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摇头笑道:“我只是天生神力,算不得什么。”
他看向一望无际的草原,悠然道:“这天下英雄好汉何其多也,元霸才见得几人?但愿以后能与真正的豪杰壮士交一交手!”
李元霸重生至今,除了苏定方和宋金刚大概能勉强挡住他全力一击外,再也没有敌手,此时越是称赞他的武艺,他心中越是迷茫。
中华武学博大精深,李元霸知道后世演义将自己附会成隋唐时第一好汉,可惜到现今为止,对武道的进步与研究并没有合适的对手与他切磋提高,而李元霸眼界越是宽广,便越是觉得自己的欠缺之处不小,现下只是被常人难及的神力所遮掩罢了。
他甩一甩头,把这不合时宜的想法抛诸脑外。
看着一团慌乱的霫人,冷然道:“今天的事,不妨全数推在我身上,你们速速离开原本的放牧地,早点迁移。”
骨托鲁满脸惭愧,答道:“是,公子大恩,没齿难忘。”
李元霸又道:“此事不必再提,倒是来日草原必定大乱,须得早做准备。”
说起此事,李元霸双眼精芒一闪,骨托鲁心中大惊,竟是不敢与他对视。
转念一想,必定是李元霸有意染指草原,对付突厥。若是换了别的汉人,哪怕是杨广来说这话,骨托鲁都不以为然,偏偏当着李元霸,竟是呐呐难言,到得终了,只说了一声:“是。”
李元霸嘱托完毕,又让李五儿与骨托鲁话别,吩咐李府家将散开,将马群从霫人手中接管过来,也不再歇息,准备立刻上路。
王钟等人知道事情紧急,当下顾不得与李元霸细谈,只是拱手道别道:“公子,今日之事甚感公子情意,将来若有机会,王某等三百余人,愿意到公子麾下效力!”
李元霸当即大喜,他知道这些汉人马贼虽然桀骜不驯,但说话一言九鼎,而隋末大乱,不少三山五岳的豪杰好汉避乱到边地,马贼之中,其实也有不少英材。
当下向着王钟等人郑重还礼,并诚挚道:“王兄,一会不必与突厥人起冲突,我手里马匹众多,麾下将士也是骑术精良,奔驰中尽可跳跃换马,一会我们就马不停蹄,几天会就会回到汉境,不妨事。王兄此间事了,早些来相会最好。”
王钟面露感动之色,只是男儿大丈夫不喜婆婆妈妈,当下向着李元霸点点头,又斜眼看了王君廓一眼,便即带着众人打马远去。
唿哨声中,数十马贼迅即远去,马蹄飞扬,踩起点点尘土,又是迅速消失不见。
骨托鲁也与李五儿话别完毕,李元霸眼见李五儿双眼通红,一时间大是怜惜,不禁向她问道:“若是舍不得,不如和你哥哥回去?”
李五儿吓了一跳,立刻摇头道:“从今往后,我只跟随你左右!”
李元霸摇头苦笑,委实不知道女孩儿的心思怎么变的这么厉害。以前还视自己如陌路,此时竟又愿为了自己抛开家园父兄。
当下也不多说,与霫人等别过了,留下那个昏迷中的突厥特勤,八十余李府骑士分做三队,将马群也是分开,一起向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骨托鲁看向李府众人去向,正自发呆,远远却隐约传来牛角声声。
他脸色大变,喝道:“突厥人已近,速走!”
霫人们对地形很是熟悉,也没有马群需要照料,当即掉转马头,疾速狂奔,望着自家部落方奔逃。
纵然是要将此事推给李家,霫人也不敢在原本的牧场上久留。霫人想摆脱突厥控制的心思由来久矣,骨托鲁与其它几个霫人部落早就商量妥当,准备一起去投奔契丹人,李五儿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自然可以立刻迁移牧场,远离突厥势力。
一时间众人纷作鸟兽散,刚刚还风云际会的一小块草地,片刻之间,唯有留下一堆残尸断肢,还有被踏平的草皮。
过不多时,只听得蹄声如雷,约摸有千余骑的突厥骑兵疾速赶来。
因为人数太多,几十个马贼显然是无法袭拢,突厥骑兵赶来的速度仍然极快。
若是王君廓在此,必定惊呼。这千余突厥骑兵却是打的金色狼旗!
金狼旗,突厥人最精锐的骑兵部队,都是突厥贵胄子弟中的最武勇善战之士方能加入,这些人全数武艺精良,悍不畏死,重视荣誉高过一切,只要狼旗一指,所向披靡!
纵是大隋边军最强盛的时候,在边境上遇到狼骑来袭,仍然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