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都不知道，这件事咋会扯到自己身上。 “你们别胡说，我哪有说余乐阳背景强大，我只在十二号晚上散步的时候，提过一嘴余乐阳在培训的时候，有很多专业书籍；每天上下学有摩托车接送。” 周毅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当天的情况交待得清清楚楚。 他是来镀金的，可不是来招惹麻烦的。 当初他说那些话时，确实有抹黑余乐阳，给杨建国递刀子的意思。 但他没想到，杨建国手下的人这么蠢，这么好的黑料，竟然就编出个背景强大的拙劣谎话。 这不，一下就让人戳破了，还把他连累了！ 还好当初他把话说得模棱两可，保证这件事绝对影响不到自己。 随后，周毅又把当天一起散步的人指认出来，三个人当中，有两个都是杨建国的徒弟。 另外一人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用我的人格保证，我没有再对第二个人说过。” 那两个徒弟，涨红了脸。 余乐阳看着那两个小徒弟，似笑非笑：“两位，我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让你们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难道就因为十一号晚上，我没有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你们？” 余乐阳一挑起这个头，杨建国就觉得要糟！ 他连忙出声：“小余同志，事情都过去了……” 余乐阳一副受了大委屈，欲哭无泪的样子：“杨前辈，我确实想让这件事过去，可你的徒弟们咄咄逼人，三四天了还揪着我不放……那晚没让你坐上副驾驶的位置，我一直心里不安……” “呸！余乐阳，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是我们两个看你不爽，你扯我师傅干什么！这件事我师傅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他的两个徒弟还算机灵，知道先把杨建国摘出去。 余乐阳朝杨建国一挑眉，杨建国一噎，只能憋屈的闭上了嘴巴！ “你们看我不爽，就要把人往死里整？那今天咱们就摊开了，让大家一起来评评理。” 余乐阳继续收拾这两个人，王技术员也跟着站了出来。 她早就想站出来，替余乐阳出这口气了。 “那天晚上的位置，余乐阳是为我占的。我今年已经六十五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我坐得受不了，余乐阳体谅我，才去占那个位置。” 余乐阳接着道：“首先，那个位置是我先占到的，你们想从我手里抢，我没同意；其次，你们说谁的辈份高，谁就该坐那个位置。王技术员和杨前辈相比，应该不差吧！第三，你们又说应该尊老爱幼……难不成，你们要六十多岁的王技术员，来爱护四五十岁的杨前辈？你们同意，杨前辈同意吗？” 众人听完前因后果，恍然大悟。 他们并不觉得余乐阳有做错，位置是人家先占的。 王技术员看起来，确实比杨建国更需要那个位置。 原来，是杨建国的徒弟抢位置不成，就蓄意抹黑人家！ 杨前辈看着挺好一人，教出来的徒弟，心胸怎么如此狭隘？ 多半是仗着杨前辈的名气，在外面胡作非为。 水落石出后，风向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杨建国的徒弟，一个个脸黑得像碳一样！ 杨建国也没好到哪里去。 余乐阳冲杨建国笑笑，你让徒子徒孙黑我三四天，现在我悉数还你！ 杨建国在口袋里搓着手指，随后露出一抹歉意笑容。 他主动向余乐阳道歉：“这件事都怪我，平时只顾着养蚕，对徒弟疏于管教，我在这里替他们向你道歉。” 他把态度放得很低，说完，还朝余乐阳鞠躬。 哪有前辈向后辈鞠躬的！ 别管什么事儿，余乐阳都落不着一点好。 这不是存心恶心人嘛！ 余乐阳瞬间黑了脸，杨建国朝她鞠躬四十五度，余乐阳就九十度，反正比起鞠躬角度，她不能输。 杨建国直起腰，呵呵一笑，转身就对农业部和商务部的与会人说：“请借一步说话？” 几人走到一旁，一边嘀咕，还时不时看余乐阳一眼。 主办方的人点了点头，就匆匆出了会议厅。 几分钟后，那些人重新回到会议厅，通知大家。 上面采纳杨建国同志的提议，同意每个省安排一名养蚕技术员，明天跟着余乐阳，一起去他们大队学习交流。 养蚕技术员都很高兴。 之前余乐阳发言时，因为杨建国的徒弟找茬，有很多问题他们都没来得及细问。 现在能跟着去余乐阳的蚕室，现场学习，那是再好不过了！ 大家都很兴奋。 唯独余乐阳皱起了眉头。 这个提议要是别人提出倒还好，偏偏是杨建国。 她总觉得，这货没憋什么好屁！ 肯定还有后招等着她！ 消息一宣布后，上午的自由交流时间，就到此结束。 下午是自由活动的时候，大家随意安排。 晚上六点，有一个端午舞会，希望所有人都参加。 大家陆续离开了会议厅。 余乐阳挽着王技术员的胳膊，往招待所里走：“王奶奶，您下午有没有什么安排？要不要去天安门看看？” 王技术员摇了摇头：“不去了。我这把老骨头走不动了，你自己出去玩吧！不过你一个女孩子出门不安全，要是走得远，记得叫上朱益民。” 前两天余乐阳利用午休时间，出去推销果酱的事，王技术员是知道的。 余乐阳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奔波，她还是不放心，就多叮嘱了几句。 余乐阳答应着。 陪着王技术员吃过午饭，她才收拾包袱出门。 她确实还有挺多事情要做。 他们明天上午的回程火车，那些事，她今天必须做完！ 在余乐阳奔波的时候，金桂大队的人也没闲着。 李胜利带着金桂大队的人，忙得脚不沾地。 但最忙的，还要属柳叶。 她要包近五千个粽子，简直难如登天。 十三号凌晨，李胜利就带着高明田，和大队治保部的人，去肉联厂拉五花肉。 差不多两千五百个肉粽，五花肉需要一百五六十斤。 拖拉机拉了小半车斗。 高明田全程紧张，扶着拖拉机的手都是抖的。 他这辈子，就杀年猪的时候，见过这么多肉。 这黑灯瞎火，要是碰上个把不要命的，出来劫道的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