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寒凉,集市之上,已空无一人。
家家户户门前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红绸挂锻,那是年节之时,寓意吉利之物的象征。
尉迟鹭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濡兴茶馆,看着入目皆是漆黑的暗夜之寂,心往下沉了沉。
在哪儿?
地宫的建址会在哪儿?
她要去哪里,才能阻止他这等荒唐的想法和动作?
“郡主——”身后二人匆忙追了出来,满脸着急道:“公子没走,公子在二楼厢房呢。”
“你说什么?!”她蓦然转过身来,玉脸一冷。
初一忙不迭的点头,“真没走,下属见着公子了。”
彭戈也跟着点头,“是啊郡主,不信您进去看看。”
尉迟鹭立刻抬脚从他们之间穿过,怒气满满的便往二楼厢房冲去,怒声:“该死的罪奴……”
竟敢欺骗她?!
枉费她还信了,竟还真的以为他去建什么囚困她的地牢去了?害的她如此杞人忧天,就连鬼钰那边的事情都跟着放了下来。
果真是来克她的,遇上他,她真的是,事事都要跟着功亏一篑。
“嘭——”房门被她狠狠的踹开,面上怒意更甚。
厢房内
所有的装饰布局,已然换居一新,就连那窗格处被打坏的青花八宝纹玉器,也被换成了一盏落地红木灯笼,此刻正在散发着明亮的光辉,照在那人的身影之上,又增添了几许朦胧的梦幻,不似真感。
地面木板上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灰尘,也不见方才那血红色的暗迹。
房内点燃了好闻而清淡的芙蓉香,那比白檀香还要温和幽静上几分的香味,似乎更容易让人的情绪感到放松,心神得到安定,微微去除了些浮躁之意后,也降下去了一些怒气。
杉木雕花窗格处,传来细微可见的冷风,吹着那人的身形与发丝跟着舞动。
他听到了踹门声音,却也不见回头,只顾着吹这面前的冷风,好像在极力压制着胸膛的怒火一般。
尉迟鹭见他这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越发冷寒出声道:“你竟敢欺骗本郡主?”
盛稷低下头去,背对着她轻笑出声,“下属何曾欺骗过郡主?”
“没有欺骗,你怎的不去杀了那鬼钰,替本郡主报仇?!却躲在这儿,还慌称建造地宫?!你建的又是什么地宫?奉了谁的命令?!”
“郡主说笑了……”他轻扯着嘴皮子,有些许的嘲讽之意,“下属不去杀了南宫公子,也是在保下属自个儿的命!”
“郡主不是说了,就算杀了他,折了一个盛稷又何妨?”
她视线冷然的射了过来,双手紧紧的撰起,咬了咬牙,“你竟敢……偷听本郡主说话?那你为何方才不出现?!”
“下属不是让苏瞒与初一带人去协助郡主吗?”他转过身子来,眸光略带晦涩的瞧着她,心境却有些受伤的凉薄,低声一嗤道:“下属去建造外营屯购粮草的地宫,此事下属已经上报于陛下,陛下也已准允。”
“用的银票也正是建平郡主您赏赐给外营的十万两。那日过后,崇郡王也派人送来了五十万两银子,说是用来改善外营将士们生活的。”
“晟王殿下当日回去后,也约见了总督大人,商谈了外营将士们的伙食问题,提出了几条改善之策。”
“恒世子的母亲高阳夫人进宫面见太后之时,也说了一些关乎于外营的事情,陛下也随之知晓。”
“因而下属写了奏折上报,陛下很快的就批准了此事。”
“下属想着在离开外营之前,便将这粮草地宫给建好,也算是下属送给外营所有弟兄们的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