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虞戈迟疑,王简淡然道:“你天资很差,但在某些方面,你与我很像。
我在天策府领事多年,一直缺个人来当助手,如果你肯学,我便教你。
将来回到永安,我会替你向陛下请命,免了你的死罪,把你划入我天策府门下做事。
以后,不能说是前途无量,至少在朝中有个依靠。”
听到这,虞戈方才明白王简的用意。
先前内务府失窃案一事,为何他会成了背锅的替罪羊,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朝中没有任何靠山。
左相李承恩一党视他为眼中钉,右相张博人自顾不暇,就连戈晓寒也不敢轻易出手帮他。
想到这,虞戈没有任何犹豫,垂下脑袋回道:“我愿意学。”
“好,不过你也要想清楚,我天策府在朝中的口碑,并不是那么好。”王简道。
虞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考虑清楚了。
他眼下就是即将重新汇入大河的鱼儿,奈何这河水湍急汹涌,所以只要有任何可以保命的机会,哪怕只是一根浮萍他都要死死咬住。
“好,从今天开始,我教你东西。”王简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不过,我们的关系仅限于上下级,而非师徒,你要时刻明白。”
虞戈没有听懂,但还是本能的点头同意。
王简又问:“说说看,你觉得柏杨究竟在坚持什么?”
虞戈想也没想,答道:“他怕真的交出那样东西后,自己没有了任何用处,真的被杀头。”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让他主动招供?”王简继续问。
虞戈十分诚实的摇了摇脑袋:“柏杨能忍住酷刑,几度晕厥,不出意外的话,他不可能会说出这个保命的秘密。”
“是不可能。”王简点头,遂起身,负手左右徘徊,同时分析道:“你说的的确不错,柏杨害怕交出东西后会被顺手灭口,所以,任凭你用尽酷刑,他也不会松口的。
并且,在认清无法摆脱酷刑时,大部分人会选择适应环境。
如果继续拷问柏杨,他有很大概率会适应这种刑罚,甚至是麻木,从而适得其反。”
虞戈认真的听着,他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等待着王简的下文。
只见王简徐徐转身,目光如炬看向虞戈,说道:“跟置之死地而后生一个道理,只有找到柏杨真的害怕什么,你才能扳回这一局。
拿我这些年的经验来说,通常人们最怕的并不是什么酷刑,而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虞戈听的心头一颤,不敢想象那种画面。同时,他也更加明白,面前的王简在审视人心方面,领先了自己不止一个境界。
若真的要对比,那可能就跟自己过去十年端茶送酒,招呼客人一样娴熟。但不同的是,王简招呼的是人心,考验的则是人性。
“今夜加派人手,你多去地牢看几眼,且让柏杨休息休息。”王简忽然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冷声道:“明天,你再随我去地牢。我来教教你应该如何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