们是一方霸主,便对你们敬重有加。所以只要你们忠心向教,待到教主大事已成之日,我们一起享受人间荣华富贵。到了那时,一个

小小堂主大概要比一个大府的秩从知府还要威风呢。”

齐建大惊,道:“原来日月神教志在天下啊。”

那监教一愣,继而道:“齐堂主,在下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比知府还要威风并非一定要做上布政使大人。但做不成布政使大人,也不一定不比不上布政使大人逍遥快活。”

齐建点了点头,拱手道:“事已至今,在下也不知监教所讲是否属实,敢问监教尊姓大名?”

那监教大笑道:“在下告诉齐堂主也无妨,在下‘夺魂手’韦灵辉,那死去的执教乃是‘一笑夺命’白笑柏。”说罢,眼睛眯成一条缝。

胡凌峰听罢大惊,道:“原来隐蔽十年的武林高手,‘夺魂手’韦灵辉和‘一笑夺命’白笑柏就是你们,看来日月神教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白笑柏道:“的确如此,在下武功不在胡荘主之下吧?”

胡凌峰道:“的确如此,如果我不用戒手环刺,一百招之后,我必输在韦灵辉的夺魂手之下。然而像他这种武林上的一流高手,竟只能做个执教,真是令人惊叹。看来,白兄弟的武功远超过

韦灵辉。”

白笑柏道:“不错。如果胡荘主摘掉戒手环刺,在下一百招之内,我必定胜你。”

胡胡凌峰道:“这个本荘主相信,然我只要戴着戒手环刺,就有可能杀死你,更何况大护院张霸楚、黄毛狮吼翻明英和神都一剑吴攻敌皆不在我之下,所以阁下一定逃不出天仁堂。也就因为

这个,你要联合齐堂主一起与明水山荘做对,一起与天下正义之士做对,你这是在拖着齐堂主跳火坑啊。”

白笑柏不再笑,脸上绷得像上了一层冻层那样紧,可是即便这样,他的眼睛依旧那样小,依旧眯成一条缝。

白笑柏斜看了一眼齐建,道:“齐堂主,有人在挑拨和威胁你,你也是一条堂堂的汉子,不会轻易中了他人的圈套吧?”

胡凌峰赶紧道:“在下来前已与大荘主商量好此事,我们的确是为齐堂主考虑,怕齐堂主有后患之忧,故而先接走了您的一家人,以防受到日月神教的威胁。此事后,我们一定将令尊令堂令

郎和您爱妻送到齐堂主面前,胡某并亲自向齐堂主赔罪。”

“轰”的一声炸响,震耳欲聋,顿时大院内弥漫起黄色的烟雾。

齐建大喊道:“有毒,闭住呼吸。”可是,还是晚了,胡凌峰带来的荘丁已倒下了一大片,鬼嚎般的嚎叫了几声,断气身亡了,剩下的人慌忙从烟雾中迅速窜了出去。

白笑柏早已不见了踪影。胡凌峰看到此惨状,怒道:“日月神教,这笔帐我们总有结算的时候。”

吴攻敌问道:“齐堂主,这是什么东西?竟如此厉害。”

齐建道:“‘鬼飞皇’,此物甚是歹毒,呈圆形,内有炸药,炸药爆炸时候将里面的剧毒迅速扩展开来。一颗‘鬼飞皇’可以杀死二三十个人,若遇到风,可杀死近百人。‘一笑夺命’一次

甩响三颗,贵荘弟子可能要死六七十人。”

吴攻敌道:“是否有解药?”

车满宝走上前来,道:“即便有解药,也应该在白笑柏身上。他曾在我面前摆弄过这个东西,说此物只有六大监教才有。且监教每次行动,只能从教主那里获得三枚。”

胡凌峰见所中毒的荘丁无一人生还,叹道:“日月神教不但高手如林,而且神秘难测。只有号召天下武林正义之士,方可与之一战。”

齐建来到胡凌峰面前拱手道:“胡荘主,刚才在下父母妻儿之事,胡荘主所言是否真实?”

胡凌峰道:“明水山荘,侠义无双,天下无二,岂能有假。胡某所讲以将齐堂主家人送往明水山荘,实乃权宜之计,其实只是将齐堂主一家人转移到安全之地而已。”

齐建拜道:“多谢胡荘主。”

车满宝道:“胡荘主,我们还是堂中一叙。”

“多谢车堂主”说罢,胡凌峰转身道:“来人,将齐堂主一家人护送过来。”几个荘主应声而去。

日月神堂中主宾坐定。胡凌峰开门见山地道:“齐堂主,不知日后有何打算?”

齐建看了看国满宝,车满宝点了点头。齐建道:“日月神教不会放过我们,我和大哥早已商定,以后找机会到外地隐居起来,不再涉足江湖。”

车满宝道:“对,日月神教定会派人暗杀害我们,所以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胡凌峰道:“齐堂主,车堂主,请胡某一言。此事逃避不是办法,日月神教遍布天下,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最终会被他们找到的。到时后果不堪设想,要后悔终生的。齐堂主和车堂主不

如到明水山荘去,你们可以做明水山荘的三荘主和四荘主,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

齐建和车满宝四眼相对,不语。

胡凌峰道:“当然,齐堂主和车堂主原来经营的生意,可以继续经营,亦可仍旧率领自己的手下。如果二位觉得人手不够,明水山荘五千荘丁,随时可供调遣。三荘主和四荘主并非虚职,三

荘主可以帮助明水山荘管理和建立更多的分点,而四荘可以帮明水荘管理经营各商铺田地。”

齐建和车满宝同进走到胡凌峰面前拜道:“多谢胡荘主,我俩兄弟愿效犬马之劳。”

胡凌峰赶紧回礼道:“二位兄弟,不必多礼。”

齐建道:“胡荘主,到明水山同荘之后,还是让我大哥做三荘主吧,他可比我大了十二岁。”

胡凌峰笑道:“不是胡荘主,而是二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就称你们三弟,四弟。”

齐建和车满宝大喜,施礼道:“小弟,拜见二哥。”

胡凌峰赶紧将二人扶住,道:“都是一家兄弟,日后不必如此。”

众人拜道:“恭喜三荘主,四荘主。”

二人回礼道:“还望诸位兄弟日后同心协力。”

日月堂一片欢声笑语。不过,三天后“天仁堂”的牌扁换成了“救世轩”,“日月堂“换成了“明水殿”。黄毛狮吼潘明英暂时率众留守于此,以壮大明水山荘苏州‘救世轩‘的实力,马希

尘也就在此养伤。

3章霸主称雄除异已,英雄所恨皆冰释4

且说,云龙一行八人一路急行而入云南,王虎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毡帽子摘去?就是抬高些也好受点。”

云龙道:“周王即便被贬,世人也不敢难为他,然而我不希望将麻烦带到我舅舅那里。”

王虎道:“公子,沈老爷住的地方能好找吗?”

云龙低头不语。诸葛羽道:“三哥,沈老爷虽被贬到蒙化这荒僻之地,但这么多年来,沈老爷定会造福一方的,所以这定不难打听到沈老爷的宅院。”

云龙道:“诸葛兄,你的意思是现在蒙化并不荒芜了。”

诸葛羽道:“至少沈老爷竭力相助之处自是繁忙的很。”

云龙道:“但愿如此。”

司徒剑南道:“沈老爷一片好心帮朱元璋老儿修筑南京城,可却落得了被贬蒙化的下场,朱元璋这厮真是可恶。”

苍豹道:“朱元璋这人只能与人共患难,而不能与人共享福。这种人只会釜底抽薪,把人利用完了之后,永除后患。其人之毒,天地可鉴。沈老爷助其修南京城之举,未免太不了解朱无璋了

,的确是有失眼光。”

萧一剑道:“就就像我们做杀手,如果对方是一个高手,而我们不了解,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其结果就是要么被他人杀死,要么杀死他人。”

司徒剑南笑道:“老五的喻义太确切了。”

张正忽道:“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做了很多好事,却好心无好报,此所谓世有不公,很多事情并非我们能左右其中。朱无璋堂堂一个皇帝,连城墙都修不起,还要一个巨商来帮助他,这岂不

成了一个笑话。”

程风接着道:“也就是这个天大的笑话,让沈老爷在这僻远之地生活了这么多年。皇权啊,有谁说得清楚。”

王虎气道:“他娘的,说翻脸就翻脸,连陪自己打天下的兄弟都不放过,可谓歹毒之极。”众人点头称是。

云龙道:“好了,人既已死,不必过于谴责。再者说来,朱元璋也是我结拜大哥和二哥的亲生父亲,如果他是皇帝,还活着的话,我们还得尊称他一声伯父呢。”众人听罢,摇头而笑。

“公子,另一条路上来人了”萧一剑说着,他还是那样警觉,像一只猎食的苍鹰,即便是在捕猎到食物享用时也不会有片刻的松懈。

云龙小声道:“不要惹事,即便在危急时刻,也不要用以前的武功。”

王虎道:“公子,少林功夫呢?”

云龙小声道:“更不要用。”

苍豹小声道:“到时还是剑南兄出手吧。”

云龙笑道:“还不算笨。”

众人笑而不语。

一条岔道陆续走出六人,高矮胖瘦不一,穿着可谓奇装异服。为首的是一个偏瘦的中年男子,手中握着两个直径不足一尺的齿状铁钵。第二人又矮又胖,光着个头,身后别着一个二尺余长的

虎爪。第三个人中等身材偏瘦,两个大门牙有些外露,身后痛着一个一尺五寸长一寸粗的竹筒。第四人个,头上四周光秃秃,光顶扎着个朝天粗辫,腰上缠着一条长红绳,身后背着个大皮囊

。第五个人,中等身材,长得极为雄状,手中握着一把二尺长一寸宽的黑铁尺子。第六人个长得尖嘴猴腮,梳着许多条小辫,还围着整个头颅转了一圈,攥着一根铁棍,棍端伸出一条像蝎尾

一样的东西。

司徒剑南小声道:“少爷,他们是唐门六子,他们就是‘旋子’,‘虎子’,‘水子’,‘虫子’,‘尺子’和‘蝎子’,皆是用毒的高手。江湖上盛行一句话,宁下地狱陪恶鬼,不惹唐门

毒中人。”

云龙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们各行其道,不要惹他们,先在他们身后慢行,等咱们到路宽的地方再越过他们。”众人小声称是。

此时,旋子发问道:“我说老二,直到今天我也没搞明白,自从明水山同荘比武招亲回来,你为那杨秀凤递了个大光头,值得吗?四川美妹子有的是,你这是何必呢?”

水子道:“就是嘛二哥,我们说明白了,她有什么好的?”

蝎子道:“二哥是色迷心窍了。”

五人听罢大笑,水子的门牙全露在外面,真有些让人另眼相看。虎子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们懂个屁。只要成了明水山荘的乘龙快婿,就等于明水山荘和唐门联手了,那称霸江湖还

不是囊中之事?”

尺子道:“二哥,行了吧你。谁敢惹我们唐门,只是我们唐门六子在江湖中人就无人敢惹,还称霸个屁江湖。不管谁称霸江湖,当上什么武林盟主,他都得给我们面子。众兄弟,是不是这个

理啊?”

众人附合道:“是啊,是啊……”

虫子道:“五弟说得太对了。你们难道看不见我们后面骑马的那八个人,他们还不是乖乖地跟在我们后面走。我敢跟你们打赌,他们一定知道我们是唐门六子。”

旋子道:“行了吧,我们那么大声讲话,聋子都能听到,还打什么赌啊。”

众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虫子感到憋屈的很,转身走向后面八骑。那五子也停下来,转身乐哈哈地看着虫子和那八骑。

八骑为首一个跳下马来,施礼道:“敢问可是唐门六侠?”

“怎么样兄弟们?”虫子回身朝五子得意一笑,继而转身道:“我们正是唐门六子。”

那人施礼道:“久闻六侠大名,今日得见,在下荣幸至极。”

虫子也拱手道:“过奖,过奖。”

那人道:“不知六位大侠,比欲何往?”

虫子道:“去蒙化。”

那人道:“我们也去蒙化。”

虫子一怔道:“这么巧,你们也去蒙化,那你们到那里干什么?”

那人道:“我们去贩些雪茶、药材和丝绸。”

虫子用眼一瞥那七人,道:“可是,我看你们不像是商人,倒像是剑客。”

那人笑道:“我们是陪伴我家少爷前来的。现在武林动荡,很不安全,故而我们七人陪同少爷前来,以防不测。”

虫子道:“原来如此。如果在下猜得不错,在蒙化做生意,要想做得最大最安心,只有一人,那就是沈万三沈老爷。在下猜得否正确?”

那人一怔,道:“阁下真是神人,阁下与沈老爷可有交情吗?”

虫子道:“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

那人道:“阁下,此话怎讲?”

虫子得意地道:“沈老爷近来有些麻烦。我们唐门六子主动为沈老爷除去那些祸端,沈老爷岂不感激我们?他这一感激,我们不就有交情了吗?”说罢,哈哈大笑,其余五子也围凑过来。

一人边喊边道:“在下陈云龙,见过唐门六侠。”

六人一怔,那人道:“这就是我家少爷。”

虫子道:“原来是陈少爷,失敬,失敬,他们是在下五位兄弟,在下给您一一介绍。”说罢,一一介绍给陈云龙。

陈云龙下马,走上前来拱手道:“敢问,沈老爷遇到什么麻烦了?”

旋子道:“日月神教在蒙化联络了当地土司主,成立了一个天化寨,经常去骚扰沈老爷。我们主子得知此消息,故派我们六子前去灭了他们。”

陈云龙道:“他们去骚扰一个商人干什么?”

蝎子道:“还能干什么?金银丝绸山货无一不要,无一不取。这三天两头的还不把沈老爷的家底给掏空了?”

陈云龙小心地问道:“沈老爷家人没什么事吧?”

水子脸色一变,道:“陈少爷,你好像很关心沈老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云龙忙道:“诸位大侠,你们有所不知。我们慕名前来,若是沈老爷有个什么意外,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一路奔波劳累不说,连他老人家我们都见不着面,岂不太窝囊了不是?

水子笑道:“原来是这样。陈少爷,你的这七个手下好像个个武功不错,我们不妨切磋一下,陈少爷意下如何啊?”

陈云龙拱手笑道:“诸位大侠。在下这些护院从未出现过江湖,又无名无份的,怎比得上唐门六侠侠名远扬,武林皆知。这切磋武功就免了,如果六位大侠若去铲除那个什么天化寨,他们也

许能帮得上忙。”

旋子脸色一变,道:“免了,我们六侠做事从不用他人帮忙。”

陈云龙笑道:“那自然是。六侠武功独具一格,天下罕见,除一个小小的天化寨,何用他人帮忙的。恕在下多事了。”

蝎子道:“我看干脆让他们先走吧,不要耽误我们的大事。”

蝎子点了点头,道:“你们走吧,说不定,我们能在沈老爷家再见到面。”

陈云龙拱手道:“告辞,后会有期。”

蝎子手一拱,道:“后会有期。”

八骑马急驰而去。

蝎子道:“陈云龙,可惜啊,不是云龙公子。”

水子道:“云龙公子早就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程风,还下落不明呢。再者讲来,即便是云龙公子他们没死,他们也应该是七个人,也不是八个人。”

蝎子道“三哥,越来越聪明了。”

水子得意的笑着,两颗大门牙露在外面格外醒目。

3章霸主称雄除异已,英雄所恨皆冰释5

玉龙雪山,高耸入云,雄壮华丽。南方山多而大都不太高,而这玉龙雪山仿佛是一条巨龙昂首静立其中,壮美而柔丽。

“义父,义母,父亲,母亲……豹儿回来了,豹儿回来了……”苍豹甩掉毡帽子,跑向竹屋。

“豹儿,豹儿……”竹屋不断传来回应。

三位老人,二男一女慌忙而出,看得出来,他们面带惊讶和惊喜的泪水。三位老人看着苍豹,流泪而无语。

苍豹跪地而拜道:“孩儿拜见义父,义母,父亲,母——”,苍豹看着三位老人,泪流满面。

苍元乾颤道:“孩子,你还活着啊?为父和你义父,义母担心死了。”

苍豹笑道:“母亲呢?”

