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茂被吸食的只剩一层皮包骨, 花枝顶端的玫瑰缓缓绽放,芬芳醉人。
“啊——”叶秋抱头蹲在地上止不住的尖叫,随后咕咚倒地, 昏了过去。
池疏站着没动, 心脏咚咚直跳, 有些晕眩。
“袁柏苍”走过来,用剪子剪下那支玫瑰花,送到石青竹的手里。石青竹拿在手中把玩片刻, 投入水晶瓶,又把目光放到池疏他们身上。
很明显, 自己动手栽种玫瑰, 结局就会和孙茂一样。孙茂以为利用别人来做养料可以逃过一劫, 可实际上, 每人的花苗就像被标记过一样,它最终的狩猎目标只会是栽种者, 或者说……是早先被它刺破手指吸食了鲜血的人。
如果要逃跑, 且不说会不会成功,起码任务是失败了。
换组, 未必就安全。
若要继续……
这时听到崇凌开口说道:“袁太太, 袁先生送过你玫瑰花吗?”
“当然。”石青竹笑着回答:“我最喜欢红玫瑰,每年节日、生日、各种纪念日, 他都会送我玫瑰花, 我从来不腻的, 因为那代表他对我的爱情。”
崇凌又问:“袁先生每回送你一大束玫瑰吗?”
“不, 一支,一支就足够了。”石青竹笑意加深,看着崇凌,就仿佛看透了他的盘算。
崇凌没有畏惧,笑道:“的确一支就够了,一支玫瑰,代表着此生唯一。”
随之,崇凌又问:“那你送过袁先生玫瑰花吗?”
“没有。”石青竹很意外他会这么问,诧异反问道:“为什么我会送他玫瑰呢?这世间,有几个女孩子会反过来送男人玫瑰?”
崇凌笑了笑:“我喜欢一个人,如同袁先生喜欢你。玫瑰代表爱情,我也愿意亲手培育一朵玫瑰,送给我喜欢的人,但是,我不需要他送我玫瑰,只要他能接受我的心意,那么,我便会将他视作此生唯一。你觉得呢?”
“……是的,他将爱情送给我,我还他一颗真心。”石青竹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恍惚,赞同了崇凌的话。
崇凌看似神色如常的侃侃而谈,实则手心里微微出汗,着实紧张。
好在,他推测的不错,他的说词得到了石青竹的认同。
他牵了池疏的手,就像对着朋友介绍:“这是我的搭档,同时,也是我喜欢的人。我想送他一朵玫瑰。”
此刻,池疏已然明白了崇凌的打算,不过……
尽管没有完全弄懂,但池疏没贸然干扰,只是尽可能的配合。
“你喜欢他?”石青竹又是难掩惊诧:“你们、你们都是男人啊,你难道不怕吗?”
崇凌镇定自若:“世俗的看法,我都理解,但不是我妥协害怕的理由。人的一生,总要有些坚持,只要我认为值得,代价再多都是心甘情愿的。”
“是吗……那你呢?你也不怕?”石青竹转而询问池疏。
池疏知道这是崇凌的计策,只不过,还是有种公开出柜的感觉。
抿了抿唇,他说道:“我不害怕。我孤身一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他。有了他,我才觉得活着很美好,如果没有他,生活对我来说,像寡淡的白开水。我也很清楚,错过这样一个人,可能这辈子再也遇不到了另一个了,我不想放弃,那会让我生不如死。”
崇凌忍不住看向他。
尽管池疏说的声情并茂,但双方都清楚,这不是实话,而是池疏特意编造,用来打动石青竹的话。
这段话就是仿造着石青竹的经历来说的。
石青竹从当年来到小花城,那时就是想自杀,意外遇到袁柏苍,才有了救赎,有了后来。对于石青竹而言,原生家庭早就没了,也没有朋友,她的生命从遇到袁柏苍开始,就只有这个人,所以袁柏苍是她的全部,爱情是她的一切。
果然,这些话令石青竹产生了共鸣。
“柏苍,柏苍他……”石青竹念着这个名字,扭头望向花盆,声音哽咽低哑:“他离开了我,都怪我,都怪我。”
“不怪你!这都不怪你!和你没关系!”替代者连忙到她身边,跪在她面前不断的安抚,还喊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小箐。”
“不准叫我‘小箐’!”石青竹变脸责斥,冷声冷气道:“我是‘石青竹’,不是‘石箐’!”
“……好,是我错了,青竹,别生气。”无奈的叹口气,从善如流改了称呼。
石青竹也随之柔和了脸色,很是歉疚的反省自身:“对不起啊,柏苍,我只是一时闹脾气,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两人低声说了会儿话,温情脉脉,这才想起旁观的池疏崇凌两个。
石青竹心情好了,脸上又带上了笑:“我听明白了。既然你有这份心,我也愿意成全你们。”
那边话音刚落,池疏手里的花苗便瞬间枯萎。
池疏凝眉,抓着崇凌的手加大了力气:“崇凌!”
经过之前那些铺垫,已然达到了崇凌的目的,那就是不必池疏培育玫瑰,只崇凌一个人养出一朵玫瑰就够了。池疏知道崇凌肯定是想到了对策,但还是不大放心。
崇凌却是笑着安抚:“只是尝试。”
崇凌的想法其实很冒险,但不尝试,他们只能拼着逃跑。倒不如先尝试,不行再做最后的打算。
崇凌走到摄影师面前蹲下来。
摄影师被孙茂用花铲铲了手腕,用的力气很大,几乎把手腕铲断,鲜血喷溅,人又处于惊恐之中,结果就栽倒在地,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动了。崇凌摸了摸摄影师的脖颈,的确没了脉搏,人已经死了,其受伤的手腕处积了一洼小血泊。
崇凌取出随身携带的小折叠刀,在自己的手腕划了一刀。鲜血涌出,滴落在血泊里,与对方的血混在一起,难分彼此。
感觉到有些晕眩,崇凌才起身退开,池疏已找了纱布给他包扎。
“花苗给我。”池疏明白崇凌的打算,还是非常冒险的。
池疏将花苗丢在血泊处,和崇凌再度后退了一大段距离,已是贴在玻璃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