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快就来了,询问了情况之后,一把冰冷的手铐便拷在了习语溪的双手上。她有些呆滞的看着齐宣,一抹讥讽的笑意缓缓的浮在了脸颊上。
“我真的是小看你了,其实你外表装的单纯,但内心跟你那个丧尽天良的父亲一样。都是自私自利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牺牲任何人。齐宣,我不恨你,就算是我欠你的吧,但是现在我还清了,你我互不相欠。”哀怨的声音幽幽的响起,那双大大的眼睛此刻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纯真。
那黑白分明的眼眸恨意浓浓,牙齿紧咬牙关,“但是你们这些人,我会记住的,你们放心,今天你们对我做的一切,他日我会加倍还给你们的。”
大家都静静的聆听着她放出的狠话,没有吭声。习语溪的本性大家在此刻也算是都看清了,原先清纯可人的小女孩,没曾想到竟是她的假象而已。
很快,警察便带走了习语溪,等待她的或许就是牢狱之灾了!
气氛在这一刻显得很沉默,大家都默默地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心情都很沉重。习语溪也算是被大家暂时遗忘了,现在都在担心洪欣的伤势,。
同时,围绕在杜清璇和贺兰祺瑞脑子里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真的是齐景天将洪欣推倒在地,然后碰成了这个样子的吗?
还有,齐宣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对习语溪。杜清璇感觉这里面很不对劲,齐宣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出卖心爱人的人的。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等待的时间都是漫长的,在外面候着的人也越来越焦急,可洪欣却没有一点醒来的征兆。
“齐宣,你爸是怎么回事?你妈受这么重的伤,他居然都不来看一下,也太过分了吧!”洪明愤愤不平的吼道,对齐景天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了。
“好了,这里是医院,你别那么大声了。”周晚晴赶紧制止住他,对他使了个脸色。
“是啊舅舅,你也站了这么久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吧,。祺瑞,我们出去给大家买的吃的和喝的。”清璇站出来安抚着大家,现在大家都乱着一团,最容易乱了。
“好吧,我们去买点吃的。”贺兰祺瑞知道杜清璇有话跟他说,便也配合着。
两人走出医院大楼,心情也都很沉重。习语溪的事有些意外,不过两人心里也算是舒了一口气。习语溪由齐宣来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样他们也不用顾忌会不会伤害到齐宣了。
“你是不是觉得齐宣刚才的反应有些奇怪?”贺兰祺瑞拉着她的手,徐徐的问道。
“他肯定是发觉什么了,不然绝对不会如此对习语溪的。还有小姨的伤,我觉得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齐景天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这件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的。”
“齐宣这小子还真是狠,我简直都小看他了。”虽然这句话是在调侃,可贺兰祺瑞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杜清璇其实心里也差不多,齐宣刚才的变化来的太快,她都有些措手不及了。感觉好像现在的齐宣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的纯真不见了,眼中的阴霾看着令人觉得心疼,还有些害怕。
齐宣是爱着习语溪的,这一点她是很清楚的,可是一个人的爱怎么可能会变的这么快呢?
“来了。”就在杜清璇还在沉思的时候,贺兰祺瑞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谁啊?”清璇茫然的抬起头来,看了看前面,是齐景天。
当然,齐景天也看到了他们,现在大家都还是表面上的亲戚,所以打个招呼也是必要的。
“清儿,祺瑞,你小姨还好吧?我刚刚才接到电话,急死我了。”齐景天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冷漠至极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装,而且装的很假。
杜清璇跟贺兰祺瑞冷然一笑,他这样演戏都不累的吗?
“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脑子里积压了血块,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清璇语气有些冷漠,那清雅的脸上肌肉紧绷,“对了,警察刚才带走了习语溪,因为齐宣出来指证她,说是她推倒小姨的。”
“什么?是她?”齐景天好像很诧异的样子,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来,紧接着又说道,“这个女人的心肠太狠了,不就是今天早上洪欣说了她两句嘛,她怎么就下了黑手呢?”
“早上?今天早上小姨骂了习语溪吗?”杜清璇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啊,我今天早上十点多就回家了,当时听到洪欣在骂习语溪,我还帮着劝来着呢。看来,是她心存怨恨,在报复了。这样的人,早点知道她的真面目也好,免得留下来也是个祸害。好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先上去看看你小姨去。”说完,齐景天便匆匆的走了。
听完他的话,杜清璇跟贺兰祺瑞俩人都笑了,齐景天也算是不打自招么?
今天早上刚刚九点,习语溪就跟齐宣去了军区大院,小姨是十点多来的,她们怎么可能在家里吵架呢?
看来齐景天还不知道小姨他们今天去了外公家,还自作聪明的想要混淆大家的视线呢!
