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这是……”
殷少殊确实是笑着,可悦德看得分明,这笑容仅仅只是虚假。
“叔祖父,孤自问多年以来一直恪守本份,更兼之得了储君之位,不曾有过一日懈怠。
想来叔祖父为郡主选亲事,也希望看这郡主往后能过得越来越好。”
玢王装作一脸意外的样子,“臣竟不知悦德进京这些日子,和太子殿下这样好了!”
昀帝在上哈哈大笑,“皇叔,莫说您吃惊,朕也是意外啊!看来我们最后只要问悦德了!
悦德,朕来问你,若将成婚一事选定你与太子,你心中可愿意?”
悦德既是要表现出身为郡主十二分的规矩,又要让众人看出她对这桩婚事的的确确极为满意,这其中斟酌一番太需要演技,不愧是玢王教养多年,在此时未见差错,矜持不忘了给昀帝行礼。
“臣女愿意嫁与太子,多谢陛下赐婚!”
昀帝点点头,“你这孩子,怎么不叫朕舅舅了?哦,往后该叫父皇了!”
在一片欢快当中,太子和悦德的婚事就这样被定下来了,众人饮酒作乐,全然将方才的不快都忘记,而恭王的行径大约过了今晚,又会成为京中杂谈的一部分……
大宴结束后,天色已晚,郦眉笙和兰清弦就没有出宫,仍宿在真雅殿。
听外面打更时,夫妻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都失了睡意。
“今日我着实看不明了,到底是谁利用了谁,又是存了什么心……”
兰清弦侧身一躺,选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窝在郦眉笙怀中。
“你还记得在进殿之前,悦德对我们说的那番话吗?初初我确实没有想明白……便是玢王看中了太子,但你父皇难不成还会按照玢王的心意来?直到我看到你父皇似是不经意瞥了悦德一眼……”
郦眉笙禁不住皱了眉头,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你是说……父皇提前见过悦德!”
“悦德是玢王的外孙女不假,但这个身份也给了她极大的限制,我说过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么多年她被玢王当作工具一般,便是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论大襄能比玢王更有势力的人,莫过于你父皇,假若顺势而为找对了主子,或许能够摆脱现状。
你看宴上,悦德每一次开口,都若有若无是随着你父皇的步调去走,这便是高明之处,还让玢王未能发觉他的亲外孙女已经找了新主子……
我们隔着太子与悦德不算太远,悦德絮絮说了不少,太子的神色也是生出许多变化,你看最后起身出面认下这桩婚事某种程度上是太子自己的选择,那你猜悦德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或者我可以这样讲,你猜你父皇借着悦德的口和太子说了什么?”
郦眉笙下意识握紧了拳头,难以忘记昀帝当时也差一点用同样的手段就从他身边夺走了兰清弦。
“我还是低估了我的好父皇……殷少殊,初出茅庐,他能斗过玢王吗?”
“想来斗不斗得过不那么重要,牺牲一个殷少殊,牵制住玢王,这生意不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