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茗觉得这个萌芽状态的小AI还是很适合拿来当黑客工具的。

    托它的福，自己才能这么快收集到云蓁团队和营销号们的神秘交易记录。

    至于会引发其它后果，她就不管了，反正嘴巴不犯贱，不去骚扰污蔑别人，就不会出事。

    真要违法违规，那被小怪物给惩罚也是活该。

    此时，盛鹤看着亲哥温柔又不失强势地搂着女孩的腰，下意识地忽略了心底里不自在的感受，认真告诉碧茗：“嫂子，我现在叫它‘溯’，因为它和其他市面上的AI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那个追溯算法。”

    “听上去不错。”碧茗朝着霍明哲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美丽灵动，“明哲，你别担心，我陪小鹤去见上面的人，这项技术小鹤一开始就说要研究好了交给国家的。”

    人工智能是计算机行业发展的重要方向，这种级别的突破是瞒不住的。

    霍明哲冷硬的轮廓在碧茗面前总是柔和的，像一头被驯服的猛兽：“嗯，我知道。我也建议你去，这个公式证明的意义不比他差，毕竟数学才是一切的基础。”

    碧茗这时终于觉得霍明哲真的很会哄人开心，不愧是牛津的高材生。

    他能够敏感地捕捉到她对数学的熟悉，然后不动声色地把她捧得高高的。

    果然她还是更偏爱这种聪明又体贴的好男人，无需费心调/教，就已经足够乖巧。

    霍明哲感觉怀里的少女轻轻地牵起了他一只手，细弱的手指与他相扣在一起，指尖柔软地抵着他的指腹，就像花瓣落在上面一样美好的触感。

    “明哲......”

    “怎么了？”

    “没什么......”少女清丽的侧脸浮现出一抹醉人的浅红，故意把头偏向一边，“就是叫一下你，不可以吗？”

    霍明哲的唇角溢出一抹深邃的笑意：“嗯。”

    他能慢慢感觉到，那个初见时的月夜精灵在一点点褪去清冷的面具，露出更加馥郁迷人的真实。

    盛鹤沉默地看着秀恩爱的哥嫂，那份因为奇迹诞生的兴奋感不知怎么，弱了许多。

    他第一次这么清醒地认识到，就算是家人，也有亲疏之别的。

    怎么办，好像有点羡慕大哥了。

    ***

    网络上最近的风气很奇怪。

    骂人的微博都不见了，对家互相撕X也只能不带脏字地互相嘲讽，喜欢八卦的营销号基本都不再冒头，就算出现，也不敢再信口张来，胡说八道。

    人们不太习惯这种感觉。

    他们的认知里，网络就是宣泄真实自我的地方。

    大家都知道“清朗”是一件好事，这样每个人那都必须为自己的网络发言负责，但也有些喜欢在网络发泄戾气的人，觉得这让自己的梦幻家园被毁了。

    “凭什么限制我？”

    “难道我们不能用有一丁点的言论自由吗？”

    他们恨作为导火索的碧茗，恨平台，恨所有一切不让他们“自由发言”的东西。

    有些上网冲浪的网民就很不解：

    “难道随便你骂人喷脏，张口就是下三路器官，这才叫自由？”

    这个AI的存在，并不是绝对的限制，它不会影响人们正常的交流，只会对那些充满恶意和暴戾的言语进行“文明规范”。

    这也就导致很多人开始憎恨各大公司的系统，甚至憎恨起了不让他们“言论自由”的地方。

    他们偷偷建立起了一个个匿名小论坛，决定远离这些不让他们发疯的社交平台。

    在国家把那个新生的人工智能收归国有后，适当地收敛了它的工作范围。

    在一些流量极小，圈子极窄的匿名区，总得让极端的人拥有极端的宣泄口。

    而作为人工智能载体的软件“溯”，也终于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发现了。只不过，软件里的AI并没有国家手里那么强大，无所不能，反而只是人们眼中的一款清理水军和数据分析的黑科技app。

