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推开,她就看见一个半、裸的身子正背对着她。
“啊……”她本能的叫了声。
好宽阔,好强健的脊背,她的心不禁开始狂跳起来。
段冲之回头,对上吕绣花的目光,轻轻蹙了蹙眉。
俩人目光一对上,吕绣花的脸就蹭的一下红了,她忙低垂头,用手挡着自个儿的眼,语无伦次地说:“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房中,我不是刻意的。”
她刚才居然一直看着段大哥没有穿衣裳的上身看,这着实太不要脸了,段大哥定会觉的她是个轻佻好色的娘子。
段冲之看着缩的和个鸵鸟一样的吕绣花,慢吞吞扯下挂在屏风上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咦……这段大哥怎不讲话呢?完了,完了,他如今肯定特别生气。
段冲之穿好了衣服,看着还把头埋在胸前,用手挡住眼的鸵鸟说:“抬头来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他总觉的这黄毛丫头的头发,没以前那样黄了。
吕绣花小心谨慎的抬起了脑袋,撤下了挡着眼的手,见段冲之已然穿好了衣服,就又蹙着一张小脸地说:“对不起段大哥,我以为你不在房中,才径直推门进来收脏衣裳的,我真不是刻意偷看你的。”
以往这时辰,段大哥都牵着两个马跟驴子去湖边了,因此她才会径直推门而入,只是想不到,今天他不仅在房中,而去还在换衣服。
段冲之看着她蹙在一块的小脸,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是刻意的,你也没有那个胆儿偷看。”
吕绣花又低下了脑袋,看着门后的篓子说:“这都是要洗的衣裳吧!我这便拿去洗。”
讲完,吕绣花便将手伸向了篓子中的脏衣裳。
段冲之突然想起了啥,忙说:“等等……”
刚把脏衣裳拿出的吕绣花手一抖,衣裳全掉在了地面上,一根白色的四角裤,非常显眼的落在了条长裤上边。
天!段冲之以手抚额,那四角裤,正是他贴身衣裤。一般沐浴时,他就会将贴身穿的四脚裤洗了,只是今日早晨出了下儿每个正常男人都会出的意外,他换下裤子后就把他扔进了装脏衣裳的篓子中。
他正是想起这四角裤的存在,因此才叫绣花等一等,想不到……
吕绣花瞧了瞧地面上白色四角裤,又瞧了瞧段冲之,颈子都开始红了。家里虽说所有的衣裳都是她洗,可是这贴身的衣裤,都是没有人放篓子中,没有人拿给她洗的。
段冲之窘迫的拣起地面上的四角裤,直接丢到了屏风后边去。
吕绣花的脸红的可以滴出血来,她死死的低着头,指着地面上的脏衣裳说:“这一些衣服,我可以拿去洗了吧!”
“咳咳……”段冲之想通过咳来缓解自个儿的窘迫,可是这并没啥卵用。
“可、可以了。”
吕绣花低着头把地面上的脏衣裳拣起,提着篓子匆忙的离开了。
当吕绣花收完家里所有的脏衣裳时,她脸上的热度可算是消了点。
她拿上了皂豆粉,拿着盆子,背着一篓子脏衣裳跟搓衣板往湖边走去。虽说家里有水井跟洗衣台,可是这衣裳,还是去湖边洗最方便。
因为吕绣花来的早,因此这湖边并没啥人。
她脱了鞋袜,把脚踩到水中,坐石块上洗起衣裳来。
她手脚麻利,好快就把一篓子衣服全部都洗干净了。她正预备,把所有衣裳再清一回,便拧干放盆里回去了,却看到她堂妹二妮正跟俩邻居家的小娘子,端着脏衣服朝湖边走来。
“咦……二妮,你看那不是你那堂姐吕绣花么?”陈小花指着吕绣花说。
“呸……”吕二妮对着吕绣花啐了口,刻薄地说:“哪个是我堂姐?她如今明明便是个低贱的奴才。”
都怪这该死的吕绣花,如果不是她非要跑,非要闹,她爹爹也不至于给人打一顿,她哥的婚事儿也不至于黄了。现在,她们一家在皂河庄都成了恶人,她爹妈一出门就给人戳着脊梁骨骂。以前,村尾的黑子,总是对她献殷勤,现在看到她都绕路走了,她以后说亲事儿,只怕都会受影响。
这吕绣花便是个煞星,如果她乖乖上了朱家的轿子,她们一家子也不会变作这样子。大哥打从被退了婚,就终日闷闷不乐,一直在家里喝闷酒。
吕绣花清着手上的衣服,权当没有听到堂妹的话。
“虽说是奴才,可是你看她可穿的比咱还好呢!”曾大花满脸羡慕地看着吕绣花身上簇新的细绵衣服。
吕二妮瞧了瞧吕绣花的衣服,又瞧了瞧自己身上有俩补丁的衣裳,冷嘲说:“穿的好又怎样?不过便是个低贱的人,永远低咱一等。”
将她们一家害的这样惨,她现在倒是穿的好,吃的好人还长胖了,吕二妮真是恨死了吕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