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被风吹散了，半点都没进到慕惜月的耳中。

——

眼前是一片鲜红，那是西夏人的膳房，一边堆放着素食，一方，堆放着肉食。还有一处角落，堆放着零七八落的骨头。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拿那些肉，他们将肉丢进锅里，蒸炸煮炒烤焖……几乎是所有办法都试了个遍。

她僵硬地吃着奴隶送上来的肉食。入口的酸涩刺激的人胃部翻涌。她紧紧地闭上了眼，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她吃下了。

可真难吃啊。

“你和他们是一起的!”

“你是恶魔!你和他们一样!是恶魔!”

“你不配做中原人!你算什么公主!”

……

那些女人的脸清晰有模糊，那些刺耳的身影忽远忽近。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她茫然，她想要解释，但没法解释。她们看她的目光，是厌恶的，是憎恨的。

她……真的是恶魔吗？

眼前似乎又落入了一片猩红，她的身子开始越来越僵硬，好冷啊，真的好冷。

忽的一阵暖意笼罩了她。她愣了一瞬，便立刻张开了怀抱想要留住这一份温暖。

可这温暖她似乎留不住，她的目光渐渐涣散，又陷入了一片阴冷。

——

“怎样才能叫醒她?”寒枫面色焦灼，他紧紧地握着慕惜月的手，她也紧紧地攥着他的手。

一旁的大夫看着这一幕，轻轻地摇了摇头，“这是她的心结，她若是走不出来，那边只能这样僵着。”

“可还有别的法子?”寒枫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就不应该让她过来。

他后悔了，后悔没拦住她。

那大夫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如此反复，惹得寒枫越发焦急。

“但说无妨。左右错了本宫也不会降罪与你。”

“与她讲讲那些欢欣的往事，最好是那些她记得深刻的。她若是听见了，自然会醒。”大夫一边说着，一边理着自己的医药箱。

这话说完了，东西也理完了，大夫的目光落在了寒枫身上，他长叹一声：“听天由命吧。”

他是医身的，医不了心。

寒枫就算是不死心，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他拧着眉，却也还是礼貌的向大夫道谢，派人将他送了回去。

这之后，他便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大夫说，要讲些能让她欢喜的事情。可能让她欢喜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他低声诉说着，她的眼皮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与此同时，釗陵主城的一处宅院内，一人诡异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