苍元乾伸手一指竹屋旁的那两冢坟,道:“你随云龙公子跳崖之后,你母亲得知此信,经不住这噩耗,得了一场大病,不久后就死了,死的时候一直念着你的乳名,死不瞑目。”说罢,呜呜

大哭。

“千变魔女”于玲昭将苍豹扶起,紧紧搂在怀中,泣不成声。

苍豹哭道:“豹儿对不起您,对不起义父、父亲和母亲,是我害死了母亲。”

“魔剑”方笑吟拭了拭眼泪,道:“豹儿,不管你的事。你跟随云龙公子行走江湖,除奸惩恶。在这么短时间内成为人人尽皆知的一代少侠,我们荣感欣慰。你为主殉崖,不愧是一代忠义少

侠,我们亦是心中宽慰万分。然我们终是失去亲人,忍受不住亲人的分离,更忍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苍豹又跪倒在方笑吟和苍元乾面前,哭道:“是豹儿害了义父、义母和父亲,让你们鬓发斑白,是豹儿害死了母亲,让母亲含恨九泉。”说罢,头触地,痛哭失声。

方笑吟和苍元乾同时扶起苍豹,苍豹六神无主在来到母亲坟前,跪地抱碑,号啕大哭,久久不停。

七人摘掉毡帽,默默伫立,泪水长流不已。于玲昭慢慢来到苍豹身后,轻声道:“豹儿,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朋友在那边呢,别哭了,你义父和父亲心里这块伤疤会被揭开的。”

苍豹听罢站起,道:“是,义母。豹儿觉得对不起你们,一切都是孩儿的错。”

苍元乾道:“豹儿,你义父常开导为父,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不要太自责了,你母亲命该如此,天命难为。”

方笑吟道:“豹儿,赶快招呼一下你的朋友。否则,显得我们太没礼貌了。”

苍豹道:“义父,义母,父亲,他们就是云龙公子和其余五侠,那个腰挂竹棍的,就是‘浪子竹剑’司徒剑南。”

三人听罢大惊,惊立之余,不知所措。

云龙在前,率六人跪在三位老人面前。云龙拜道:“晚辈云龙,拜见伯父,伯母大人。云龙罪该万死,祸及伯父伯母,害死了苍豹的亲生母亲,害得伯父伯母白发而生。云龙率众兄弟向伯父

伯母谢罪。”说罢,磕头再拜。

三人慌忙将众人扶起,苍元乾道:“公子高义,世人无人能及。非公子之错,实乃无奈之举。”

方笑吟亦道:“云龙公子,率我义子及诸少侠造福百姓,青史留名,乃苍豹之荣幸,我们之荣幸。”

云龙道:“伯父过奖了。”

于玲昭道:“云龙公子,诸位大侠,还是房中一叙吧。”

云龙道:“先让我们拜祭一下伯母吧,这样晚辈心中也好受些。”

苍豹、云龙等八人跪于坟前,磕头烧纸祭拜,众人痛哭一场,心中稍安。云龙站起看了看苍豹的坟墓,道:“伯母,您老人家安息吧。我不会让您的儿子,我的兄弟们再受到如此伤害。”说

罢,双掌齐出,“轰”得一声,将苍豹坟墓抑为平地。

方笑吟和于玲昭见此情景,惊诧不已。方笑吟道:“传闻公子与‘碧海邪神’张南天前辈打了三天三夜,原来是真得。这太不可思议了,武林中百年出了一个张真人,又百年出了一个张南天

,而今又出了一个云龙公子。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们永远是不会相信。”

于玲昭道:“是啊,习武者一生中难以有一甲子的内力修为,每个人都对此梦寐以求。然得缘者凤毛麟角,得缘者能造福百姓,就连凤毛麟角也谈不上了。”

苍元乾从惊愕中醒来,忙道:“公子,请房中一叙。”

方笑吟和于玲昭亦道:“公子,诸位少侠,请进。”

云龙道:“我义父与二位前辈颇有渊源,伯父伯母还是称呼在下小侄好了。”

方笑吟一愣,道:“令尊名讳?”

云龙道:“陈振英。”

方笑吟对于玲昭道:“原来是故友之子,真乃大喜之事。昭妹,赶快准备酒菜。”

于玲昭听罢,准备饭菜去了。方笑吟握着云龙的手道:“贤侄,今日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唉,要是我化儿活着,也与贤侄一般大了,你们一起侠义江湖该有多好埃”

云龙道:“伯父,听苍豹说您和伯母不是没有孩子吗?”

方笑吟道:“我和你伯母只是不愿意提起这块伤疤而已,其实我们有一个儿子,取名为化儿,化儿而刚出百日便被人杀死了。”

云龙道:“谁干的?”

方笑吟道:“此事千万不能让你伯母知道,她姓情刚烈。对于我们来说报仇是无望了,仇家武功太厉害,不在张南天前辈之下。”

云龙道:“伯父,到府是何人?”

方笑吟小声道:“南北双鹤。”

云龙道:“原来是赵一鹤和溥一鹤。伯父,这个仇小侄替你们报了。”

方笑吟道:“贤侄,此二人武功极高。其武功造诣与张南天前辈略微逊色。然二人连手,张前辈也并非是他们的对手。其碎碑手更是天下一绝,世人罕敌。贤侄内力虽然深厚,然终不可能对

付此二贼,恐误了贤侄性命。如此这样,让我怎么面对故友?”

云龙道:“伯父,您放心好了,此事您就不要操心了,小侄心中自有分寸。”

方笑吟道:“好了,贤侄,我们不谈这些。我们进屋边喝边聊,给伯父讲讲你们的事。”

云龙道:“是,伯父。”

方笑吟笑道:“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太见外了。”

竹屋中一家人其乐融融。苍豹为父亲,义父和义母细细讲述了自己出山以后的全部过程。苍豹的父亲,方笑吟和于玲昭其中时而赞叹,时而惊喜,时而悲伤,感慨不已。

方笑吟道:“诸位贤侄,你们又是怎么跟随我云龙贤侄的?”

云龙道:“还是依次讲给伯父,伯母听吧。”

六人依次讲述追随云龙前前后后诸事。于玲昭叹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方笑吟道:“看来云龙贤侄麾下六侠和司徒剑南名副其实,很快就变成七侠了。”

七人齐声道:“伯父,伯母过奖了。”

云龙道:“伯母,如果你们觉得太闷,还是搬过去跟我父母住在一起吧,这样你们都不会觉得孤独。”三老听罢,相视而笑。

方笑吟道:“贤侄,我观朱允炆这个皇帝做不稳江山,朱元璋生前立了这么多封王,虽然对封王赐王而不赐土,但他们还是封王啊。他们只要握有重兵,朱允炆就睡不着觉,可要是把这些封

王给撤了,谁替他保卫太明朝?朱允炆现在很矛盾,也很痛苦。用封王怕皇位不保,不用封王,怕大明王朝不保,所以作为一个皇帝,他只有杀鸡给猴看了。封王们总归要造反的,但不知是

哪个封王而已。如此以来,还是等天下大定之后,我们再说不迟。”

云龙道:“这样也好。不过,苍豹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们,苍豹有心仪的姑娘了,等到天下大定,让他们一起拜见伯父伯母。”

苍元乾一直看着儿子笑,他觉得儿子出去这不足二年时间真得长大了,他欣慰异常。当苍元乾听到儿子有心仪的姑娘后,大喜道:“这敢情好。豹儿若时有空闲,将她领来给你义父义母看看

。豹儿,你要永远记着。他们对你的爱胜过一切。”

苍豹道:“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还有公子和我的兄弟们。”

苍元乾点了点头道:“豹儿,你真的长大了,为父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日后跟着云龙紧侄行侠江湖,一定要记住:宁做穷苦身,不为权贵人。云龙贤侄穷,你就跟着他以苦为乐。若云龙贤侄

富贵了,你就跟着他富贵全家,然切不可以贪图金银权贵而抛弃仁义或是出卖主人和自己的兄弟。你跳崖殉主,为父虽悲为荣。我儿铮铮铁骨,天下共赏,为父以你共荣。”

苍豹道:“父亲,孩子记住了。”

云龙施礼道:“天下之父母,义父义母,唯三位长辈德之。”

三人忙推辞道:“不敢当,不敢当……”

人逢喜事精神爽,众人举杯共饮,共享美味。苍元乾道:“贤侄,以后可要率豹儿和众兄弟常来,人老思子啊。”

3章霸主称雄除异已,英雄所恨皆冰释6

云龙道:“伯父,苍豹留在这里陪你们过年,正月初三蒙化会面。”

苍豹道:“公子,我是不会离开您的。我们七兄弟虽与公子亲如兄弟,然我们七兄弟皆侍奉公子,不敢玩忽懈怠。公子武功天下无双,我们七兄弟远不能及,然护公子乃我们七兄弟之职责和

情谊所在,我岂能为私情所误。”

苍元乾听儿子一番话,叹道:“名师出高徒,看来当年我和你娘做出的决定是对的。”

于玲昭道:“大哥,您真是过奖了。我们视豹儿如已出,也舍不得豹儿离开。”

方笑吟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们不会强留豹儿。你们住一宿,明日一早启程吧。快过年了,你们能在年前看望我们,我们已经很满足了。”

苍豹道:“义父,义母,父亲,儿子很抱歉,不能守在你们的身边侍奉。”

苍元乾抹抹眼角的泪水道:“豹儿,你没有错。你义父义母说得对,自古忠孝难两全埃”

云龙见状,道:“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吧,等到时机成熟,小侄一定把你们都接过来,让你们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三人道:“贤侄,一言为定。”

云龙道:“一言为定。”

三人道:“我们敬贤侄一杯。”

苍豹给众人斟满酒杯。

云龙道:“还是我们八兄弟,敬伯父伯母一杯吧。”

三位老人欣慰而笑,再次举杯共饮。

酒后饮茶闲谈,于玲昭问及众人家事,众人笑而不语,云龙道:“张正,王虎,程风,萧一剑和诸葛羽,父母早逝。剑南对其家事讳莫如深,我也不便刨根问底。”

司徒剑南依旧笑而不语。于玲昭道:“他们都是苦命的孩子。不过,个个都是好样的。我看到程风这头白发,伯母的心都碎了,我们跟程风比,那点点痛算得了什么。”

程风道:“伯母,您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换成他们中任何一个兄弟,并不比我差。”

司徒剑道:“他是沾了飞毛腿的光。”

云龙道:“张前辈亲传他武功,如果我猜得不错。程风现在的武功,可能在他们中是最高的。”

程风笑道:“公子,您就不要再说了。他们五个在崖底,您也不会让他们闲着,所以我们顶多还是半斤八两。”众人听罢大笑。

萧一剑忽问道:“伯父,伯母,你们知道我父亲萧剑是怎么走的吗?”

方笑吟惊道:“萧剑是你的父亲。怪不得初见到你时,我感到如此面熟,你跟你父亲年轻时真得很像。”

萧一剑道:“伯父,伯母,我父亲的死你们知道多少?”

方笑吟道:“我们只知道萧兄死在软剑之下。听闻,其伤遍布全身如鳞片。”

剑仙,剑圣,剑神,清风剑侠,也就是云龙的父亲和我,暗中追查了很久,毫无音信。萧一剑听闻,低头不语。

云龙道:“伯父,剑仙,剑圣和剑神三位前辈在什么地方?”

方笑吟哈哈大笑。云龙道:“伯父,您笑什么?”

方笑吟道:“他们三人陪着你舅舅沈万三沈老爷呢。你们进了蒙化,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沈老爷的,他救济的人比整个蒙化的百姓还要多。”

云龙道:“舅舅为什么不通知我父母,他们非常挂念他们一家人。”

方笑吟道:“你们不了解朱元璋,剑仙,剑圣和剑神三人都是隐姓埋名在陪伴沈老爷。贤侄,你想想,在这种情况下,他能跟名震天下的陈振英和刘雨霜联系吗?这岂不害了他们。朱元璋将

沈老爷贬到蒙化,让他一辈子都不得离开蒙化。朱元璋很忌惮沈万三,他富可抵国,当然也可以暗地招兵买马,受到沈老爷恩惠的人天下比比皆是。沈老爷要想招兵买马,振臂一呼,百万之

师不在话下。再加上陈振英的侠名,号召江湖人物也不在话下,朱元璋能睡得着觉吗?朱元璋生前能不对他的皇长孙朱允炆说这些吗?他们不论谁做皇帝,但都有一个最终的目的,就是维护

皇权,维护皇族利益。只要他们有这么一个共同的目的,沈老爷这一生就必须留在蒙化了。我想他老人家是不想连累任何人,他怕再有那么一次,也许连累的人太多,会血流成河的。大明朝

血流成河的事太多,这些血已经把人的心和眼给封起来了。不要说是越雷半步了,就是失之毫厘,亦是灭族之灾。”

云龙听方笑吟一席话,慨然道:“伯父之言精辟之极,意蕴万千,小侄当牢记于心。”

方笑吟道:“贤侄,今后与皇家人来往,一定要慎重。世人皆知贤侄与周王乃是结拜兄弟,然不要看周王被贬蒙化,皇族之事很难定论,我想贤侄会处理好此事的。”

云龙施礼道:“多谢伯父提醒。”

方笑吟道:“贤侄请勿多礼。贤侄为人忠义,不贪虚荣富贵,得来之金银大部救济百姓,造福世人,可谓是难得。然世人之人,非贤侄之心,世人之所为,亦非贤侄之所为。贤侄见到沈老爷

和被贬的王兄,一定要多听听他们的高论,那可都是至理圣语,肺腑之言啊。”

云龙道:“伯父所言极是。”

苍元乾道:“但不管怎样,朱元璋杀戮虽重,但还是深得民心。他能想着记着百姓的苦处,还是一个好皇帝。再者说来,朱元璋不杀了他们,尤其是那些淮西功臣们,违法乱纪,茶毒百姓,

结党谋私,威胁皇权之安稳。朱元璋对他们做得过是过了些,可总还是好的。只是后来,杀人上瘾而已。”众人听罢大笑。

司徒剑南道:“在下听闻,有一天,朱元璋命人取来一根长满刺的荆棘放在朱标面前,让他这个太子去拿。朱标怕尖刺刺扎手,不敢去拿。此时朱元璋对朱标道:‘汝弗能执与,然吾润琢以

谴汝,岂不美哉?今所诛音皆天下之险地,如其刺,除以与汝,福莫大焉!’然太子朱标病逝,皇长孙继位,朱允炆生性懦弱,恐诸多封王会有人拥兵自重,借机夺取天下。朱元璋倒是把这

些‘刺’给消除干净了,可谁又能统兵抵御这些封王呢?公子,我说得对吗?“

云龙道:“剑南高论。守王朱权,带甲八万,革车六千,朵颜三卫都要听他调遣。如果朱权造反,天下无人能抵。还有我那个大王兄,三十岁统率兵马大败蒙古乃儿不花,初战告捷,之后兵

不血刃征服乃儿不花,威名天下,青史留名。如果燕王造反,朱允炆皇位恐也不保。如若我二王兄不被贬,以其英名和牢固的根基,招兵买马,与朱允炆一战,鹿死谁手也是未知之事。然战

事一起,于国于民皆不是好事,现朱允炆削潘,封王人人自危,战事必起,只在早晚。”

方笑吟道:“宁王朱权若造反,贤侄可置之不理。周王被贬,造反亦是不可能之事。然朱棣造反,贤侄又该如何?贤侄于情于理不会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吧?”

云龙听罢,心头一怔,低头沉思。方笑吟见状,道:“贤侄此事先不必多虑。另有一事,我想坦然相告。”

云龙道:“伯父,请直言无妨。”

方笑吟道:“贤侄前去蒙化,恐怕见不到沈老爷。”

云龙惊道:“伯父,这是为什么?”

方笑吟道:“沈老爷被贬至此后,没有几年,便传出沈老爷已被张真人带走,云游四方了,无人得见。如果仔细算起来,沈老爷已有九十余岁,而张真人则有一百五十余岁的高龄。我不知道

世上有没有仙人,但张真人的确在一百多岁之后才回武当传授徒子徒孙们太极神功。至此武当以太极神功护卫武当派,才得以傲立群雄。另外,你母亲也不是沈老爷的亲妹妹,如果我猜得不

错,你母亲只是沈老爷的小义妹而已。”

云龙道:“我母亲的事的确不错,她原名刘雨霜,感其我舅舅的大恩大德,从一度改名为沈雨霜。”

方笑吟道:“我想你母亲早已听到你舅舅的传闻。但她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所以才待你长大成人这后,才让你出来查个水落石出。她也许知道你舅舅已不在人世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

云龙道:“难道我舅舅真的死了?”

方笑吟道:“那就看贤侄信不信人能成仙了?”

云龙喃喃地道:“如果张真人一百五十岁仍活于世,小侄也搞不清楚这世上是否真的有仙人?”

方笑吟道:“贤侄,不要想得太多,你打败三位前辈时,一切都会清楚的。”

云龙忽道:“伯父,我母亲在江湖上用刘雨霜还是沈雨霜的名号?”

方笑吟笑道:“称呼二者皆有,但江湖人都知道此二者为一人,也都知道他与沈老爷的关系。沈老爷被捕且贬蒙化期间,朱元璋害怕‘江南飞燕’和‘清风剑侠’,所以一直都没有放松对他

们的追捕,派出大内侍卫和御林军的高手追查他们,一直到朱元璋死去。现在,我想朱允炆不会再找他们的麻烦了。”

3章霸主称雄除异已,英雄所恨皆冰释7

云龙略有所思地道:“但愿如此。”

诸葛羽轻声道:“公子,难道剑仙,剑圣和剑神三位前辈,二十多年来都守候一个谎言。”

云龙眉头一皱,问道:“一个谎言?”

