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雷与电 第五十一章(1 / 2)

道灵僵王 我有点爆炸 5286 字 2022-05-09

凌元去了相爷的墓前,给他老人家敬了酒,磕了头,还说自己有空就会常来看看。

凌元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境了,大叔不肯认自己,他其实不生气,他是觉得大叔没必要骗人,继而这样的心绪让自己难以释怀。

然凌元又会时常记起相爷对自己的好,这让凌元在不知不觉当中觉得,其实相爷都比大叔,更有资格做自己爹了。

凌元就这么地在药馆住下了,这两日里的伙食都是张莎为他准备,有时是小医女从阳家堡一路带来的,也有张莎买好菜,然后跟煎药的徐姑娘叫上凌元,一起在药馆后堂做饭吃。

洗碗在这里是个小问题,都是张莎主动把碗洗了,她也小心地试探过凌元一次,用完了饭菜,故意端坐在桌前,没打算收拾碗筷,只怪张莎自己表现得太过委婉,被靠在椅背上的凌元问道:“你不洗碗吗。”

凌元的本意是你不洗就我来洗,反正谁洗都一样。

可张莎楞一愣,随即哦了一声,便将碗筷收拾了,当她一个人在厨房里洗碗的时候,还有些委屈,但过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张莎就无缘无故地心情又好起来了

白天时候,几乎都是张莎的就诊时间,以前病人少的那会儿,就比如张莎父亲张廉光还在世时,父女俩会进山采药。但现在,张莎根本就没多的时间,所以药材都是阳威靖命人带来的。

因为药材没花钱,所以张莎在给穷人家看病时,都不收钱,就算是有钱人也收甚少。

凌元也只是在张莎收工那会儿忙着打扫,其他时间都无所事事,因为后堂煎药的徐姑娘,只要在开工时段,凌元就没进去过,就坐在张莎旁边看着她诊病,久了就有些厌倦,开始在药馆内走动。

某天张莎跟凌元在药馆吃好了晚饭,一个人回到阳家堡时,阳威靖独自坐在大厅用晚膳。

阳威靖瞧侄女儿回来了,让她陪自己坐下,张莎笑着叫声阳叔叔,放下药箱陪着阳威靖坐下。

张莎是个懂事的姑娘,她不着急自己吃,替阳威靖夹了一块他爱吃的酥皮鸭。

阳威靖看在眼里,嘱咐道:“莎儿你用不管我,你吃你的。”

平时很少遇见阳叔叔这么晚才用膳,不愿意破坏长辈雅兴,张莎也开始动筷,只是下人要替张莎盛饭时,被她婉拒,被阳威靖笑着问道:“莎儿已经吃了吗?”

张莎点点头,阳威靖又问道:“跟凌元?”

不知道阳叔叔何故提及凌元,惹得正在吃菜的张莎,心虚地低头应是。

依附单族的阳家堡跟星冥帝国掐过架,整日里看病救人的张莎并不知情。

在单族人眼里的阳威靖,是不会主张让张莎跟星冥帝国的皇子在一起,可他们想不到的是,作为张莎亲生父亲的阳威靖,肯十几年不娶妻不纳妾,是有那股血腥温柔成全张莎的终身大事。

阳威靖像这么一个人吃饭,已经快半年了,以前张莎回来得早,阳威靖可以跟张莎一块儿用膳,直到药馆的事越来越多,本来只有一个人的药馆,现在也多找了一位煎药的姑娘,再后来事情更多了,就撑到了凌元在药馆住下的这好些天。

阳威靖别的话没多说,只开口道:“凌元大你一岁,若是这小子也喜欢莎儿,阳叔叔就亲自到星冥帝国提亲去。”

张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连凌元都没敢跟阳叔叔介绍过,让他在药馆住下更是阳家堡谁也没打过招呼,本想着找个机会跟阳叔叔提及,反正她也不会管阳叔叔会不会答应,凌元都住下了,然而却被突然的言语炸开了心房。

张莎有股天旋地转的感觉。

突然意识到某件事,张莎埋着头道:“阳叔叔,不都是男方提亲到女方家吗,怎么是咱们过去提亲呢?”

