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身后几人幽怨、阴鸷的目光，李惊蛰如芒刺在背。

这他娘的不是无妄之灾么？！

老道人在前，李惊蛰不敢太过举动，捏了一道传音，略作解释丢给了贺瀚海几人，也不知道这种苍白的解释能不能消除他们心头的妒火。

紧捯了几下步伐李惊蛰追上了师徒二人，与极其乖巧的女魔头并肩而行，想偷偷以眼神交流一番，打探打探事情原委，好做应对。

可女魔头无奈耸肩，龇牙咧嘴的朝师父抬了抬下巴，扔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后便不再理会李惊蛰，此时的她，乖巧温婉，双臂垂在腰间，臻首低垂，神游物外。

暗道一声‘队友靠不住，苟道只能独行’的李惊蛰窃眸偷瞄老道人表情，可老道人表情淡漠，根本看不出是悲是喜。

‘很难办啊。’

李惊蛰五官扭成一团，将一身筋肉紧紧绷起，十数种保命灵宝被灵识悄然覆盖，珍藏依旧的大型缩地符暗暗贴住手臂，毒粉、迷药、合欢散等十数种药粉被撤销了禁止，三五个阵法……

做好保命准备的李惊蛰暗暗松了口气，只要老道人有所异动，这些保命底牌都可以在一瞬间内打出，然后脱身逃离。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玄五灵田外。

眼看着禁制大阵缓缓闭合，瘦削背影逐渐在几人眼中消失，贺瀚海捂着胸口面色红的发黑，身后几人将头颅埋得极低，不敢流露出丝毫表情，生怕惹火烧身。

破灭了？

自己那满脑子剧本都破灭了？

还搭上了极其肉疼的灵材？

贺瀚海只感觉自己五气冲霄，心中涨闷欲裂。

欲擒故纵诱自己深入的木有肝、假装热意的林晴方、强横抹去师承容面的老道人，还有……还有那皮囊俊秀的窝囊废……

这一切都是局。

是他们设下的局！

贺瀚海能到如此地位，他定不可能是个傻子，这些事看似毫无关系，但掺杂在一起，就足够清晰了。

“宏源，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咔嚓一声脆响，贺瀚海手中的折扇被你攥成片片残骸坠落在地。

咬牙切齿的贺瀚海突然一愣，怒火中烧的眼眸瞬间空灵，惊愕道：“莫非——？”

想得越多，贺瀚海的表情便更难看，偷着一股发自心底的惊恐和颤抖。

凌绝峰与老道人从未过节，老道人突然对他出手，而且这般针对的出手，很有可能说明一件事。

‘被发现了？’

贺瀚海用袍袖掩盖住自己略发颤抖的双手，脸色煞白的望向禁制内的道家仙府，肝胆欲裂。

‘不应该啊。’

他在心中泛起了嘀咕，这些日子的事他做的都极为谨慎，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贺瀚海确认没有破绽，他老道人凭什么能识破？

试探？

‘老道人这是发现了不对，但无法确定用计策来试探我，看我怒极后的反应？’

贺瀚海身躯陡然绷直，眼神晃动的更加剧烈，额间鬓角汗水斑涟，艰难的吞咽下一口口水。

若真的被发现，谁能保得住自己？

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感瞬间充斥贺瀚海心头，此事关乎性命，岂是儿戏？

‘老道人，万不能留！’

贺瀚海心神一横，惊慌的眸子闪过一抹决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