诸葛羽道:“对,一个谎言。一个谎言就是他们的希望。有了这种希望,沈老爷和其兄弟为沈家留下诸多子孙,才可生息繁衍。沈老爷活着,就是他们的希望,沈氏家族才会有重振的希望。

云龙长吁了一口气,道:“有道理埃舅舅帮助朱元璋筑城墙,从洪武门一直修到水西门,还赠送金银马匹给朱元璋,却遭贬。洪武十九年春,我舅舅三子沈旺的两个儿子因赋税之事,又坐

了牢。沈伯熙死中牢中,沈至有幸得以出狱。沈氏家族遭到第三次打击。洪武二十六年,兴蓝玉案,蓝玉以谋逆之辈被杀,连坐牢被诛杀者达—五千人之多。洪武三十年,朱元璋又说沈氏家

族与太子妃皇父通谋,将舅舅曾孙沈德全六人,并与硕氏一门同时凌迟而死。沈氏家族自此家道衰落不堪,朱元璋临死前没有放过我舅舅的家人。可惜他死得太早,不然我一定让他死在我的

手上。”说罢,手吸茶碗,攥于手中,眨眼间变成粉末。

云龙之状,可谓对朱元璋恨之入骨头,众人惊讶无语。

于玲昭道“贤侄,一个心中若是只有仇恨,会毁了自己的。伯母希望云龙公子永远是江湖上真正的大侠,受人敬仰,受人爱戴。”

此一语如当头棒喝,云龙顿悟,为什么父母对舅舅以及整个沈氏家族这事提及很少。原来父母对自己用心良苦,父母知道苦口婆心的劝诫是没有用的,只有在江湖上历练,才会使自己真正的

成长。有恨但更要有爱,有仇更要有真情。

片刻后,云龙点了点头,道:“伯母劝诫的极是。朱元璋虽嗜杀成性,但对天下百姓甚是关爱。就此一点,我亦应当放弃个人仇恨。更何况,朱元璋已死。朱允炆继大统,其恨应该烟消云散

了。”

苍元乾道:“贤侄之胸怀,老夫佩服。说句实在话,当年受郭恒等吞官粮之案牵连,财破家亡,老夫心中依然恨之,今受贤侄之开疏,老夫多年心结已去,心中坦荡多了。”

苍豹道:“公子曾多次劝诫我们,人再恶,再坏,再奸诈,罪不及子孙后代,这次公子真得是做到了,并且还能和朱元璋的儿子——周王,结拜为异姓兄弟。我想周王一定告诉公子很多沈老

爷的事情。”

云龙道:“的确如此,周王已经将我舅舅之事尽悉告诉于我。”

方笑吟笑道:“贤侄,看来你结拜的这个王兄真得不错,刚才伯父还在替你担心呢。看来,我的担心实在是多余。做儿子的能在兄弟面前尽说自己父亲的功与过,此周王不简单呢。反过来讲

,朱允炆贬了自己的叔叔也在情理之中,他也是担心吊胆啊。”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萧一剑忽道:“公子,那么消息事,岂不成了——”

云龙接着道:“一个谎言。消息社着重所在,是以我舅舅做幌,杀尽与我舅舅有关的江湖侠士,永除后患。”众人听罢惊讶不已。

云龙道:“朱元璋和高见贤一死,消息社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恶人庇护之地。他日,我必灭之,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萧一剑忙道:“公子,那里面有我三位朋友。”

云龙道:“这我知道。让他们去太湖民团,还是江园?就由萧兄替他们选择吧。”

萧一剑笑道:“如果他们愿意,还是让他们保护大夫人和二夫人吧。”

云龙笑道:“萧兄,如此不聪智,你要赶上诸葛羽了。”

七人笑个不停,方笑吟,于玲昭和苍元乾有些茫然。

方笑吟道:“贤侄,你尽得陈振英和刘雨霜所学,又得少林寺了空方丈指点。方某凭生之愿就是与高手相交,贤侄是否能赏脸?”

云龙感到很为难,很短的时间打败方笑吟,云龙觉得方笑吟接受不了,但较长时间打败方笑吟,那么方笑吟还能放心自己杀南北双鹤为方化报仇吗?

于玲昭看出云龙面有难色,笑道“贤侄,你不必手下留情。最好,一招就能打赢了这自认为剑术卓绝的魔剑。”

方笑吟笑道:“如次最好,贤侄他们龙游江湖,我们也大可放心了。”

云龙用的是苍豹的剑,剑是苍豹主动给云龙的,因为苍豹觉得这样义父便败了,也会觉得自豪。方笑吟剑不留情,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方笑吟剑如匹练向云龙攻来,剑剑不离要害。众人看得有些瞪目结舌。云龙并没有还击,因为他非常清楚苍豹的剑招,故而方笑吟的剑招于情于理都与苍豹的剑招也不应该差别很大。另外,

云龙很清楚的知道方笑吟的内力要远远超过他的徒弟。云龙借助‘百变魅影’巧妙地避开方笑吟刺来的每一剑,他在等候方笑吟的绝技‘回旋神剑’。

方笑吟的魔剑配合着浑厚的内力的确非同凡响,从‘魔剑寻路’一直到‘魔剑三变’都将云龙罩在剑影之中。但方笑吟发现无论自己的剑再快,也快不过云龙灵活的身躯。只见方笑吟掠身飞

去,竟将剑抖起三个漩涡形的剑斗向云龙的头部和胸膛的左右两侧刺来。

苍豹失声喊道:‘魔剑三变’,苍豹的话音未落,云龙已贴地从方笑吟下方飞掠而去。方笑吟在空中一个翻飞,手一旋抖,只见他手中的剑兀得旋转刺向飞掠着的云龙。云龙单手拍地,顿时

向上飞掠而去。但见那剑像长了眼睛一样,又旋飞着斜旋刺向云龙。不是一把,而变成两把,分上下两路斜旋刺向云龙。太快,不容被刺之人有丝毫迟疑。

云龙的剑忽然变成无数剑影子,形成两张剑网,“噹,噹”两声,方笑吟的两柄剑已深插入地下,云龙在空中将左手一挥,两把剑合成一把已飞至云龙手中。

云龙飘然落地,显得是那么的轻松。方笑吟失口叫道:“少林吸元气法——隔空取物。”

云龙微微一笑,手一扭动,那剑旋飞向方笑吟。方笑吟一笑,右手与剑旋方向相同一旋,用手托住剑柄,将剑握在手中,迅急回鞘。

方笑吟边向云龙走边道:“贤侄的‘百变魅影’和剑术果然已练至炉火纯青的地步,我看得出来,贤侄不用剑胜我也绰绰有余。”

云龙施礼道:“伯父,您过誉了。”

方笑吟道:“贤侄,你刚才用的那快如闪电无数剑影的是什么招式?不会是陈振英的‘清风万拂’吧?我想肯定不是。其‘清风万拂’配合‘百变魅影’根本没有如此威力和诡秘。陈振英的

武功造诣和悟性都胜人一筹,‘百变魅影’仅限于第四重‘八步追风’,再无突破,他曾告诉我‘百变魅影’乃唐末武林奇人鬼谷秀士所创,传了十几代了,弟子们最高练至‘追风赶月’。

其实‘百变魅影’是一种上乘的轻功,自己练至‘追风赶月’,世人恐怕鲜有人能追得上,身形变幻如鬼魅般轻便灵巧。贤侄不会练至‘追风赶月’了吧?”

云龙笑道:“伯父知道的真多,如果小侄猜得不错,伯父与我父亲的交情大概是最深的。”

方笑吟真得很喜欢云龙,不是因为云龙能替自己报仇,而是因为云龙忠义仁爱以及武功修为太过完美。他走过去,将云龙搂在怀里,拍了拍云龙的肩膀。

方笑吟松开手看了看云龙,道:“贤侄。”说罢,拉着云龙的手来到众人面前,道:“豹儿,诸位贤侄。伯父是过来人,闯荡江湖终不是最后归属。行走江湖其实很累,你们大概都已经体会

了。江湖饭碗不好端,端来端去仇连连。此话不假,所以伯父在此劝诫诸位贤侄,不打算行走江湖的时候,一定把所有的江湖恩怨全部了断,且记勿留后患。俗话讲得好——不怕贼偷,就怕

贼惦记着。这‘贼’惦记着,就会在你们打盹的时候,偷去你们的一切,甚至毁去你们的一切,到那时候,你们后悔就来不及了。”

八人施礼齐道:“多谢伯父教诲。”

方笑吟微笑着频频点头。

方笑吟将‘双剑回旋’当着七人亲授与苍豹,并仔细解释其中奥秘,毫无保留,并道:“剑为利器,若与敌手旗鼓相当,执利器者,胜算自然就大。若与高手相交,悬殊甚大,利器可以防其

身,再配以暗器或是霹雳弹可便于脱身。”

方笑吟度了几步,又道:“也许,你们觉得伯父教你们这些,有些会令人不嗤。然而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保住性命,人才会有希望。”

云龙道:“伯父所言极是,多谢伯父传授我们‘双剑回旋’之神技,让我懂得如何使用‘飞天旋子’,请受我等一拜。”

云龙说罢,率六人纳身便拜。方笑吟赶紧将云龙扶起,并道:“诸位贤侄请起,不必多礼。”六人听罢起身。

方笑吟不解地道:“什么‘飞天旋子’?”

云龙道:“我们在灭河南九路黑帮时从那‘黑石虎’手中所得,‘飞天旋子’来回旋飞不停,甚是奇妙,我们从水上打漂时有所感悟,然最终不能达到‘黑石虎’所用之功效。今从伯父‘双

剑回旋’之神技中方悟得其中奥妙。”

苍豹道:“义父,您何时悟到的这‘双剑回旋’?又怎得到这用磁铁铸成的双剑?”

方笑吟道:“白银一千两从大理古董店买到此剑,买来之后无意之中,我发现此剑乃两柄剑所吸合而成。你们看那柄剑,两半合成之后,浑似天成,世之能工巧匠真是不少埃我买回来后,

半载才习悟‘双剑回旋’,然终被云龙贤侄所破。”

苍豹道:“义父,公子乃罕世之材,就是我们八人加起来也未免能打赢公子。北虏国师蒙通大教主武功不在赵一鹤或是傅一鹤之下,然亦惨败在公子手上,明水山荘擂台比武时,南北双鹤及

群雄无数,终不能追上公子,公子跳踏浪而行,天马行空,无影无踪。武林中人皆疑为‘碧海邪神’张南天所为,其实是公子。九仙居‘北姬仙子’琴、媚、音天下三绝,然终败在公子手中

。公子旷世神功,世之能做到已是凤毛麟角。”

方笑吟和于玲昭听罢大惊不已。云龙道:“伯父,苍豹言过其实了。你们还记得‘客来顺酒家’那个熊楚虎吗?他是长江帮帮主朱一奎的爱将。”

六人齐道:“对,公子当时确实救了那熊楚虎的一条手臂,难道是他帮了公子。”

云龙点头回想道:“当时,我踏浪而行那么远的距离已是精疲力竭。那熊楚虎竟然从身高和服饰上判断出可能是我,故意将船略有靠近,让我踏上他的船。然后用暗语令船只间隔成较短的距

离,我才得以脱身,如果当时没有船只在江中。时间一长,我必坠入手中,恐受深水之害。然当时事情太急,我怕连累长江帮,故没敢停留致谢,日后我当必报此恩。

诸葛羽听罢,道:“公子行善,好人得好报。长江难不倒公子,千丈崖亦难不倒公子,公子大福必延绵无穷。”

云龙笑道:“但愿如诸葛兄所言,我们若是能同福同贵,比天天走江湖累得一身臭汗的好?”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

人有一聚,终有一别。三位老人难舍之情,尽写在沧桑的脸上,泪水抹干,袍袖犹湿,远去的背影仿佛古老的刻字印刷术,镌刻在他们心里……

4章司徒府突生危难,天理循回重开颜1

大理是古老的文化发源地之一,白族和彝族的先民在这里创造了远古的文明。文世祖忽必烈率大军灭了大理国之后改设路府,元灭,大明在此建立大理州,大理城就成为云南布政使司最大最

繁荣的第一城。

司徒剑南看了看天色,眉头紧皱,急道:“公子,城门快要关了,我们得抓紧些。”说罢,急行而去。

众人快马加鞭紧跟其后。城门欲关,司徒剑南从马上急速飞掠到城门下,守门将兵拔刀相迎。

司徒剑南边笑边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道:“军爷,别误会,我是司徒府的人,出去办了点事,耽误了时间,稍等片刻。我的兄弟们马上就进城,也不会难为军爷。”说罢,走上前去,将

银子递给那守门军官手里。

那军掂量了几下,笑了笑,大声道:“够意思,喊你的兄弟快些。”

“多谢,”司徒剑南说罢,转身喊道:“公子,兄弟们快些。”话音未落,六骑飞速进城。

七骑飞驰而过时,那人拍了司徒剑南的坐骑一下,那马也已跑进了城门,司徒剑南拱手道:“军爷们,多谢了。”说罢,飞身上马,急驰而去。

那军爷道:“兄弟们,看清楚了没有,这可是十两白银。我们一个人几个月的军饷呢。今晚我们到大理最好的酒楼——望月楼大喝一顿,剩下的我们兄弟分了。”六个守门兵高声叫好。

司徒剑南感觉到云龙的双眼像两把利剑,看穿了他的心。

众人骑马缓行,云龙道:“剑南,你有心事,说来听听,不要憋在心里。”

司徒剑南喃喃的道:“公子,我没什么心事。”

云龙道:“进城以来,你心事重重,怎能说是没有心事?我们都是自家兄弟,尽管讲来,不要再隐瞒下去。”

诸葛羽道:“剑南兄,您就不必隐瞒了,公子的智慧高于他的武功。”

司徒剑南难为情的道:“公子,家务事而已。”

云龙道:“细细讲来,如果是家务事,我们陪你进府,并不插手事,在客厅等你。”

司徒剑南无语相对,云龙又道:“诸葛兄,王虎,你们赶紧找家干净的客栈,我们放下行李,洗把脸再去。”

司徒剑南道:“公子,不用了,我们家有的是客房,还是一起去吧。”

云龙道:“剑南,现在可以告诉我相关的家事了吧。”

司徒剑南长吸了一口气,道:“公子,我是大理司徒府的三少爷。我父亲有一妻二妾,我是父亲第三房的儿子。我父亲去世之后,大哥司徒义,二哥司徒忠相争家产,大哥诬陷二哥下毒毒害

大夫人,将我二哥双腿打断,并将他和二夫人逐到后园老屋居祝对于此事,我是这样认为,但一直没有证据。现在我只是想念母亲,可是我又不愿意见到我大哥和大夫人的那副嘴脸。公子

可否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云龙道:“去司徒府,家就要回。有些事逃避是不行的,总要去面对并解决。如果我们无法解决,就把伯母搬到江园去。”

司徒剑南听罢,潸然泪下,道:“多谢公子,剑南追随公子直死无悔。”

云龙道:“剑南,一家兄弟,不必客气,前面带路。”

司徒剑南来到司徒府门前,伫立片刻,叹了口气,摘掉毡帽,上前扣动门,府内一人喊道:“是谁在府外?”

司徒剑南道:“我,司徒剑南。”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瘦瘦的白发老人一见到司徒剑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抱住司徒剑南的双腿,哭道:“三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十年了,您这是第二次回家,三夫人日日夜

夜都在念叨着您呢。”

司徒剑南将老人扶起,道:“老管家,您怎么看起门来了。”

“唉——”老管家叹了口气,道:“八年了,您前脚一走,我就被大少爷安排看门了。”

司徒剑南道:“老管家,我母亲好吗?”

老管家道:“好啊,您是习武之人,大少爷和大夫人都有所忌惮,所以您走后不久,只是把三夫人从东院搬到了西院,可这样比二夫人和二少爷好的多,他们和下人一起住在西院后院的下人

屋中,二夫人还要干些洗衣服的粗活。”

司徒剑南的双手攥得“咯咯”直响。老管家见状,忙道:“三少爷,快招呼您这些朋友们进府歇息吧。”

众人径直奔西院而去,还未走多远,一个衣着华丽有些发福的老夫人由二个丫环搀着走过来,司徒剑南转身瞪着那老妇人,眼中的仇恨,仿佛一只恶了很久的狼在一动不动地盯着一只可怜的

梅花鹿。

那老妇人感到有些渗得慌,脸上慌忙堆上笑,那些笑显然有些勉强。

那夫人笑道:“唉呀,是三少爷回来了。大娘亲可是一直盼着你回来,今儿可真把你盼回来了。”

司徒剑南一句话也没讲,还是那样盯着那大夫人。

“老管家,还不赶紧把二夫人请过来。”大夫人说罢,扭头道:“还不赶紧让大少爷过来,愣在这儿干吗?”