    它的奇妙之处在于，可以对任何平台进行脱水数据分析，和追溯水军来源。

    由于给出的数据极其精准，而且还是傻瓜式操作，就算是小学生按照提示都能很快地分析出一条微博或者视频下所有评论的正常人和水军号的比例，也因此成为了饭圈最强大的武器。

    对于追星族来说，最爽的就是可以直接用这个软件清查对家的投票有没有灌水，当然，也有双刃剑，那就是自家的水军情况对面也能了如指掌。

    这就导致了水军工作室和各大明星都极其尴尬的状况。

    比如那些糊糊明星，原本就是靠着找工作室买水，营造出虚假繁荣的假象，现在人家软件一键分析，瞬间就能把人的底裤都给扒了。

    不买水吧，那零星的点赞和转发看着又很可怜。

    再比如那些营销出来的“顶流”们，实际上数据哪有那么夸张，但水军造势、粉丝极力刷票刷数据，动辄历史第一，或者前无古人，仿佛这样就可以满足偶像和粉丝的自尊心。

    现在大家拿“溯”这个照妖镜一看，好家伙，原来是打肿脸撑胖子呢。

    云蓁的八千万粉丝，在软件的大数据分析下，很快就被剖解得清清楚楚。

    超过三分之二的账号，都是无效机器号以及工作室的水军号，剩下的三分之一里，还有不少是小号。

    活跃度高的活人号，甚至还没破千万。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在《夏日情书》大结局之后的一个月里，华国娱乐圈爆出了不少令人目瞪口呆的大瓜，不少公司的高管因为违/法犯/罪进了局子。

    至于国家怎么一窝蜂查出来的？

    这就要归功于某位积极维护网络文明和谐的加持了新算法的高级人工智能了。

    对于智能AI来说，最强大的它的深度学习和自我进化能力，海量的数据灌输下，它会逐渐诞生自己的意识和判断。

    但是碧茗研究过，离真正的强人工智能阶段，还很遥远。

    机器能够像科幻片那样真正拥有“自我”，也不会是现在。

    她一点一点地引导着盛鹤发明出来的小怪兽，目前还是懵懂的幼儿。

    同时，人工智能的持续发展也让国家能更高效地甄别和追查恶性网络事件，使网线之后的蛀虫、腐烂无从藏匿，并且娱乐圈也因此进入了全面整顿的时代。

    就比如这次内娱的清朗行动，不再成为空谈的口号，上面能够更好地利用网络追踪这些娱乐圈吸血鬼们的钱权交易，瓮中捉鳖。

    在这次行动中，云蓁最大的靠山，那位策星传媒的幕后boss，也被灰溜溜地送进了监狱度过余生。

    这些手染无数利益的资本家，明明已经赚取了无数民众一辈子都不可能企及的财富，却偏偏吝于履行公民义务——足额缴税。

    所幸霍明哲在这方面从不打折扣，碧茗也算省了不少心。

    在金主倒台后，策星公司陷入了高层内斗、争权夺利的漩涡，而云蓁也如履薄冰地周旋在其中，试图像以前一样先投靠在赢家的麾下，接受庇护。

    只不过就像下棋，都已经走到最后一步，碧茗自然不会给她任何多余的机会。

    在圣诞夜，热搜再次爆了。

    #云蓁漏税1.2亿#直奔热一。

    紧随其后的话题是#云蓁 策星营销#，在这个热搜里，披露了大量云蓁及其经纪人是如何操纵公司旗下工作室的水军对其他明星进行构陷的。

    包括对付碧茗，如何联系狗仔和群演蹲点偷拍，乃至后面和营销号联动，几乎所有的细节都被披露得一清二楚。

    这两个话题叠加的威力是巨大的。

    它已经不是娱乐圈内部的事，偷逃的税款涉及的庞大金额，让吃瓜群众根本无法接受。

    而陷害碧茗导致全网被迫“清朗”，也招致了无数人心底的怨气。

    云蓁一时之间也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你说你好端端地，惹她干嘛？结果不知道招来了哪路神仙，害得大家都小心翼翼！”

