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神医是南域王后,尊贵如皇,绝对不可能去抢别人的王后……这么一分析,南域郡王是皇没错,而咱们通过观看紫云秘境中的影像,也知林前辈便是凤神医,那么一直跟在凤神医身边的……”
“不用说了,我们知道你想说什么。”
“确定知道?”
“能形影不离跟着凤神医,护凤神医周全,武圣进阶能出现那样异象的强者,不是咱们的皇还能是哪个?!”
凤白这会子坐在一家茶馆二楼,让她没想到的是,在她刚落座没多久,夜身着一袭紫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不介意吧?”
他气色看起来还算不错,但桃花眼底的忧郁和仍有些苍白的脸色,让人不难看出他的身体状况有多么的不理想。
“我若介意你能现在就起身离开?”
朝他翻个白眼儿,凤白执起茶壶,帮他斟杯茶水,“你又不是没事干,总这么在外浪着,不担心家里出事?”
将茶盏朝夜这边轻推了推,夜伸手端起,嗅了嗅扑鼻而来的茶香,道,“我有做安排,出不了什么大事。”她待他终于和以前一样熟络了,心中暗叹,夜垂眸轻抿口茶水,压下满心酸涩。
单手拄着下巴,凤白专注地看了须臾,问,“还没有你父亲的消息?”
夜先是一怔,旋即摇摇头,“他若想躲起来,就绝不会让人轻易找到。”
凤白道,“我其实挺欣赏他的。”
夜不解,“你欣赏他?难道你忘记他对你做过什么?”想到父亲对自己爱慕的女子做过什么事,即便身为人子,即便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是为唤醒母亲,是为救他,夜也无法去原谅。
“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是该气愤,毕竟他想要我的命,但站在你的角度,亦或者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感动他对妻子的真情,感动他的爱子之心,从这两点来说我很欣赏他。”
看着凤白一双清亮真诚的眼眸,夜嘴角动了动,苦笑道,“我相信你说得是实话,可我却不能原谅他对你所做的一切。”
抿唇静默,半晌,凤白唤道,“夜。”
“……”
夜看着她,“你想要我原谅他?”
凤白点了点头,“找到他,顺便告诉他,我不记仇,但我对他的做法极不认同,在我看来,任何事都有好的解决法子,不是非得要用他人的命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只要有心,只要不是用卑鄙的手段努力过,终了就算没能如愿,我想他的亲人也不会怪他的。”
“他很固执,不然,不会因为接受不了失去我娘的打击,便丢下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说着,眸色越发显得忧郁,但很快他便调整好心情,戏谑道,“不说他了,咱们是不是该说说你家那位。”
凤白嘴角动了动,一脸淡然道,“他有什么好说的。”
“整个天耀就快是他的了,还有,这街头巷尾,酒楼茶馆中的传言,你不可能没听在耳里,怎么,就没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而我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无条件支持。”
“他是为了你。”
“为我吗?不知道。”
“真不知道?”
“假的。”
凤白没好气地白了夜一眼,“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那个女人,从她手中解救出我的家人,旁的事于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夜闻言,没有多想,直接道,“我帮你找着呢,只要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凤白感激地看他一眼,“谢谢。”夜摇摇头,笑道,“是朋友就别这么客气。”
“她倒是挺能躲的。”
一日找不到姬华裳,凤白的心就一日受煎熬,生怕那几个被她放在心底的亲人在姬华裳手中受到迫害,见她眉眼间尽是忧色,夜想出言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到时,我的家人但凡有一点意外,我都会让她不得好死。”清亮的眼眸一凛,凤白咬牙道。
……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加上桌上摆放的一套简简单单的茶具,便是姬华裳现在所处的环境。
“陛下,微臣服侍您喝口水吧!”
青雁倒了杯茶水,神色恭敬,走到床边,“最多将养三个月,您的身体就能恢复过来。”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扶姬华裳坐起身,“到时,咱们定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茶水,姬华裳阴郁的眼眸在屋里扫了一圈,“怎不见丘染?”
青雁将茶盏放回桌上,低声回道,“丘公公出去打探消息了。”姬华裳目光怔然,喃喃,“打探消息?就我现在这废物样,即便打探出什么好消息,又能改变什么?”
青雁低头未语。
“既然恨不得我死,为何不干脆杀了我,非得将我伤成这般模样,让我变成丧家之犬,东躲西逃,栖身在这么一间乡野茅舍里……”
在地下密室昏睡近半个月,睁开眼便得知整个皇宫被血洗,而后,被仅剩不多的几个奴才一路秘密护送逃出皇宫,逃出帝都,逃到这山脚下的闭塞小村落苟活,对这样的处境,姬华裳怎能接受,又如何甘愿接受?
“你说朕有没有错?朕当年也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错事,他怎就不能原谅朕?”
双拳紧握,指甲刺进掌心,姬华裳尽是恨意,“如果他能稍微待我好些,如果他能对说句软话,我至于把事做绝?一切都是他逼我的,为何还要恨我?既然有幸重来,为何不放我一马,非得从我这讨回那一切?”
“陛下切勿动怒,这样不利于您身体康复。”青雁眉眼低垂,劝诫道。
姬华裳张嘴哈哈大笑,“你以为朕不知道朕的身体状况吗?即便给朕一年时间,朕的身体也恢复不到之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