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乐阳笑眯眯的打量着魏柏。 魏柏穿着一身上白下蓝的夏季制服，制服笔挺，衬得他更加高挑精神。 余乐阳一下就被他的制服装诱惑住了，望着他直乐，也发自内心的夸赞：“你穿警服可真精神，特别特别特别的好看！” 魏柏就没被人这样直白的夸过好看，他有点想笑，又努力忍着。 李胜利一看见魏柏，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你你你……”你不是在农场改造么？ 那天李胜利没碰上魏柏，现在见了面才意外。 “嘘……”余乐阳朝李胜利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秘密，别出去说。” 李胜利心想，当公安是天大的好事，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不过他不是多事的人，余乐阳让他别说，那就有不能说的道理，便将嘴巴闭得严严实实。 魏柏和李胜利打过招呼，就领着他们往食堂走：“先吃饭，下午我们再办正事。” 刚进大门，他们就碰见石棉棉。 石棉棉笑得像朵花儿似的，目光一错不错的落在余乐阳身上：“你就是做饭给我们吃的那个女同志吧！你做饭的手艺真不错，我们局里的同事都好喜欢。” 刚才在楼上看着，她就觉得余乐阳长得不差。 现在面对面打量，似乎更出色。 石棉棉没来由的产生危机感。 不是她自降身份，要和一个村姑争长短。 而是她见过不少用自己漂亮脸蛋，笼络男人的女同志。 余乐阳今天来谈订单，是非常正式的场合。 所以她特意收拾了一下。 青色长裤，绊扣布鞋，上面搭碎花衬衣，平时的丸子头，今天也扎成麻花辫。 让她看起来干净利落又朴实，很容易产生好感。 不过，她却觉得对面的女同志，对自己敌意很大。 她礼貌的笑笑，道了一声你好，就跟着魏柏往食堂走。 石棉棉自来熟的和余乐阳走在一起，先做了自我介绍，又特意强调她和魏柏是一个组的同事。 余乐阳就觉得挺好笑的，跑她这儿来宣示什么主权呢？ 市局的食堂挺大，除了穿着制服的公安，还有一些穿着便服的家属。 魏柏领着余乐阳进门，就有人看过来。 一个和魏柏年龄相近的男公安，‘倏’的一下站起，跑到他们跟前，目光热切的看了余乐阳好几眼：“魏柏，她就是做饭超好吃的小妹妹吗？” 余乐阳笑得眉眼弯弯：“同志你好，我叫余乐阳，可不是什么小妹妹。” “小余同志你好，我叫孙建设。”孙建设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跟余乐阳握了一下，“好家伙，魏柏你小妹不仅做饭好吃，长得也很好看啊。” 魏柏胳膊拐他一下，把一只砂锅递给他：“喏，你要的烤鱼。” 一听有烤鱼，孙建设就顾不上‘做饭好吃的妹妹’了，他迫不及待的打开砂锅。 酸辣焦香的烤鱼香味立马飘了出来。 孙建设瞪圆了眼睛：“好香啊！” 其它同事也闻到了，全都拿着饭盒、筷子围上来。 东一筷子西一勺子的，一条五斤多的烤鱼，眨眼就被二十几个同事分得七七八八，只给孙建设留下一颗鱼头，一根鱼骨，和一点酸豇豆。 而其它同事，美滋滋的扒着到手的烤鱼，时不时发出惊叹，都是好吃好吃，好辣好辣。 孙建设气得咬牙切齿：“你们太过分了！” 呜呜，我的烤鱼，我一口没吃上呢，就全没了。 其它同事也怪不好意思的，纷纷拿出自己的饭票，要给他买肉吃。 孙建设气哭了。 他虽然馋肉，可他最想吃的是烤鱼啊！ 孙建设鼓着腮帮子，幽怨的瞪着同事们。 余乐阳连忙把自己挎包里的小砂锅拿出来，安慰孙建设：“孙同志你生别气，这里还有一条小的，你还有得吃。” 孙建设见真的还有一条烤鱼，鼓着腮帮子这才消下去，拿着自己的饭盒，坐到余乐阳他们这一桌，一起吃饭。 魏柏说得一点没错，这道烤鱼里面，酸豇豆才是最绝的。 一小勺酸豇豆，就能下一碗饭。 有些人吃得不尽兴，就凑过来问余乐阳，烤鱼可不可以像果酱一样换。 余乐阳为难的说：“鱼挺不好买的，得看缘分。” 那人一脸失望。 李胜利张了张嘴，想说大队草鱼挺多的，泛滥成灾，一点都不难买。 如果跟他们换，还能为大队赚一点外快。 可他一想到，烤鱼的技术是余乐阳的，就歇了心思。 余乐阳已经为大队贡献出果酱做法，怎么能得寸进尺，要她把烤鱼的方法也交出来呢？ 而且烤鱼得现烤现吃，没法卖。 就在李胜利遗憾的时候。 余乐阳看了魏柏一眼，说道：“以后要是能买到鱼，我会做好让魏柏带来的。” 那人失望的脸庞，又在一瞬间点亮。 连忙在旁边的位置坐下，提前跟魏柏打好关系，将来才能优先吃到好东西。 魏柏和同事们的关系，就这样在无形之中拉近了一些。 余乐阳这边很快就围上来好些人。 除了公安，还有公安的家属。 他们都在向余乐阳打听烤鱼的做法。 余乐阳也没什么好藏着推掖着的，配料和制作过程都讲得特别清楚。 不过，他们在听到鱼要放在土窑里烤，就歇了心思。 他们住在单位分的家属楼里，哪来的土窑啊！ 李胜利一边埋头吃东西，一边内心吐槽：就算有土窑你们也未必烤得这么好吃。 今天早上他亲眼见证了烤鱼过程。 那工序也忒复杂了。 要先腌制。 烤的时候，一会儿就得拿出来涂点料，一会儿就得拿出来涂点油。 说实话，换做是他，宁愿不吃这口烤鱼，也不想这么费劲。 余乐阳吃好饭，就把自己的大包提溜到桌上，给大家发果酱。 同事们都惊讶的道：“魏柏昨天还说，以后都不能给我们带果酱了，连我们换果酱的东西都退回来了，我们别提有多难过了。” 有的人换来不是自己吃，而是给家里老人。 桑葚果酱有通便润肠，效果别提多好了。 昨天没买到果酱，都在担心，家里的老人以后怎么办。 余乐阳笑着向大家解释：“是这样的，我们大队要办一个果酱厂，以后地里的桑葚就是公家的，不能再私自摘来做果酱。大家以后想吃果酱，直接去供销社里买就行。你们看这个标签，认准金桂标识就可以了。” 这些果酱，是她昨晚用标准配方赶出来的。 并且特意跑去县城唯一的小印刷厂，搭上一瓶二曲酒，求了好久的大师傅，才赶印出几张标签，贴在上面。 余乐阳和其它人说得热闹，同桌的石棉棉，却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明明身边围着很多人，可那些喧嚣与热闹，都不属于自己！ 她人生第一次，尝到挫败的滋味。 但她更无法理解，凭什么啊，余乐阳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被众星捧月？ 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