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常泗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他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同时叹了口气,说:“上官飞燕,你好歹也是堂堂上官家的人,这又是…何苦呢?”
“只要能救他,这点清誉又算得了什么?”上官飞燕回了他一句,在她看来,眼下虞戈的命早就大过了一切。
闻言,悲常泗没有接话,上官飞燕也无暇顾及悲常泗。
她喂虞戈补充了一些水分后,又见虞戈的身子一直在发抖,便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试图为虞戈保暖,却效果甚微。
上官飞燕虽然是修行者,却不懂剔除鬼气之法,只能自身运用真元,勉强保护自己。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鬼气透过肌肤血肉,沉入她的经脉之中。
她只是被少许鬼气浸入经脉便如此痛苦,而虞戈可是在这里整整呆了三天三夜…
上官飞燕不敢想象虞戈究竟在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她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替他分担一些。
她心想既然无法剔除鬼气,那便彻底放开防线,吸引虞戈体内的鬼气,让虞戈匀出一部分,至少会降低一些他的痛苦吧?
上官飞燕把心一横,此时此刻,这身修为对她来说早已不重要了。
她自幼习武就是为了保护家人,可真当灾难降临时,她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一个又一个亲人倒在血泊之中。
倘若今天救不回虞戈,救不回怀中这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男人,那这身修为不要也罢!
一念及此,上官飞燕敞开衣裳,将虞戈搂进怀中。
柔软细腻的肌肤接触到异性的那一刹那,上官飞燕不住的闷哼一声,既感受到被阴冷鬼气直冲心腹的刺痛,又有一种羞涩感始终徘徊在心头。
“上官飞燕,你在干什么!”悲常泗发现了异常,可等他回过头观望时,早就为时已晚。
鬼气令多少正派人物所忌惮,大多数人唯恐避之不及,只因此物太难根除。
而上官飞燕为了救虞戈,竟主动被鬼气直冲心腹,修行者也是人,一但鬼气滋入心脏,毁的不单单会是她的修为,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注意到悲常泗惊恐又诧异的目光,上官飞燕微微别过身子,更加用力搂住虞戈。
她忍着冰冷刺骨直击心腹与灵魂的痛,强行挤出一抹笑,对悲常泗说道:“悲统领你不要怕,我不会死的,我会活着跟你回到婉儿身边…”
“只要能救他一命…”上官飞燕低下头,她看着虞戈,眼神含情脉脉又带着一股难言的悲伤,那双渐渐失去血色的薄唇微启:“他是个好人,相信悲统领与虞大人共事这么久,应该看得出这一点。
悲统领觉得,虞大人为什么会跪在这里,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武朝,为了天下苍生啊…
求求你,就让我多呆一会,只要他活着,我就跟你去见婉儿。”
上官飞燕眼角噙着泪花,可还没等眼泪滑落苍白的脸颊,便已冻成一粒冰珠儿,径直落在地上,碎成一地霜花。
悲常泗眉角微微颤动,他不理解却也为之动容,想来这便是爱的力量和代价吧?
他长呼一口气,缓缓抽出腰间的金错刀,刀锋出鞘时的嗡鸣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宫殿里。
悲常泗右脚向前踏出一步,而后一手平端金错刀,目光紧锁着被上官飞燕裹进怀中的虞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