对于此事张莎不敢多问,怕表现得太多暴露了自己,谁知道阳威靖笑道:“莎儿这么快就想嫁了?”

小脸儿瞬间红得甚至有些发暗,张莎无地自容地把脸都快埋进碗里了。

阳威靖被逗得哈哈大笑,整个大堂都回荡着笑声,一旁的下人们也头回见到这般娇羞的小姐,都捂着嘴偷笑。

小一会儿,阳威靖感慨道:“阳叔叔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咱们阳家堡,除了阳叔叔道力破了奉观境后,已经多年没有值得开心的事了。以前莎儿跟廉光兄生活在一起,阳叔叔倒还没那么期盼,现在莎儿明明可以陪阳叔叔住,却因公事常不在堡里,阳叔叔觉着现在的整个阳家堡,都死气沉沉的。”

张莎正欲说以后她可以早些回来,却见阳叔叔抬起手来,与她说道:“莎儿开了药馆,在湘潭城乃至周边城镇,享誉小医女的名号,每天有那么多病人要你看,阳叔叔不想你回来得太早,若是坏了你的名声,阳叔叔可就心如刀绞了。”

“而至于阳叔叔为何要主动去星冥帝国提亲……”阳威靖闷了小盅酒,滋道,“阳叔叔做事低调,可就算他星冥帝国是近千年的大国,阳叔叔岂可会委屈了莎儿下嫁,去受那天下第一美人的气?除开将来孩子的姓氏,今后的一切都是可以与星冥商量的,当然连提亲这等事,也要阳叔叔大张旗鼓地过去,咱们要占主动权,将来凌元这小子也不敢欺负你。”

张莎似乎没听明白阳威靖的重点,她急忙解释道:“凌元他人很好,不会欺负我的。”

随即张莎在阳叔叔气笑的神色中,缩着脖颈,用筷夹了一口菜进嘴里,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傻丫头,阳叔叔之所以敢这么主动跟星冥谈条件,也是希望你们俩将来能够相敬如宾。不过看你样子,阳叔叔的话,你没琢磨明白啊,得,叔叔我还是直接点吧。”

阳威靖酝酿了一下,老谋深算道:“这男人啊,你不管教的话,他会总想着到处飞,所以莎莎你也该拿出,平日里对待下人们的样子来。”

张莎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单纯的她一番字面意思理解后,让张莎一直悬着的心更加跳跃,她有些慌乱了。

阳威靖瞧出了张莎的担忧,他皱眉道:“莎儿,你有心事?”

张莎像泄了气的皮球,幽幽道:“凌元他又没说过喜欢我……”

阳威靖对此也是丈二和尚,他说道:“这小子跟你走那么近,整个湘潭城都知道咱们阳家堡有个相好的姑爷,若是将来不娶你,我就打断他的腿。”

“不行啊阳叔叔……”

张莎手肘托在桌上,她倒不怕将来不能跟凌元结连理,而被别人在背后说什么,继而递进的情绪,也让她变得不怕凌元将来会不会跟她在一起,自我安慰后的张莎,心中有股舒畅的感觉,那就是凌元开心就好。

心中那一直悬吊着、控制着自己恐惧的心理,瞬间灰飞烟灭。

就张莎这样的心路历程,但凡谭轩能够摸到一成的水平,也万不至于以跌境来发泄,可惜他这三十多的人了,性子固定后,不经历一下人生的跌宕起伏,能将男女情爱琢磨透彻了才怪。

张莎刚理顺自己的情绪,开心地给阳叔叔夹了几块大肉,自己还吃了好一些平时都不碰的。

阳威靖看得不明所以,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情绪反差这么大,但见张莎开心,阳威靖忽然说道:“莎儿,我想跟你说一个秘密……”

张莎似乎又饿了,大筷吃着,忽听阳叔叔言语低沉,她扭过脖颈,正视道:“阳叔叔你说。”

阳威靖思前想后,依旧没敢张口,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折纸,放在桌面上,缓缓推到张莎面前,便再无动作。

张莎放下筷子,打开了折纸,笑道:“什么好事值得阳叔叔这样神神秘秘的啊?”

