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简需要静养一天,不能被外人打扰,一个人回了房间。
心中百般滋味的虞戈,不知不觉间回到了衙门大堂,想到明日便要离开,虞戈竟突然有些舍不得。
之前有柏侯府这把大刀悬在他脑袋上,虞戈必须时刻小心行事,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以至于这些天他从未睡过几个安稳觉。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原本紧绷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方才察觉,这汴塘古城独有的魅力。
他看着公堂上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字的匾额,又想起了自己此时的身份,忽然感觉肩头上压了什么东西,有点沉重。
虞戈也是很多年以后才知道,压在他肩头的是汴塘的百姓。
他叫来苏主簿,并让其准备好这些日子衙门累计的诉状,就在这公堂与苏主簿一封一封的批阅。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虞戈揉了揉眼睛,只感觉精神疲惫不堪,腰杆子更是酸的厉害。
他伸手合上最后一封诉状,算是给了汴塘百姓一个公正的交代,接下来善后的事情,就只能交给苏主簿带人去做,直到下一任县令上任了。
虞戈仔细叮嘱苏主簿一定要还汴塘百姓一个公道,却并未将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告知对方。
最后,虞戈还让苏主簿从衙门的公款里挪一点抚恤金,交给因公殉职的罗捕快的家人。
虽然相识不久,但罗捕快也算是因自己而死,虞戈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上的这点权利,好好补偿罗捕快的家人。
苏主簿离开后,夜已深了。虞戈将汴塘县令官印放在大堂的案桌上,最后看了一眼大堂,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再次空闲下来后,虞戈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他只和王简吃了一顿朝食,后因追查线索与处理诉状忙了一整天,只在中途喝了点水,去了几趟茅房。
这么晚了,汴塘外的酒馆饭庄应该也关门歇业了。无奈之下,他只能偷偷溜进衙门的食堂,像一只大老鼠似的翻来找去,最后却只找到一些花生。
他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好笑,好歹也是明面上的汴塘县令,竟深夜在自家衙门的食堂里翻吃的。
又想起当初在安南边塞的日子,那时与虞戈同在伙房做事的三位公子哥,也是夜深时溜进伙房。本想要开个小灶解解馋,却连一条鱼都搞不定,最后还闹出大乌龙,险些丢了小命。
也不知道,他们三人现在都过得怎样了?
再看看自己,和他们三位不同,自己是空有一身厨艺,手头上却只有两把花生米啊!
无奈之下,他只能起灶空锅烫了烫花生米,装成盘拿走。
考虑到王简明天就要走了,虞戈觉得自己怎么也得和郎青好好道个别才是。
对方也是重伤初愈,最忌一些调味重的食物,所以虞戈方才并未放盐。
一路来到郎青的房间,守门的虎贲军早就见过他,打过招呼后便放他进了郎青房间。
此时,郎青还未歇息,栖身躺在床上,手上捧着一本书,就着床头的一盏油灯津津有味的看着。
见虞戈进门,郎青这才放下书,起身相迎。
他还没走出两步呢,便鼻头微动,嗅到了一股香味,忙指着虞戈说道:“大晚上过来,虞大人背后藏着什么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