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容暄活到今天,身边没有出现一个女子,在她看来,并非容暄不近女色,而是他说话噎死人,这才没有人喜欢罢了!
把江妩气鼓鼓的模样瞧在眼里,容暄失笑。
“好了,不逗你了。”他笑着道,“或许是因为我今日穿得多了些。”
江妩打量一番,果然,他今日的斗篷加了一层兔子毛。
她哼了一声,笑道:“所以说,年轻人千万不要因为风度而忘了温度,当心日后会得老寒腿!”
容暄一点都不奇怪江妩嘴里蹦出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又是你三哥告诉你的。”
“那是自然!”江妩歪头,“你怎么知道?”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容暄笑了,“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他了解江妩胜过了解他自己。
江妩:“……说的可真像那么回事。”
她差点就信了。
容暄也不解释,反正她日后就会知道,他对她的心有多虔诚。
“阿妩,有没有想过走出去看看?”容暄忽然问,“去云游四海,看看外面的世界,走不同的路看不同的风景,感受不同地方的人他们的生活有什么不一样。”
容暄的话叫江妩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容暄会忽然说起这个。
且还是用如此轻描淡写又无比认真的语气。
江妩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呆在大将军府,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京城的郊外,因为她的家在这里,父母在这里,她自然也不会往别处去。
何况这里是皇城,天子脚下,外面的人拼了命挤破头,想要在京城有一席之地,寻个落脚的地方。
从出生就赢在起跑线的江妩,压根就没想过去外面。
要走出去!
包括每次三哥出去,总是说外面多精彩,多么好玩,她虽然听得津津有味,但从没想过自己去。
就像是一直在舒适圈呆久了,就没有了别的想法,安于现状。
唯独前世的时候,她羡慕过秦凌霜,羡慕她可以带兵打仗,上阵杀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只是羡慕归羡慕,她知道自己的责任和角色,那时候的她已经困于皇城,她不可能离开的。
她的翅膀早已被折断,等她想飞了,却怎么都飞不起来了。
好不容易重来一回,她想到的只有怎么报仇雪恨,保家人平安,从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现下被容暄猝不及防一问,江妩竟然触动了。
若是能走出去……
江妩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想起府上下人们闲聊时说过的话。
他们说皇城的天个别处都不一样,透着说不出的贵气。
如今再看,江妩只觉得压抑逼仄。
像无形的笼子,把人关在里面,一辈子也出不去。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容暄摸了摸江妩的脑袋,“你只管放手去做,待成功之后,我便带你出去走走,看遍万里山河,踏遍千山万水。”
开始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征程,拥有独属于他和江妩的幸福记忆。
远处的更声把江妩飘远的思绪唤回,她收回视线,看着不远处的大将军府。
“我到了。”
“嗯。”
“我要回去了。”
“好。”
江妩叹了口气,把手举到容暄眼前,无奈笑道:“可是你不松手我怎么走?”
容暄眨眨眼:“哦,我忘了。”
撒谎!
江妩哼了一声。
容暄恋恋不舍松开江妩。
火热的温暖骤然离去,一阵冷风吹来,吹得江妩连忙将手缩进袖子里,并且拢紧斗篷。
“拿着。”
一个精致小巧的手炉出现在江妩面前,外面还细心地包裹了一层锦套。
“你竟然带了手炉?那为何方才不拿出来?”
江妩说罢,忽然想起什么。
反应过来的她怒目而视。
“你故意的!”
容暄眼眸含笑:“阿妩的手指纤细柔软,叫人爱不释手。”
话音未落,江妩就踹了他一脚。
“登徒子!”
看着气呼呼跑远的江妩,容暄低头,那双潋滟的眼眸是说不出的宠溺和纵容。
……
果然天一亮,宫中就传来消息,说是太子被揭发秽乱宫闱,荒淫无道,行贿受贿,不堪配位东宫。
也不知道韩大人从哪里来的证据,就连东宫都有不少宫女,一个个出面指责太子残暴不仁。
在韩大人的极力进谏下,箫皇忍无可忍。
“韩相公你就是这么当差的吗?你这是要逼宫不成!”
韩大人撩起官袍,跪在大殿之上,重重磕了个头,满脸痛心。
“微臣并非逼迫陛下,也不敢逼陛下,臣所做的一切苦心全都是为了陛下,为了萧国的将来啊!陛下莫要忘了萧国是如何来的!”
说来也是可笑,原本的萧国皇室本不是楚家,而是萧家。
只是后来楚家叛变,巧夺了皇位,又拉拢朝臣收买人心,许了不少好处,这才坐上那个位置。
原本新皇登基,改朝换代,理所当然。
可笑的是楚家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只有萧国才是天下真正的主宰,楚家不信邪,命钦天监测了好几次,卦卦皆大凶。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沿用萧国的封号。
许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初楚家先祖就强夺了萧国的江山,后来楚洵亦夺了他皇兄的江山。
楚洵怕夺嫡惨剧再次上演,这才一直扶持太子,不管太子多么无能荒淫,他都能容忍。
朝臣越是反对,楚洵就越是坚持。
他才是真正的天子,想立谁为王他说了算,一个个为人臣子难道还想左右他这个天子的想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