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难得觉着心中畅快起来,又嘱咐了桐强几句。
“你回去看着,他们打他们闹都由着去,只是莫要伤了咱们家的人便好。
还有,找个能记会算的瞧着,他们坏了的桌椅、盘子、杯子,甚至是磕坏了的地,都一一记下来,日后好跟梁家算账。”
桐强领命离去,简氏已经不说话了,只等兰清弦开口。
“祖母,您怎么不问我了?”
“问你什么?问你为什么钻到钱眼儿里面去了?
左右在我这里也是你管家最多,我这老婆子不适合开口了。”
“祖母,小梁氏能有这样的胆子,焉知不是梁家纵的,早年间造下的孽今时便要自己受了。”
兰清弦将这局中人都牵着线,梁家打上门来正是因为得知了小梁氏从自家铺子里面转走了银子,却又还不上。
当年小梁氏那样费尽心机地嫁给述老爷,在梁家看来,挪了银子就是补述老爷的缺漏。
谁知述老爷一出面,口供对不上,他哪里知道小梁氏私下的那些手段,整整五千两啊,便是简家富足,却也没有这般富足的法子!
为着平息事端,述老爷亲自给梁家写了一封契书,定会将五千两如数还上,不让梁家有损失。
梁家看述老爷这般识礼,又是剪不断联系的亲家,最后应了才离开。
至于小梁氏和她嫂子在茶厅里面撕扯,那是小梁氏在梁家未出阁前就结下的仇怨,如今找了个好机会这是要报复回来。
梁家本不在京城,别家舍业地就为了找述老爷讨个公道,说出去实在够丢人的,述老爷也不能让梁家人就那么回去,于是在京中赁了一座小院暂且给他们住下,又到简氏面前来,向简氏道歉。
不料刚料理完一桩麻烦,前院又来报,说是指名道姓地要见小梁氏。
这下好了,兰清弦派出去让在茶厅记账的家丁不用回来了,接着记。
述老爷觉着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梁家人最起码还是能听进人话的,但新来的这一波,竟是京中放钱的赌场掌柜。
那掌柜在京中许多年了,什么权贵没有见过,瞧着倒是比梁家人还斯文一些。
而小梁氏在赌场纠缠的那些事,左不过就是一句话,连本带利还钱就完事。
小梁氏在简家也是管家的太太了,从未在银钱上面这样紧吧,不一会功夫竟欠下两家的钱,这让述老爷理解不了。
述老爷问,小梁氏不肯说实话,这下好了,两个人又在栀香馆里面打了一架。
小梁氏知晓自己做的那些事上不了台面,她宁愿被述老爷打一顿,也不会松口,可惜她想是一桩,能不能又是另一桩,只因有人竟将她和简镇私下见面的事都告诉了述老爷。
述老爷起先不能认这些浑话,毕竟简镇幼时也是被小梁氏教养过的,然简镇和小梁氏密谋时说过的那些话到底叫述老爷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过往简家对不起简氏,如今小梁氏和简镇又来祸害兰家的女儿,述老爷这才意识到,他还是太放纵小梁氏,纵得她已经无法无天了。
毕竟这事不光彩,述老爷也不能大张旗鼓地惩罚二人,便偷偷先将两个人都关在栀香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