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一心想着,要为他找个好的岳家,将来他承继皇位时,便能有一呼百应的奇效。
朕不否认,兰慎是世家女子当中少见的伶俐人儿,可她能帮笙儿多少?”
宋大监伺候昀帝几十年,他比昀帝看得更清楚,有些话他也顾不得杀不杀头,还是讲出来才是心安。
“陛下,老奴忝居您身边大监之位几十年,冲着惹您发怒也要和您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公爷心中不愿,正是应该用父子之情打动之时,若陛下不仅不阻止公爷,还欢欢喜喜地让郡君入了皇家的门,那公爷才有软化的可能。
再有,陛下您觉着兰家不能助力公爷,但势大的外戚难免生了不轨之心,您看看如今的展家董家,正是您有心防范着,还有种种事端,倘或放纵,可是给天下带来大麻烦。
老奴看公爷同郡君想必是一起去过旦何才生了情意,这份少年之爱,不正合陛下当年与夫人的深情厚意?
老奴看他们一双璧人,不知有多羡慕,或有来生,老奴也愿能找到倾心的女子共度一生。”
提起郦眉笙的亲生母亲,就是宋大监口中的夫人,昀帝不禁唏嘘感叹,总算没了怒火。
“你说得对,是朕有些拗了,未从大局好好考虑。
罢了,人已经救出去了,朕再好好想想。”
要说宋大监真是不一般,一番话说得昀帝心中熨帖还有心给郦眉笙和兰清弦一步缓和之地,想来没有几日昀帝就不会再执著于拆散那对小。
回到真雅殿的郦眉笙,要去看兰清弦时,被白大夫拦住了。
“主子,姑娘中途醒过一回,又睡过去了,这次的睡便是正常,待她再醒来时,主子去看也不迟。”
郦眉笙听白大夫的话,就站在门外,还嘱咐了贺铸几句。
“她心思重,莫要多说什么。”
贺铸点点头,“属下们自是不会多说,可姑娘太聪明了,主子,想来瞒不了姑娘多久……”
贺铸这话还真是有道理,待晚饭时,郦眉笙什么都没有吃就去兰清弦房中守着了,他手中的书才看了几页,便听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在这里熬了多久?”
郦眉笙手中的书都丢出去了,一扭头,对上兰清弦的眼。
“你醒了,我这就去叫白先生。”
郦眉笙的腰还没有直起来,就被兰清弦一句话又按在了床沿上。
“我不会问你问题,你只管听着就好。”
郦眉笙脸上的欣喜消失不见,他等着兰清弦质疑,等着兰清弦责问。
可兰清弦语气轻柔,“你坐得离我那么远,我都看不清你的脸了。”
郦眉笙可真是被兰清弦拿捏住了软肋,乖乖就往前移了。
看别人或许还要斟酌,但兰清弦了解郦眉笙,些微的动作与表情就可暴露发生的一切,譬如,她猜到,郦眉笙一定已经见过昀帝了。
“我猜今上有走一步看十步之计,而我,抑或可称兰家,在今上眼中,是拖了你的后腿。
没有了我,没有了大伯父,没有了叔祖父,兰家就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