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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阔回到119,马啸在床上躺着,看上去状态还可以。
当,马啸平时状态什么样他也不道,马啸就像一个隐形人,在昨天受伤之后才始慢慢显形,在江阔眼前留下一些痕迹。
比如桌上放着的一个小面包,以及垃圾桶里的一个豆『奶』袋子。
应该是马啸早点车没卖完的食物,带回来作为午餐和晚餐。
“吃饭了吗?”江阔问。
“吃了。”马啸回答。
江阔一边看着机一边又问了一句:“还能吃得下一碗面吗?我点个面,但是一碗不够起送价。”
“你点个煎蛋什么的啊。”马啸说。
“我吃不下一碗面加一个鸡蛋。”江阔说。
马啸犹豫了一下:“我也吃不下。”
江阔看了他一眼,了好几秒才终反应过来,他应该是觉得碗面是得出钱的。
“我请客,你强行吃吧,”江阔说,“段非凡发烧了,你不帮我吃,就没人了,我得浪费一碗。”
“……好的。”马啸点了点头。
江阔点了两碗牛肉面,每碗都加了双份牛肉。
“段非凡怎么发烧了?”马啸问。
“谁道呢,我都没到他生病,一天到晚蹦得跟个永动机似的,”江阔说,“不睡觉都能蹦……可能就是熬夜虚了,还跑去兼职,不对,应该就是兼职杵风里吹的。”
“有可能,今天风大,”马啸可能憋了一天没跟人说上话,儿难得能有来有回,“早上我出摊儿的时候吹得眼睛疼。”
“你挺厉害,”江阔笑了,“正常都是吹得头疼吧。”
“习惯了,我头铁。”马啸说。
江阔又笑了笑,马啸有话的时候也还行,不是太闷,可能跟唐力李子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话能多点儿。
“你刚应该帮他点个粥什么的,”马啸说,“发烧容易饿。”
“嗯?”江阔看着他,“他说他吃东西要吐。”
“后半夜就饿了。”马啸说,“后半夜找不着东西吃,点个粥饿了热一热就能吃了。”
“有道,小米粥行吗?”江阔在机上看着,“粥太不顶饿了吧,红烧肉?扣肉?家有鸽子汤,好像个猪肚鸡也不错……”
马啸没说话,江阔抬头扫了他一眼:“行吗?”
“……素点儿吧,”马啸说,“些吃了真有可能吐。”
“行吧,”江阔啧了一声,“我发烧的时候都没他娇,那就小米粥,红米粥,皮蛋瘦肉粥……ok。”
马啸叹了口。
外卖很快送来了,江阔跑了两趟,把两碗牛肉面和三份粥都拿回了宿舍。
“吃吧。”他捧了一碗牛肉面坐到自己桌子前。
“谢谢,”马啸下了床,也坐到桌子旁边,过了一儿又说了一句,“你人挺好的。”
“那是你现在才认识我,”江阔说,“你早半年认识我,说不出话。”
马啸没出声,埋头吃面。
估计是饿了,马啸面吃得地动山摇的,要搁以前,谁在他面前吃东西吃出动静,肯定让他当场赶出去了。
但今天江阔格外能忍,在马啸的伴奏下安心吃完了面,甚至在几次完美踩点时产生了动静有没有可能是自己嗦出来的疑问。
吃完之后,马啸抢着把垃圾都拎出去扔了,江阔没拦着,马啸吃了一碗面,不让他干点儿什么估计他难受。
说垃圾东西,他除了卢浩波那次,就没倒过。
宿舍卫生他也没弄过,唐力表示他只要能保持自己那张床上的被子能叠整齐了就行,桌子都不他管。
他趁着儿吃了面上暖和,去洗了个澡,出来又趴床上玩机,跟大炮聊了半天昨天的事,大炮给他发了两个奔奔狗生头一次参加自驾游的视频。
大炮他妈挺喜欢奔奔,还给买了一件带包的小衣服。
江阔把视频转给了段非凡。
转完又猛地起来人正在睡觉,赶紧又把视频撤回了。
撤完他愣了两秒,自己笑了半天。
“你不去看看段非凡吗?”马啸在对面问他。
“他睡觉呢,”江阔说,“我去看他睡觉吗?”