两个小丫环应声去了,大夫人笑道:“三少爷,您看我这二妹,自从您走了之后,他非要搬到西院去,我实在不过她,只好让二妹搬过去了。这不,快过年了,我正要与二妹商量,让她再搬

过来呢。”

“剑南——”一个老夫人边急跑过来,边不停的喊着。

司徒剑南一怔,继而转身迎了上去,看着老妇人一身的粗布和两鬓的白发,仿佛一把剪刀恨恨的绞着自己的心。

司徒剑南跪在地上,母子抱头而哭。

“唉呀,三弟,你可来了,大哥八年都没见到你的面了,真是想死大哥了。”一人喊道。

那人正在司徒剑南的大哥司徒义,司徒剑南将母亲扶起,转身看了看来人,冷冷的道:“大哥好像发福了。”

“三弟,大哥做这个当家人不容易啊。每天各个店铺的帐目,都让我忙到深夜。可年纪大了,总规要有些发胖的。三弟,赶紧和你的朋友们来客厅,今晚大哥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司徒义

说罢,手一挥,道:“诸位请。”

众人冷言冷语的谈了一阵,司徒剑南看到那一桌子的菜,难受的如蚂蚁咬心。二个十多岁的男孩和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坐在桌子旁,穿着华丽。

司徒义道:“还不快叫三叔。”

三个孩子齐声道:“三叔。”

“全儿和孝儿都这么大了。”司徒剑南问道:“那是我的侄女吗?”

还未等司徒剑义开口,那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道:“三叔,我叫司徒倩,我的名字好听吗?”

司徒剑南一笑,道:“好听。”

司徒义道:“行了,让丫环把你们送过去,回自己的房中,找你们娘亲玩也行,就是不能乱跑。”

司徒全、司徒孝和司徒倩听罢,跑了出去。司徒倩跑到门口,转身对司徒弟剑南甜甜的道:“三叔,这些叔叔的打扮真得很威武。”说罢,“咯咯”地笑着跑了。

大夫人道:“小乖孙,慢点跑,小心埃”

一个丫鬟听罢,赶紧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道:“小姐,您慢点跑。”

大夫人道:“剑南,你别在意,这个小倩调皮的很。”说罢,斜眼看着司徒剑南的母亲,好像在宣扬些什么。

司徒剑南问道:“大哥,难道你不请二哥一起来喝酒吗?”

司徒义面带难色,苦笑道:“当然,当然。”

大夫人怒道:“义儿,难道你忘了你这个二弟当年要怎样毒害我们的吗?司徒家出了这样的孽子,怎容得他坐在这里和你们兄弟俩喝酒。不是当年我念在他是你们同父异母的兄弟情份上,早

把他送到官府‘斩立诀’了。”

三夫人见状道“大姐,您别生气,不叫他们母子就是了。”

司徒义道:“对,对,对,三娘说的对,不叫他们来就是。”

大夫人用鼻子“哼”了一声。司徒义忙笑道:“诸位少侠,请喝茶,请喝茶。”

众人这时才脱掉披风摘掉毡帽,又依次坐定。大夫人道:“剑南,你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们?”

司徒剑南用手示意道:“这位是陈少爷,他们和我一样都是陈少爷的护院。此次来,我们是陪同陈少爷来买一些大理的特产。”

大夫人冷冷笑道:“原来,这么多年来你只混了个小小的护院,亏你还是司徒府的三少爷,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混来混去跟了个小商贩。老身还认为你成了什么帮派的帮主啸傲江湖了呢。

司徒义心中得意大笑,脸上都不动声色,转身对母亲轻声道:“母亲,三弟能自食其力,总比在江湖上乱跑的好。您就不要责怪三弟了。”

大夫人听罢,“哼”了一声,转身看了看司徒义。司徒义道:“三弟,你有所不知,八年来司徒府又收了不少武林人士做护院。”

司徒剑南一怔,司徒义哈哈一笑,诡秘的道:“三弟,他们的武功可不在您之下埃刑氏三雄,乾坤刀,双钩枪和云南双霸都投在我府上,为我效力。”

4章司徒府突生危难,天理循回重开颜2

众人听罢一惊,大夫人起身道:“老身还有一些事情,就不赔诸位了。”说罢,转身由两个小丫环扶着走了。

她显得是那么的高贵和高傲……司徒义打了个圆场,道:“陈少爷,诸位,我们一起喝酒。”说罢,举起酒杯。

众人无语,端起酒杯与司徒义共饮了一杯,司徒义道:“来人——”

一守门大汉进来施礼道:“大少爷,有何吩咐。”

司徒义道:“请云南双霸过来一同饮酒,就说三少爷‘浪子珠剑’到了。”

“是,”那人拱手,应声转身离去。

不多时,两个雄壮大汉走了进来,司徒剑南急忙起身。那二人齐声施礼道:“云南双霸见过三少爷。”

浪子竹剑道:“免礼,原来你们已为司徒府孝力。”

两人道:“我们听命于大少爷。”

司徒义道:“过来,坐到我旁边,陪诸位多喝几杯。”

云南双霸拱手施一礼,依次坐定。司徒义将陈少爷介绍给两人,两人施礼见过,云龙回礼。

小丫环给二人斟满酒,一人端起酒杯站起道:“在下云南双霸,焦横虎敬大家一杯。”说罢,一饮而尽,将空酒杯在众人面前展示一番。

众人小酌,另一人见状,端起酒杯,起身道:“在下云南双霸巴承,敬诸位一杯。希望诸位给在下面子,同饮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陈少爷道:“既然是大名鼎鼎的云南双霸这么跟我们面子,我们还是干了吧。”

众人听罢,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陈少爷道:“我们酒量有限,不能再饮,请大少爷和两位大侠见谅。”

司徒义不语,焦横虎知司徒义之意,转身道:“拿酒来,在下亲自为诸位斟酒。”

小丫环将“蟠龙金壶”双手递给焦横虎,焦横虎起身给司徒剑南斟酒,司徒剑南用手腕将其焦横虎挡住,焦横虎用力一压。却见司徒剑南纹丝不动。

焦横虎心想:“浪子竹剑”果然名不虚传,今天定给他个下马威,不然让我在大少爷面前怎么抬起头来。巴承还不得在兄弟们面前把我当笑话讲了。

焦横虎想到这里,左手食指戳向司徒剑南的大陵穴。司徒剑南的手还在焦横虎的手臂中较劲,这焦横虎在江湖上也是个狠角色,云南双霸在云南更是无人敢惹。他丝毫不敢懈怠。

司徒剑南见焦横虎左手食指戳向自己的手腕,手腕一旋一翻反而先将焦横虎的手腕攥了个结实。

司徒剑南忙道:“焦兄,只此一杯。”说罢,松开其手。

焦横虎向趁机用左手挡住酒壶,双手给司徒剑南满上。现在可以这样讲:司徒剑南对这条四十多岁的汉子给足了面子,焦横虎心里有些感激,但更多是有些惧怕,他心里明白司徒剑南绝非浪

得虚名。司徒剑南知道焦横虎不同于巴承,他虽有恶名,但终不是滥杀无辜杀人如麻之辈,故此手下留情。

司徒义是个商人,他看不懂这些,他只知道焦横虎能给三少爷斟满了酒杯,司徒义面带得意之色,因为他知道司徒府有人能能制住司徒剑南,司徒剑南再也不能以武功要挟他了。这样以来,

他就可以完全控制司徒府,再也没有后患之忧。

巴承见焦横虎挽回了面子,又看到司徒义极为欣赏的面色,心里有些不舒服,起身道:“大哥,我看斟酒之事还是由小弟代劳吧。”说罢走到焦横虎面前,此巴承正好解了焦横虎之难。

焦横虎心里巴不得有人来替他呢,便将酒壶递给巴承,笑道:“有劳兄弟了。”

巴承接过酒壶给陈少爷他们斟酒。焦横虎扭过脸去,冷笑不已。巴承给陈云龙斟酒,云龙并没有相挡,只道了声“多谢”,因为云龙心里明白,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而已。云龙看了看

坐在身边的萧一剑。

萧一剑会意,见巴承过来,忙道:“在下不胜酒力,巴大侠误怪,还是给他人斟酒吧。”

巴承道:“那怎么行呢?你们少爷都斟满了,这位少侠就不要推辞了。”

巴承说罢,欲给萧一见斟酒。萧一剑挥手将酒壶挡住,冷冷的道:“我们少爷从来不会勉强自己的手下。”

巴承听罢,左手向萧一剑手腕抓去,就在刹那间,但见萧一剑手掌变剑指,点向巴承的手心。巴承慌忙缩手,但萧一剑用的只是虚招,剑指很快如疾风的戳向了巴焦右手的曲池穴。巴承手腕

一阵酸痛,手一松,酒壶落了下来。

萧一剑剑指化掌,用手攥住酒壶壶把,递给身边的诸葛羽,道:兄弟们,你们喝吧,不用劳烦巴大侠了。”

众人嘻嘻哈哈的自己斟酒,旁若无人。

王虎欣赏这酒壶,笑道:“唉呀,这酒壶真是好看。”

巴承正愁着没台阶下,忙道:“这是‘蟠龙金壶’,一龙蟠居在壶身做龙口,正用来斟酒,一龙蟠居壶把,做把执之用,壶身以龙身相蟠,壶盖用双凤雕饰,虽算不上价值连城,但可以说是

价值万金,世之罕有。”

王虎啧啧称赞,却道为:“唉呀,要是把手上这条龙弯出来的龙头口是再合一颗稀世珍珠就好了。”

巴承听罢,哼了一声,司徒剑南道:“如果我想的不错,这该是父亲临走前留给我母亲的,这是我母亲的陪嫁,另外还有六个绿玉酒杯。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三夫人忙道:“剑南—”

还未等三夫人把话讲完,司徒义道:“三弟你误会了,三娘他觉得这些没用,便送给我了。是不是,三娘亲?”说罢,直视着三夫人。

三夫人看着司徒义,颤颤惊惊有道:“是的,剑南走了之后,我觉得这些东西没用了。正好大少爷又需要这些,我就送给大少爷了。”说罢,看了看司徒剑南,低头不语。

王虎道:“大少爷,能不能把六只绿玉酒杯拿来让我们开开眼界?”

司徒义不情愿的道:“梅儿,到我房中把六只绿玉杯拿过来,一定要小心,弄碎了砍掉你的脑袋。”

梅儿小心地道:“是大少爷。”说罢,莲步紧移,去拿绿玉酒杯去了。

片刻后,梅儿端着一个檀香盒走了进来,里面六只绿玉酒杯。王虎见状,走了上去接了下来,看着六只绿玉杯子,赞道:“兄弟们快看,果然是稀世之物。”说罢,端着檀香盒回到酒桌。

王虎六人一人一杯子拿在手上把玩,梅儿将檀香盒取回,在六人身后立着。

王虎道:“这既然是三夫人的陪嫁之物,现在剑南兄也回来了,我们就先替三夫人收着了,待我们喝完酒后会连同这‘蟠龙金壶’一起还给三夫人。”

梅儿听罢,慌了,看着司徒义。司徒义道:“站到一边去,在那里碍手碍脚。”

梅儿不敢吱声,低头轻步走到一边。三夫人见状道:“诸位还是将这‘蟠龙金壶’和六只绿玉杯还给大少爷吧。”

诸葛羽道:“大少爷有趁人之美,物归原主之意,夫人我看您还是不要推辞了。”

司徒义听了这一番话,心中气愤万千,禁不住怒火冲天。但是他心中没有把握,如果一旦翻脸,自己会不会趁机脱身?二人打七人,他好像看不到那种全身而退的希望。

司徒义脸上又堆上了笑容。道:“既然三弟回来了,当然物主原主了。来,来,来,今日我三弟回来,做大哥的甚是高兴,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我敬诸位一怀,先干为敬。”说罢,举杯一饮

而尽,众人举杯相陪。

俗话说得好,话不投机半句多。这顿酒席众人都觉得味同嚼腊,只有司徒义有说有笑,谈笑风声。云龙觉得他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心中愤怒无比,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这种人的确有些可怕

席罢,司徒义道:“在下给诸位安排了上房,自有丫环带你们去的。”

司徒剑南道:“大哥,多谢了,不过我们想陪我母亲一起住在西院,就不劳烦大哥了。我们顺便去看看二哥和二娘亲他们。”说罢,众人拥着三夫人走了。

众人走远,司徒义拍桌子怒道:“混蛋,敢这样过我,我让你们活不过今晚。想跟我斗,你们还没有这种资格。”说罢,用手示意云南双霸过来,三个脑袋凑在一起叽咕了好一阵,继而哈哈

大笑。

巴承恨恨的道:“到时,我活剥了他们的皮,给大少爷您做件贴身的人皮坎件。这可要比什么鹿皮、牛皮好得多了。”

三人哈哈大笑。

且说,二夫人和三夫人相对无言而哭。司徒忠道:“三弟,你们还是快走吧。我看司徒义不会放过你们,住久了,恐怕他会对你们下毒手。”

司徒剑南道:“二哥,难道你这双腿之仇敌就这样算了。”

司徒忠摸了摸空空的下身,苦笑一声,道:“三弟,我既已这样,二哥也不想你变成我这样子,步我的后尘。三弟,你听二哥的话,快走吧。司徒义现在势力非常庞大,黑白两道和大理府都

得买他的帐,我们凭什么跟他斗。羊入虎口,岂有全身而退的道理?赶紧和陈少爷连夜走吧。最好带上三娘亲,也免得在此受他人凌辱。”

4章司徒府突生危难,天理循回重开颜3

三夫人听罢,道:“我是不会走的。在大理人人都知道有个三夫人,是浪子竹剑的母亲,他们不敢待我怎么样。相反,如果我一走,二姐和忠儿恐怕就性命难保了。我在,他还会装出仁义之

态。我若一走,那司徒府真得就成他们母子的了,老爷九泉之下会不得安息的。”

“三妹,真是难为你了。”二夫人说罢,搂着三夫人痛哭失声。

司徒忠道:“母亲,三娘亲,你们不要哭了。少爷他们都在,我们的家事,就不要让陈少爷他们搅进来,以免害了陈少爷他们的性命。三娘亲,您为我们付出的太多了,忠儿无以为报。”说

罢,从床上一下趴跌了下来。

司徒忠无法跪着,只有拖着半截身子给三夫人磕头。司徒忠此举震惊了众人。破露的房中寒气逼人,“咚,咚,咚”三个响头,仿佛三大锤用尽了千斤之力砸在地上。

司徒忠用浑厚地声音道:“三娘亲,您待我们娘俩恩比天高,然忠儿心感惭愧。忠儿什么也不能给您些什么,还连累三娘胎亲经常受凌辱。忠儿还有一事相求:敬儿命苦,其母一死,其父一

残,求三娘亲和三弟将敬儿救出火坑,为我留下血脉。以后,敬儿就是三弟的亲儿子,三娘亲的亲孙子。”说罢,看了看在被窝里冻得蜷缩着熟睡的司徒敬。

司徒剑南将司徒忠抱到床上去,道:“二哥,您这是何必呢?”说罢,眼泪“漱漱”而落。

云龙道:“明天,我们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二夫人道:“司徒义不会让我们走的,陈少爷您就别搅进来了,会害了你们的。如果这样,老身这辈子怎得安心?”

云龙道:“不让我们走,那我就血洗司徒府。”

司徒剑南道:“少爷,使不得,我们终是一父同胞兄弟。”

诸葛羽道:“剑南兄,他这样对你母亲和你二哥一家人,他还算个人吗?”

司徒剑南不语,司徒忠道:“至少,他还没有杀害我们。”

萧一剑道:“那是因为他已以博得仁义的名声,没有这个好名声,他怎么跟其他商人做生意?”

二夫人和三夫人双目以对,二夫人道:“陈少爷,如果他知错能改,这就好了。”

云龙摇头叹道:“一颗善良的心,却握在恶狼手中。”

众人听罢不语。苍豹道:“剑南兄,少爷曾说过,无须忍耐时就不必再忍,我看还是听少爷的吧。”

张正、程风和王虎附合道:“是呀,剑南兄。”

云龙道:“我只是一试,怎可枉杀自己兄弟的亲兄弟?”

司徒剑南跪在云龙面前道:“少爷,大哥罪不及妻儿,更不致死,且留我大哥他们一命,一切全听您的。”

云龙将司徒剑南扶起,道:“剑南,难怪你每日忧郁,这种家务事的确棘手。这样,明天我跟司徒义一谈,你们也将‘蟠龙金壶’和六只绿玉杯留下,我们一同离开这事非之地。如果司徒义

不许,我们先挫一下他那帮护院,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司徒义是个聪明人,到时他会放我们走的。”

司徒忠道:“陈少爷,我们身无分文,我又是残疾之人,出去后我们又能到哪里去?”

