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手中的平安扣样式粗犷,一看就不是女子佩戴之物,待小二出了雅阁,尚瑄才敢问出了口。
“弦妹妹,这东西是哪来的?”
兰清弦将平安扣一下子丢给了半夏,仿佛这东西烫手一般。
“瑄姐姐,这东西是证据,自然要好好收起来。”
兰清弦未讲明,尚瑄也不好再问,只是她二人出了琅雀楼时,兰清弦那位表兄仍在楼中。
“弦妹妹,不用让小二通知你那表兄一声?”
兰清弦形容多添了几分的高深莫测,“呵呵呵,瑄姐姐莫要担心,保不齐我那表兄正乐不思蜀呢!”
甩开了简镇,兰清弦和尚瑄终于能无拘无束了,这一日未有归家的意思,待天色将晚时,兰清弦方才现身门口。
不想兰清弦并两个婢女正从外院往内院的穿花廊走时,一个她不怎么想看见的人已经拦在了前方。
“七妹妹好计谋啊,将我一人留在那里,自己却不知去何处逍遥快活,可见妹妹对我这个表哥是有意见啊。”
兰清弦极为淡定,笑容也只是挂在脸上,瞧着隐隐有敷衍。
“大表兄这是玩儿得不开心?那地界儿原来入不了大表兄的眼啊,是我高估了。”
简镇原以为兰清弦和大多贵女一样,规矩得像个木头,便是有几分本事,大约也就被束在家中再难有旁的嬉笑怒骂,不想她竟带他见识了琅雀楼这一声色犬马之地,可见她是将脾气秉性隐藏了起来,这倒又勾起他不小的兴趣。
“既是七妹妹诚心所致,我今日确也好好见识了一番。”
简镇说着说着,就又走近了几步,令半夏再添紧张,甚至想将简镇推开。
然兰清弦并不在意,直接让半夏她们离远一点。
“我看大表兄是有重要之事要商谈,你们暂且后退。”
半夏和梦鹃无奈站到了穿花廊外边,只能眼睁睁看着简镇离兰清弦只有半步之遥。
简镇未曾想到自己还能有这般靠近兰清弦的机会,他甚至能够看清兰清弦的眼睫毛又纤长又灵动。
“七妹妹,你在兰家便是掌权再重,难不成还能越过几个太太?倒不如换个地方,成了一家主母,日后才好让你大展拳脚!”
兰清弦大概明白简镇想要什么,轻笑一声。
“大表兄眼下是给了我一个承诺?”
兰清弦并未直截了当地拒绝,不管她心有何意,至少还有的商谈。
“是否为承诺,端看七妹妹愿不愿意,或是你我寻个无人处互诉衷肠。
我简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况且今时我父亲已在户部任职,转头再升,少不了我这嫡长子的好处。
只要让姑祖母应下了这桩婚事,来日你这主母之位唾手可得!”
兰清弦忽抬袖掩面,脸颊现了红晕,竟有娇羞之感,看得简镇止不住心热起来。
“大表兄这话我记住了,但此事需从长计议,请镇哥哥再让我想想。”
从大表兄变成镇哥哥,简镇听着着称呼的变化,便认定兰清弦是有意嫁他,更是欣喜不已。
“无妨,镇哥哥等着你!”
见简镇那般黏黏糊糊的眼神目送兰清弦离开,半夏觉着浑身都难受,待回到歌芜院,她终于忍不住了。
“姑娘你看不出那镇大爷心术不正吗?你离他这样的近,我实在担心他会伤害到你。”
兰清弦瞧着倒是无所谓,还安慰半夏。
“他不过一个脑满肥肠的亲戚而已,实在看不清自己,我也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和兰清弦说那两句话叫简镇一时迷醉,他甚至都开始幻想兰清弦身着嫁衣坐在他面前的样子,太入神竟连小梁氏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发现。
“看你这表情,可是我能听到我儿的好消息?”
简镇恍惚间醒神,见小梁氏来了,连忙自己动手斟茶。
“叫太太笑话了,可太太有一句话说对了,想来很快我就能送太太一个好消息。”
简镇可谓是信心十足,让小梁氏有些震惊。
“我的儿,你这话有谱吗?”
简镇自来算计自家人有一手,嘿嘿一笑。
“太太,这定钱若是再加一千两,说不准明后两日就能有结果。”
小梁氏一听要钱,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镇哥儿,你可要明白,若是这事不成,你拿了我多少钱都是要吐出来的!”
简镇往椅子上一摊,十成十的纨绔样子。
“太太,眼下这桩买卖,我看是我说了算,太太要是有异议,不若我们就此一拍两散吧!”
小梁氏显见着撑不住脸子了,最后不情不愿地往简镇身上扔了一千两的银票。
“你既得了钱,我也要提醒你一句,最晚后日,我定要见到结果!”
小梁氏上赶着来催促,简镇拿了钱也没打算消极怠工,第二日就捧着个盒子敲响了歌芜院的大门。
院子里的丫鬟妈妈们都得了指示,看见简镇不多问不招待直接交给梦鹃。
梦鹃将简镇领到歌芜院背阴地的一座小凉亭里面,只见凉亭里面的石桌子上一应果子俱全,甚至还有一壶正在焙着的酒。
简镇喜形于色,看着旁边梦鹃也小有姿色,甚至都敢上手摸梦鹃的脸。
梦鹃被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一旁,虽未被简镇得手,但心中实在恶心,只是她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长十二分的心眼儿。
“简大爷请坐,我家姑娘马上就到。”
梦鹃嫌恶的神色惹到了简镇,他立时黑了脸色。
“你一个小丫鬟而已,你家姑娘到时跟了我,我便将你们都开了脸,难不成你家姑娘还能拒绝我?”
梦鹃再不开口说话,只讪讪站在一旁,待兰清弦到了,氛围明显不太好。
“镇哥哥来了,我方才有事来迟,请镇哥哥不要怪罪。”
兰清弦甜甜一笑,简镇半边身子都酥了,顿时忘了方才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