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被追杀的皇子心理变态了(6)(1 / 1)

安然对贺一一说:“你起来。” 贺一一沉默地摇摇头。 安然有些无奈,还有点摸不清楚情况的恼火,加重了语气,“我让你起来。” 贺一一似乎是察觉到了安然的无奈与恼火,窸窸窣窣地站了起来。 她诚恳道,“大小姐,我就是想谢谢他今日给我递那张帕子,没有别的意思。” 安然当然知道是这个原因。 可是小妹妹,你这一句话大可不必说出来。 尽管现在摸不清原主和贺一一的某些情况,可她想基本态度总不会改变吧。 原主明明白天才因为这个发了火,难道到了晚上就不会发火了吗? 安然在去看温斐然的路上时,也有仔细地揣摩过原主的心理活动。 在原主和江夫人的心里,贺一一的母亲就是个狐媚子,贺一一身为狐媚子的女儿,当然就是小狐媚子,所以原主才要把她放到身边看着,不让她有勾引别人的机会。 好嘛,温斐然作为原主看中的人,在刚进府时就给贺一一递了张帕子,原主当然会不爽,更重要的是,这就证明了贺一一勾人的本事比她母亲还要厉害。 所以她把温斐然发配去了偏远地区马厩,又让贺一一继续跪着,就是为了不让贺一一和他有别的心思,同时也是对双方的惩罚。 尽管贺一一是自愿跪着的,安然私以为这不影响她的全盘推论。 顺着这样的思路,如果安然是原主的话,她就该说—— 额,安然说不出来。 可爱小妹妹是拿来疼的,可不是拿来骂的。 所以安然当机立断进入房间,狠狠把门关上以此作为回应。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安然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她拿巾子擦拭着自己湿漉漉的长发。 “大小姐,您沐浴好了么?”门外贺一一问。 安然着实没想到贺一一还等在门口,她打开门问,“你怎么还不走?” 贺一一乖巧地看着安然,“我要给您倒洗澡水。” 月光给那小身板敷了一层白晕,凄清又可怜。 安然表示她无话可说,并且产生了一种罪恶感。 她挥挥手,“不用,你回去吧。” “好吧。”贺一一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 随即,她又眼巴巴地望着安然,“大小姐,我给您擦头发吧。” 贺一一说着就要踮起脚来接过安然手上的巾子。 安然下意识后退一步,妹妹你也太过热情了吧。 她适应不来呀。 看安然这抗拒的动作,贺一一一下子就失落了,她委屈巴巴地问,“大小姐,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这一副小可怜的表情加上这个无辜的语气,对安然来讲简直就是杀伤力加倍。 太可爱了呀。 她“嘶”地吸了一口气,没忍住,手抬上去摸了摸贺一一的头顶,“你没做错。” 贺一一感受着头上轻柔的力道,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兴奋,她有多久没被大小姐这么摸过头了? 果然,只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和语气,大小姐就会心软。 大小姐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呐。 她要再接再厉,争取把跟大小姐的关系恢复到以前那样。 “那。”贺一一抬起头来,软软地看向安然,“大小姐让我去把洗澡水倒了吧。” 安然还没见过有人要上赶着给别人倒洗澡水的。 但贺一一这么看着她,让她觉得仿佛拒绝让贺一一倒洗澡水都是一桩罪过。 安然缩回手,“你要想倒便倒吧。” 贺一一绽出一个笑来,小步快走进了房间。 于是接下来安然就抱着双臂和天道一起欣赏了贺一一提着水桶的勤劳身姿。 那个水桶是那么大,衬得贺一一是那么小,看得安然都觉得自己罪恶万分。 她实在是没法看着贺一一吃力地离去,便说:“别倒了。” 岂料贺一一充耳不闻,还是要走。 安然以为她没听到,走上前拦住她,“我说,别倒了。” 贺一一看了安然一眼,默默绕了过去。 安然:“???”她被无视了? 她跟天道在心里交流,“这又是什么情况?” 天道表示他也看不明白贺一一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贺一一是一个善解人意,心肠柔软的姑娘。 那要眼睁睁看着贺一一瘦小的身板提着水桶摇摇晃晃地走么? 安然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她几步跨上去,劈手就要把水桶夺下来,没想到贺一一居然抓得还挺紧,夺得不流畅,水桶里满满当当的水霎时就泼了贺一一半身,连带着安然也溅到不少。 安然看着手上的水,有点烦躁。 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贺一一脸上又出现了怯怯的神色,她双膝一弯,“砰”的一声就传入了安然耳朵里。 “大小姐,我错了。” 安然把木桶放到地上,贺一一怎么又跪下了,她着实心累。 突然就能体会到原主的心情了,先不说贺一一是个什么身份,假如她摊上个动不动就下跪认错的妹妹,她也难受啊。 感觉她多虐待这个妹妹似的。 “大小姐。” “谁呀!”心情不好的安然厉声叫道。 她一转身,发现绿苑手足无措地站在不远处。 