是一张契约,上书字数不多,大致是:李香玲临终遗言,我张廉光愿为其遵守,张莎暂且交由我张廉光收养,是否告知张莎生父是阳威靖,乃我张廉光自由,阳威靖仅有探望权,若行越他事,全门覆灭!

书下落款,是张廉光跟阳威靖俩人,张莎认得父亲的字,除开两位大人们的落款,其余字迹均出自父亲。

张莎一言不发。

一旁的阳威靖释怀道:“这份协议,是我跟廉光兄一块儿当着你母亲的面儿签署,那会儿对你母亲愧疚太多,也都应允了。这些年来,也一直像个叔叔将莎儿当亲闺女看待,未敢逆你母亲的意思……”

阳威靖身子向前倾斜,目光看着张莎平淡的侧脸,继续道,“我有勇气一辈子都不与莎儿相认,就每年让你回阳家堡住些时日,也是我好不容易跟廉光兄那儿争取来的。四年前廉光兄过世,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起初还没想过要将这份协议给莎儿看,可时间越久,我心里越念得慌……”

最后阳威靖小心翼翼道:“我想莎儿,你能够认祖归宗。”

翌日。

张莎来药馆的路上,替凌元买好了早点,她发现凌元最近有些嗜睡,开馆看了好几位病人了,也没见到凌元从房间里出来。

正在给一位妇人诊脉时,张莎余光瞧见凌元的身影,一眼望去,开心道:“你起来啦,早点我买好了,在桌子上,你洗漱好了就来吃啊。”

睡眼朦胧的凌元嗯了一声,他从张莎身边拖着脚步经过,左手把着木盆,别在腰间,右手拿着棉布和一截柳枝,走向院子里的水井旁,蹲在地上开始了洗漱。

等凌元从院子回到大厅时,张莎又一次提醒他,早点在桌上,要记得趁热吃。

真的有用,才起床的凌元像是失去方向的士兵得到了指令,坐下来吃起了早点。

瞧见凌元的大口吃相,正被张莎看着病的妇女笑道:“小医女将来定是个好媳妇儿,这要是我啊,才不会趁着老伴儿洗漱的时候,再给他热菜咧,要是他起床晚了,就让他自个儿热去咧。”

随后一脸赞叹地对凌元说道,“小伙子,你可真有福气!”

凌元没理,自顾自地吃着早点。

张莎抿嘴含笑,与那妇人说道:“李婶儿,这服药我给你抓三副,回去之后你要少碰重活跟凉水,等好了再做家务吧。”

那李婶儿临走前东瞧瞧张莎,西瞧瞧正在吃东西的凌元,嘴里还不忘起哄着:“听说这孩子跟班头打成平手,将来出息肯定不小,要是有他来保护咱们湘潭城,可就好喽……滋滋……跟小医女可真配,郎才女貌咧。”

但听妇女这番话,张莎偷偷地瞟了一眼凌元,发现他正目空一切地扣着脚丫子,张莎居然不嫌弃,倒有一种越看越喜欢的欲望。

张莎打开抽屉,将里头的剪子递了过去:“这是我平时用的,诺……”

这把来药馆看病的百姓们羡慕得……

凌元接过剪子,就在这大堂里,当着众人的面前剪起了脚趾甲。

中午,张莎凌元还有后堂煎药的徐姑娘三人,一齐吃午饭。

菜是张莎跟徐姑娘做的,做好时,馆内的一切都归于整齐,心头暖暖的张莎招呼凌元快坐下。

饭间,张莎没排斥徐姑娘是否在场,夹菜间自然道:“凌元我告诉你一件事啊……”

凌元刨了一口饭,看着张莎问道:“啊?”

张莎的面上很平静:“昨晚我看到了我父亲跟阳叔叔俩人的契约,其实阳叔叔才是我的父亲,我是个被收养的孩子。”

凌元端着碗的两手缓缓落下,靠在桌沿儿上,细想一番,道:“那也说得通啊,在我眼里,阳叔叔就是把你当亲闺女儿待的。”

张莎道:“阳叔叔希望我能改姓氏,跟他一样姓阳。”

凌元眨巴一下嘴,咽下饭菜,问道:“你觉得呢?”