“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做贼心虚了。”贺兰祺瑞也调侃着,犀利的眸光直直的看着齐景天那匆匆而去的背影,浮起丝丝的冷笑。
“没事,反正现在我们也知道凶手是谁了,不过习语溪也算是倒霉了。被心爱的人栽赃关进了警察局,我想现在她肯定很怨恨吧。虽然她这个人是很坏,可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能诬陷了别人。”杜清璇是个很讲原则的人,当初洛少华落马,洛思琪落得如此下场,她都不觉得心里有愧。
可是对习语溪,她觉得他们做的有点过分了。这案子要是一旦被判刑的话,可是故意伤害罪。习语溪这一生的前途,可以说也就这么毁了吧!
谁知道,一项也很公正严明的贺兰祺瑞这次却也心存私心了。他掰着清璇的肩膀,深邃的眸子紧锁她的脸庞,认真的说道,“清璇,你要记住一句话,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不觉得那个习语溪有什么可怜的,齐宣那么爱她,可你看她做的那些都是什么事?这种女人就应该接受一点教训,这样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我不觉得我们这么做很过分,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最多只是知道真相,但是没有为她辩解而已。你说这样的女人,我们跟她又不熟,她跟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白花力气去管她的闲事呢?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现在都还麻烦缠身吗?”
听了贺兰祺瑞的话,杜清璇觉得有些汗颜,好像她太优柔寡断了。他说的对,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如果你对别人仁慈,那么就是对自己残忍。想想今天习语溪对她放出的狠话,她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怎么到现在反而同情起来了呢?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走吧,赶紧去买东西。”杜清璇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纠结了,挽着贺兰祺瑞的胳膊就走。
人有时候就是容易走进一个死胡同,怎么都出不来,有的人只要有人稍稍提点一下,就能另觅出路,可有的人或许这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所以,杜清璇是前者,她不会那么死心眼的。
别人的事与她何干呢?
重症监护室的外面,齐景天姗姗来迟,一看到他,齐宣那早已经被阴霾,暗沉填满的双眸瞬间迸发出一抹厉色。很快,他便转开了自己的视线,很多事他心里都有数,只是从来都不想说出口而已。
“大哥,洪欣怎样了?医生怎么说?”齐景天依然故作慌张,脸上带着焦急,那个样子倒也跟一个得知自己妻子身受重伤之后的丈夫的形象相符。
一旁的周晚晴看到他,秀眉紧锁,面色暗沉,没有吭声。周晚晴是个眼精的人,法院的院长可不是吃素的,她对一个人外在表情的揣摩很有心得。
所以,只是看了齐景天一眼她就知道,他在演戏,所以便也不想理会。
洪明是个直肠子,虽然在商界雷厉风行,可是对自己的亲人却是个粗线条。看到齐景天终于是来了,他心里也难免松懈了一下。
出现总比不出现好。
“还没有醒过来,医生说伤的很重,后脑勺还有积血,情况很不好。”洪明也不好对他太动怒的,压制着火气说道。
听闻洪欣的情况很严重,齐景天那双浓密的剑眉微蹙,不过很快又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来,“我早就对洪欣说了,不要管孩子们的事,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是自己遭罪啊。”
“习语溪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相信她也会得到法律的制裁的,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救洪欣吧。”周晚晴倏地冒出一句话来,言语间带着冷漠和疏离。
对齐景天她一直都没有好感,要不是对洪欣还有些好感,估计她根本就不会理会这家子人的。周晚晴这个人是个很感性,重情义的人。当初洪玉跟杜邵阳对他们家没少照顾,而且杜邵阳这个人正直,刚正不阿,身为法政人员,她当然是喜欢这样的人的。所以,对杜邵阳一家,或是杜清璇,她都施以真心对待。反观齐景天,不管他的官做的再大,她也不会去巴结一下的。
“舅舅,舅妈,你们都还要上班,我妈这一时半会的也醒不来,你们先回去忙吧。有什么事,我马上给你们打电话。你们让大哥也别赶着回来了,我听说他去了A市,工作要紧。”齐宣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发话了。
只是,现在的他真的好像是变了一个人,言语成熟,做事稳重。往日那清澈见底的眸子里面阴沉一片,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悲悯。
洪明今天也的确很忙的,来的时候还在开会,现在洪欣也一直不醒,这样在这里干等着也确实是没有多大的意义。
所以,他便也答应了,“那好吧,我们先去上班,有事你马上给我们打电话,知道吗?”
“嗯,好的。”
周晚晴当然也不想再多留,齐景天来了,齐宣肯定是有些私话要跟他说的,他们在这里也不方便。
“好好照顾你妈,我下班了再来看她。”拍了拍齐宣的肩膀,投给他一个坚定的目光,这才拉着洪明走了。
待走廊上只剩下他们父子俩人之后,齐景天这才收起他那套虚伪的面孔。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迎上了齐宣那道锐利的目光,惊的他浑身一怔。
“跟我上天台。”冷冷的扔下这句话,齐宣便率先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