云龙道:“我有一个大宅院,院内也没有个老人家把持着,二位夫人去了,就替我上上心,凡是去的人,帮助处理一下家务,在下感激不尽了。”

司徒忠道:“少爷,府上缺下人吗?”

云龙道:“我府上应该没有几个下人,凡是去的人,基本上都是宅院的主人。”

司徒忠内心感激万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哭道:“少爷,带老管家和小生他们一起走吧。他们每天不但干重活,而且还要受饥受辱,我于心不忍。”

云龙道:“这样更好,也有人能伺候你。”

司徒忠擦了擦了泪水,对司徒剑南道:“三弟,把我抱到少爷面前。”

云龙知道他要干些什么,忙上前道:“忠兄,不用了。我与剑南亲如兄弟,这些屑小之事就不必多礼了。否则,真得就有些见外了。”

司徒剑南跪地道:“剑南替愚兄谢过少爷。”说罢,欲磕头,只觉一股大力传来,让司徒剑南欲磕不能。

云龙道:“你再多礼,明天我们就灭了司徒府,让你和你二哥做司徒府的新主人。”

苍豹他们听罢,禁不住笑了起来,二位夫人也笑了起来,司徒忠流着泪笑了起来……

司徒剑南倒有些不知所措了,慌张起身低头不语。

八年了,两位夫人和司徒忠第一次从内心发出真心的笑声……那是他们欣慰的笑……

夜深了,司徒府沉寂在黑夜之中。大理的冬天不是太冷,只是有些阴潮。四条黑影已掠向了东院,刹那间便没有了踪影。过了片刻,四条黑影在东院忽隐忽现,房前屋后忙活着不停……这四

条黑影在干什么?谁也不知道。也许,这东院所谓的高手都不知道是怎么便赔了性命。

且说,也有二条黑影,他们不是出现东院,而是出现西院。二人看似隐伏了一段时间,听房内没有动静,二人蹑手蹑脚轻轻来到房前,各从怀中摸出一根长长的竹管,透破窗纸,眨眼间浓浓

的烟悄悄无声息的吹进房屋。如法炮制,二个人一间间的在往里面吹烟。

二人躲在墙角外,一人道:“这么长时间了,就是一头猪也会晕过去的。任他们武功再高,吸进这‘迷沉香’,也会软得好像一团肉。”

另一人道:“要么,我们进去看看。”

那人站起身来,道:“现在我们尽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二人悄然拨开一间房门,轻轻走进去,来到床前,打着火折,仔细看了看熟睡之人,用手推了推,那人没有任何反应。二人长吁了一口气,点上蜡烛。

原来那两人正是云南双霸焦横虎和巴承。焦横虎道:“巴老弟,我们到其它房间看看,若是他们也着了道,就把他们统统扛到这间大房中,这样我们绑他们也就省力多了。”

巴承道:“焦大哥所言极是。”

没有多大功夫,八个熟睡的人已经躺了一地,个个五花大绑。焦横虎道:“那个老太婆没有绑起来吗?”

巴承笑道:“他难道还能跑了吗?”

焦横虎道:“还是大少爷技高一筹,你看他们八人连衣服都没脱,刀剑全放在床头。要是不用这一着,恐怕真得费我们许多功夫。”

巴承道:“大少爷这叫无毒不丈夫。”

焦横虎道:“打断他二弟的双腿,又将他们一家三口逼到后屋去住,还对他们百般凌辱。如今他已霸占司徒府的全部财富,富庶一方,受人敬仰。他还不放过早已不过问司徒府之事的司徒剑

南,将他们尽数杀死。一想起这些,真是让人感叹,我们大理双霸心再狠也狠不过大少爷。我们知道他太多的秘密,看来一定要多留个心眼。”

巴承道:“这是自然,他若把我们兄弟惹急了,他那皮保养的极好,是一张上等的人皮。”

焦横虎惊道:“巴老弟,你的意思是——”

巴承道:“大少爷把他们杀了之后,我们就抓住大少爷的把柄,然后我们就逼他交出司徒府内所有的金银财宝,再然后做个他们相互残杀的假象,这样官府也不会再查直去。”

焦横虎道:“等到什么时候?”

巴承道:“瞅机会杀了刑氏三雄,乾坤刀和双钩枪再说,到时见机时事。”

焦横虎道:“他们都是些三流角色,只有双钩枪为人正直,不失是一条好汉,杀了他的确有些可惜。”

巴承道:“可惜什么?他那张人皮做一张大鼓正好,能卖个好价钱。”说罢,兀自笑个不停。

焦横虎道:“巴老弟,你除了每天惦记人皮,能不能再想点别的?”

巴承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我喜欢的?”

焦横虎道:“好好想想,我们得手之时,怎么能让大少爷把藏金银财宝的密室打开?那里可有司徒府所有的财富。听说,正是因为这个,大少爷才害残了自己的二弟。”

巴承道:“真是一条披着人皮的豺狼。”说罢,右手托着下巴深思不已。

司徒剑南被捆绑得像个粽子,爬在地上,眼泪一个劲地向下流。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大哥会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在想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大概只剩下了母子亲情和与云龙

的兄弟之情。

焦横虎道:“巴老弟,我看咱们先去大少爷那边邀功再说吧。如果有机会,咱们今晚就趁机宰了他,也让他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两人嬉笑个不停,巴承忽道:“焦大哥,这个满头白发的人是不是程风?听说三少爷离开明水山荘投靠了五寡妇,而这云龙公子和六侠只剩下程风一人,程风白发,江湖人人皆知。”

焦横虎道:“云龙公子已死已成事实。程风是当世闻名天下的少侠,他能做一个小小商贩的护院,这岂不成了天下的笑话。”

4章司徒府突生危难,天理循回重开颜4

巴承道:“焦大哥言之有理。”

焦横虎道:“他娘的,他这个熊样是程风,老子就是云龙公子。”

巴承笑个不停,道:“你是云龙公子,我看你是仇家太多,找了司徒义这颗大树来避难罢了。”

焦横虎道:“巴老弟,彼此,彼此。”

巴承道:“所以我们才是臭味相投。”

焦横虎道:“巴老弟,我劝诫你,万事不可吃独食,否则会被撑死的。”

巴承心想:原来你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不过我们俩均分了司徒府的金银财宝,几辈子也够用了。如此以来。我又何必去冒险去杀你。可是,到时候你可不要给我留下任何对你下手的机会,

否则。你死定了。

巴承想到这里,打了个哈哈道:“焦大哥,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两个总比一个强,到时事情败露,我们还有个照应。”

焦横虎看了他一眼,道:“这倒是句实话,一个冒险比不上两个冒险好,倘若死了,岂不太冤了。”

巴承道:“焦大哥,这是哪里的话?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焦横虎道:“这样最好。”说罢,二人径直出去了。

蜡烛依旧亮着。

却说那四条黑影,在东院房前房后时隐时现,他们也用竹杆向里面吹烟雾,但那烟雾不是迷沉香,而是致命的毒烟。一个房间灯火透明,那是大少爷的豪房。老夫人和大少爷司徒义两人蜷缩

在墙角处,全身打着哆嗦。四人蒙面,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只露出摄人心魄的双眼。

司徒义吓得都尿了裤子,哆哆嗦嗦有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胖子道:“你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你只要告诉我密室在哪里,怎么开就行了。”

那瘦子阴阳怪气的笑道:“你们没有任何指望了,东院里只剩下你们俩。只要你告诉我们秘室在哪里,我们可以留你们一命。你们到底说不说?”说罢,剑尖已刺破司徒义喉咙处的肌肤,鲜

血渐渐渗出。

大夫人急道:“你们不要杀我的儿子,要杀就杀老身吧。”

那高个有些不耐烦,道:“死老婆子,你还倒挺心疼你这个儿子。这样,你如果说出秘室在哪里,怎么能开这个密室?我就放了你儿子,也放了你这个死老婆子。”

大夫人冷冷一笑,道:“告诉了你们,恐怕我们都得死。”

那高个笑了笑,道:“你认为不告诉我们,你们就能活下来吗?”

大夫人道:“老身倒没有这样想,老身是自作孽不可活不啊,不可活啊1说罢,大笑起来。

那矮个道:“笑什么?我们杀人无数,你们一个司徒府算得了什么,弹指间便毁了。”说着,做他个弹指的手式。

从那双手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个娇柔的女子,身材苗条,只是个子有些矮,披黄色披风,肩头上还搭着一条漂亮的狐尾。

大夫人道:“你也是个女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那胖的、瘦的、和高个都笑起来,那胖子道:“她是女人?我们怎么没有看出来。她比世人任何男人都可怕,包括我们。”

那女人道:“行了,不然我让你们尝尝狐毒粉的滋味。”

三人笑声嘎然而止。

那女人来到司徒义和他母亲面前,道:“你们俩如果先死一个,谁先死?”

母子听罢,相互看了看,大夫人道:“老身先死?”

那女人道:“为什么?”

大夫人道:“因为老身死了,只要儿子活着,就有可能替母报仇。”

那女的对司徒义道:“大少爷,你说谁先死?”

司徒义看了看母亲,道:“母亲所讲没错。”

司徒义话音未落,那女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根半尺长的长针,猛得插进司徒义的右大腿上,倏而拔了出来。司徒义惨叫一声,鲜血冒出来,顿时染红了雪白的里衣。那女人刹那间又插进了司徒

义的左大腿上,又倏而拔了出来。司徒义又惨叫一声,双手捂住伤口,不停的嚎叫。

那胖子道:“这点伤叫什么叫,你再怎么叫那些下人也听不到,就是他们听到了,他们也救不了你们。刑氏三雄死了,乾坤刀也死了。不过那使双钩枪的人,我们倒没有发现,他大概不在府

上吧?”

“我的双腿,我的双腿……”司徒义发现他的双腿在慢慢变黑,渐渐失去知觉,且向上身延伸,恐惧的喊道:“你这针上有毒,有毒,快给我解药,不然你们永远也得不到我的金银珠宝。”

那女人“咯咯”一笑道:“你死不了,死不了,当黑色延伸到你的小腹时,我会给你一粒解药。不过你要回答我的问题,密室在哪里?怎么开启?”说着,恶狠狠地瞪着司徒义。

司徒义道:“我说,我全说,只求你们不要杀了我。”

大夫人听罢,怒道:“义儿,你在说些什么?”

“闭嘴。”那女人说着已经将长针刺入大夫人的小腿,那女人接着道:“你如果不让你儿子说出这些秘密,你会看着你的儿子毒死,时间很快,只有半个时辰功夫。”

大夫人惨叫不已,司徒义哭道:“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大夫人忽道:“义儿,不要说,即便你说了,也要死。可是你不说,至少能将这些财富留给你的两位兄弟。”

话音未落,大夫人又惨叫一声,原来那女人刺穿了那大夫人的左小腿。

大夫人微弱的道:“义儿,不要说出来,母亲求你了。”说罢,晕死过去。

“母亲,母亲,你不要死。”司徒义已经绝望,道:“我告诉你们,密室就在——”

正在这时,一人破窗而入,此人手执双钩枪,中等身材,面色白皙。那人摆了个架式,道:“有我双钩枪阳有光在,你们休想杀害大少爷。”说罢,舞动双钩枪横扫向四人。

突然,阳有光扑倒在地,一动不动,那胖子走上前去,将阳有光翻了过来。但见阳有光脸已变成绿色,胸口俨然插了一根长长的针,小腹上插了一柄半尺长的半圆形弯月铲,小腿却亦开始化

脓,流出恶臭的体液,肉里明显镶着一枚铁疾藤。各人取了自己的暗器,在阳有光身上擦了个干净,他死时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司徒义吓得面无血色,有气无力地道:“不要再杀人了,我告诉你们。”

那女人道:“算你是个明白人。你一表人材,杀了你倒是真得可惜。”说罢,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小瓷瓶,打开后倒出一粒红色药丸。

司徒义道:“在我床底下,有一个暗格,你们打开暗格,暗格有一个突出的圆盘,你右手握住,逆拧三圈,再——”

那女人瞪把眼一瞪,道:“再什么?”

司徒义把眼一闭,绝望地道:“在顺扭二圈就开了。”

那女人道:“你如果敢骗姑奶奶,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司徒义道:“我的命都在你们手里,敢骗你们吗?快给我解药。”

那女人哼了一声将那粉红色药药丸放到司徒义手中。司徒义赶紧投到口中,硬咽了下去。

那胖子胖得像个肉球,耳朵上还挂着两个大银圈子,厚厚的双掌让人感到可爱,就像刚出生婴儿的双手,只不过太大了些。那胖子已趴在床底,敲了几下,道:“的确有个暗格。”

那胖子在扭动圆盘,嘴里数着“一圈,二圈,三圈”。司徒义脸上浮现诡秘的笑容。

那胖子扭完三圈,刚要再扭时,但见数十枝箭疾飞而出,同时墙角处地面翻动,司徒义和他母亲全部翻落到下面暗室中去,那胖子被刺穿成刺猬。

众人惊慌失措,大喊道:“胖子……”

那胖子气若游丝地道:“他……真…….毒。”说罢,爬在床底不动了。

三人跑过将胖子拖出来,单是胖子的头就被穿进去三枝箭,二人恨不得压根儿直响,唯独那女人笑个不停。

一人恨恨地道:“阴狐,你笑什么?”

阴狐道:“你认为我给司徒义的是解药吗。他吃那颗红丸,会加重毒性发作,片刻之后,他将浑身黑得像墨汁,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二人齐道:“阴狐,我们没有完成任务,现在该怎么办?”

阴狐道:“那司徒义告诉我们的暗格肯定是启动密室的,只是我们不知怎样启动藏宝的秘室罢了。唉,没想到临死之人还如此阴险,我们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藏宝密室,不能在这条小阴沟里翻

了船。”

三人将大床拉开,将床板贴在墙边以防暗器射出,阴狐在忙着旋转圆盘,二人在翻箱倒柜找金银首饰和银票,全部装入布袋中

且说,司徒义和母亲恰掉落在一张铺着棉被的大床上,大夫人经此一摔,反倒醒了,惊声道:“义儿,义儿。”

司徒义急忙道:“我就在您身边。”

大夫人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义道:“母亲,我们已经安全了,我骗他们启动了翻板,我们就落在这间逃生暗室里了。母亲,你放心吧,他们永远找不到我们的财宝。”

4章司徒府突生危难,天理循回重开颜5

大夫人道:“义儿,他有没有给你解药。”

司徒义笑道:“母亲,你认为她真得会好心给我解药吗?”

