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亲知道秋生最喜欢妹妹了,可妹妹刚落了水,容易着凉,你要不要帮下娘亲去厨房吩咐厨娘煮个姜茶给妹妹去去寒?”钟离远语调温柔,自带一股安抚人心的本事。
秋生重重打了个哭嗝,一脸惊吓:“妹妹会生病吗?那我得赶紧去给妹妹煮茶……”
一抹眼泪,秋生掂着屁股离开,靖生与钟离远一个对视,简单颔首,随即地跟了过去。
“子闳,你且先随我回房换件衣服吧。”
绮生脱下自己的外罩盖在兰子闳身上,施了个礼,向父亲告辞。
“学生失礼了。”
兰子闳抓着衣裳,礼数周全地朝钟离远拱手,这才随绮生离去。
直到二人离去,洛生才一脸不屑的凑到钟离远身边:“爹亲,这个兰子闳看着就是个木头,三句话不离之乎者也的,怎么配得上妹妹?”
钟离远面色沉静若有所思,对上三子四子的目光,想了想:“子闳自小便受你们兰伯伯的严厉教导,书卷气略重些,也是平常,何况年岁还小,你们不要一件小事就将人全盘否定。”
“爹亲,话不能这么说,害妹妹落水,如何能是小事?”洛生继续上眼药。
钟离远沉默。
“爹亲,洛儿虽不如那兰子闳学问好,却也虚长他两岁。别人家的家事自有别人家自己的做法,上他人府上做客,却强行说教,一言不合还推人下水……”
“也许只是个意外。”钟离远神色莫辨,明明实在替兰子闳说话,语气中却完全听不出维护。
洛生自然知道爹亲的脾气,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适可而止了。
俯首作揖,恭敬道:“爹亲,妹妹应该换好衣服了,我先去看看他。”
钟离远轻轻‘嗯’了一声,就在洛生刚要离开时,又补了一句:“虽说七岁不同席,可我钟离家也不是个重繁礼的,只要你们兄妹友爱,不要就知道成天打打闹闹做些伤感情的,爹亲自然不会多管。”
此言一出,钟离远什么态度,洛生听得明明白白,这才转身离去。
地上的水渍还在,一大一小。
大的,是相思上来躺着的地方,小的,则是兰子闳爬上来时站立所在。
“兰兄啊兰兄,指腹为婚四个字,在小弟心中,可比不上女儿的幸福重要啊!”
…
在一阵冷热交替中醒来,相思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有些恍惚。
“你是谁?”她的声音稚嫩,这会儿又带着病气,自然是娇滴滴的有气无力。
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那双眼睛让她有些琢磨不清:“真的病了?”
相思有些生气,她最讨厌别人摸她的脸了,因为大家都说她像个肉团子,哼!
想要将这人赶走,努力了半天,手依旧无力抬起,委屈地在她自己看不见的视线里,竟红了眼眶。
“怎么还是个爱哭鬼?”
那只手,轻轻替她擦了泪。
嘴唇忽地被人往下轻轻一摁,张开,一颗带着香味儿的甜甜的药丸般的东西滑了进来,还未细细品味呢,就消失在唇齿间。
一股暖暖的热意上涌,半通不通的鼻子瞬间舒畅,发胀的脑子也有些清明起来。
眼见着视线愈发清晰,她眼前的人却愈发地模糊。
“我先走了,等你长大,我再来找你!”
她终于抬起了手,却连他的衣袖也抓不住。
“神、神仙?”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