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潼笑眯眯道：“问得好。” “这个扫盲班，就是识字与算数的总称。” “从明天起，我亲自教你们算数。”教会她们几个，以后她就可以从令人头疼的对账里解脱出来。 “郑妈妈负责教你们识字。”苏潼已经想好了，就用现代幼儿开始识字的三字经与百家姓开始启蒙。 更难一些，则用千字文。 不需要这几个丫环掌握多高深的学问，最基本的常用字还是得要求她们会认会读会写。 “我教你们算数，就用这个——”她晃了晃手里小巧的金算盘，“这叫珠算，很容易就能学会。” 想了想，苏潼觉得应该给她们加上期限，有压力才有动力。 认真学，学起来才快。 “就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认得最基本的两千个常用字。” “同时，能够熟练掌握运用珠算算数。” 红雨的脸率先垮下来：“小姐，必须得学吗？” “奴婢又不用读书写文章，写这些干什么呀？” 苏潼严肃道：“必须得学。” “以后，我的丫环必须得识字，还得会算数。” 在场这几个，除了天冬外，都是陪着她从小到大的人。 在苏潼心里，她们几个才是她的亲人。侯府其他人，那只是名义上与她有血缘关系而已。 她过得好，将来也希望跟在她身边这些人都能过得好。 天冬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小姐，奴婢也得学吗？” 苏潼有些奇怪：“你不想学？” 天冬连忙摇头：“不是，奴婢以为……”她是新来的，跟红雨青黛她们不一样。 “就算你不想学，也得学。”苏潼指了指红雨，“瞧见没有，这丫头也是个懒惰的，你可别被她带歪。” 天冬又道：“小姐，奴婢可不可以只学珠算？” 苏潼：“……” 天冬赶紧解释：“奴婢，识字。” 苏潼立刻高兴道：“看来我捡到宝啦。” “红雨，寒香苑就你识字最马虎。明天起，你给我认认真真的学。” “到月底，我要亲自考核。要是不过关的话，扣你月银。” 红雨不怎么在乎地问：“扣多少？” 苏潼笑眯眯反问：“怎么，现在银子多了，可以不在乎月银了？” 红雨吓了一跳，小姐怎么猜中她心思的。 “没有，绝对没有。” “要是考核不过关，一次扣两个月月银。两次考核不过关，就翻倍。”她就不信，红雨还能继续满不在乎。 青黛陆湘和文竹，这几个和红雨差不多年岁来寒香苑的。她们三个识的字明显比红雨多得多。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红雨懒散，不爱学。 “小姐，你不能这样。”红雨苦着脸，脑袋都耷拉下去。 奶娘却欣慰地笑了起来：“叫你小时候不愿意学。该！” 第二天，为了不耽误日常运转，苏潼决定分上下午两个班次进行教学。 一半人学习，一半人干活；轮流来，这样两不相误。 天冬原以为自己识字够多，可以不用学。但是，看到大家认认真真上课的样子，她心中羡慕，又忍不住向苏潼提出，加入她们继续学。 苏潼自然没有不欢迎的。 郑妈妈按照苏潼抄写的三字经和千字文，由浅入深教她们识字。除了一向贪玩的红雨稍微落后一些，几乎每人都进步神速。 苏潼除了教她们珠算外，还教了九九乘法口诀表。 一个月，眨眼飞逝。 这天，苏磊从外面学堂回府，急急忙忙像只兔子一样往寒香苑跑。 他已经多日没去寒香苑蹭饭，今天回来得早，怎么着也得吃顿好的。 苏磊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还没走进寒香苑，他仿佛已经闻到了饭菜香味。 然而，并没有。 他靠近寒香苑，倒听到朗朗读书声传出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苏磊大吃一惊：“大姐姐？大姐姐？” “寒香苑变成学堂了？”他大呼小叫跑进去，一边找苏潼，一边四下张望。 “小声点，”苏潼走到院中拦住他，“别打扰她们上课。” “她们？”苏磊挠挠脑袋，“都有谁在上课？” “为什么要让她们上课？” “红雨、青黛、陆湘、文竹、天冬，还有郑妈妈，她们几个都在上课。”苏潼敲了敲他脑袋，“自然是我要求她们必须上课。” 屋里又传来朗朗上口的读书声。读完之后，郑妈妈宣布下课，丫环们才能散学。 “大姐姐，今天没有晚饭吃吗？”连文竹都要上课，那谁来做饭？ 苏潼似笑非笑地盯着打量一会，“我们有；你不一定有。” “红雨，你过来。” 苏磊跳起来：“为什么晚饭没有我的份？” “因为，我要用你考核一下红雨，”苏潼笑吟吟道，“要是你或她考核不过关，今晚就有一个人饿肚子。” 苏磊紧张问：“要是两个都不过关呢？” “那你们俩就都饿着。”苏潼认真道。 “如果，你们两个都过关，那就皆大欢喜，没有人会饿肚子。” 红雨也异常紧张：“小姐，不是还差两天才够一个月吗？” “能不能过两天再考核？” 铁面无私的苏潼：“不能。” 红雨哭丧着脸，悄悄瞪了苏磊一眼，小声埋怨：“五少爷，你应该过两天再来蹭饭。” 完了，她今晚铁定得饿肚子了。 苏磊：“……” 他也不知道大姐姐教她们识字啊。 更加不知道大姐姐拿他来考红雨。 “听好了，”苏潼道，“考核很简单，我让郑妈妈分别给你们写五个字。” “它们长得有点像。可能前世是近亲关系。但是，读音有可能天差地别。” “看谁读得准，认得全。优者为考核过关，反之，则不过关。” “苏磊，你看这边的。现在开始读：秦、泰、奏、奉、舂、惷。” “红雨，你读下面这些字：泠、冷、怜、羚、囹、邻。” 苏磊挠了挠脑袋，神情有些退缩：“大姐姐，真的要读啊？” 苏潼冷眼看他：“别废话，赶紧读。” 苏磊讪讪地笑了笑：“大姐姐，那……我要是读错了，能不能通融一次，让我今晚先吃顿饱的。” “下次再扣回来？” 苏潼：“……” “你别告诉我，你每天去学堂就是跟人打架去的。” “没有，没有。哪能天天打架。”苏磊连忙否认，“就前两天打了一架而已。” 苏潼：“……”怪不得他额头被人挠花，原来是这样来的。 “赶紧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