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摆明了就是金、赵、李三家的监视器。 若是把他们留在养蚕组，不听自己安排事小，到时候她的一举一动也会在金、赵、李三家的监视之中。 余乐阳不喜欢被他人监视、掌控。 这几个人，除非有超高的养蚕技术，否则她一个都不会留。 余乐阳直接来了一场考试，不识字，淘汰。 连续答不上三道题，淘汰。 没用十分钟，十个人被淘汰得干干净净。 十个妇女急赤白脸的闹起来，把余乐阳堵在办公室门口：“余乐阳，你什么意思？养蚕不就摘摘桑叶，喂喂桑叶吗，傻子都能干的活，你非要搞一个考试，你这是以权谋私，挟私报复！” “对，你就是个白眼狠，你好歹算半个李家人，哪有自家人坑自家人的？” “你开除我，赵全有知道吗？” 三个女人一台戏，十个女人仿佛到了鸭圈，余乐阳耳膜都快被她们震破了。 有人趁乱对她动手，一把薅住她的头发，伸手想挠她脸。 余乐阳：“……” 这些妇女也太彪了吧，还当她是以前的小兔子？ 既然你们先动手，就别怪她不客气。 抱住那人的手臂往肩上一搭，腰一拧，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大妈仰面摔在地上，一脸懵圈的看着头顶的蓝天，空洞的眼神里全是迷茫。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什么？ 余乐阳看向其他人。 两个妇女灿灿收回掐余乐阳的手，尬笑几声，整齐划一的往后退两步，飞叉叉的跑了。 妈耶！太恐怖了。 余乐阳看着瘦瘦小小的，咋个这么猛！ 甩人就跟玩似的。 躺地上的大妈，这才感觉背部传来痛意。 她‘嗷儿’一嗓子嚎起来，双脚乱蹬，双手乱刨：“来人啊，杀人啦，余乐阳要杀我啦，救命啦！” 她闭眼嚎了两分钟，坝子里鸦雀无声。 大妈睁开疑惑的双眼，左看右探，偌大的坝子里，只有余乐阳一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其它人呢？ 没良心的，竟然扔下自己跑了。 骨碌一下爬起来，一边往外退一边指着余乐阳：“你……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出了坝子，一溜烟的跑没影。 余乐阳：“……” 打扫干净屋子，该招人了。 余乐阳赶在午休前，写了一份养蚕员招工通知，贴在大队部的公告栏上。 要求能读会写，七天后考试，择优录取。 公告出来后，大家讨论了一阵，没几个人当回事。 倒是知青点，有人找魏柏打听情况。 魏柏正在洗换下来的衣服，知青郑梅和杜之秋走了过来，杜之秋挽起衣袖，想帮忙洗衣服。 魏柏用手挡住木盆口：“你有什么事直说。” 郑梅性格跳脱，快人快语：“我们是来打听养蚕员的事的，之秋姐说养蚕组不好待，我觉得余乐阳人挺好的。你和余乐阳关系好，给我们一个准话呗。” 杜之秋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魏柏。 魏柏看向瘦得皮包骨头的杜之秋。 她去年当过养蚕技术员，经过专业培训，还有一年实践经验。 在养蚕那段时间，任劳任怨，几乎是一个人养出六百斤鲜茧。 如果她能加入余乐阳的队伍，倒能给她省不少事。 他知道杜之秋去年被坑怕了，便鼓励道：“大队今年养蚕，是由余乐阳全权负责，赵全有管不到她头上。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去试试。” “你看，我说中了吧！”郑梅骄傲的插着腰，让杜之秋夸奖她。 杜之秋欣喜万分。 她身体不好，每天拼死拼活下地，才赚四五个工分，每次分到的粮，她根本吃不饱。 如果养蚕组真像魏柏说的那样，她一定要拿下这份工作。 傍晚下工时，杜之秋就和郑梅来找余乐阳报名。 杜之秋是去年的养蚕技术员，余乐阳挺看好她，现场考了几个问题，杜之秋都对答如流。 余乐阳对她挺满意的，早前就听外婆讲过，杜之秋踏实勤劳。 当即就录用了她，让她给柳叶打打下手，做报名登记，还有安排给报名人员做基础培训。 至于郑梅，她除了能写会算，对养蚕一无所知。 让她一起参加招聘考试。 郑梅也没生气，而是急吼吼的拉着杜之秋回知青点补课。 ** 时间紧，事情多，余乐阳忙得脚不沾地。 眨眼两天过去，余乐阳吃早饭时，一拍脑袋，才想起一件大事。 她问林主任要的技术外援，前天就该报道的。 迟到两天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有些大队都催青结束，出蚁蚕了，他们大队连班底都还没凑齐。 余乐阳三两下扒完碗里的饭，就匆匆出门了。 她先到蚕室这边，根据工地情况，安排好今天的工作，随后就找到赵全有，问他要钱买水泥，做地面硬化。 赵全有一万个不高兴：“以前没铺水泥也过来了，你咋这么多事！” 买水泥学得花他们凑的那笔钱，那可是他们的钱啊！ 余乐阳和他磨了半天，说得口干舌燥，噪子都冒烟了，赵全有才勉强点头同意。 安排好大队的事，余乐阳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去畜牧站找她的技术外援——吴老师。 正是在畜牧站培训时，讲课很好的那个小老头。 培训那几天，她多多少少听到一些关于老吴的传闻。 养蚕大师，被站错队的亲戚连累，再无翻身之日。 只要老吴能挺到改革开放，翻身那是必然的。 她就赶在翻身之前，薅一薅大师的羊毛。 收拾妥当后，余乐阳看了看使不上劲的右胳膊，还是去找了魏柏。 因为胳膊上的伤，魏柏就快成她的御用司机了。 魏柏自行车载着她，一路赶到县城畜牧站，却被告之老吴不在畜牧站。 培训一结束，他就回农场了。 “老吴借调的事，有通知到老吴吗？” “借调的文书已经发到农场了。不过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你们借不到他的。”女办事员忍不住多看了魏柏几眼，看在小伙子长得这么精神的份上，多提点了几句。 原来这几年有不少公社、大队，向农场借调老吴。 全都无功而返。 农场不乐意借，老吴自己也不愿意走。 老吴自己不愿意借调？ 那就麻烦了。 两人商量一番，决定亲自跑一趟农场，给老吴做做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