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雨和许明哲长相端正，说话温和，见面三分笑，让人好感十足，门岗老大爷觉得他们应该不像是撒谎的，就指着那边的四层楼说道：“就在那，从东往西数第二个门洞，三楼，上了楼梯左手边。” “谢谢您。”苏洛雨笑眯眯道了谢，拉着许明哲往目的地走。 边走，许明哲边往回看，到了没人的地方，小声追问：“洛雨你干嘛撒谎。” “没看刚才老大爷脸色变了吗？估计啊，来找章秀峰的不止咱们一个，而且都是麻烦人物。这石荣熙以前出手大方，应该是很挣钱的，可家具厂现在却倒闭了，这里面应该是有咱们不知道的曲折，石荣熙下落不明，可能好多人就找到了章秀峰这个原副厂长，所以老大爷一听找章秀峰才那么敏感。” “咱们要是说因为找石荣熙才来找章秀峰的，老大爷肯定就不信什么来道谢之类的理由，只认为咱们是来找麻烦的，还不如撇开石荣熙，只说来找章秀峰，或许还能成。”苏洛雨把其中的缘故解释了一遍给许明哲听。 “嗯，不错，是这么回事。”许明哲连连点头。 刚刚的他的确是没发现老大爷脸色变了，更没有想到要变通说法，这点还是多亏的苏洛雨及时发现，否则可能就没那么简单找到地址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和苏洛雨多学习一下人情世故，一直只做编程和电脑打交道，人都要变傻了呢。 许明哲摸摸自己的鼻子，呵呵笑了笑。 到达了门岗老大爷所说的章秀峰的家门口，苏洛雨和许明哲均是吓了一跳。 略显破旧的防盗铁门上，却是拿油漆触目惊心的写了几个大字——欠债还钱！ 苏洛雨和许明哲不由自主的互相看了一眼，均是明白了为何门岗老大爷一听说要找章秀峰，神色那么不自然了。 抬起手，在防盗门上咚咚的敲了两下。 “请问，有人在家吗？”苏洛雨极有礼貌的轻声问道。 里面，很久才传来十分低沉的女性声音：“你找谁？” 听声音，能感觉得到对方具备十足的戒备。 “你好，我找章秀峰。”苏洛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友好一些。 但对方一听说找章秀峰，立刻就十分慌张的说道：“他，他不在家，你走吧，我没有钱还给你们。” “我们不是来要钱的，我们只是想向章秀峰打听一下石荣熙的下落。”苏洛雨接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我爱人以前受石荣熙先生资助才能顺利的读完大学，如今毕业结婚，一心想着道谢，但是一直也找不到石荣熙的下落，所以才来向你们打听一下。” 里面，又是一阵的沉默。 苏洛雨不安的搓了搓手：“请问……” “你爱人叫什么名字？”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大约，这应该就是章秀峰了。 “你好，我叫许明哲。”许明哲立刻大声回答。 又呆了一小会儿，防盗门发出咔嚓，咔嚓，咔嚓几声清脆的声响，像是连续开了好几道门锁的样子，防盗门开了一个小缝出来。 “你们进来吧。”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精神十分萎靡的男人打开门让许明哲和苏洛雨进来。 又左顾右盼了好几下，见后面没人跟着或者看到，又赶紧关上了门。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快请坐吧。”男人打了个哈欠，请苏洛雨和许明哲在半旧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冲里面喊了一句：“老婆子，泡壶茶来。” 厨房里的女人应了一句，开始在灶上烧水。 “您是章秀峰？”苏洛雨问。 “嗯，我就是。”章秀峰点了点头，然后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来惭愧，前两年嗜赌，欠了不少外面的钱，虽然这两年改邪归正也挣钱还钱，可有些钱还是没还上，快年关了，要账的就上门来了。” 原来，是因为个人的私事，跟荣盛家具厂似乎没有多大的关系。 那这样的话，应该更容易打听出事情来。 “不好意思，这个时候来打扰您了，我是许明哲，就跟我们刚才说的一样，我们想跟您打听一下石荣熙的下落，想跟他道谢，谢谢他当年资助我读书上大学。”许明哲说道。 章秀峰微微皱眉，搔了搔头皮：“你们找厂长，怕是不太好找了。” “不瞒你们说，我们厂长的确是个好人，以前就经常听他提起过帮贫苦孩子读书的时，你说你姓许的时候，我大概是有印象的，也挺厂子提起过这事。可就是因为厂长是个好人，相信朋友，结果被朋友联合起来，才被人骗了个彻彻底底，最后把厂子掏空也没能补上欠的窟窿，最后厂子倒闭，厂长把工人的钱结清，就想办法继续挣钱还他欠的债了。” 说罢，章秀峰叹了口气：“真是好人没好报……可惜了，厂长虽然年纪比我还小，但是年轻有为，没想到造化弄人，真是可惜了……” 许明哲和苏洛雨一听，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 “那石荣熙先生他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您知道吗？”许明哲眼上蒙起了一层的晦涩，问道。 “我也是上次听别人说起过，说是在西边一个批发市场上见过他，具体在哪儿还真不知道……”章秀峰摇了摇头，然后又抬起头来说道：“对了，我记得厂长在西边有个姑妈，这姑妈的独生子早早就死了，而且姑妈年纪大了，所以以前厂长每隔一段时间就去看望姑妈，你们去那里找的话，兴许能找到他。” “厂长的姑妈就住在西面望月路的碧水园里面，在临小区门口往北数第三栋楼，第一个门洞一楼，右手边。以前我和厂长一起去过，错不了的。”章秀峰说道。 “真是太感谢您了。”苏洛雨和许明哲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应该的，应该的。”章秀峰笑道：“你们要是看到厂长也替我问个好，以前在厂子里，厂长对我们特别好，只是现在我自己也是不争气，帮不了厂长什么忙……” “好，话我一定带到。”许明哲和苏洛雨满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