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铸不愿意帮着郦眉笙干那些幼稚之事,但主子的话他又不得不听,遂真的请了一班进了府中。
好在贺铸长了心眼儿,那戏班子并非是唱堂会的,只为了热闹,而是有钱人家为了附庸风雅专门听些文绉绉的本子。
戏班子到位了,翌日准时在歌芜院门口开唱,便是文绉绉,那动静也不小,气得半夏都想放狗出去咬人了。
为了养身子,兰清弦睡时,歌芜院上下根本不允许弄出一点动静,这下好了,一晚上没怎么睡的兰清弦还要再等一个时辰才能躺下,又平添了一份折磨。
兰清弦知道郦眉笙是什么意思,她干脆让白大夫给她开了一剂药,吃下之后,并非睡去,而是昏迷。
一连唱了五日,歌芜院还是大门紧闭,甚至连个出来发牢骚的人也没有,终是让郦眉笙明白,这一手无用。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郦眉笙告诉叶氏几个侍妾,她们只要一日未给兰清弦敬茶,一日就算不得郦家人,或有一日,直接赶出去也未可知。
这可让叶氏几人着了急,挑了个大晴天就到歌芜院门口跪着去了。
“求郡主开恩!求郡主开恩!”
戏班子还有个时辰,但是叶氏三人笃定了兰清弦不会放手不管,就一门心思跪着,直跪到了午饭后。
半夏伺候着兰清弦用过了药,不住抱怨。
“原先不想敬茶的事,这怎么又想起来了!
还在门口跪着,若是跪出个三长两短,难不成还要怪到姑娘你头上!”
兰清弦一点不意外,“他就是这个意思。
我确实不能放任她们跪着,一旦有了什么,便是他找我麻烦的借口。
罢了,我们出去看看。”
也真是赶巧了,歌芜院的大门一打开,就有宫里的少监站在外面。
半夏可巧还认识这位少监,“李少监,您这是……”
李少监笑眯眯的,“半夏姑娘,咱家来给郡主送封帖子。
只是,这跪着的……”
半夏瞥了叶氏一眼,当没看见。
“让李少监看笑话了,不过是受罚的奴婢罢了,请李少监随我来。”
好几日没有踏出寝居一步的兰清弦终于坐到了正堂,李少监见她,连忙行礼。
“奴见过郡主。”
兰清弦抬手,“李少监请起,可是宫中有了旨意?”
李少监笑着将帖子给了半夏,“非是旨意,是皇后娘娘请郡主和公爷入宫参宴。
皇后娘娘说就是家宴,下个懿旨倒是郑重了,不如下帖子。”
兰清弦立时明白,只怕她和郦眉笙闹了这些日子,终是传到宫里面去了。
“多谢李少监,我和公爷会按时到。
半夏,送李少监出府。”
李少监走了,只见有几个婆子抬着溜光水滑的黄花梨的椅子,放到了歌芜院的大门口。
半夏搀着兰清弦坐下,还奉上了一盏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