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皇寿节担上了给昀帝过寿这个名头,但宫中宴饮多年以来就没有变过,吃食上面不能吃饱怕失了姿态,酒不能多喝怕胡言乱语,就是有歌舞也是克制而体面,总之一句话不过端着。
先有外邦使臣献礼,接着是朝臣,最后是皇子,将天下千奇之宝都送入宫中,只为博昀帝一笑。
大约有此等想法的也不止一人,见禁足许久的恪瑜乡君露面便说要给昀帝弹奏一曲。
虽说恪瑜脑子不怎么好使,但于琵琶一道还是真有本事,似银瓶炸裂之曲响起,令众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一曲弹罢,恪瑜便犹如抛砖引玉一般,将裴拉点了出来。
“陛下,既有乐曲,没有善舞之人实在苍白,臣女得知信王妃裴拉公主在先韶时就一舞动天下,若我们二人合作,定能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既是点了裴拉的名,裴拉便大方走出来,那笑容实在明艳动人。
“恪瑜乡君有言,臣媳愿意一试。”
不愧是先韶最美的红焰仙子,舞衣一穿,灯光一聚,万千人眼中只她一个,另有仙曲围绕,比之宫中乐坊的乐舞不知精彩多少,直叫人看呆了眼。
然比起众人瞩目,席间的兰清弦却是多有了几分疑惑,看她出神,郦眉笙立时注意到不妥。
“你怎么了?”
兰清弦往郦眉笙那边挪了挪,“恪瑜和裴拉吵架的次数可不少,今日怎么就这般友爱了?
在我看着,添了有十分的刻意。”
郦眉笙自来不喜欢这几位姻亲家的郡主、乡君,本事没有多少,还喜欢找事,尤其是找兰清弦的麻烦,就更让他看着不顺眼。
“利益之下无敌人,保不齐又是聚在一起想着做什么事,倒也不用在意。”
兰清弦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若是同住一个屋檐下,还下手算计的,你觉着又该怎样?”
郦眉笙一听就知道这话说说给旁边苏氏听的,便也搭腔。
“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没让我看见就不说了,但若是明晃晃舞到我面前来,那就别怪我心狠了,生死之事是最后一步,期间的折磨定然少不了。”
这么一说,苏氏忽的就打了个冷战,却是连头也不敢动,只捏着一盏茶,最后放凉了都没喝下半口。
就是郦眉笙和兰清弦闲磕牙的功夫,裴拉的舞终于跳完了,在场掌声雷鸣,夸赞声不绝。
昀帝很高兴,他年纪愈长,愈偏爱热闹。
“裴拉,很好很好。
你和恪瑜都各想要什么赏赐呀?”
恪瑜施施然走上前,一副娇柔的样子。
“臣女不敢要奖赏,臣女只希望陛下能宽恕往日臣女犯下的过错,原谅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