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属下不往下说了,殳无刃低垂着的眼睛慢慢地掀了起来,烛光映在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画理了两道阴影,掀起来时,就像是在打开一双神秘的幽境,你根本不知道里面是至美的天堂,还是修罗般的地狱。
属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打颤的身体,突然跪到了地上:“侯……侯爷。”
殳无刃坐在那里,像是一座精美的雕像活了过来,他慢慢地抬起了手:“好好回话,本侯恕你无罪,如果再不说……”
他没有再往下说,但意思却已经再明显不过,属下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哆哆嗦嗦地跪在那里说道:“安姑娘说……说有,可……可是属下觉得她就是骗袁心莲的。”
后一句,那属下说得极快,恨不得把十几个字化成了一个字说出去。
殳无刃的头一下一下的歪着,脸上平静无波,可看着的人,却莫名的觉得他的脸在扭曲,扭曲。
属下不敢看他的脸,只能低着头,继续往下说,按的还是安陵松原本的话,一字都不敢落下。
最后,属下哆哆嗦嗦地做了个解释:“属下觉得……安姑娘就是把那人当成个钱包,专给她买吃的。”
烛光又摇了一下,殳无刃脸上的波纹似乎少了许多,甚至嘴角还带了一点笑,隐隐仿佛有某种期待:“你说,如果这样就被姐姐称之谓喜欢的人,那本侯是不是也可以是姐姐的心上人呢?”
属下:“……”要是侯爷您的要求这么没追求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她是在魔教中长大的,是谁总给她买吃的呢?从小就认识她?是叶家兄弟?不对,她说对方成了亲,有了孩子,会是谁呢?给在西滇的人捎个信儿去,让他们找找魔教中有哪些人成了亲,有孩子,以前和圣女关系还不错的,找到了……宰了。”
………………
第二天一早,吴宅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这吴峦栾也是厉害,都被关在了屋里出不来,还能闹这么大动静,也是没谁了。
安陵松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跑去了前宅,本来殳无刃做客这几天一直都呆在松柳院,以表示自己真的体弱多病,那个被吴风起派来的英儿姑娘虽然还在院中,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殳无刃那天的话说得心如死灰,好像根本忘了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所以,当安陵松和殳无刃突然出现时,吴风起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把殳无刃请到了上座:“侯爷今天气色不错,身体好了许多吧?这几天老夫一直忙小女的亲事,没有亲自去探望侯爷,还望侯爷恕罪。”
殳无刃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吴风起的座位上,盯着满桌子精致清淡的早膳,轻声笑了一下:“既是令千金的终身大事,门主理当多用心,吴门主连亲传弟子都派来侍候本侯,这份用心,本侯甚是感动。”
“侯爷言重了,这都是应该的,只是英儿那丫头平时被师兄弟娇纵惯,若是有什么不妥贴的地方还望您不要介意。”
“哪里,英儿姑娘很好。”
两人一说一话间,安陵松早就坐了下来,两这一套,她是学都学不来,现在的殳无刃虽然不像原著那般虚伪到可能连自己都不能完全认识自己,但人家好歹是男主,这种话里有话这种基础技能还是要得的。
至于吴风起,只要脸皮够厚,你就不会知道我做了多少缺德事儿。
吴峦峰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早膳桌上也就三个人,只是这顿早膳吃得并不消停,安陵松一个小包子还没啃完,就被外面来来回回跑过的仆人给弄得没法往下吃了。
“吴门主,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嫌弃我们侯爷吃你家早餐了?这么折腾还能让人好好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