司徒义说罢,挣扎着爬起来,在大床边的桌子上摸火折子,点上油灯,密室中顿时亮堂起来。

大夫人道:“义儿,我们没有解药,不用半个时辰就会死的。”

司徒义道:“母亲,您放心吧,这里什么都有。刀、剑、止血药,吃得得应有尽有,我现在就把母亲的小腿给砍断,这样母亲虽然残疾,但终究可以活下来。”

大夫人哭道:“母亲活下来,还有什么意思。我的儿媳,孙子,孙女都死了,他们都死了,再多的财宝对这个老太婆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啊?娘悔不当初啊——”

司徒义道:“行了,只要我们活着,这司徒府就还是我们的。因为只有我才知道密室的开启之法。我们有了这些财宝,我就可以复仇,将他们千刀万剐。”

司徒义给大夫人先用布条缠紧膝盖下处,用油灯烧了烧刀刃,牙一咬朝母亲小腿砍了下去。大夫人惨啊一声,晕死过去。司徒义赶给母亲涂上止血药,包裹了个严实。司徒义看了看自己的双

腿,黑色已经来到了大腿根处。

司徒义哈哈大笑,从怀中摸出那粒红丸,猛扔到一边,道:“天作孽犹可活,人罪孽不可活。全儿、孝儿、倩儿,父亲和母亲一起来陪你们了。母亲,我写封血书给二弟和三弟,求得他们原

谅,让他们帮您替我们一家报仇。”

刀深插在司徒义的胸膛,他躺在母亲身边死去了,像个熟睡困乏的已久的孩子。那血书写在他雪白的内衣上,也在桌子上静静的躺着……

且说,云南双霸焦横虎和巴承来到东院,见有亮光,巴承道:“大少爷在等我们的好消息呢。”

二人向前走了几步,焦横虎轻声道:“不对,大少爷的窗户破了。”

巴承轻声道:“我们先在窗边看个究竟。”

二人轻身来到窗边,巴承用舌尖舔破窗纸。但见二人在翻箱倒柜,大少奶奶穿着睡衣躺在地上,脸色紫黑。一蒙面人蹲在地上,不停的在旋转什么。

三个蒙面人不动声色,互忽视了眼色。几乎在同时,二蒙面人分别打出半圆形弯月铲和四枚铁蒺藜,二枚透骨针随后其至。巴承一个急翻暴退,躲过弯月铲和三枚铁蒺藜,却没有躲了枚朝下

身飞来的铁蒺藜,一个直翻时却正好打在他的后背上。巴承一声惨叫,整个身子跌了出去。此时,二枚透骨针穿过木墙,穿进了他的后背。巴承一声闷哼,死了。

当时焦横虎正透过破窗看外屋,而巴承恰巧看得是内屋,因为他首先发现内屋有人影在晃动,所以他好事未成,先丧了性命。焦横虎听到一声闷哼知道不好,转身飞掠而去,嘴里还大喊道:

“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在此深夜,这样的喊声极其刺耳。二人欲追,阴狐道:“我们走,行动已经失败。”

那高个骂道:“真是晦气,早知道还有一个人,我就破窗出去。”

那瘦子道:“这次我们输,就输在太自信上。”说着,顺手拂灭蜡烛,三人伴随着埋怨声,消逝在茫茫黑夜之中

却说云龙他们被绑了后,焦横虎和巴承无意识地透露出真情。司徒剑南听罢,不仅是伤心流泪,更是对他这个大哥不再抱有一丝希望。焦横虎和巴承走后,云龙用内力挣断了绳子,给众人松

绑。

云龙道:“剑南,还是先回去看看母亲和侄女吧。”

司徒剑南道:“他们吹迷香时,我就将倩儿用被子裹着抱到床底下去了,谁也不会想到倩儿会跟我睡在一起。”

云龙道:“地上凉,快将她抱到床上去吧。”

司徒剑南应声走了。

王虎道:“这么歹毒的兄长,我倒是头一次亲见。外表斯斯文文,一表人材,骨子里却是如此毒辣。”

张正亦道:“谁说不是呢。”

诸葛羽道:“公子,剑南兄的家务事您可要妥善处理。看着他这样子,我们都替他难过。”

云龙道:“众兄弟,放心吧。”

司徒见南回来,道:“公子,母亲和倩儿都没事,睡到天亮大概就都醒。”

云龙道:“这就好。”

司徒剑南伤心道:“真想不到我大哥会把我们赶尽杀绝。云南双霸为了迷晕我们,竟然蹲了半个时辰之多,幸亏公子告诉我们要提前防范,不然我们真得就成为他的刀下鬼了。”

云龙道:“幸亏,你们这西园的木墙薄,我们先弄上窟窿,才得以告诉你们,你们才可以相互传递。”

司徒剑南道:“这西院本是为了护院准备的,下人住在后院。中院让我大哥拆了,附庸风雅盖,这才盖了些什么书香屋,花亭,还有招待客人的地方,我们喝酒的那个华丽的殿堂就是其中一

处。他这样一拆,东园有个什么事,西园真得还不知道。”

萧一剑道:“李大概是故意与伯母这样区分开来的吧?”

张正道:“他在众人暗示,司徒府是他一个人的天下。西院就是仆人,是东院的仆人。”

司徒剑南道:“我想也是这样。”

云龙道:“这些年来,也真是为难伯母了。”

司徒剑南听罢,低头不语,他心里觉得愧对母亲和二娘亲一家人。云龙见状,不再多讲。

王虎笑道:“公子和我们一起带二位伯母和你二哥走,看谁能拦住,到时可别怪我大刀不长眼。”

司徒剑南依旧不语,云龙道:“王虎,行了,明天见机行事。切勿莽撞。”

王虎道:“是,公子。”

八人正说着,忽然传来“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的惊呼声。众人大惊,飞奔向东园。众人不熟悉地形,司徒剑南有前面带路飞掠而去。八人已到司徒义的住处,凝神静听。

云龙道:“屋里没人,剑南,赶快进屋点上蜡烛。”

司徒剑南应声而去。

烛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映出去的亮光,足以看到屋外还有一具尸体。萧一剑鼻子抽动了几下,道:“公子,诸位兄弟,千万不要用手碰尸体,他可能是中毒而亡。”

众人走进司徒义的房里,见司徒剑南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众人分散,四处察看。

萧一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阳有光尸体上的伤痕,惊道:“公子,杀这个人的是杀手,他们应该是四个人,看来‘血无痕’的人来了。”

程风喊道:“五弟,快过来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萧一剑看罢,惊道:“毒豕。”王虎道:“什么是毒豕?”

萧一剑道:“此人长得跟猪一样肥胖,又善于用毒,所以他被称毒豕。死的那人,脸上的颜色应该就是拜他所赐。”

云龙道:“如果毒豕是其中之一,那第其他三人呢?”

萧一剑道:“从外屋那具尸体的伤痕来看。阴狐用剑,且善使‘透骨针’。足豸用软刺毒鞭,且善使‘毒铁蒺藜’,腹蛇用‘弯月铲’。其中,阴狐是女子。”

云龙叹道:“好阴毒,此人刚破窗而入,便中了毒。天下间谁能在不防备地情况之下躲开?”

萧一剑道:“公子,单论武功,他们与我们倒是在伯仲之间,然而他们边打边用毒,令人防不胜防。”

云龙听罢,稍思片刻道:“诸位兄长,日后若是遇此类人,速战速决,勿要给对方留喘息之机。”

众人齐声道:“是,公子。”

司徒剑南道:“我大嫂已死,可不见我大哥尸体,不知道是否能幸存?”

萧一剑道:“他们出手,很少有幸存者。幸亏东院和西院相距较远,否则祸及下人。”

云龙道:“先看看其它住处,有没有人幸存下来。记住,不要进屋。在外喊话,若没有人应答,打碎窗户,将毒气疏散,明早一早再做打算。你们六人去吧,诸葛兄留下,我们一起参悟这暗

按钮之事。”

因为云龙见司徒剑南对按钮之事无从提起,云龙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按钮之事,故云龙有此一说。

六人应声而去。云龙和诸葛羽来到按钮处仔细观看。诸葛羽道:“公子,您看,这毒豸是启动机关后被暗箭射死的。而这种按钮就在这个大床之侧,这就很明白了当时毒豕得知转动按钮的方

法,爬在大床下转动按钮,却启动了机关,被乱箭射死。腹蛇,阴狐和足将毒豕拖出来,用厚厚的床板将发出暗箭的这面墙挡住。然后,重新扭动机关,却设法打开。我看到外面之人的尸体

,他就是巴承。这样以来,呼喊着逃走的那人定是焦横虎。”

云龙道:“应该是这样,但巴承没有焦横虎幸运。从内室来看,里面翻得乱七八糟,巴承偷看见内室有人,故而捅破窗纸偷看,却被他们发觉,这才杀了巴承。焦横虎见状,赶紧跑了。”

诸葛道:“偷偷害人的人却被偷偷害人的杀手给杀了,真是报应。”

4章司徒府突生危难,天理循回重开颜6

云龙道:“天理循还。”

诸葛羽道:“公子,我来试试这按钮。”说罢,握住圆盘按钮。

云龙道:“诸葛兄,一定要小心。”

诸葛羽点了点头,伏下身来,将耳朵贴在近处,边转边听。

过了一会儿,诸葛羽道:“公子,这种机关被称为‘两重机关’,若转错之后,则就很难再被打开。”

云龙道:“算了,不要再开了,等剑南回来,把他二哥接回来,问问他知不知道开启的方法。”

诸葛羽道:“公子提醒的极是。”

云龙道:“诸葛兄,我们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诸葛羽道:“公子,什么问题?”

云龙道:“我想按钮既然设置在司徒义的房中,我想只有他一人知道。司徒义又怎么会轻易讲出这开启之法,让毒豕中箭而死呢?所以,腹蛇他们定以人来要挟司徒义。”

诸葛羽道:“有道理,可是这人会是谁呢?剑南兄曾提起他这个大哥虽是阴险无比,却是极为孝顺之人,正为这一点,剑南兄才没有和他大哥动粗,一气之下而离家出走。”

云龙道:“那这个人会是司徒义的母亲吗?可这里没有大夫人的尸体。”

诸葛羽道:“这就怪了。”

云龙道:“我们去外屋仔细查看一番。”

云龙看到墙角处的血渍,道:“诸葛兄,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血渍?”

诸葛羽道:“这里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所以破窗之人刚进屋就被杀死,故而不会是他的血。毒豕死在内室,更不会是毒豕的血。”

诸葛羽一怔,道:“难道司徒义他们被人带走了。”

云龙道:“倒是有这种可能,然而并不完全是。”

诸葛羽沉思了一会儿,道:“难道公子的意思是——司徒义告诉毒豕他们假的开启方法,毒豕扭动暗器,射出的毒箭的同时,却开启了另一个秘门,他们趁机逃跑了。”

云龙道:“司徒义为人奸险,还是这种可能性多一些。”

诸葛羽不解地道:“这些杀手为什么要对司徒府下手呢?司徒义只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

云龙道:“可是他的金银财宝足以让一大批人过上整日享乐的生活,世人谁人不想。”

诸葛羽道:“一个商人不会惹上什么江湖恩怨,但是一个太富有的商人会惹人眼红。”

云龙道:“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让风啸住进苏府。而庞天虎和‘梅氏三熊’在江园做外应,以求全善。”

诸葛羽道:“可是风啸一人势力单薄,若有几个高手同时前去,唯恐有险。”

云龙道:“无妨,苏府中不少高手。再者说来,苏府一旦有事,江园很快会就知道,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去苏府救急。”

诸葛羽道:“公子心思细密,非常人所及。”

云龙笑道:“过奖了。一个人武功再怎么厉害,亦不能分身。故而,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身边皆有一大帮兄弟。”

诸葛羽点头称是。

二人正说着,司徒剑南等六人急入屋中。司徒剑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萧一剑道:“公子,我们用湿布遮住口鼻看了个清楚。”

萧一剑说罢,看了司徒剑南一眼。张正叹道:“屋内无一幸存,唯没有见到司徒义和大夫人的尸体。”

王虎颤道:“公子,太惨了,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云龙听罢,怒道:“此等如此歹毒之人,我誓必灭之。”

司徒剑南定了定神道:“公子,现在该怎么办?”云龙道:“赶紧把你母亲和你二哥一家人请来,明日还要他们主持大局呢。”

萧一剑、王虎陪同司徒剑南去了。

诸葛羽道:“公子,此一劫对剑南兄打击不小,公子有何打算?”

云龙道:“依诸葛兄之意呢?”

诸葛羽道:“公子,我看还是让剑南兄留在府中一段时间吧。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让他们怎么重振旗鼓?”

云龙道:“只有如此了。”

诸葛羽道:“公子,唯独没有见过司徒义和大夫人,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张正道:“公子,你们猜到什么了?”

云龙道:“一种可能是他们被人带走了。另一种可能是毒扭动按钮时,暗箭射死毒豕的同时也打开一个暗门,司徒义和大夫人趁机滚入暗门中,进入秘室。”

程风道:“公子,如果他们还活着,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他们还不出来。”

张正道:“也许,他们听不到我们的讲话。认为那些杀手还在,所以他们不敢出来。”

云龙道:“任何密室都有秘密的透风口,不然会憋死的,也许透风口不在这里,也许他们真得被带走了。”众人听罢不语。

司徒忠被司徒剑南抱过来的,随后就是司徒忠的母亲,在之后就是萧一剑和王虎搀着司徒剑南的母亲走了过来,老姐妹俩一见面,便已泣不成声。

三夫人道:“二姐,你说这是造的什么孽?这大人再错,再有罪,再遭什么天谴,可是罪不及孩子啊。”

二夫人道:“三妹,大夫人虽毒,义儿虽阴险,可总留了我们的性命,其罪不至于死。”

三夫人道:“是呀,都是司徒一族的血脉,有什么过不去的?可是他们怎么会招来什么杀手呢?这有些说不过去啊!”

司徒剑南道:“这里原本是父亲的住处,你们知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机关或是密室?”两人听罢直摇头。

司徒忠在凳子上用手挪动了一下不足三尺的身躯,道:“母亲,三娘亲,三弟,不要急。我懂得这密室的开启之法。三弟,快把我抱过去。”

司徒剑南赶紧上前,将司徒忠抱到暗格处,将其放在地板上。司徒忠趴在地上,用手握住按钮一转,道:“有人扭动过。”

司徒剑南道:“是的,那些杀手转动过,公子和三弟也动过。”

司徒忠道:“三弟,我身体太弱,手无大力。你将这按钮用劲缓缓拔起,当听到到轻微‘咔’的一声时,你顺转三圈后再摁下去,这样此按钮又重归如初。”

司徒剑南小心翼翼的如法炮制,果然如司徒忠所言。

司徒忠右手握住按钮左扭了三圈之后,轻轻向下一按,听到微微‘卡’的一声,只听到墙角处有厚石板推动的声音,转眼间,墙角处露出一个洞,且从洞中透出亮光。

众人吃惊地看着这一切。司徒剑南急走到洞口处,向下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大声道:“他们在这里。”

司徒忠道:“房后还有一个真正的出口,可经从密室内开启,这只不过是个逃生的翻转板。”

诸葛羽道:“公子,看来您的推测是对的。这毒豕扭动按钮中箭的同时,也打开这翻转板,从而司徒义和他的母亲掉到地下这个密室中去,得以逃生。”

司徒剑南道:“看样子,真是这样。不过,大哥自杀了,大娘亲的小腿都断了,就躺在大哥身边,生死不明。”

众人听罢,赶忙凑过来围观。

司徒忠道:“三弟,密室墙壁上有个金关公,它是控制外出的机关。因为父亲不懂得武功,所以特别设计了这个机关,以便能更多的机会来逃生。三弟,你下去时不要转动或是掰动这个金关

公,你将它先提起一寸。然后用手顺转一圈再按下去,就会有一个密门被打开,顺着台阶走到房后。这样便会出来,动作要快些,不用片刻后会自动关闭。”

司徒剑南听罢跳了下去,云龙道:“你们下去帮忙,和剑南把他们抬出来。”

苍豹、张正和王虎听罢,随司徒剑南勾手斜跃而下。因为翻板正下方是一张大床,司徒义和母亲恰巧躺在床中间,所以他们在跳下去时,用手勾一下地板,身子一纵,以便跃到床外。

不一会儿,王虎和张正抬着司徒义,司徒剑南和苍豹抬着大夫人走了进来,司徒剑南手中还拎着一大张血书。二夫人和三夫人早已在地板上铺好了被褥,司徒剑南和苍豹将大夫人平放在被上

云龙道:“张正,你深懂医术,快看看大夫人还有没有救。”张正应声给大夫人把了把脉,道:“大夫人身体极为虚弱。”

云龙道:“双腿被砍断,其痛难忍,再加上又受了如此惨绝人寰的打击,对于这样一个老妇人,可想而知。”

二夫人和三夫人在大夫人两旁,不停地喊着‘大姐’,泣哭不止。

司徒剑南一直看那“血书”,喃喃地道:“下毒之事,是大哥嫁祸二哥,他忏悔自己的过错,只希望我们能好好照顾大夫人并替他们夫妇和儿女们找出真凶,以报血海深仇。”说罢,将那‘

血书’递给司徒忠。

司徒忠摇了摇头,道:“不用看了,人都没了,我还跟他计较这些干什么。收起来,好好包管起来,留给福大命大又懂事的倩儿吧。倩儿虽小,但心地善良,她经常暗中给敬儿带好吃的,还

装病骗药给我们送来,九岁的小女孩,真是难为她了。”

4章司徒府突生危难,天理循回重开颜7

王虎直爽的道:“她在为她的父母和奶奶积德,才躲过此一劫。”

“王虎,不要讲这些了。”云龙说罢,道:“张正,有没有办法让大夫人尽快醒来?”

张正道:“公子,这个倒是很容易,用凉水给她擦把脸很快就会醒来。”

云龙道:“王虎,把倩儿抱过来,也许大夫人醒来能见到自己的幸存下来,也许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大夫人慢慢睁开疲倦的双眼,看到倩儿那张稚嫩的笑脸,眼睛顿时一亮,有气无力的道:“好倩儿,你还活着?”

倩儿笑道:“奶奶,我好好着呢,可奶奶的双腿怎么断了呢?”

