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端着盘子,还有一碗黑漆漆的药,热气里面夹杂着药味儿,简直就是冲鼻子。
“姑娘,你的病要好好养,睡上几日不妨事。时候到了,我们先喝药。”
兰清弦实在不愿意闻这个味道,推开了半夏的手。
“你非要这样一勺一勺地喂我,我这两只手都是好好的!”
兰清弦正要拿碗时,被半夏火速躲开了。
“姑娘!白先生说了,药要一口一口喝,整碗喝下会失了药性!”
兰清弦的脸因这碗药而扭曲,她还要和半夏周旋时,只听帘外一个声音响起来。
“放下吧,这碗药我来喂!”
兰清弦哪里就能听不出声音的主人,如雷打了一般,整个人都怔住了。
直到声音的主人现身,她还是呆呆的。
半夏笑笑,自觉退了出去,将此处留给有。
只是兰清弦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嘶哑的嗓音添了颤抖。
“你这是来干什么?想要再补一剑,彻底要了我的性命?
郦南竹,你大可不必!”
郦眉笙见兰清弦是如此反应,也十足吃惊,不过他深知自己有错,无论兰清弦如何讲,都是他应该受的。
“清弦,不管你怎样怨恨我,都要爱护自己的身体,先将这一碗药喝下,不然凉了就失了药效。”
郦眉笙将碗递过去,他知兰清弦喜欢一口气喝完,所以才把半夏支了出去。
然兰清弦看也不看递上前的碗,直接一伸手就打翻了!
药碗落地,碎成几片,而情绪明显失控的兰清弦压着声音,却忍不了倾盆而出的泪水。
“郦南竹,我们就此断了吧……
所有的那些过往,权当没有发生……我这个公爵夫人的位子会交出来,你放心,我亲自去同今上讲……或是令今上震怒,我也不会再勉强你……
你已经得了我的承诺,可以走了……”
直到看到崩溃的兰清弦,郦眉笙才明白,前两日晚间的事兰清弦竟是都忘记了,于是在她面前的郦眉笙,就还是那个往她心上戳刀的郦南竹。
郦眉笙看着兰清弦,想要触碰,然兰清弦往后躲,也就是僵持之时,他铁了心将兰清弦死死箍在怀里,任由兰清弦捶打,也不打算松手。
“你的伤还没有好,你打我自己会痛……所以,过些日子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好!
清弦,别挣开我,别离开我……
对不起……”
兰清弦捶着捶着就停了下来,她还没有失智到看不明眼前这个郦眉笙。
只是挣扎让她仅有的力气都耗尽了,便瘫软在郦眉笙怀中,余剩哭泣。
“所以,你是真的,我做的梦不是梦……”
兰清弦这几日脑子都是浑浑噩噩,她总觉自己飘浮在梦中,便是见到郦眉笙,她也当作是自己妄想。
了解真相后的郦眉笙更是心痛,“你若是不信我是真的,就用匕首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