安然定定心神,淡下因贺一一而挑起的情绪,“怎么?” 绿苑偷偷瞄了一眼无怨无悔跪着的贺一一,再偷偷瞄一眼,连安然问她话都忽略了。 大小姐又在罚二小姐了,这个大小姐可真是不善良。 安然加重语气,“什么事?” 绿苑这才回过神来,“哦哦,是关于丑奴的事情。” 安然等着绿苑说下去。 然而绿苑跟中了邪术似的,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话,目光闪闪烁烁,又溜到了贺一一那边。 二小姐好可怜哦,小小年纪不仅要一天到晚伺候大小姐,还要承受大小姐的怒火。 就算是在家里不受重视的她也不会这么惨呀。 安然:“······” 虽然贺一一很可爱,但也没有可爱到可以完全让人忽略别人存在的份上吧? 她压低了嗓音,“绿苑。” 绿苑仿若从梦中惊醒,在发现自己把安然忽略以后,立刻就惴惴不安起来,“大小姐,我错了。” 安然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紧了,怎么又是这句话? 她真的好想掉头离开这里,可是她不能。 安然盯着绿苑,“丑奴怎么了?” 绿苑忙不迭回应,“大夫请来瞧过了,说丑奴高烧是因为长久劳累,心神有损所致,对症的药开了,伤口又重新包扎了一遍,烧也退了一些下去。” 听到这儿,安然那口不顺的气才消下去一些。 她淡淡点头,转身回房。 等到安然的房门关上,屋里烛火熄灭,绿苑做贼似的上前望了望,又回过头来走到贺一一身边,“二小姐,大小姐已经睡了,您可以起来了。” 她说着就去搀贺一一。 贺一一趔趄了一下,借着绿苑的手起身,软软地对她说:“谢谢你。” 绿苑咧嘴笑了,“您是主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又走过去拎起倒在地上的木桶,关切地问贺一一,“这是怎么回事啊?” 贺一一接过木桶,脸上流露出落寞神色,“我惹大小姐不高兴了。” 绿苑一听这,立马愤愤不平起来。 “大小姐怎么这样啊,您可是她的妹妹!” 贺一一苦笑着摇头,“她是大小姐,江府独一无二的大小姐。” 至于她,算得了什么呢? 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绿苑为贺一一打抱不平,“要我说啊,就是江夫人和大小姐太小气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像江老爷这样的身家,只是在外面偶尔混一混已经是顶好的啦。” “你是不知道我爹,不仅成天在外面鬼混,回来了还要打我娘。” “现在也不知道我娘怎么样了。” 想起自己家里那个烂摊子,绿苑的眼睛红了一圈,抽抽搭搭的有了哭腔。 贺一一怜悯地看着绿苑,小小的身子抱了上去,她轻轻拍着绿苑的肩膀,低声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绿苑的眼泪再也兜不住,从眼角成串落了下来,她牢牢将贺一一搂进怀里闷闷地哭了起来。 哭完以后,她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瓮声瓮气道,“二小姐,您真好。” “不像大小姐,之前连我名字都没记牢。” 贺一一微笑着摇头,“大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不等绿苑说什么,她问,“绿苑姐姐,之前与你一道去马厩时忘记问了,你是新进府里的吧?” 绿苑点点头,“前两天才进的,管家说是要让我随身伺候大小姐。” “难怪,我都不知道绿苑姐姐要跟我一起伺候大小姐呢。”贺一一笑容不变,嘴上也带着小小的欣喜,“真是太好了,以后我有个伴儿了。” 她握住贺一一的手,温温柔柔地请求,“绿苑姐姐,我能跟你做好朋友吗?” 绿苑受宠若惊,“真的吗?您可是主子,我不过是一个下人。” “我的身份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呢?”贺一一把绿苑的手包住放在胸前,“绿苑姐姐,在我眼里,从来都没有主子与下人之分。” 绿苑再次感叹,“二小姐,您真的很好。” 贺一一稍稍侧过头去,“我一点也不好。” “不,您就是好!”她长叹一声,“您一定不会像大小姐那样折磨丑奴。” 她想起为了请大夫去找江小四时知道的事情,一下子又气愤起来,“二小姐您知道吗,‘丑奴’竟然是大小姐看人家面貌难看给起的称呼。” 贺一一目光一凝,“她竟然给他取了名字。” 绿苑以为贺一一是为了安然取这么一个取笑人的名字而诧异,心里对她又是一通大夸特夸。 看,二小姐多么善良呀,对人怀着怜爱之心,哪像这个大小姐,还要在人家的伤口上撒盐,起个丑奴的名侮辱人家。 “是呀。”绿苑撇撇嘴,“大小姐忒恶劣了点。” 她没注意到贺一一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以后逐渐变沉。 “可是大小姐还给他请了个大夫呀。”贺一一说。 “害。”绿苑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大小姐那是为了她的爱马,才让我去请平日里给主子们诊病的大夫。” 贺一一若有所思。 居然还请了特定的大夫,大小姐对这个丑奴的态度可真是不同寻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