“他发烧不一定睡得着,”马啸说,“有时候喝水什么的,发烧本来也需要多喝水,多睡觉。”
“啊,”江阔胳膊撑了起来,“是啊,他喝水还得下床。”
“嗯。”马啸点头。
“你还挺仔细。”江阔跳下了床,拎着三份粥跑出了宿舍。
其实按他的习惯,人家在屋里睡觉,他是不进去打扰的,特别是107准单人间,基本跟家里卧室差不多了。
但马啸说得也对,毕竟是个病人,总不能真扔那儿不管了。
虽不道要怎么关爱病人,形式上的探望还是要做到的。
他站在107门口,不道要不要敲门。
犹豫三,他轻轻咳了两声,后推了门。
刚进屋,就听到了段非凡的声音。
“你他妈可算回来了。”
话听着相当感慨万千,相当沧桑,甚至着叉。
“怎么了?”江阔『摸』黑走过去,把粥放到了桌上,转凑到床边。
“给倒点儿水。”段非凡艰难地说。
“水在哪儿,”江阔问,“杯子在哪儿?”
“灯,”段非凡发出叹息,“你是蝙蝠吗……”
“滚。”江阔『摸』回门边,把灯打了。
段非凡趴在床边,从被子里伸出的一条胳膊搭下来,冲他招了招:“赶紧的,水。”
嗓子还是叉着的。
“你渴成样了,自己下来喝一口不行吗?我要是按您的指示就把你扔儿不管了你是不是当晚就死儿了。”江阔忙脚『乱』的,段非凡的杯子就在桌上,他拿了暖水壶不那个壶盖,又按又抠的弄了好几下才发现是他妈拧就行。
“头晕。”段非凡说。
“你是烧到多少度了啊?”江阔感觉自己那天发烧都晕倒了也没感觉头晕。
水倒得有点儿急,有一半浇到了桌上。
他又伸把水扒拉到地上。
感觉水好像有点儿太烫了。
看一眼,发现还有一个着盖儿的壶,他走过去看了一眼:“水是哪天的?”
“早上晾的……”段非凡说,“阔叔,要不直接来点儿自来水吧。”
江阔没说话,把壶凉水兑进了杯子里,拿着杯子也顾不上别的,直接踩到了楼梯上,把杯子给了段非凡。
碰到他的时候发现是滚烫的,感觉比下午那儿更烫了,连带嘴唇都有些发干。
“你是烤干巴儿了啊。”江阔说。
段非凡没他,灌了一杯水下去,往枕头上一倒,拉长声舒了一口。
“还要吗?”江阔问。
“不了。”段非凡说。
“有体温计吗?”江阔把杯子放回桌上,“上回那个电子的,你还给吕宁了吗?”
段非凡没说话,搭在眼睛上。
“医务室有人值班吗?”江阔问。
依旧没有得到段非凡的回应,他又踩上楼梯:“段非凡?段英俊?”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别跟我说话,难受。”
江阔立马一推床沿跳下了楼梯。
一瞬间的感觉非常不爽。
非常不爽。
很尴尬以及没有面子。
以为谁多跟你说话啊?不就为了验证一下你死没死吗!
段非凡的杯子是个吸管杯,江阔试了一下,是可以密封的,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又兑了一杯温水,盖好扔到了段非凡枕头边,后关灯走出了107。
就没受过。
更不要说是第一次伺候人的时候受了。
他怒冲冲回到了119。
“多少度啊他?”马啸问。
“没量,”江阔说,“没有体温计。”
“有。”马啸马上起从唐力桌上的笔筒里拿了个水银体温计出来,递给他。
江阔并不过去给段非凡量体温,但马啸都递到眼前了,他只好先接过来看了看:“东西是需要常备的吗?”
“不是,”马啸说,“李子锐感冒的时候在医务室拿的。”
“李子锐……什么时候感的冒?”江阔愣了。
“放假前。”马啸说。
江阔有些不好意思,他完全不道个事儿。
马啸站在他面前,似乎是在等待。
问完了吗?问完了去给段非凡量体温啊。
江阔很无奈地拿着体温计,又出了宿舍。
回他没敲门直接进了107,不给我面子,我也就不讲那么多礼貌了。
灯。
拧体温计的盖子,拿出体温计。
甩。
甩。
也不道甩够了没。
所以又甩了一下。
后对着灯看了一下。
“你大爷。”江阔说。
甩反了。
他又重新甩了一遍。
后拿着体温计重新踩上楼梯。
段非凡脑袋在那头,他不得不脱了鞋,跪在床沿儿上蹭了过去。
“哎,”他拍了拍段非凡的胳膊,“不是我吵你休息,马啸说得量个体温。”
“嗯。”段非凡应了一声,但是没动,不道是烧『迷』糊了还是睡『迷』糊了。
江阔拉着他胳膊,把体温计夹好了,也不道放对地方了没,就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