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鸢把时间空出来之后，才突然感觉到自己之前实在是太对不起谢私霈了，而且有些事情本来掌柜可以自己做好，自己横插一脚可能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莫水鸢再看自己的连锁药铺，就不再盯那么紧了。 掌柜也松了一口气，前些时间莫水鸢这个大东家在，自己干什么都提心吊胆的，虽然自己问心无愧，但是也怕东家过来问东问西呀。 谢私霈怕莫水鸢无聊，告诉她若是有兴趣，可以和京城的女眷们一起去丛善寺礼佛。 不是谢私霈不想陪她，而是礼佛的时候，女眷们和官员本来就不在一起。 莫水鸢懂，毕竟是古代，让男女一起去礼佛，还是几乎半个京城出动的那种，那么多人，万一冲撞了姑娘家多不好。 正好莫水鸢也想见识一下丛善寺的风景。 说实在的，她之前天南海北跑了那么远，却还没有去京郊的丛善寺看过，听说里面有佛有道，也不知是怎么样的一种景象。 去丛善寺，也刚好可以和杜诗韵说说话，不算无聊。 有了莫水鸢的帮忙，杜诗韵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礼佛的时间到了，满街的马车浩浩荡荡地朝着京郊的丛善山驶去，场面十分壮观。 但是被强拉着天不亮就起来的莫水鸢来说，外面的喧闹实在是让她没有办法补觉。以至于到了丛善寺，还是无精打采的。 但是没法子，景王作为京城中除了皇帝之外最大，他们不先出发，后面的人也不敢比他们走在前面啊。 于是几乎还在半夜，谢私霈就抱着莫水鸢上了马车。 莫水鸢本来还期待了一下礼佛，但是因为缺觉，一整个白天都打不起精神来，老想着打哈欠，也就没了兴致。 礼佛的流程就是跟着接引的小沙弥往里走，看见神像就拜，到拜完了最后一个神像，已经是正午了，这还算是拜的快的，毕竟她们来的早。 谢私霈不在，莫水鸢就去找杜诗韵玩。杜诗韵难得出宫一趟，不想呆在客房里休息，两人就相约去人少的后山逛逛。 她们站在高处，三面都是石壁，唯有上来的一条羊肠小路。下面的人看不见她们，但是她们却可以欣赏后山的景色。 这个地方着实不错，走也走累了，便坐下来休息。 因为有神医在，基本上不用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因此宫里伺候的人也没跟几个，只有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在旁警戒。 她们吹着山上的风，十分悠然。莫水鸢也不打哈欠了，果然自然的风光比人造出来的神佛要赏心悦目多了。 正在这时候，她们的下方传来了人的声音。 一开始还不是很清晰，但是声音越来越近，她们就算无意听墙脚，那声音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莫水鸢斜倚在石壁上懒得动弹，杜诗韵身为皇后，还怀着孕，自然不可能因为有人说话就避开，于是两人就心安理得地听了下去。 “当年若是我们筹谋的早，早就连孩子也一起除了去，也不用担心那个孩子会坐上高位。谢白止虽然不是娘娘所出，但是他的身上也流着我们杜家的血，我们现在竟然还要看谢私霈的脸色？” 这个愤愤不平的声音，莫水鸢不知道，杜诗韵却是十分熟悉，无他，这正是她的嫡母李氏的声音。 她提到了谢白止和谢私霈的名字，被迫听墙脚的两人都是直起了身，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 “好了，谢私霈的母妃早逝是因为生病，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这个沉稳的声音，莫水鸢听着耳熟，但却想不起来从哪里听到过。 “现在我们正需从长计议。杜诗韵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咬死了不愿意让钱盛入仕，那么咱们也没必要捧着她和她的孩子。” “哼，这个孩子能不能出世还不一定呢，宫里的孩子向来难养活。” “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 说着，杜家人的声音渐渐飘远，直到再也听不清楚。 莫水鸢沉吟了一息，唤道：“紫林。” 从她的身后突然飘出来一个穿着干练的身影，正是谢私霈为莫水鸢找来的女卫。 “你跟着那些人，务必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是。” 随着话音落下，紫林的身影逐渐淡去，最后消失不见。莫水鸢知道她办事向来靠谱，就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她和杜诗韵面面相觑，突然，莫水鸢笑了一声，饶有兴味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们这次，可是正巧撞上了一个大秘密呀。” 杜诗韵的面色惨白，她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为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担忧。 莫水鸢安慰道：“有我在，怕什么，你放心，这些日子我就在京城好好陪你，哪也不去。” 杜诗韵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有心思去探究刚刚杜家人话里其他的线索。 “杜家，和当年谢私霈母亲的死有关系？还有谢白止……” 当今的皇帝，不是太后的儿子，这要是被天下人知道，估计谢白止的皇位，就要坐不稳了啊。 莫水鸢的心里闪过惊涛骇浪，这样的宫廷秘闻，和只是外戚的杜家联系起来，显得那么的虚假。 不过也不一定是假的，听说先帝的时候，杜家的权势之大，几乎半个京城都和杜家共进退，只是谢私霈有了实权之后，在不停地削弱他们，这才让杜府迅速衰败。 杜诗韵有孕在身，实在是不宜思虑过重，自己刚刚才许诺过，会让这个孩子平安来到世界上，可不能食言。 “你别想了，我去会会十里梅园的太后，看看她知道不知道什么内情。” 看着杜诗韵感激的目光，莫水鸢心里虽然不是很有底，但也不能面上露怯。 紫林回来后，冲着莫水鸢摇了摇头。 事关自己的主子谢私霈，紫林当然十分用心。但是杜家的警惕性不低，而且很快转移了话题。她实在是找不到机会听到更多消息。 看来，要去十里梅园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