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慌张的贺铸,几乎快有两个月未见过郦眉笙的兰清弦,却沉默了下来,静静看着对面那个一脸不高兴的人。
“贺铸,你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贺铸手足无措,只能跪地认错。
“主子,属下只是提前带姑娘来看看嫁妆。”
就算是不说话,立在一旁的兰清弦也让人无法忽视掉,郦眉笙的目光越过贺铸,最终落在了兰清弦身上。
“兰慎郡主,我们又见面了。
诚如你所见,这些东西都是为你置办的嫁妆。
今上下了旨,这婚事我们就必须进行下去,所以往后我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郡主见谅。”
郦眉笙像是处理政事一般和兰清弦讲话,言语间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对于兰清弦而言,还不如郦眉笙对她阴阳怪气。
“你的毒已经祛干净了吗?”
郦眉笙还以为兰清弦会对嫁妆品头论足,然兰清弦第一句就问他的身体,这让他感觉到些微的不适。
“多谢郡主关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兰清弦看着郦眉笙的眼,从头上取下了方才戴上的簪子,又放回了箱中。
也不知为什么,兰清弦这动作竟使郦眉笙有了憋气的感觉,都没有过脑子,他就问出了一句话。
“郡主为何要摘下簪子?”
兰清弦离着郦眉笙很近,他可以看清兰清弦眼中那化不开的迷雾,或许有所期待,他更希望兰清弦再戴上那簪子。
“这簪子只是嫁妆,并不适合我……我应该走了,就不耽误郦公爷的时间,反正,再过些日子,我们将会日日相见。”
说完,兰清弦就绕过郦眉笙走出了宅子,只留惴惴不安的贺铸面对着他主子。
有了方才那一出,郦眉笙似是忘记了还要教训贺铸。
“为什么,她跟我记忆当中那个刁钻的庶女,一点也不一样?
贺铸,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未见之前甚是想念,然见过之后,该有的痛苦便如影随形。
兰清弦回到家中就让半夏关了歌芜院的大门,无论谁来问都说兰清弦在专心绣嫁衣。
可只有歌芜院的人才知道,莫说歌芜院的大门,兰清弦就是连自己寝居的门都没有走出过。
短短三日,兰清弦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这半年来养的精气神儿,似乎都被这三日掏空了。
半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兰清弦心中有太多悲戚。
又一日,小厨房送过来的午饭,兰清弦一口未动,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两眼也不聚神。
“姑娘,我们用午饭吧,昨日伱就吃了几口,今日怎么着都要多吃些!”
兰清弦回头看了看半夏,“离着婚礼还有几日?”
半夏算了算,“礼部给的日子是初秋,秋高气爽的,倒是没有了炎夏的酷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