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楚兮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眼,然后就狠狠的吐出一口气。
“走吧!”她扬声命令,车队启程之后,她就爬过去,自己主动钻进了殷湛怀里,靠在他胸口,心满意足的抱怨,“这鬼地方,就让它见鬼去吧,我们再也不要回头了。”
殷湛本来倒了杯水,正准备喝,这时候反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他手里端着杯子,垂眸看她,神色复杂,表情无奈:“少戎……”
“嘘!”宋楚兮仰头去看他的脸,拿十指凑近他唇边晃了晃,示意他不要说,然后就顺势揽了他的脖子,还是靠在他怀里,轻声的说道:“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为我去背负那些。他是你父亲,他对你的意义,是与旁的都不一样的。我不在乎天下人的眼光和看法,叛臣也好,罪人也罢,横竖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的口角议论。一定要二者选其一的话,那就由我来负天下人,一点虚名罢了,你就不要对先皇食言了。”
从宗祠里叛出,这不是小事。
也许殷湛是真的毫不在意这个宣王的头衔和地位,但是对他那父皇和母妃,又怎么能真的一点感念也,没有?
为了她,他已经放弃很多了,也做了许多为难的事,她却怎么能完全的无动于衷,看着他独自去承受这些?
这个叛臣之名,是他们夫妻两个的,其实谁站出来说话都没差,但是只从先皇的立场考虑,这话——
到底也是从她这里说会比较委婉些。
本来就只是些形势上的东西,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但是——
她能为他做的,和挽回的,也仅仅是这一点余地而已。
殷湛明白她的用心,却也不驳她的好意,摸了摸她的头发,“结果都一样呢,就是个自欺欺人的借口,父皇的为人其实还算豁达,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他也当是不会怪我的。”
“他怪不怪是他的事!”宋楚兮道。
殷湛于是就没再说话。
出城之后,赵统领还带着一万多人一直尾随,宋楚兮从车窗看出去,就皱了眉头,“这些人,是要跟咱们一路?”
“八成——”殷湛却是不慎在意的笑了笑,“是郕王叔的意思!”
可是就算带回了殷绍又有什么用?这天下棋局,已经全局洗牌,从今以后,这天下再不是眼前的这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