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外人,待外面不再议论时,述老爷又去了一趟贤寿堂,一见面话还没有说先给简氏跪下了。
“姑母,是侄儿治家不严,闹出这等祸事,险些让七姑娘也跟着遭灾。
侄儿自知仅仅是言语上的歉意不能弥补,所以侄儿将那逆子请了二十板子的家法。
至于小梁氏……送回族地由族老们发落吧。”
简氏心中的确是有气的,不过她也明白,那两人根本就是鬼迷心窍着了兰清弦的道,所以言语间并没有加以厉色。
“述哥儿,我嫁人那年,你才丁点儿大小,一转眼你已经是简家的当家人了。
大道理姑母不跟你讲,只是有一件姑母要告诉你,你求得姑母原谅倒不如问问弦姐儿愿不愿意接受。”
述老爷和兰清弦接触极少,只知兰清弦是个极有本事的姑娘,眼下听简氏这样讲,他才明白,还是低估了兰清弦在兰家的地位。
“姑母说得对,那侄儿这就往歌芜院走一趟。”
未及述老爷抬腿要走,简氏连忙叫住了他。
“弦姐儿不在自己院里,正在我屋里抄经呢,你若是真有心见她,我便将此地空出来,让你两个聊上几句。”
兰简两家到底是不能分开的,述老爷焉能不顾简氏所言。
“那好,便请七姑娘前来一叙吧。”
果真简氏有心,将周围一应人等都清出去了,只留兰清弦和述老爷在里面讲话。
兰清弦问候过便坐下了,她并没有先开口的意思,只等着述老爷说第一句。
述老爷实有些震惊,比起家中那些个姑娘们,兰清弦所为竟有了离经叛道的意思。
“七姑娘,舅伯父在此替你舅伯母和表兄道一声歉,这事情你受了大委屈,原是为琳琅好,不想无辜让你卷进来了。
你也放心,我决定了,待我官中的事处理得差不多,就派人将他两个都送走,省得日后再招惹事端。”
述老爷不是不公正,只是他想得太浅,仿佛只要把提出问题的人都解决掉,问题就不存在了,这令兰清弦不禁摇了摇头。
“舅伯父,容侄女多说一句。
您家中之事由不得我一个外人来置喙,但您如今上京了,还是在今上的眼皮子底下过活,更是要多一万个小心。
今日舅伯母能把手伸到我二哥房里,明日她就敢和今上看不惯的人一叙家常。
我是否受委屈不重要,单看舅伯父您还想在京中走多远。
再平添一嘴侄女不该说的话,舅伯母确实不能留在京中,但也不能送回简家族地,不然消息一旦传开,影响的还是留在京中的简家人。
至于大表兄,他行事的确荒唐了一些,可只要舅伯父上心管教,总是能教好的。
舅伯父的歉意侄女收到了,然您家中之事万望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