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木材用来修了民居,不料一场大雨尽数冲垮,百姓丧命十余人。
你以为这些事都能瞒下来?海尚书,纵使此事无你亲手参与,但你也是令百姓丧命的帮凶!”
工部左侍郎扑通就跪下了,脸色惨白,他同右扶风一般都不会想到过往所犯之罪过,会在今日被捅出来。
昀帝方才还是一副看戏的样子,现下好了,便是不开口也能知道他心中乃是一团怒火,恨不能把这些官员都烧成渣渣。
兰清弦每一次开口,都意味着无法挽回,最后还是门下侍中开口,算是敲打了她几句。
“郡主,臣以为你可是越绕越远了,有些案子既已多年,排后再审也无妨,不如讲回眼前。”
兰清弦瞥了门下侍中一眼,“侍中大人,既有附骨之蛆,应是刮骨去毒,难不成还要掩盖起来等到无法挽回?”
门下侍中被噎了这一句,脸上真好看不起来。
一个门下侍中的阻拦并不能让兰清弦就此停住脚步,她指责工部左侍郎中饱私囊,又是一本账册甩出来,板上钉钉的罪过。
就这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里,兰清弦先后把两位在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拉下了马,然而她身边宫人端的册子还没有彻底摊出来,便是说这一番在宫中的围剿还未结束。
眼见着局面越来越难堪,自进殿以来一直未开口的董尚书令终于打破了属于自己的沉默。
“郡主,老臣想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无法解决陛下给你的任务,不妨直说,朝中总有能人。”
先时一提海尚书,等于日后展家也要受到申饬,然和展家分不开关系的还有殷少殊,他对董尚书令言中之意甚是不满。
“尚书令,孤以为吏治清明国家方能长久,可你方才所言竟是叫兰慎郡主不要再查下去了,所以,陛下尚未对郡主有所指责,那尚书令你是否越俎代庖了!”
官员确有监察之责,不过依照多年以来的惯例,最后能在监察一事上开口的只有监察院的官员。
监察院院首都在一旁听着,董尚书令就似阻拦兰清弦,不说他无罪之时都不能无所顾忌,更何况他身上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于是在殷少殊口中,董尚书令若再多说,那新的罪名就要出现了。
“兰慎郡主,孤以为于此事上你有心了,孤等着你给出最后的结果。”
“多谢太子殿下!”
昀帝不出声,殷少殊还向着兰清弦,如此火中取栗的做法只能一时除了腐肉,可熬过这一出活下去的人只会换个法子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六部官员人人不见好脸色,真如同上刑一般,等着兰清弦给他们判死刑。
不过兰清弦带来的压迫似乎告一段落,而后她不提其他人,只是将工部左侍郎的所作所为都一一剖解开来。
“左侍郎,你深知海尚书不会与你一条船,展家更是看不上你,于是你就出卖工部的消息给了旁人,从此以后身在曹营心在汉,期望能换取在朝中更好的前程。
不得不说,你最后选中的人还算有本事……左侍郎,你私下助段家的生意多久了?”
不出意料,还真让兰清弦连上了前因后果,段尚书原是看她愤怒,大约此时就有灭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