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这个问题实在莫名,让郦眉笙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古饮茶加花蜜,大襄快百年的风俗,你让我说饮清茶是不是很奇怪,假若同世人放在一起,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你为何会这么问?”
郦眉笙心内是有些小窃喜的,他看兰清弦心思都飞到九天云外,却没有想着从他身上挣扎起来,只要能停留这短暂的温存,也是小小的幸运。
兰清弦并不想被异世的人当作怪物,更不想让自己的秘密人尽皆知,所以于此事上她分外上心。
“信王请我饮茶,给我杯中加了花蜜,我无心皱了眉头,却让他注意到我不喜欢茶中加东西。
这也不算什么,他而后又说我同他一样,是整个大襄的异类……
我自认我掩饰得够好,除你之外,于我身份一事,再无第二人知晓,但信王这几句试探,就好像看准了我的不同之处。”
前朝安有巫道,今朝襄依旧崇尚鬼神,郦眉笙能够理解兰清弦的不安,他甚至上手拨开了兰清弦额前的碎发。
“信王这个人向来不做无用之事,他既然开口说了定然有深意,我看你所想并非你疑心重,我们确实要防着他一些。
你放心,这一路是我们三人同行,便是看在我的份上,他也会掂量掂量。”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行进中忽然颠了一下,郦眉笙真是火速就将兰清弦抱紧,甚至不忘用手覆住兰清弦的头顶,不想让她受了磕碰。
这一下,兰清弦算是彻底贴在了郦眉笙的胸口上,也是自兰涟漪雇杀手逼他二人跳崖那次之外,她又一次以一种被动的姿态被圈进郦眉笙的怀抱当中。
她能感受到郦眉笙的心跳、呼吸、温度,她竟然还失神去触碰了郦眉笙的下颌……也仅仅就是轻轻一触,她便似是烫手一般就弹开了。
而那颠簸也不过就是几下,恢复正常时,兰清弦才反应过来她还窝在郦眉笙的怀中,当她想起身时,却被郦眉笙一只手箍得死死的,两人四目相对,便是无诉衷肠也点燃了四周围的静寂。
“你应当是要放手的,我们之间原本不适合如此亲昵……”
郦眉笙的目光追逐着兰清弦躲闪的眼,然方才的所有却不能长久地延续下去,他不甘心也只能甘心。
感觉郦眉笙的手渐渐松了,兰清弦脱离了他的控制,又坐到了一旁。
有了这一出,兰清弦又想得更远,明明是因为得知真相而不愿和她有纠缠的郦眉笙为何会这般……难不成他们之间的所有都可以被拿来品评和衡量?
或许是兰清弦一时陷了自我的挣扎,神色便见了忿然。
“是我说结束,是我将你推开,也是我一次又一次划清同你的界限……所以,你心中应该对我有恨!
我们为着皇命无端凑到了一起,你是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吗?”
不是兰清弦想得偏颇,是她早早就在心中给她和郦眉笙这段感情下了死刑,当郦眉笙的靠近越发明显,她能想到的,只是用纠缠来解恨。
原本以为自己冒犯了兰清弦的郦眉笙,听到兰清弦这么一番话,眸中尽数是震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角色灰暗起来,以至用卑劣的手段来报复兰清弦?
说来伤心,却不能说明,郦眉笙短暂的愤怒忽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