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可!”
“莫中了别人奸计!”
尧君素一出声答应,身后的几百骑兵立刻呆若木鸡,有不少人还惊呼出声,然后立刻出声劝阻。
“好了,不要再说了!” 尧君素将手中铁矛一举,笑道:“中什么奸计,人家摆明了要我的脑袋,有什么好骗的。我也是心甘情愿,两边各凭本事,我战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武人的本份就是在战场上与敌人对拼,力强者胜,有什么好说的!”
他喝止住自己的手下,又向着李元霸一拱手,道:“过了午时,城外相见。”
李元霸虽然不喜欢这人,却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条汉子,当下便也肃容拱手,应了一声。
两边谈妥此事,尧君素掉转马身,带着几百骑轰然而去。
临行之际,尚有不少骑士向着李元霸恶狠狠的瞪眼,以示愤怒。若不是尧君素军纪森严,只怕有不少人已经冲上来与李元霸决斗。
等对方全部离开,只在原地留下大片烟尘,李道玄方对着李元霸惊呼道:“三哥,你是如何知道尧君素必定会答应?小弟现在还觉得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卢淄也跟着道:“当年说诸葛亮骂死王郎,只当是无稽传言,今日公子三言两语,就能激的敌将主帅送上性命,传到后世,只怕人家也是不信呢。”
在他两人之后,旁人自然也是交口称赞,对李元霸今日此举,各人确实是觉得新鲜,倒不是有意拍马奉迎。
李元霸却不似各人这么兴奋,他摇头道:“这也没有什么,只是换了一个脑袋思考问题罢了。”
看到众人愕然,不懂自己意思,李元霸闷声又道:“把推已及人换一下罢了。”
众人这才醒悟,李道玄似懂非懂,向着李元霸大声赞道:“三哥不但武艺惊人,而且智计过人,今日的事,我将禀报给叔父大人!”
“不可如此。”李元霸伸手示意,向他正色道:“李家已经有二哥,不需要我再出这种风头。而且,我向来以武勇惊人闻名天下,加一个辩才与智计在身上,于我无益有损,道玄切记一个道理,贪多嚼不烂,切记切记。”
“是,我晓得了。”
李道玄其实还是不懂,不过他对自己这个三哥已经佩服到了骨子里,当下也不再啰嗦,直接答应了一声了事。
此间事了,各人自然回去,李元霸知道尧君素必定不会食言,于是击鼓召集诸将,安排好入城后接手城市的诸般事宜。
发放粮食,安插关押俘虏,然后迅速甄别能用及需要遣散的,再收起甲胄与武器入库,处置城中还没有收拾的尸体,集中焚烧,下令随军的医官准备好伤药,治病救人,以防疫病。
除了李元霸几人外,再也没有旁人知道事情原委,眼看河东城上刀矛如林,甲士巡行一如平常,接到李元霸军令的人都觉诧异,只是军令森严,不敢违抗罢了。
待过了午时不久,城头却是突然敲起鼓来,鼓声中,数千甲士在城头齐声欢呼,围城的唐军还以为敌军要出城突围,各层军官立刻分头带队,除了孙华与史大奈留下的五六千步卒尚在混乱,一千多百练骑士与李道玄从关中带来的两百余骑兵已经全部束甲上马,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到城门附近戒备,等百练骑士戒备完毕,几千唐军步卒终于也集结完毕,若是敌人此时冲出,已经是绝无机会。
李元霸不告诉中下层军官会晤的事,也是想检校一下百练骑兵在实战时是否如训练时那般的快速反应,毕竟这千多人中,不少人是在雀鼠谷战后才新入的营中,除了剿灭过小股的贼寇,并没有经历过大战检验。
待他带着李道玄等人奔驰到城门附近时,发觉百练将士已经戒备森严,如果敌军侥幸冲破步卒防线,千多骑兵追杀之下,也绝不会剩下几个人能逃出生天。
他大是满意,不过练兵的事却是苏定方一直经手,此时不在身边,只是在心中暗暗记下,要等回晋阳后奖励此人。
李元霸到得城门附近不久,原本紧闭的城门已经大开,尧君素带着数十骑扬长而出,正对李元霸一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