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白大夫给兰清弦吃了什么药,她一睡又是一白天,待到月上柳梢时,郦眉笙握着的那只手忽然动了动。
郦眉笙本就没有真的睡着,这动静令他猛然抬头,紧盯着不放。
只见兰清弦缓缓睁开了眼,她的目光都没有半分逡巡,就锁定到郦眉笙身上。
她没有开口,只是看着,然目光流转之间,似有千言万语。
郦眉笙面露苦涩,不知该说什么,便只是摩挲着兰清弦的手,好似只要他放开,就再也没有勇气伸手去握。
不到两日,郦眉笙眼窝深陷,还有什么能比心中折磨更深刻?
于是在静默之中,郦眉笙给自己判了死刑,他或许真的得不到兰清弦的原谅——心一动,手便松了,他眼眸低垂,想着自己该是走了,可,他还未起身,就见兰清弦用另一只手去探,想要触碰到他。
兰清弦的动作无疑是大惊喜,郦眉笙就像个毛头小子一般,笨拙地接住了她无力的手。
“眉笙……你是我的……眉笙吗?”
兰清弦虽然伤痛一身,但她脑子很清楚,变了性情的郦眉笙不会无缘无故守在她身边,她心中便有小小渴望,或许那个对她许下承诺的郦眉笙会回来。
郦眉笙知道自己笑不出来,可还是硬撑着嘴角,将兰清弦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是,我是你的眉笙,是兰清弦的眉笙,是青沇的眉笙,是愿生生世世守在你身边的眉笙。”
到这一刻,兰清弦满腹的痛苦终于有了倾泻的出口,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角迸出,模糊了她的眼。
“你怎么才回来呢?”
在兰清弦看来,眼下这个郦眉笙更像是刚从苍河关回来,在此期间的种种,都只是她的噩梦。
郦眉笙也是哽咽,他亲吻着兰清弦的手,好似这样紧贴的温度能证明他们缠绵不休的情意。
“让你久等了……往后我不会再走……便是你赶我走,我也要死赖在你身边……”
许是哭得厉害了,扯到了伤口,兰清弦不由得皱了眉,引得郦眉笙连声发问。
“伤口痛了?痛得厉害?我这就去找白先生!”
兰清弦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累了……”
见兰清弦再度睡去,郦眉笙没敢出声,太过困倦正因她伤得重了,估计好好睡上几日能修复不少元气。
郦眉笙给兰清弦盖好被子,咚咚咚有人小声敲门。
“主子!”
是贺铸的声音,郦眉笙这才往门口走去。
出门后,贺铸见郦眉笙尽显疲态,多提醒了一句。
“主子,姑娘的病要养,但你也不能因此而累垮了身子。你若是看着好,姑娘心中也是高兴的。”
半夏也在一旁搭腔儿,“是啊!姑娘常常惦念着姑爷,姑爷健健康康的,姑娘才能好得快。”
郦眉笙没有坚持留下,他看自己这副形容确实也不好,若是让兰清弦在白日看见,难免忧心。
兰清弦这一睡又是两日,待醒来时,她整个人感觉脑子空了一大块,手足无措似的。
“半夏!”
半夏闻声而入,“姑娘!”
“我是睡了很久吗?怎么感觉这般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