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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袁振富和袁野唠得最多的就是青河市援助的事儿,其其格通过电视新闻了解了一些。她别的不太关心,最关心的就是两地“结亲”之后,在环投集团工作的女儿回来的机会是不是就多了,甚至还幻想要是这工作能调回来,那该有多好啊。
燕子在院子的电线上排成一排,叽叽地叫个不停,似乎在互相讲述着远行迁徙的故事。翠柳绿杨,习习微风,其其格坐在阴凉处的小凳上望着燕子们出神。燕子每年冬天前飞走,第二年春夏之交就会飞回来,而自己的女儿却连燕子都比不上,一走就是将近两年啊。萨仁,燕子早就回来了,你啥时候能回来看看妈妈啊?
其其格擦了擦眼睛,进了屋,拿起柜子上的座机拨通了袁月亮的手机。
袁月亮正在电脑前写着材料,手机响了,她一看号码,赶紧接听了。
其其格:萨仁,青河市帮助咱们红楼市搞建设,你们环投集团专门帮着哈达乡,你啥时候回来帮忙啊?
袁月亮乐了,说:妈,那是上级党委、政府的决策,还显不着我去帮忙呢。
其其格又问:那——你是不是有可能调回来啊?两个地方处得这么好,这事儿应该能行吧?
袁月亮刚要笑,又突然体味到妈妈的牵肠挂肚。妈妈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没有什么文化,平时更不会关心政治、关注新闻,却对青河市和红楼市的携手这么上心,还不是因为想念自己吗?她眼睛红了,站起身,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柔柔地说:
“妈,调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以后回去的机会应该多了些。”
其其格有些失望,说:那也行啊。最近能回来吗?
袁月亮安慰妈妈:这得找机会。妈,别着急,只要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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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中午,有一个人悄悄走进村部院里,蹑手蹑脚的,作贼一样扒着窗户往里看。发现只有特木尔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又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脸上露了窃笑。
此人就是谷满仓,月牙河村著名的“游手好闲四金刚”之首,虽然身强力壮,长的却是一身懒肉,什么活儿都不愿意干。曾经有过外出打工的经历,没干上几天就嫌太累,正在他吵吵着要不干的时候,工头儿亲自给他送来工资,并且把来回路费都给了,让他回家,不然他这一条小鱼可要闹得满锅腥。对谷满仓来说,这是正中满下怀啊,揣着钱满心欢喜地就走了。更可笑的是,在火车站被一个搞传销的盯上了,稀里糊涂跟着去了南方一个城市,没几天又被撵出来了。别人问他是怎么出来的,入了传销可是轻易跑不了的。他吹牛说自己怎么怎么英勇、如何如何潜伏帮助有关部门摧毁了传销团伙。虽然大家不信,又找不到别的理由,也就有些佩服他了。可是,有一次他喝多了才说出实话,原来是他一“上课”就睡觉,一“下课”就白话起没完没了,而且和“业务”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个星期了一个“下线”都发展不来,而且还特别能吃,是让人家清出传销队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