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昀帝得知自己的孩子没有死时,他就抱有深切的希望,这么多年以来,对外宣称是顾念郦氏族人,实则是想要给郦眉笙最好的生活。
在昀帝看来,能坐上这皇位的,不是信王,不是十二皇子,就是郦眉笙。
可郦眉笙并不愿意按照昀帝的步调去过自己的日子,他于皇位一点兴趣都没有。
“笙儿,朕是为了你好!”
郦眉笙看着昀帝,可能是觉着昀帝的话有些可笑。
“陛下到底是为了我,还是因你疑心深重?
陛下可愿将浴天关一事说与众人听?臣倒是感兴趣,那兰旬大将军到底是犯了什么错处!”
郦眉笙对着昀帝的自称,从“我”又变回了“臣”,或是添了恭敬,但也是告诉昀帝,他和昀帝之间有无法跨越的距离。
昀帝焉能听不出郦眉笙语气的变化,他最不想郦眉笙牵涉其中。
“笙儿,兰旬之事,非是你说能解决。”
郦眉笙只觉昀帝越老越糊涂,“京中积古的世家谁人没有私心?也就是兰家,手握重兵,还忠心于朝廷。
陛下若是想要杀鸡儆猴,动兰家是下下之策,臣恐怕陛下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才把忠臣当成反贼!”
郦眉笙听兰清弦说过兰旬之事,便多方调查,怎料掣肘颇多,令他一时得不到结果,眼下看昀帝的样子,倒是不想着让兰家从漩涡当中挣扎出来,还要让兰家接着背锅。
郦眉笙认定兰清弦是自己唯一的妻,兰家的人他也一定会管到底。
昀帝听着郦眉笙出言不逊,终于动了真怒。
“朕乃一国之君,你可知朕要杀的人就没有杀不了的!
郦眉笙,朕今日只问你一句话,你和兰慎之间断还是不断?”
郦眉笙后退又坐回了轮椅上,他双手交握,方才因为不安而有的暴躁已然不见。
“我与她初遇之时,就是我无意中伤到了她,而后我们几经生死,命运纠缠,便再也分不开了。
我不会离开她,亦不会娶旁的女子,若陛下真是看不惯,那就将我们一并杀了算了。
陛下手上沾的血早已洗不干净,倒也不在乎再添两条人命……”
不欲再同昀帝多言的郦眉笙,朝着门外喊了宋大监的名字,宋大监慌忙进来,看此间气氛不对,他也不敢多言,最后还是昀帝发话。
“滚,赶紧滚吧,朕看见你就心烦!”
郦眉笙分毫未伤地出了崇晖殿,贺铸连忙凑上去。
“主子,我们可要出宫?”
郦眉笙摇摇头,“当然不,这几日我就守在她身边,无人能越过我去伤害她。”
郦眉笙这边意志坚定,却不知在他走后,昀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宋大监看着昀帝将书案上一件件价值连城的宝物都扫到地上,又是心疼,却又不敢多说。
“他这是吃准了朕对他心中有愧疚!
兰家不过守着一个浴天关,在朝中根基也不深,将来如何能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