大夫人苦笑一声,道:“奶奶作孽太多,让阎王爷给锯去了。倩儿乖,以后多做善事,为我们一家人积些阴德。这样,奶奶就能过奈何桥了。”

倩儿道:“奶奶,你放心吧,三叔告诉我,长大后多行善事,不要做坏事。我可喜欢三叔了,晚上我偷偷跑到三叔叔屋里去的,让三叔给我讲故事,奶奶你不生气吧。”

大夫人眼一闭,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倩儿却问道:“奶奶,你怎么哭了?”说罢,用小手给大夫人擦眼泪。

二夫人和三夫人见状流泪不已。

司徒剑南走过来将倩儿抱在怀里。大夫人道:“二妹,三妹,忠儿,剑南,我对不起你们。大娘亲不求得你们原谅,只求你们善待倩儿。”众人不语。

大夫人道:“我知道现在在说‘对不起’,为时太晚。可是,我是发自内心的。”说罢,呜呜而哭。

三夫人道:“大姐,我们并没有怪您。天下间的母亲谁不向着自己的儿子呢。大姐,您不要说了,好好养伤。您放心,等您伤好了,您还是司徒府的大当家的。”

二夫人道:“是呀,大姐,我们三姐妹向来感情一直都很好,现在您依然是我们的大姐。”

大夫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道:“大姐,无地自容啊。”

司徒忠道:“大娘亲,我们什么都知道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什么天大的事情都已过去……”

“不——”大夫人打断司徒忠的话,道:“忠儿,我和义儿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我愿以死求得你的宽恕。”

司徒忠道:“大娘亲,别说了。大哥死时留下一封血书,什么都告诉我。您好好养伤,日后我会像我大哥那样来伺候您终老。”

“不,不,不……”大夫人泪水飞洒,连连摇头,回想道:“你们根本不知道内情。老爷身体快不行的时候,将忠儿喊去,想把司徒府的当家人传给忠儿,并告诉忠儿开启藏宝库的方法。此

时义儿恰来看老爷,听到父亲要把司徒府交给忠儿,心中不快。于是,故意敲门,老爷知有人来,就让忠儿先回去了。义儿跟忠儿打了了招呼,忠儿走了,可义儿却进了老爷的房中。义儿责

问老爷为什么不把司徒府的当家人传给自己,于是就和老爷吵了起来。老爷大怒,让义儿滚出去。义儿一时糊涂,竟用枕头将老爷闷死了。之后,义儿将这一切告诉了我。一念之错,我让义

儿仿老爷的笔记写下遗嘱,当然是由义儿掌管着司徒府了。可是义儿一直没有找到藏金库,他多次威逼忠儿,忠儿却临危不惧,义儿只好用下毒之计来陷害忠儿,将他双腿打断,秋环也受不

住打击,一病而去,之后将你们一家人逐到后院老屋中去。这些年来,义儿为司徒府也赚了一座座金山银山。可是我这些年来,总受到良心的谴责,尤其是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心里被烙铁烙

了一样的难受,所以又将二妹赶到西院。我在人外人和下人面前虽然是心高气傲,雍容尊贵,但是每当晚上睡觉,都被恶梦所惊醒,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在悔恨自己的一时错念。当时,我不

应该纵容自己的儿子,可是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做母亲的谁想毁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呢?我最对不起忠儿,那时我已经控制不了义儿了。现在报应到了,这些不眨眼的恶魔,竟为了金银而

灭司徒府。”

司徒剑南恨恨的道:“他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打断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的双腿,只为了那藏金库吗?还是为了这司徒府的当家人?人这一生只为追逐名利,活得累不累埃没有金银自

己不能活下去,可是金银太多同样自己也不能活下去。因为这个世上很多人想不劳而获,只为得到别人的金银来活着。”

众人不语,倩儿看着司徒剑南那张充满恨意的脸,吓得搂着司徒剑南的脖子,不敢看下去,道:“三叔,你在生奶奶的气吗?奶奶已经很可怜了。三叔,你不是告诉倩儿,人要多做善事,多

做好事吗?我看奶奶很累了,快让奶奶休息吧?”

司徒剑南苦笑道:“倩儿真乖。”

司徒忠道:“倩儿,以后和二叔叔一起照看奶奶好不好?”

司徒倩高兴的像刚绽开的荷花,道:“二叔真好。”

司徒忠道:“以后不要叫二叔了,就叫父亲吧。”说罢,已经泣不成声。

司徒倩见司徒忠本是半截之躯又哭得悲伤,忙道:“二叔,你不要哭了,倩儿以后叫你父亲就是。”

司徒忠听罢,更是呜呜哽咽,司徒倩从司徒剑南怀中挣脱出来,到司徒忠面前,喊了一声“父亲”,便伏在他胸前。

司徒忠抚摸着司徒倩的头,流着泪道:“倩儿,真乖。”

司徒倩道:“父亲,等我长大了,倩儿用车推着您天天逛街,晒太阳,还去看湖赏花。父亲,你说好不好?”

司徒忠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倩儿真是父亲的好女儿。”

司徒倩转过身来道:“奶奶,我父亲躺在地上干什么?肚子上怎么插了一把刀,娘亲也不跟我玩。”

大夫人听罢心血上涌,全身不停在抽搐,有气无力地喘息着,二夫人和三夫人见状,忙道:“大姐,你是怎么了?”

大夫人不停在喘息着道:“我……还……不……如……个……孩…子,我……们……死……不……足……惜,谢……谢……忠……儿”说罢,双手一松,头一歪,人已气绝身亡了。

人活着的时候,他们心中也许有恨。可是人一死,对于他们来说,最多的却是悲痛,这就是司徒府,这就是司徒府中的司徒一家人。

二夫人和三夫人伏在大夫人身上放声大哭。司徒忠搂着倩儿亦是放声大哭。司徒倩虽然不懂得什么是生死,但众人哭,她也跟差点哭了起来。云龙等人也跟着伤感不已。

翌日,老管家和小生将众人尸体放入官椁之中,死者为大。司徒忠命人将司徒义一家五口棺椁放在灵堂之中。司徒忠拖着半截之躯,带着司徒敬和司徒倩为大夫人一家人守灵。司徒剑南忙于

其它三十九具棺材的后善之事;或随棺材附以重金,送还亲人;或安置在另一灵堂,命人为其守灵,以便于同司徒义一家人一同下葬。

葬事自不便多提,自有熟通此道的人安排风光大葬。司徒府遭杀戮也不胫而走,震惊大理。大理府派人立案追查杀人凶手。

众说纷纭,猜测不断。二夫人和三夫人同两个二子共商司徒府之后大事,不避云龙等七人,让其共参。二夫人道:“三妹,忠儿身体不便多讲,还是让剑南留下主持司徒府吧。司徒府不能一

日无主埃”

三夫人道:“二姐,这个事情还要剑南自己同意才行埃”

司徒剑南从椅子上站起,道:“母亲,二娘亲,头七我也不能尽孝了,明日儿子就随公子和众兄弟一同前往蒙化。”

众人皆惊且慌了神,二夫人哭道:“剑南,你怎么能一走了之呢?你二哥身体已残,让他怎样来当这个家?”

司徒剑南道:“二娘亲,二哥精通商术,双腿虽残,然二哥管理司徒府这点商户,自是没有问题。”

司徒忠道:“三弟,留下来吧,二哥求你了。”

司徒剑南道:“二哥,你有老管家和小生他们帮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剑南誓随公子,就是天掉下来,剑南亦不会回头。”

司徒忠用恳求的目光望着云龙,道:“陈少爷,您就说句话吧,看来天下之大,我三弟只听您的。”

云龙道:“剑南,您还是留下来吧。二哥身残,二位夫人又不懂商术,留下来帮他们一把。”

司徒剑南正色道:“公子,让我留下来可以,除非您废了我的武功。”

云龙听罢,低头不语,众人亦不敢相劝。三夫人道:“剑南你随陈少爷去吧。为娘看得出来,陈少爷非一般人,心胸宽广,侠义恩仇,当是个大好人。”

二夫人急了,道:“三妹,你怎么能做这种决定呢?剑南是我们两个的奶水喂大的,就跟我亲生儿子一样。这个家剑南来当,是合适不过了。即便忠儿当这个家,可是外人会笑话我们司徒家

无人的。三妹,这些我们不能不想啊。”说罢,起身走到司徒剑南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4章司徒府突生危难,天理循回重开颜8

司徒剑南边扶边道:“二娘亲,您不能这样,折煞剑南了。”

二夫人道:“管不了这些了,只要不折煞司徒府,二娘都愿做出牺牲。”

司徒剑南相扶,二夫人却不起。

司徒剑南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轻身看了看云龙。司徒剑南但听到耳边一个声音,道:“剑南,只有告诉我们的身份了。”

司徒剑南会意,道:“二娘亲,快快请起,剑南马上告诉你们实情。”

二夫人一怔,司徒剑南将二夫人扶起,扶回原位。司徒忠道:“二弟,母亲都给你跪下了,难道你还再让二哥给你跪下来吗?”

司徒剑南忙道:“二哥,二娘,你们听剑南讲来。”

二夫人道:“剑南,快讲。为了司徒府我和你二哥什么都愿意付出。”

司徒剑南道:“二哥,二娘,母亲,你们不要着急,陈少爷不是他人,少爷正是名满江湖的云龙公子。”

司徒剑南一句话,众人瞪目结舌。

好一会儿,司徒忠才道:“陈少爷,您就是坠落悬崖的云龙公子。”

司徒剑南道:“是的,二哥,只是云龙公子坠崖后并没有什么事。”

司徒忠喃喃地道:“这样讲来,公子身边的人就是家喻户晓的大明六侠。”

司徒剑南道:“不错。”

司徒忠施礼道:“司徒忠有眼不识泰山。三弟,快把我抱过去,我要拜谢公子。”

“忠兄不必如此多礼。”云龙说罢,起身施礼道:“晚辈云龙见过二夫人,三夫人,忠兄和老管家。”

二夫人、三夫人和老管家赶紧起身还礼。二夫人道:“老妇,失礼了,请云龙公子见谅。”

三夫人道:“剑南,你怎么不早说呢?”

云龙道:“二夫人,不必多礼。晚辈吩咐剑南不要道出实情的,今天迫不得已,剑南才开口的。”

苍豹六人也趁机拜见两位夫人、司徒忠和老管家。众人还礼,重回座位。

云龙道:“忠兄高义,不计前仇,为人磊落。司徒府由忠兄当家,自会有新的图强。”

司徒忠又道:“日后,还要请云龙公子多多照顾。”

云龙道:“凡用到我等之处,尽管开口。”

司徒忠与两位夫人齐声道:“谢谢。”

云龙道:“剑南之事,就乃我云龙之事,忠兄、两位夫人不要多礼。”

老管家道:“唉呀,这是命啊。倘大少爷当时与公子等人同往东院,恐怕就落不下今日悲惨场面了。这真是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呀。”

众人沉默不语。二夫人道:“老管家,日后可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老管家忙道:“是,二夫人。这好人总有好报不是?”

二夫人道:“公子,您看这些杀手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个晚辈商议过了。”云龙说罢,稍顿道:“此事靠大理府是不可能的,你们知道他们都是江湖一等一的杀手。故而由司徒府

贴出告示,言明悬赏千两白银捉拿杀人凶手。这样就和大理府的缉拿告示相配合。”

司徒忠打断云龙的讲话,道:“公子,为什么悬赏千两白银?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司徒府可以出白银万两,甚至十万两来捉拿这些凶手,为我大哥一家人报仇。”

云龙摇了摇道:“关键就在白银这一千两上。那些杀手没有得到司徒府藏金库里的金银财宝,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定会再来。”

云龙刚讲到这里,夫人、司徒忠和老管家听罢,脸色大变。云龙见状忙道:“诸位不必惊慌。第一,堂堂司徒府竟出白银一千两,那些杀手定会认为司徒府当家的司徒忠并没有得到原来司徒

府金库里面的财宝,不然司徒府不会这样寒酸。第二,他们得知你们没有得到财宝的时候,必然再行潜入这里,以便查找。如果你们住在这里,会碍他们的好事,以等悲剧定会重演。所以你

们对外宣称东园死人太多冤气太重,将东园隔离闲置不住,也就是荒废起来。这第三吗——就有些委屈未来当家的了,日后切勿奢侈无度,此必会招来他们的猜疑,悲剧重演。这三件事办好

,他们定不会怀疑。再加上‘浪子竹剑’得此巨变后并未留在司徒府,他们定会认为你们并不知道藏金库的秘密。他们虽不死心,然暗中潜入几次查询未果,此事会不了了之的。可是,我们

不会放过他们。”

司徒忠喜道:“公子高明,公子真乃司徒府的福星,司徒世家的大恩人埃”

二夫人和三夫人频频点头称是。三夫人道:“老管家赶紧安排酒宴,今个儿要好好谢谢公子和诸位少侠。切记,今日之事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老管家道:“三夫人,您放心吧,我这就去了。”

老管家走到门口时,转身道:“公子,一会儿老朽要敬上您三杯。”

云龙笑道:“老管家客气了。”

老管家听罢乐呵呵地走了。

云龙道:“两位夫人,忠兄,在下有句话中否可讲?”

三人齐道:“公子,但讲无妨。”

云龙道:“藏金库根本不在司徒义的卧室之中。”

司徒忠惊道:“公子怎知?”

云龙却道:“在不还知道藏金库的所在地不但忠兄知道,而且老管家也知道。”

司徒忠顿时变了脸色,惊道:“公子,真乃神人也。公子怎么会知道如此详细?”

云龙道:“老爷生前所藏金银,必定要有人搬动。此人必是老管家,所以除了老爷之外,老管家应该是第二个知道藏金库的人。老爷临死前,已知司徒义心术不正,故欲将当家人传给忠兄。

后来,司徒义经过,将老爷闷死。司徒义不知道藏金库的秘密,曾多次威胁你,然你不畏死。司徒义无法,只好同自己的母亲设计并打断你双腿,将你们一家人逐到后院老屋,如果我猜得不

错,藏金库就在老屋底下。但是,即便有人知道了也无法开启藏金库。因为开启之法只有忠兄和老管家知道。我想老管家这么多年来,也应该知道开启方法。然老管家忠心耿耿,他定不会说

出来。”

司徒忠听罢,道:“公子真乃神人也,我和老管家都知道。”

云龙道:“忠兄,在下给你提个建议,只是建议而已,如果你不同意,千万不要勉强。”

司徒忠忙道:“公子,请讲。”

云龙道:“诸葛羽从面相上看出,老管家只身一人,无亲无友。今老爷早已去世,忠兄还不趁酒宴之际,认老管家为义父,让老管家享受天伦之乐,寿终就寝。”

司徒忠热泪盈眶,道:“三弟,把我抱过去。”

云龙知道他要干些什么,忙道:“忠兄,凡俗礼节就免了,你日后好好奉养三夫人就行了。”

司徒忠也不好再勉强,道:“公子,您放心吧。三娘亲我会视如亲母。日后三弟有后,司徒府定会有我三弟或是我侄子侄女们的一半。”

司徒剑南道:“小弟,谢过二哥了。”

云龙点头微笑不语。司徒忠道:“三弟,你临走前,二哥还有一事与你相商。”

司徒剑南道:“二哥,什么事?”

司徒忠道:“二哥落难之后,你二嫂病死,原侍奉我们的丫环玉香,一直不弃不离,如我们同苦同难,二哥想娶她。”

司徒剑南道:“这是好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司徒忠道:“三弟,你不嫌弃你二嫂是个丫环?”

司徒剑南道:“玉香侍奉你们近十年了,现在也二十多了,为了你们一直未嫁,真是难得。另外,她的为人处事真得无可挑剔。娶富家千金,不如娶自己心爱之人。”

司徒忠道:“母亲和三娘亲都同意此事,三弟如今也同意,二哥在此谢过三弟了。”

司徒剑南道:“二哥,你如果真娶个富家千金,小弟还真替你犯愁。如今日后有玉香照顾你,小弟跟着公子行走江湖就再也没有烦愁之事了。”

众人听罢,都喜形于色。

酒宴,更是喜宴。二夫人,三夫人,司徒忠,玉香,老管家,司徒剑南及云龙等七人,围坐了满满一大桌子。酒宴中,玉香抱起司徒忠于软垫之上,给老管家磕头认了义父。老管家老泪横流

,喜极而泣。

二夫人又提及司徒忠和玉香的婚事,玉香显得娇羞无比,楚楚动人,点头默认。玉香显得勤快,酒宴之上不用丫环,而自己亲为众人倒酒斟茶,并不断为司徒忠夹菜舀汤。二夫人和三夫人看

了,喜在脸上,乐在心里。

老管家的确与云龙干了三杯,司徒剑南道:“公子,老管家可是海量,我们全加起来也未免能喝得过他老人家。”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老管家也乐得合不拢嘴。二夫人道:“公子,剑南所言非虚。”

老管家笑道“公子,您看,老朽这点家底全让他们抖出来了。”

司徒忠道:“义父,酒多伤身,适量最好。日后,每天晚上让玉香给我们爷俩烫上一壶酒,天天喝。”

老管家笑道:“知老夫者,忠儿和玉香。唉呀,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洪福啊。老朽喊了三十多年的忠儿了,今天这个忠儿喊在心里真正那个热乎。”

玉香又给老管家倒了一杯酒,只笑不语。老管家一脸正经地道:“行了,只此一杯。”众人听罢大笑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快乐,真正从内心所发出的快乐,这种快乐,谁人也没法记起在司徒府中有多少年不曾有过,只识得云龙、司徒剑南等八人走后,这种快乐一就在府中一直延续着……

5章兄弟相聚感世人,云龙破阵得真情1

清晨,司徒忠与玉香亲自为司徒剑南打点包裹,之后玉香又用软车推着司徒忠,同二位夫人和老管家亲自送云龙、司徒剑南等八人出了司徒府。司徒剑南看着半截之躯的兄长,心中终是不忍

,跪在地上,伏与其胸前,失声而泣。众人泪眼相对,无语以言。司徒剑南兄弟惜别之语,令人潸然落泪。

云龙上前扶起司徒剑南,但见司徒忠擦了一把泪,泣道:“公子,江湖凶险,我司徒忠日夜为你们烧香祈福,只盼公子与众兄弟早日回来团聚。”说罢,拱手施礼。

云龙还礼道:“忠兄,会有这一日的,我们后会有期。”

众人齐拱手道:“后会有期。”

云龙等人再次拱手施礼,继而跃马而去。

云龙等人未行多远,便听闻唐门六子在一夜之间,惨绝人寰的用毒灭了天门寨,寨主洪瑞中毒后又被唐门六子用大火活活烧死。八人听闻此事惊诧不已,心中不寒而栗。

诸葛羽道:“公子,周王亦在蒙化,会不会爱到伤害?”

