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伸手把小貔貅拎起,变了身浅蓝色的衣服,抱着他离开了。
闻着熟悉的莲香,时瑾黎鼻子酸了酸。
“小九,是你吗?”
小貔貅仰着头,期待的看着他。
魔君道:“是我。”
时瑾黎不敢相信的闭紧了眼睛,痛苦的摇了摇头。
不,他不是小九,可他也是小九。
现在的小九,再也不是以前的小九,但他是个完整的人。
既有善念,也会凶残。
但是如今是凶残的那一面为主导,总有一天,善念完全消失,禁欲的小九就完全变成残暴的小九了。
时瑾黎委屈的抹了一把眼泪。
魔君问:“小爱妃,你哭什么?”
时瑾黎蔫了吧唧的,不想说话。
魔君走出密室,那几只凶兽感觉到出来的人气息变了,误以为不是自己的主人,围了上来。
魔君一抬手,便将他们压制住,看也没看一眼,带着小宠物出去。
外面吹来一阵风,魔君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闭上了眼睛,闻着风中传来的天地万物的味道。
这跟以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他缓步走到殿前的红枫之下,抬首,一枚红叶落在他的脸侧。
红叶衬得他肤白若雪,竟然也显出几分温柔缱绻,风姿绝世,也不过如此。
时瑾黎也看呆了。
神魂融合之后的小九,居然可以美到这样的境界,就连一颦一笑都嵌着风流韵味。
魔君似乎心情很好,带着时瑾黎在整个樾山逛了逛,回来的时候,时瑾黎跑到那座缩小的九重宝塔前,用爪子扒拉着。
天机印还在里面,他不能把自己肉身扔在塔里不要了。
“小爱妃,你是想要你肉身?”
小貔貅点点头!
魔君蹲了下来,摸了摸小爱妃的脑壳,道:“这座九重宝塔非天地灭世之劫不开,想来此刻要它重启,需得等到本尊重归太荒,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时瑾黎忧伤的挠着脑壳,像现在这个情况,他还用不用得着拿天机印封印小九也就是魔君了啊?
魔君带着小貔貅回了大殿。
入夜,魔君一人在大殿的书案旁,用笔刀削着一块玉石。
那玉石晶莹剔透,一看便是先天的法宝。
小貔貅窝在书案上睡觉,动不动梦呓一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魔君给他雕了个人身。
时瑾黎只觉得身体一沉,睁开眼的时候,就躺在魔君的怀里了。
时瑾黎伸手捏了下眼前美人的脸,喊道:“小九。”
“是我。”魔君伸手拢起小爱妃的长发,就连脸上的表情也与小九无二致。
但他身上的那股邪魅之气,又丝毫未退。
如果九韶出生之时,没有与自己的邪念剥离,他便会是这个模样吗?
夜色微寒,魔君让时瑾黎站起来试试看新的身体有没有哪里不适应。
时瑾黎走了两步,到处都挺好用的,就是好像屁股更翘了点,腰更细了点。
他战神的颜面何在!
魔君走过来,拉住他的手,飞向了殿外。
整个樾山还在移动,远处山林依旧,魔族所过之处皆风声鹤唳,不知日月星辰、江山万里,是否因这风声草莽,而迷失于这短暂详宁的假象。
时瑾黎倒是有点迷失了。
魔君拉着他的手,落在樾山大殿的屋檐之上,飞檐高挑,清冷的月色疏落,像极了时瑾黎跟魔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碧瓦飞霜,人影清长,竟有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魔君问:“小爱妃,你觉得此处景色好不好?”
时瑾黎很诚实的点头:“很好!”
魔君道:“以前本尊不觉得山川星辰有什么美的,但今天,却觉得它们跟本尊一样,寂寞如斯。”
时瑾黎快要以为他会洗心革面的时候,魔君又说:“等本尊攻下整个太荒,便将星辰摘下,做成珠帘,日月亦置于屏风之上,给你做个金屋。”
时瑾黎道:“这个不必,魔君大人您要是放下杀念,我们两说不定还能活的久一点。”
魔君笑道:“有何不可?只要我成了天地之主,就是杀尽所有人又如何?”
时瑾黎绝望的低下头,他在屋脊上走着,走到了魔君的对面。
时瑾黎变出一把剑:“不如我们来打一架,我赢了,你就听我的。”
魔君负手而立,挑眉:“你出招便是。”
时瑾黎算是使了吃奶的力气,一剑刺出。
月下剑光最是离别意,不过时瑾黎这一剑,除了意境,对魔君来说没有半点威力。
他伸手,握住时瑾黎的剑,将人揽入了怀中。
时瑾黎一个弯腰,转了过去,再抬起剑的时候,魔君已经捏住他的手腕,微一用力,就让他筋骨酥软,剑跌落下去,魔君伸手接住,剑剑架在时瑾黎的脖子上。
冰凉的剑刃触碰肌肤,时瑾黎被迫抬着头,被魔君钳制在怀里。
魔君的声音在时瑾黎耳边响起:“你输了。”
这语气危险又温柔,让时瑾黎耳朵一烫,狗腿子一般的认怂:“是,我输了!”
魔君松开他:“输了,你就乖乖的当我小爱妃,将来我封帝,便封你为后。”
时瑾黎心脏跳的特别快,魔君说了些什么,他似乎都没听清楚。
这都是什么小撩精。
时瑾黎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节目明明是看星星看月亮,怎么就被魔君抱到床上去了。
时瑾黎感受到了他胸膛的热度。
一想到这是小师尊的身体,就有点让人难以招架。
不过,这样对小师尊来说,是不是变得更公平了?
时瑾黎看着头顶晃动的帘幔,没羞没臊的想着。
魔族日行八千里,整个太荒已经没有兵力用来阻拦魔族,很快,便要到幻海。
幻海跟魔君离开之时没什么两样,但是整个蜃城,已成一片废墟。
回到这里并不代表着天下战事平息了。
幻海深处,是天地间最黑暗的地方,那里有魔君数万年来积攒下的血魔阵,是魔族的源头,亦可炼化天地一切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