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满此刻境界突破，佝偻的身形缓缓站直，白发飞扬，但是脸上的皱纹却少了许多，看起来颇为英武。 他手持如同老树盘根一般虬结在一起的木质奇特拐杖，冷冷道：“这一战，确实是灭族之战，不过我不会让你赢的！” 就见他手腕抬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砸落。 咚！ 强大的法则威压弥漫开来，一股奇特的力量包裹着二人，将他们的身影吞没。 灰蒙蒙的伟力翻滚，天穹之上，多了一道没有人能够看透的厚厚云层。 战场，被挪移到了天上。 在场所有人只感觉身上那季终南的威压消失，他们抬头看向天上，但却什么都看不到。 唯有楚朝飞目光迥然，抬头看去，双目当中散发出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视线穿透云层，看清了里面的景象。 那是他身上的道韵，是立道强者的道韵！ 而这方世界，纵然是运芒意志，实力其实也不过相当于法则境巅峰。 不然也不会被季终南趁虚而入。 虚弱的运芒意志布下的伟力禁制，如何瞒得住楚朝飞的双眸？ 纵然他这双眼睛没有破妄之能，但看穿云层倒是不在话下。 天穹之上，季终南与乌满相向而立。 看着季终南的身影，楚朝飞心中疑惑不减。 虽然通过乌满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但还有些许问题。 季终南说要出去复仇，是找谁复仇？ 为何季终南会出现在道祖礼圣元的遗迹当中？ 最关键的是，自己明明没有见过季终南，为什么会隐隐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这件事情，有太多疑点。 长启文羽一脸失落的看着天上，尽管她什么都看不见。 “没想到，那传说中的天命主祭，不过是一个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外来修士罢了。” 两道泪痕还挂在她的脸上，显然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其他人族的表情也都是大同小异，一时间难以接受。 毕竟天命主祭可是被人族奉若神明！ 妖族还好，毕竟当初天命主祭也没帮过他们。 但是他们能理解人族的心情。 当时魔神大人被揭穿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其实也差不多。 想到这，不少妖族都瞪了一眼虎力。 虎力全身一哆嗦，往满云烟身后又缩了缩。 楚朝飞一手放在长启文羽的肩膀上，轻声道：“虽然他的出发点是错的，但至少那段时间他还为人族做了些事情，而现在，他也没有继续害运芒界的机会了。” 长启文羽转过头来，看着楚朝飞的眸子，哽咽道：“难道，小世界就真的是低级世界，里面的生灵就是垃圾么？在你们外界看来，我们就是垃圾？” 楚朝飞一愣，连连摇头道：“当然不是，无论在哪个世界，无论做什么营生，实力强也好，弱也罢，只要不以坑害别人为手段来换取自身的利益，那他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楚朝飞说完，发现一旁的熊逆蛛觉等一众妖族在看着他。 他轻咳两声补充道：“……还有妖！” 众妖这才心满意足。 长启文羽听着楚朝飞的话若有所思，楚朝飞轻声道：“无论是人族或者是其他种族其他生灵，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会有些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存在，那种傲慢自大，以蹂躏弱者为乐的人，才是真正的垃圾！” “说得好！” “无论什么生灵都不应该被划分为三六九等。” “对！不能！” “纵然实力分高下，但是身份无高低！” “纵然实力分高下，但是身份无高低！” 众人齐声呼喊，声势震天。 满云烟也被这独特的凝聚力感染，攥起小拳头在一旁附和。 珠玉若明看向楚朝飞，美眸轻眨，眼中满是异彩。 虎力也被楚朝飞的这番言论深深折服，他看向楚朝飞，攥紧了拳头，暗自发誓一定要活着，一定要追随眼前这个男人！ 长启文羽听到周围的呼喊，擦了擦眼泪，一把抱住楚朝飞，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你。” 楚朝飞被这突入起来的拥抱搞得一愣，犹豫片刻，这才抬手缓缓在长启文羽背后轻拍道：“应该的。” 在这一刻，楚朝飞心中似乎有什么被触动，开始生根发芽。 似乎被其他人信任拥戴的感觉……还不错？ 之前他身为道祖的时候，虽然有许多追随者，但那些基本都是忌惮与瞻仰他道祖身份的人，根本不是真心实意。 眼前这些人，才是。 当然，妖族还不是，妖族都是被他物理感化来的。 满云烟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噘了噘嘴，轻声道：“早知道我就也抱一下了！” 珠玉若明掩面轻笑。 这个疑似道祖亲儿子的人，似乎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一旁，半人半蜘蛛的蛛觉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张开手也想抱一下。 楚朝飞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淡淡道：“如果你能把你身上的绒毛收起来，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蛛觉叹了口气，默默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一旁，豹纪与熊逆相视一笑。 长启文羽再度抬头看天，呢喃道：“乌满大主祭能赢么？” 楚朝飞抬头看去，瞳中的淡金色光芒一闪而过，答道：“放心吧，会赢的。” 不知道打了多久，就见天穹之上，灰蒙蒙的云层被冲散，一道狼狈的身影从中跌落，狠狠的砸在了众人面前。 众人连忙望向那狼狈身影。 那是受伤的季终南！ 就见季终南嘴角带血，面色痛苦的看着上空。 乌满大主祭的身形从中显现，他气机有些浮动，身上同样有不少伤势，微微喘着气道：“该结束了。” 季终南面露冷笑，咬着牙道：“还早得很呢！” 就见他周身无数血管突然爆开，猩红的血管直冲楚朝飞等人。 乌满大主祭面色一冷，身形冲向下方，同时口中念道：“血管当无法前进分毫！” 无形的法则力量出现，那些吸收精血的血管如同被什么死死钳住，定在原地。 法则境，言出法随！ 但季终南同时开口道：“破！” 同样是言出法随，血管破开束缚继续向前，但滞留的那一瞬足以让乌满来到楚朝飞他们的面前。 就见乌满手中拐杖一挥，玄气凝成无形的剑刃，将那些血管砍断。 季终南面色阴沉，就在这时，在季终南身后，突然多出来一批表情茫然的人族修士。 楚朝飞与乌满齐齐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