云龙大惊,道:“快马加鞭,赶往蒙化。”说罢,策马急行。

且说,周王被贬蒙化,在一山脚下盖了三处院落,这所谓的院落就是几间竹房,竹房四周用竹竿围成半人多高的护墙,这样于是形成了一个院子,周王和王妃就住在里面。与其相隔一丈多远

左右各有一处这样的院落,右院住着谭一龙,左院落住着池中天和刘铭。

这是池中天的主意,他觉得这样能更好的保护王爷和王妃,他们除了保护王爷和王妃之外,更多的是开垦荒野之地,以求明年有个好收成。可是,从外表看来,他们衣着粗布衣衫,与普通老

百姓无二样,然从其居住来看,倒像比普通百姓还要穷苦一些。

大明王朝中若有人被贬了,这可非同儿戏,被贬者一般都安置在一些荒芜之地或是未经开垦之地,穷困潦倒。再者,更是没有人愿意接近被贬者,以妨为此受到牵连。新皇帝朱允炆密令李景

隆以北上的名义兵临开封,趁周王毫无准备之时将其抓捕,送至京师,然后将其贬到蒙化这“烟瘴之地”,自是穷苦不堪。

幸亏池中天、刘铭和谭一龙一直随其左右,保护和照顾周王和王妃,才可平安到达荒芜之地。三人破竹盖房,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三个还算安稳的家。周王和王妃感到很满足,因为他们觉得这

个世上至少还有三人没有抛弃他们。有时,他们也坐在竹椅上或是倚着栅栏翘首为盼。他们希望皇上突然有一天会下诏将他们诏回,或是万里之外的亲友会来看望他们,至少也能等到一封书

信吧。

“王爷,快过年了不会有人来了。”王妃还是那样习惯称呼周王。

周王道:“可惜,我那义弟已死,无人敢来探望我。至少儿女们也该来封书信吧。”

王妃道:“唉,不当老百姓,不知道油盐酱醋,百姓的日子还真是苦啊。即便来书信,还要被开封府和蒙化府同时密查之后,才能到我们手里。快过年了,我们倒是无所谓了。可是,咱们三

个护卫一年到头来,新年总要吃顿像样的年夜饭吧。”

周王道:“我们几乎花费了他们带来的全部银两来置办房院和生活用品,唉,我堂堂一个王爷竟让自己的属下如此,说来真是惭愧啊,惭愧啊1说罢,长叹一声。

王妃劝道:“王爷,您不要伤心了。我们做一个平民百姓也未尝不好,这样便没有了朝廷争斗,没有了仇杀猜忌。”

周王道:“这些本王都知道,可是苦了他们仨。他们连像样的衣服都典当了,穿着这百姓的粗布,我这心里难受埃”

王妃道:“王爷,咱们身上的细软都当了。他们三人忠心耿耿,岂会不理不睬,无动于衷?”

王爷道:“谭一龙是三弟推荐来的,如今却为我们吃苦受累,我心难安。我一看到谭一龙,就会想起三弟。如此英雄少年竟落了个惨死崖底,尸骨无存。可是三弟死了,我连他的尸骨都没有

见上一面啊!”说罢,两行清泪,飘然而下。

王妃道:“王爷,不要伤感了,人死不能复生。三弟再好,可也不能再活过来了。”

周王道:“倘若三弟在,恐怕无人敢欺本王。唉,我们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啊。”

王妃道:“王爷,爋儿这样做,也是为自保,为我们留下代代根苗。”

“唉——”周王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怪爋儿,就是爋儿不向朱允炆举报本王图谋不轨,朱允炆也会找其它借口来抓我们的。这样也好,朱允炆没有了什么把柄和口实,至少我们两个儿子

还幸存于王府之中。”

“王爷,您快看,远处有人来了。”王妃忽然大声道。

周王一惊,从竹椅上坐起,只见远处有人缓缓而行。

周王道:“此定不是信差,否则早急驰而来了。”

王妃道:“可他们到底是谁呢?会不会是大哥的人吧?”

周王摇头道:“不会的,大哥都自身难保,他若有此举,必落得上一个串通谋反的罪名。那些闲散的锦衣卫不会放过这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他们还不乐得开了花。”

王妃道:“王爷,会不会是你以前的属下?”

周王摇头道:“更不会,那可是私通谋逆之人的罪名,要诛九族的,谁还敢来,新皇朱允炆默许池中天他们三人陪伴,这已是开了皇恩的。”

王妃苦笑一声道:“我们这个侄子,说起倒还是有些人情味。”

周王苦笑无语,王妃笑道:“看看咱们朱氏皇族,沈老爷帮父皇修了近一半的城墙,先是出人,出马匹,再是出金银,可还是落了个被贬在此,也是有三人陪伴。然而今天王爷来了,也是这

样,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父皇的骨肉呢?”

但见一人飞奔而来,池中天、刘铭和谭一龙飞跃至周王和王妃面前,纷纷拔剑,严阵以待。那人的身法如同流星飞逝,弩箭急飞。

池中天道:“王爷,从此人轻功看来,我等三人连手也未必是敌手。若是情势不好,还肯请王爷和王妃先是逃走。”

刘铭道:“五弟,到时你护着王爷和王妃快走,不要管我们。实在不行,你们飘洋过海,远去他国。”

谭一龙道:“大哥,二哥,你们先走。我要对得起公子,岂能惧死?”说罢,纵身跃去,挺剑飞掠向来人。

可是刘铭比谭一龙快了一步,已飞掠在前面拦住来人,嘴里还喊着“来者何人?吃刘某一剑。”说罢,人与剑一起弹向来人。

刘铭的剑不知怎的落手而飞。人影一闪,那人来到池中天前面。“王兄”来人说罢,跪地而拜于周王面前。池中天见来人,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周王怔在那里,继而痛哭失声,对跪于来

人面前,抱头大哭。两个大男人的号啕大哭,真是让人胆肠寸断。

刘铭捡起剑与谭一龙赶了过来,见到此情此景不知所措。二人根本没有看清来人,因为来人头戴毡帽,又是飞掠而去。于是两人怔怔地站在那里,看着两人酣畅淋漓的大哭。王妃终于缓过神

来,道:“义弟,你还活着。”说罢,以帕拭泪,泣不成声。

来人正是云龙,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一个敢来与被贬的王爷相聚的人。

池中天缓缓的道:“王爷,云龙公子远道而来,还是屋中一叙吧。”

周王好像没有听到,依旧与云龙抱头痛哭。王妃转身,轻轻拍了一下周王,道:“王爷,义弟来了。王爷……”

周王抬头,泪流满面,喜极而笑。云龙亦笑,两人相扶而起,王妃拭了拭泪水,轻声道:“义弟,刚才王爷还为你的事在流泪呢。王爷每次看到谭护卫,就想起义弟,前后不知流了多少泪水

。”

云龙道:“让王兄、王嫂担心了。”

周王道:“一家兄弟,不提这些,我们屋中一叙。”说罢,执云龙之手,步入房中。

王妃看了看不远处站着的七个人,轻声道:“池护卫,你们快去接他们过来。”三人听罢,转身离去。

王妃进屋为二人沏茶,周王道不急待的问道:“三弟,你是怎么幸活下来的,那可是千丈崖啊!就中掉下块顽石亦是粉身碎骨。”

云龙将事情大概简单一提,周王和王妃听罢,惊诧万分。此时苍豹和司徒剑南等人走了进来,一起拜见周王和王妃,此更让二人异常惊奇,此时方信云龙所说。

谭一龙跪地而拜道:“谭一龙拜见公子。”

云龙起身将谭一龙扶起,道:“谭兄不负我,云龙感激不荆”

谭一龙道:“公子,萧兄他们都给在下讲了。公子之武功当世已无人可及。”

刘铭施礼道:“在下刘铭拜见公子。”

云龙道:“在下刚才急于见到王兄,鲁莽之举,还望刘护卫见谅。”

5章兄弟相聚感世人,云龙破阵得真情2

刘铭道:“公子,勿怪在下鲁莽,在下已是感激不尽了。”

池中天道:“公子,快快请坐,刚才池某以为是见到公子鬼魂了,失礼之处,望公子见谅。”

云龙道:“池护卫能陪王爷一同来这烟瘴之地,在下感激万分。”

池中天道:“公子,此来不急于一时吧。”

云龙知池中天是爽快之人,笑道:“在下此来,是要陪王兄共度新年。”

池中天三人纷纷叫好,这些刚强的汉子,却依然流下了泪水。云龙见状道:“池护卫,你们先卸下马背之物,在下与王兄先小叙一番。”三人拱手而出,苍豹七人也帮忙而去。

云龙道:“王兄王嫂,让你们受苦了。”

周王和王妃听此语,又禁不住落泪。周王道:“我和大哥与你坟前三结义之事,大概你都知道了。”

云龙亦流着泪道:“王兄,此事小弟已尽知。小弟真是感激涕零。两位闻名天下的王爷能与我一个已死去的武夫坟前结拜,小弟死而无憾。”

王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说罢,又以帕拭泪。

周王道:“我们既然已经结拜,这称呼就得改改了。”云龙笑道:“二哥所言极是。”

周王亦笑道:“这就对了,我们是你的二哥二嫂,你是我们的三弟。”三人相视而笑。

周王道:“三弟,你此次前来,这可是私通谋逆之人的大罪。日后三弟该如何应付?”

云龙正色道:“当皇帝的侄子将做王爷的皇叔贬到这烟瘴之地受穷受苦,难道还不允许来探望吗?如果朱允炆如此无情,那就别怪我云龙不义。小小的皇宫,云龙未必放在眼里。若朱允炆敢

动二哥二嫂一根头发,就别怪我云龙大闹皇宫,威胁皇上。”

周王和王妃听罢大惊,他们二人知道他们这个三弟向来是‘言必行,行必果’的主。

周王赶紧岔开话题道:“三弟,二哥早已见到五位弟妹,天香国色,三弟真有福埃”

云龙笑而不语。王妃道:“三弟,你二哥回来,当着我的而就夸三弟的五个媳妇呢?还笑我,远不能相比。”

云龙脸一红,笑道:“二嫂,二哥哄你开心呢。论武功恐怕二嫂远远比不上她们。可是论大义,天下间哪有女子敢与二嫂相比?”

王妃脸一红,看了看周王,笑道:“王爷,看看,还是三弟会说话。”

周王笑道:“嗯,我三弟不会说话,能娶到五个貌美若天仙的才女?”

王妃“咯咯”一笑,道:“王爷,大概只有与你三弟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不停的贫嘴吧?”

两人听罢,哈哈大笑。周王叹道:“人生得一知已足矣,何况他又是我的三弟?”

王妃道:“三弟,你二哥之言非虚。在王府的时候他也曾来没有跟他人这样笑过,哭过,这样无拘无束的交谈过。除了我之外,你二哥对人都是话讲七分,不敢多言多行,怕落下话柄或是不

敬之举。”

云龙笑道:“所以说二哥还有人生一个红粉知已,就是二嫂吗?”

王妃脸一红,笑道:“怪不得你二哥总在平常唠叨着三弟,与三弟相谈,真是令人心悦。”

“唉,这就对了。”周王道:“这就是人逢知已,千言万语而难尽。”

云龙看着消瘦许多的周王和王妃,心里实在难受。周王才三十多岁的人,竟添上了白发,脸色蜡黄,毫无血色,王妃更是如此。

云龙忽然冒出一句:“朱允炆做事,实在太出格了。”

周王忙道:“新皇登基,很多事的确难办啊。三弟难道还不知道父皇之举吗?”

云龙听罢,长吁了一口气,道:“难道大哥也朝不保夕吗?”

周王小声道:“三弟,大哥绝非如我。他跟三弟一样,是个敢捅破天的主。”

云龙心中已经知底,轻声道:“二哥,正月初六小弟就走,去北平看望大哥一趟。二哥,意下如何?”

周王思虑片刻道:“如此甚好,到时我也书信一封,三弟顺便交给大哥。”

云龙道:“理当应该。”

周王轻声道:“三弟,如果大哥真得反了,你该怎么办?”

云龙沉默片刻,道:“望二哥指点迷津。”

周王道:“大哥若反,战事一起。第一,倭寇必乘虚而入,侵掠沿海一带,致使大明财物外流入寇,百姓生活困苦。第二,江湖各派必定蜂涌而出,追逐名利,武林大乱,非百姓之福。第三

,据二护卫刘铭所探,日月神教与蒙古私通,并派蒙古十一煞相助日月神教,为患中原。如此三把利剑,即便大哥争得天下,到时大明朝已是千疮百孔了,更非百姓之福,大哥之福,大明王

朝之福。”

云龙听罢,道:“二哥,小弟明白该怎样做了。”

周王道:“三弟,这样以来,无论谁得天下,三弟与国与民都是第一大功臣。”

云龙道:“小弟不想当功臣,战事一起,祸及百姓,生灵涂炭,非国之福。”

周王道:“此乃无法之事。三弟,走时我必在信中书明这一切,大哥会感激涕零的。”

云龙道:“一切按二哥意思去办。”

云龙从怀中摸出一油布袋,递给王妃道:“二嫂,这个你收下。二哥二嫂不知何年何时才能回去,你们现在最需要了。这里面有十万两银票,小弟已全部兑换成一百两面值的,用时就让池中

天他们到城中兑换,这样别人也不会怀疑。另外,小弟已安排诸葛羽给他们三人一些金银,以便他们急用。”

王妃看了看周王,接了过来,不知是伤感还是感激,眼泪簌簌而下。

周王道:“三弟这么有心,难为你了。”

云龙赶紧道:“一家人,咱不说这个。”

王妃道:“你们两兄弟谈着,我去炒菜,你们好好喝一杯。”说罢,王妃转身而去。

云龙道:“二哥,明天一早,我想去看看我舅舅,二哥在此居住有些时日了,是否有他老人家准确的消息?”

周王叹道:“三弟,二哥不相信这世上有真正的神仙。三弟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答案。”

云龙道:“怎么走?”

周王道:“越过前面连绵小山,就能看到他的住处。我是没有去过,听池护卫讲,由三位隐世高手守着,几乎无人能进去。”

云龙道:“有很多人都讲,沈老爷在这里的生意很红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周王道:“有生意这极有可能,但不一定是沈老爷自己做的。这世上最怕的就是以讹传讹。另外,人高寿但不一定能成神仙。张真人的确是在一百多岁时创下了太极神拳,从此武当派名满江

湖,如果算起来,现在该有一百五十岁了吧?”云龙喃喃自语道:“一百五十多岁了,看来这世上真得会有如此长寿的人。”

周王道:“张真人,原名张三丰,江西龙虎山人,元定宗二年生,身材魁伟,丰神奇异,执竹杖,头戴一个竹斗笠,一短褐。这是朝廷对他的记载。父皇在世时,曾多次打探这个张真人,一

直未果,此乃神秘之人,让世人真得难以猜透。”

云龙道:“元定宗二年生,这样说来,张真人现在如果活着——就是一百五十一岁的高寿,这真是不可思议。”

周王笑了笑,点头道:“是的。”

云龙道:“如果是这样,他会不会真得成了神仙?”

周王道:“我认为即便是有人能活到二百岁,但也未必能成神仙,在天上逍遥自在。这天上有什么?我们能看到的无非就是太阳、月亮、星星,再者就是风、雨、雷、电、雪以及冰雹。还有

什么?彩虹——我想不会是神仙搭得桥吧?”

云龙道:“人若是活到一百五十余岁仍然健在,虽不能称为仙人,但足能够称得上奇人。”

周王笑道:“他的确是一位亘古少有的奇人异士,听闻张真人能御风而日行千里,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的武功学造诣已是出神入化。三弟从千丈崖坠下都安然无恙,我想轻功不会在他之

下吧?”

云龙笑道:“差远了。”

周王笑道:“身轻如浮毛,随波逐流是不在话下吧?要不然南北双鹤怎么会抓不住三弟呢?”

云龙笑道:“天下之事瞒不过二哥之眼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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