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了,带着对我的怒意,裹挟着我不顾后果的报复大步的离开了宫殿。
至今已经有半个月了,所幸我身怀着龙胎,他自不会拿我怎样,只是整日里在这庭院里转来转去,来来回回的就那一颗桃花树,打着花骨朵,委实可怜。
看门的侍卫非常尽职尽责,昼夜看守着不让外人进来,但是总防备不了害人的手伸进来。
瞧瞧瞧瞧,可不是一不留神差点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差点用上了来历不明的物品。宫里面的宫女今天又拉出去了一个。
贤妃倒是来看我了,侍卫挡着不让进,贤妃也不与他们争论,只吩咐了丫鬟搬来桌子凳子的,支在门口就开始与我隔着一扇门说话聊起来了。
侍卫冷冷的拱手道:“还请贤妃莫要让我等为难。”
贤妃眼皮都不抬道:“皇后门口的路你家开的啊?”
憋的少年侍卫脸色通红,只坚定的站在门口,听着两个女人叨叨半天。
贤妃吐了一个瓜子皮:“皇后啊,你过得怎么样啊?“
我正捏着糕点吃的起劲:“不错不错,感觉脸胖了两三斤。“
咽下去又接着说:“就是我这宫里吧,这春日里,就一颗桃树,实在是看的有点烦。“
贤妃手一挥:“听见了没啊?皇后要看花!你们去把我院里的几盆花全部搬过来。“
尽职的侍卫又上前了:“皇上下旨,不得擅自给皇后宫里送东西。“
很不幸的贤妃又钻了空子,将花堆在了门口。
姹紫嫣红十几盆,我脸色难看的对着贤妃说:“贤妃啊,你这是给我送丧还是送花啊!”
贤妃哈哈笑起来,嘱咐我好好照顾自己,改日她再来。
更新……
被禁足两个月的时候,肚子已经高高的隆起来,太医倒是定时被送过来把脉,太后虽管着宫权,但也不曾苛待我,这下子我可真情实感的感受到了“母凭子贵”的快活。
贤妃时不时的抱着大皇子,或者拉着纯嫔坐在宫门口绣绣花,磕磕瓜子,日子倒也过得清闲。
听贤妃说,太后手拿宫权可神气了,和淑太妃打麻将输了,黑着一张脸不给人家太妃分例,人淑太妃立马转头给儿子要钱去了,搞的皇帝很尴尬。
转眼三月之期即将到了,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冬青扶着我在宫里来回散步消食,最近孩子踹的厉害,隔着肚皮,还能看到肚子鼓鼓的一个小包。我常常欢喜这样的母子互动,整个人都融化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怀胎快八月的这当口,突然发动了。
一阵阵疼痛传来,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腰斩般,活也不是,死也不是。整个人处于一种狰狞痛苦中,高喊道:太医,稳婆怎么还未来?
冬青一边握着我的手安慰着,一边安排着宫女太监们去通报叫人。
捂着肚子,只有孩子一定要安好的念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去,我咽下咬破了嘴唇流出来的血,满嘴的铁锈味。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我撑起身子转头便看到贤妃焦急的面色,后面跟着两个稳婆和太医。
贤妃上前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眼泪涌出来道:“贤妃,如果我不行了,你记得一定要保孩子,好好照顾我的孩子。”
贤妃脸色大变道:“说什么胡话呢?你若是不在,你看我不把你孩子教导成纨绔子弟,天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你可别想着我会帮你教导好孩子。”
我嘴角扯着笑,突然一阵疼痛袭来,耳边传来稳婆的声音,推推贤妃的手,示意她出去等。
只一心听着稳婆的声音用尽浑身的力气。
过了半晌,屋子里我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却日渐微弱。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稳婆仍高喊着让我用力,可是我满身的汗水,只觉得没了力气,只有一股劲也支撑着,也渐渐松弛。
忽然外面一阵请安的声音,我听见众人喊着皇上,心里一股恼意,倒又重新聚了力气,几声长泣,在将近午夜的时候,皇朝的嫡子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