张莎直言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叫我改也好,不改也好,我只会记住把我带大的父亲是张廉光。”

凌元头一回对张莎说教道:“你的情况跟我大不一样,我从小没父亲,自从遇到大叔后,巴不得就认了他做父亲,现在得知他是我的生身父亲后,更是巴不得把我的姓氏也给改了去,可那是基于我从小父亲这位置空悬着,我才会义无反顾想要认他。但阳叔叔要想更改你姓氏一事,需得到张大叔的亲许,如今张大叔过世,这件事就没得商量。”

张莎低声着:“哦……那我不改了。”

…………

昨日由张莎亲珍过的谭轩,病情再一次加重,此时躺在床上如死尸,谁也不理。

这样的情况是单璠看到过的第三次,她当然了解不到轩哥内心的世界。

其实说来也简单,谭轩一直都在害怕阮青海被凌澈推开的瞬间,俩人已暗生情愫,回忆里的画面很强烈,即便谭轩他个人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脑袋里就是挥之不去。

单璠问道:“梦祯姐,昨天小医女的药不管用吗?”

单璠是妹妹,好多事都不具备经验,云梦祯耐心道:“小医女开的方子都是镇心驱寒的,只能起辅助之效,追根究底,轩哥只能靠自己一个人挺过来。”

可现在轩哥又瘫了啊,单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单璠想起一事,她拿出一本古籍,说道:“梦祯姐,这是先祖临走前,让我转交给轩哥的,后来我爹让我等轩哥回来再给他,可我后来将此事忘了,梦祯姐瞅瞅这本古籍,对轩哥有没有帮助啊?”

云梦祯将古籍接过,其上书写天行卷三字,粗略地翻阅了一通,摇了摇头:“是跟狂剑属同一级别的神诀真法,可惜用处不大,轩哥目前并不需要。”

但云梦祯还是将之放在了谭轩枕边。

云梦祯怕单璠这丫头脾气劲儿又上来,对着谭轩大手大脚,招呼道:“我们要在湘潭城多待几日,现在天色还早,轩哥由我看着,小璠你可以出去逛逛,但天黑前要回客栈,也不能走太远。”

本来就贪耍好玩儿的单璠得知自己可以出去逛街,果真就扔下卧床不起的谭轩去了。

云梦祯笑了笑,倒是床上躺着的谭轩说道:“小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

能让轩哥提起一丝精神来,云梦祯在欣喜之余,说道:“这么瞧不起我们小璠吗?这鬼灵精身上有钱,到哪儿都吃得开。就算被人盯上了不碍事,轩哥不知道小璠的技道跟道力,偷偷摸摸地已有小成了。”

谭轩脸色惨淡像个将死之人,但听云梦祯这么肯定,便没再纠结。

“感觉怎么样了?”

“很累,不想动。”

“要喝点水吗,我去拿。”

“麻烦梦祯了。”

云梦祯不娇作,得到谭轩的首肯后,用勺子给谭轩服下清水。

客栈大堂内。

单璠刚一脚跨出客栈大门的那一刻,心中就有股神圣庄严的气氛笼罩自己,自豪地仰望那碧蓝晴空,站在原地觉着比啥时候都要好看,无拘无束的单璠两手叉腰,感受着新鲜大地的气味。

身上有钱啊,在克莫山不能够体会完全的滋味,光是想想就让单璠内心满满。

买东西不问价钱,若有中意的,就掌心向上,递给卖主一锭银子,也没意识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卖了高价,但单璠只要心情愉悦,摊主找回她多少散钱,她就收多少。

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刚买的一枝碧绿发簪,往头顶一戳,晃了晃脑袋没觉得会掉落,单璠又满心欢喜舔了舔糖葫芦,一时之间的心境美丽无限。

“各位路过的朋友,小子陈雍庭为大家表演杂技,还望大家伙儿赏个脸,给个面儿看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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