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一直不开口,也让叶氏几个摸不准该怎样做,但想起郦眉笙所言,叶氏一咬牙又开始放声大哭,比那伶人还擅唱念做打。
“你们不过就是要敬茶,那就上茶吧。”
叶氏还以为要受一番刁难,谁知兰清弦就是轻轻浅浅一句话。
没多少功夫,茶也敬完了,兰清弦摆摆手。
“都退下吧,我累了。”
自始至终,兰清弦没有走出过歌芜院,而叶氏几个也没能踏入歌芜院,仿佛这敬茶只是让众人将这道无形的墙看得更清楚。
当贺铸将这事原封不动转述给郦眉笙,一直以来都致力于让兰清弦生气的他却沉默了。
“主子,属下知自己的话主子不愿意听,但属下还是想告诉主子。
姑娘同主子的关系,并非是如今这样,若主子肯再看看大夫……”
贺铸还想再劝,然郦眉笙忽的将一整个茶盘子都挥到了地上。
“出去,我不想听,你日后也不要再讲。”
其实不用贺铸说,郦眉笙自己也发现,兰清弦对他的容忍,根本不像是毫无了解,更像是无奈之下的选择。
可郦眉笙仔细回想,他不明白,他明明看着兰清弦仅仅是一个熟人,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有了这样深的纠缠……
皇后给歌芜院下了帖子,提到郦眉笙,他就必须要和兰清弦一道进宫,在马车上时,兰清弦不是闭目养神,就是翻看手中的书,连半个字都不肯多说。
可是一进了宫,兰清弦便接手了贺铸的事,推着郦眉笙在宫道上慢慢地走。
“我们进宫了,面对的是众人的眼,所以我们之间无论有多大的矛盾,都不能让外人看出来。
我们的婚事是圣上下旨,我们之间和睦就是堵住旁人议论的嘴。”
郦眉笙有些吃惊,这是多日以来,兰清弦和他讲话最多的一次,实际上,要不是进宫,他都不可能看见兰清弦这个人。
兰清弦所言字字为真,郦眉笙不会和她对着干,便只是静静听着,两人之间少见没有脸红脖子粗。
到了朝露殿,人确实不少,既有宗亲命妇,又有宫中妃嫔。
皇后看众人都到了就开宴,不多时,食案上已经摆满了佳肴。
兰清弦略略看过去,有一道炙羊肉放在了郦眉笙面前,她不经意时便把几个盘子的摆放换了位置。
郦眉笙愣了一下,他于外人面前从未表现过自己的喜好,只因不愿被旁人捉住把柄,可这么隐秘之事,缘何兰清弦就能一清二楚?
莫说他不喜欢的食物,就是茶水的温度也是刚刚好。
不等郦眉笙发问,皇后已经把目光投向他二人身上。
“兰慎,本宫看你又瘦了,可是南竹这小子克扣了你的家用?”
皇后瞧着是开玩笑,然听者有意,兰清弦再明白不过。
“多谢娘娘关心,公爷不曾克扣臣,只是臣食量小罢了。”
皇后点点头,“南竹啊,兰慎是得圣上看看重的郡主,你一定要上心。
再有,你二人已经成婚,便要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夫妻之间,若有摩擦也是正常,都要互相理解。”
果然,皇后这就是明示。
郦眉笙连忙出声,“臣时时记着娘娘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