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些年轻人忙活,顾敏便拉着林氏和兰氏他们说话,或是和其他夫人们说些京中趣事,好不惬意。顾敏挺着大肚子,精神倒是不错。
顾敏起的头,京城大大小小的夫人们碍着顾敏和齐嘉的面子,也不会不来。更何况是为了国子监筹措银两,显得既风雅又高尚,与平日里施粥捐米的善事相比,更多了几分书香气。还有许多人抱着和林莫氏一样的想法,指不定多捐些银钱,以后家中后生进国子监可不得多些情分?
“那样的盛事,我能有幸参与,已经是万幸了。”贾舅母事后拍着胸口对儿媳道,“那日,去的可都是一些官夫人,随便低个头,就能碰见个三品官的夫人,还个个都和气的不得了。”
贾家少夫人脸上露出向往之色,她父亲不过是江南的一个知州,如何见过京城的繁华,当初父亲把她嫁到贾家,娘亲还十分不情愿,嫌弃贾家是商贾之家。可父亲说,贾家有钱,以后日子过的不操心。
“那娘亲,那日你们究竟筹了多少银子。”贾少夫人好奇的问道。
贾舅母微笑的端起茶杯,他们贾家在江南稳坐头把交椅,自然不是差钱的主儿,不论多少钱,贾家舅母都不会眨一下眼。
“听说有十万两银子。”贾夫人笑道。
贾少夫人捂住了嘴,贾舅母心底叹息了一声,这儿媳虽说是官家小姐,可见识着实少了一些,因此说道,“不是钱不钱的事,关键是脸面,那日在义卖会的都是些什么人?没个身份谁能踏进齐府的门槛?光这个,你娘我就够让咱们江南那些官府人羡慕的了。”
“十万两银子,十个诸子讲堂都办起了。”贾少夫人轻声嘟囔道,心底觉得这钱也来的太容易了些。
贾舅母冷笑道,“你可知那诸子讲堂请的都是谁?是文坛泰斗薛大家来讲《四书》,是书画大师傅学士来讲国画,是佛家高僧慈航来讲《金刚经》……都是些平日里见都见不着的人物,银子算什么,污了圣贤的名儿。”
这根本不是银子的事,他们贾家别说十万两银子,就是一百万两银子也拿的出来。可是薛大家肯来贾家讲经吗?傅学士肯来吗?必然是不肯的。
国子监是什么地方?那里头可是晋国最会读书的人!将来的圣贤,将来的朝臣可都出自于那里!
用齐夫人的话说,国子监是未来,是晋国的希望。
烟花三月下扬州,许琅带着妻子薛氏乘船到了扬州,来邀请薛大家进京讲学。而隐居以久的薛大家,穿上长袍,在孙女和孙女婿的搀扶下,踏上了进京之路。
他年轻气盛时,拒绝了几次朝廷招安,他毕生所愿,惟有在浩海的书海徜徉。
而如今他垂垂老矣,却愿意踏上进京之路,不为功名,不为利禄,只为国子监中,那些求知若渴的学子。
萤火微光,薪火相传。
而慈航大师,原本云游四海,是因为听闻慈心大师去世,才一路云游到了京城,被戒嗔给劝着留下讲经。
“与庶人讲经,您能解他们一人之惑,一时之困,度他们一人之心。而您为国子监的学子讲经,度化他们,他们断文识字,才能教化百姓,那您救的就是无数百姓,功德无量啊。”戒嗔真心实意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