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寰宇便早早出了门去，很显然将昨夜朱时茂难得分派给自己的任务给记在了心底，前去传播消息去了。 有了昨夜的叮嘱，朱时茂相信王寰宇至少不会胡乱散播消息，想必昨夜便已经选择好了首批接触人群。 在这小半年夜间书会活动里，朱时茂自己都已经找到了几个好苗子，譬如昨夜自己主动去接触的任昌叔。而本来就年轻活泼的王寰宇，在平日生活里，除了跟随自己身边之外，其实也有自己的一个圈子。 “什么？鱼豚帮开始招人了？” 消息很快便在苏州码头的苦力圈子里传开了，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而在当天早间，便有不少苦力，在鱼豚帮所控制的那几个船位区域游荡打听，看看事情是否属实。 “这个不好意思，我们班头现在不在，大家要不等等？” 由于事发突然，鱼豚帮招收帮员的事情是在昨夜临时决定的，故而鱼豚帮的其他帮员们却是不甚清楚。 而作为当事人的朱时茂昨夜思考太多睡得较晚，今日尚未到场；另外一位当事人则还在通过自己渠道，往外传递消息之中。 就连鱼豚帮自己的帮众们都没搞清楚，之前大家一直请求班头多招人手入帮，都被对方給否决了；如今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班头却又突然想开了，开始招收帮众入帮。 “那、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等吧！” 最先获得消息的，大多都是平日里经常跟在鱼豚帮身后合作过的老熟人了，大家也都知道朱时茂平日的生活习惯，便是再晚他也会在午间之前过来，打理几个船位上的生意，分配好今日工作流程。 “也好，也好！” 现在的苏州码头，早已非是当初繁盛之时了，一般而言需到中午、下午之时，才会有明日出行之货船装运货物，有从外地而来的船舶停靠卸货，早间反而是最为休闲的时候，难有货船在早间帮工的。 “来了，来了！” “朱班头，听说你们鱼豚帮今日招帮佣，不知我等可否入帮？” 到了早上午初之时，朱时茂这才珊珊从家里走来，不大会儿功夫变被一群穿着破烂衣衫，甚至光着膀子的壮汉隔空围了起来。 “大家且先别急，我鱼豚帮今日开始招收帮众之事确实为真，只是帮众招收需要条件，且听我一一道来。” 朱时茂想过自己发出招收帮众的消息，会引起一定骚乱，到时候会有不少闲散苦力前来投靠，但是也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幅场景。 不过仔细想想也便释然了，他们鱼豚帮在码头帮派当中，名声算得上是顶尖的，既不欺压良善，也不克扣帮众工饷，同时每日基本还会保证有一份不错的差事来养家糊口。 而其他帮派大多都是恶霸地痞之流汇聚组成的鱼龙混杂之所，便是他们自己帮中弟子都难免受到头目欺凌，若非是这个点世道不好，经济萧条，谁又愿意跟这样一群人同流合污呢。 艰难从人群中穿梭过去，跟自己的帮众打了声招呼，指挥他们帮自己维持一下当前场景秩序后，朱时茂便站上了一处木箱堆积而成的简陋高台，大声宣讲起来。 “如今生活艰难，我鱼豚帮为了让底下兄弟们有口饭吃，多帮衬一下身边星同胞弟兄，故而准备在今日开始招收一定量的帮众。” “无法，这个世道就这么残酷非是我朱时茂不愿见死不救，实乃如今苏州码头商贸不靖，经济萧条，我鱼豚帮故而只能招收一百帮众，怕是难以满足现在场中不少兄弟心意。” “但是大家尚且安心，等到这世道变幻，我鱼豚帮另有良机之后，同样户口大开方便之门招收更多弟兄入伙的。” “当然了，承蒙大家伙儿看得起，想要加入我鱼豚帮之弟兄不在少数，然则我八帮派招募人数有限，故而会对新加入之后帮众提出几点要求。” “其一，凡愿加入我鱼豚帮帮众，需得是身家清白，没有行凶作恶之徒。” “其二，凡欲加入我帮者，年岁当以十八至三十岁为限，年岁不足或年长者，请恕我帮暂无余力收容。” “其三，凡欲加入我帮者，需身体健壮，不得有残疾隐患之处，若经查实，便是已然入帮，也会当场逐出我帮。” “其四，我鱼豚帮规矩深严，凡欲加入之帮中，当能做到遵守我帮规矩，服从我帮头目差遣，不得有丝毫怨言。” “其五，…………” 朱时茂一口气说了七八条规矩，每一条规矩看似要求不多，却总是能刷出去一大片人，真正能达到他们要求的人，最后也就不多了。 还在鱼豚帮本身招收的帮众夜不算多，这也是为了顾忌身边那些一直小心提防着他们帮派的团伙想法，免得他们鱼豚帮真的招人太多，最后引起这些家伙的敌意来，那便不好收场了。 倒不是朱时茂怕了这些各地痞流氓之辈，能被外卫挑出来做间谍的存在，哪一个不时手里有几把刷子的人，对付一群乌合之众基本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这也是鱼豚帮到现在虽然只有三十几人，可也依然在苏州码头拥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之前他们鱼豚帮可是实打实地跟几伙规模上百人的团伙打过几场架，硬是博出来如今这几个船位的。 待到朱时茂将鱼豚帮招人要求一一说出之后，底下围聚在一起的苦力们，好多人无不失望而归，带着满满地遗憾，往原路走了回去，甚至也不在鱼豚帮的地盘上待了。 剩下的几十口子人，则基本上符合鱼豚帮朱时茂给出的条件要求，纷纷翘首以待朱时茂接下来的招收帮众行动开启。 望着离去的人群，朱时茂自己都觉得甚是可惜，放在他们洪朝地盘，便是像那些被淘汰掉的人，也有大把的工作来安顿他们。 只是现在他们鱼豚帮条件有限，若光是招收帮众而无法提供稳定的生活环境給对方，那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人心分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