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是希望让这些百姓一时愤起成了暴民,哪怕死在我们手中一个也是好的,不过你太着急了,让我一眼就在人群当中看到了你。
眼下你挟持这可怜的孩子,一来想脱身,二来想让百姓们再度将愤怒发泄到我们身上,侍卫们自是以我和笙公子的安全为主,慌乱间便是错伤一个,日后也成了麻烦——
你觉着我说的可对?”
那人真是没有想到,兰清弦三句两句话将他所有的后路都堵死,他不停地吞咽想掩饰自己的紧张,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
“你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流民们只是处境凄惨,并不意味着个个都是傻子,看那人脸色都变了,方才还冲着兰清弦和郦眉笙这边的几个青年男子,皆是起身齐齐向那人逼近。
那人从不知情势急转直下,倒让他掉入了陷阱,于是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指望用这孩子换自己一条出路。
“你们别过来!我就想活命,别逼我,我会掐死这孩子!”
孩子还小,抵不过一个大人,小脸儿渐渐紫了,眼看就是出气多进气少,兰清弦给暮霓茵使了个眼色,只见暮霓茵将身法使得流畅,趁那人目光在前时,他已经闪身靠近了不少。
兰清弦再接再励,“你莫要动手,我同你做个交易,只要你不伤孩子的性命,我让你带着孩子先行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我的人再去把孩子带回来。
如此你也能逃走,孩子也活得好好的,你看怎么样?”
说实话,兰清弦这法子着实不错,那人还真偏头想了想,然就是他迟疑的这片刻,忽有一人从他后面出现,一记手刀就将他打晕了。
看这歹人终是被控制了,侍卫们涌上前去,三下两下就把他捆成了个粽子。
若说先前真的有心将这富人的车队留在此处以泄心中之恨,那有了这一出,流民们看兰清弦的眼神里面全是恐惧。
围在车队旁边的流民缓缓散开,而兰清弦也只当平常。
“你们拖家带口想要从旦何离开无非是想寻求一条出路,但我有些不解,旦何不是那等常年有灾情的地方,你们可是真的因为灾情离开了家乡?”
起先无人开口,最后还是被救孩子的母亲战战兢兢走了出来。
“贵人不知,旦何人祸更甚天灾……”
旦何府于税银一事还算做得不错,便是向下有盘剥,百姓也仍是能于夹缝中喘息,然年后赋税忽的就高了,竟比最高时还要多上五成,莫说够了口粮,就是卖儿卖女也交不起。
苦苦哀求不见成效,便有村民拖家带口连夜逃跑,可是跑的多了,就更是交不上税,到后来甚至变作奴隶一样,被困在一处做工,稍有不慎就是拳打脚踢,伤得重了而后也就死了。
“贵人,我们何尝不愿背井离乡,可是我们斗不过那天杀的官,我们不逃又能挨到几时?”
兰清弦有些震惊,不由得看向郦眉笙。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或有真的灾情还可向朝廷回复,如今听这妇人之言,怕是比在将梁寨还麻烦百倍。
“既是进退两难,不若真的进京,但却不能让人看出是灾民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