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巍一唱一和：“听他的。”
“你说的是。”
“你那么好诶！”
汤煦恩点了五张新钞票装进红包，问他：“够不够啊？我没你那么有钱。她会不会嫌弃啊？”
汤煦恩更不解了：“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这时，汤铮又到店里。
小堂妹被这个意料之外的红包给砸得笑开了花，用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红包，鞠躬，掷地有声地说：“谢谢三嫂子！”
他没要求汤煦恩必须出柜啊。
那边店里，季巍的小堂妹吃完了，过来找他，打招呼说：“小汤哥，三哥，我带我同学去别的地方玩了，先走了。”
小堂妹没拿：“怎么突然给我钱？”季巍在边上，按捺不住得意洋洋地说：“因为以后是一家人了，过年你可以多拿一个红包了。”
季巍则说：“没关系，你听你哥的，但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满意了。”
他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还没跨过门槛，一眼就看到季巍把一个红包塞到汤铮的手里，潇潇洒洒地说：“改口红包。”
汤煦恩站在店门口，目送她离开，看到她拉着同学的手，蹦蹦跳跳，笑得无比响亮，高声说：“天上掉钱啦！姐妹，我请你吃大餐去！哈哈哈哈！”
汤煦恩看他那憨头憨脑、财迷心窍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拍了拍门板，让这两人注意到自己。
汤煦恩疑神疑鬼，觉得是不是要说自己的事，不然季巍跟他家的笨弟弟有什么好说的？
季巍看到他，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喊住他：“小铮，你等等，我有东西要给你。”
汤铮说是这样说，手上的动作倒是相当诚实，连推拒都没有意思意思地装一下，生怕季巍会收回去似的赶紧把红包接过来了。
季巍站直了，挠挠鼻子，讪讪地说：“不能说全知道，就他们里面有个大嘴巴，我告诉了一个，马上给我往外说出去了。你放心，就我家里人知道，外人不清楚。”
季巍微笑着，点头：“嗯。”
蓦地，他仿佛幻视了少年时的汤煦恩。
这双眼眸一直这样明亮。
季巍：“她敢嫌弃？五百够了。”
季巍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身前，稍微俯下来，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我以为你是不想让弟弟知道昨天才放你回家的。”
困惑的神情浮现在汤煦恩的脸上，他像是没作思考，理所应当地反问：“这有什么好瞒的？这有什么好瞒的？我都答应你了。”
汤铮呆头呆脑地“啊？”了一声，看向大哥，用眼神询问。
汤煦恩：“不用叫嫂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叫‘小汤哥’就行了，好吗？”
季巍还站在那，盯着自己，面无表情。
季巍匆忙离开，脚下生风，无比轻快。
季巍说：“别总是来骗吃骗喝，你小汤哥要做生意的。”
那个少年也是现在这样的语气表情，当着他的面，冲到满身脏污的爸爸面前，高高兴兴地向他介绍：“这是我爸爸。”
季巍：“我怕影响你名声嘛。”
汤煦恩睁圆眼睛，像瞪着他，说：“你跟我说的，不要把喜欢男人当成一件坏事啊。你说你喜欢我不是一件影响你清誉的事，那对我来说更不是啊。”
汤煦恩一头雾水。
一转身。
汤煦恩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眼里，这是他所爱的人那就是值得骄傲的。
像是晴空阳光。
“而且他们对你又很熟悉，知根知底，他们都知道，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
汤煦恩就过去把这个红包给了季巍的小堂妹倩倩：“你拿着买点零食吃。”
无需掩藏。
小堂妹乐得脸都成了红苹果，连声道过谢，跟同学走了。
汤铮的脸一下子垮了，他捏着红包，往兜里塞也不是，不塞又心疼，可怜巴巴地说：“哥。”
汤煦恩：“你堂妹是怎么回事啊？她已经知道了？你别告诉我你家里人都知道了。”
季巍笑是笑着，不自信地冷了几分，说：“我还以为你起码要瞒上半年才坦白呢。”
怎么了啊？刚刚不是还笑嘻嘻的吗？突然变脸了？
依旧如此让他着迷。
这时，汤煦恩也喊住她：“倩倩，你等等。”
季巍走得急，回来得也快，只等了不到十分钟，他就回来了，把汤铮叫到屋后去。
一被季巍用这种温柔的目光凝视着，汤煦恩就止不住地想脸红，但说到这件事时又是坦荡的，点头说：“是啊。”
季巍：“我说什么了？”
汤铮就赶紧把红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兴高采烈地跑走了，说：“哥，我干活去哦！”
汤煦恩没好气地说：“给你你就收着啊，不抢你的，小时候的过年红包我也从没抢你的啊。”
季巍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欢喜极了，烫脚心似的在原地呆不住地踱步。
小堂妹乖巧地点头如啄米：“哦哦！”
汤煦恩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汤煦恩用围裙擦擦手心的汗，往自己的屋里去，季巍还像只狗狗一样跟着他，看着他从抽屉里找出一个没用过的红包包装。
汤煦恩：“我不知道他要给你什么。”
汤铮嘿嘿一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季巍手上的红包，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闪烁着金钱的光芒，嘴上却欲/拒/还/迎的说：“啊这，季大哥，这有点不好意思吧……而且不是没改口成功吗？那我私下改口？”
汤煦恩心里咯噔一下，冲他挥挥手：“干嘛这么看我？上班时间快到了，你还不回去啊？”
汤煦恩说：“改天再来玩。”
十几年了，汤煦恩毫无刻意、发自灵魂的勇敢正直从未变过。
季巍怔忡了下。
“小煦，今天晚上去不去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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