    对重构的文明网络世界还无法适应的人们叹息着，咒骂着。

    他们现在还无法理解，刮骨疗伤的确是疼的，但挖出网络上这股戾气满满的顽疾之后，受益的是每一个人。

    在未来，因为这场全网大肃清，所有平台都在人工智能的倒逼下，主动完善了发言审核制度，真正做到了实名制，每个人上网都需要对自己的每一句话负责，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以为自由无底线，把网络玩成了垃圾场。

    逐渐地，随着时间发展，大家发现在先进的系统管理下，敢开口的人越来越多，而不是像他们以为的被捂嘴。

    网络风气的改善，也使得人们越来越不惧怕和陌生人交流，二极管的情况少了许多，大家都开始认识到观点不同但也能好好相处。

    路人不用担心被粉丝喷脏，所以能够随心所欲地评价各种明星、名人。

    粉丝们也不再无理智、无节制地刷榜投票，做数据洗广场，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水军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

    碧茗本人制造小怪物倒没有多崇高的目的，她比较自私，比较恶毒，只想用AI让那些喜欢用嘴巴喷粪的人被自己憋死。

    所幸，目前来说，这一点很成功。

    至于有人担心失去言论自由，碧茗反而觉得因为网络环境的规范，敢于发表自己观点的人会越来越多，大家不用害怕因为观点不同就被人围攻，也不用为他人胡搅蛮缠恶意恐吓而闭上嘴巴。

    她的小怪物是真正的数据专家，在吸纳了全网的发言后，它比最会玩梗的人还懂梗，什么缩写骂人都能辨认得出来。

    “有些人污染了环境，却觉得世界就应该漂浮着臭味。”她摇了摇头，跟自己的小系统感慨道。

    而对云蓁来说，最大的打击还是来自逃税。

    在以往，工作室的税款都是那位大佬帮忙处理的，云蓁偶尔问起，经纪人也是很快就应付过去，只让她专心演戏走红毯，其他的公司会处理。

    结果税务局深查下来，正在争权夺利的公司高层也只能赶紧推卸责任。

    前大佬都进了局子，他养的云蓁能没一丝猫腻？

    这个热搜实打实地在社会榜热议了好多天，最后以云蓁补税，并且被官方封禁收尾。

    从此，这位顶流女星在内娱的生涯宣告了终结。

    穿书者再怎么壮志未泯，心怀不甘，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碧茗一步一步地走上顶级大花之路。

    就像原著中的云蓁一样，害人终害己。

    ***

    在《夏日情书》之后，碧茗和许澄阳的《此心无羁》上映，这部古装剧一度刷新了国产电视剧网络播放量和收视率记录，成为了近十年最火爆也最经典的古装虐恋剧之一。

    发布预告那天，无数夏冬CP粉抱着小被子开心地蹲在官微下面：

    “啊，甜甜的，是青梅竹马！”

    “等一下，似乎有点虐......”

    “呜呜呜，好像不太对劲啊姐妹们......”

    “啊啊啊别跳下去啊女主好可怜哦......听说青夏当时演这部戏，还弄出了心理问题......”

    “没事的，这部剧里他们都结婚了。”

    “那、那还是看吧。”

    天真可爱的小粉丝们，就这样再一次迈入了被刀的深渊。

    作为年度S 古装剧，《此心无羁》的招商阵势已经不输前世，主要是因为碧茗最近的人气实在太高了。

    在经历了#化妆门#事件的反转后，大众也开始逐渐反思，网络上肆无忌惮地顺着营销号冲锋的自己，是不是乌合之众？

    而他们当时的无心之语，对碧茗本人造成的影响又有多糟糕呢？

    出于补偿和愧疚心理，碧茗因为谣言流失的人气很快又涨了回来，而且这一轮虐粉也让她真正有了一批无比忠诚、战斗力强大的核心粉丝。

    而《此心无羁》的大爆，也让碧茗从此跨入了内娱一线女星的门槛。

    在这一年后，她还拿下了那部颜青夏的成名仙侠剧，这也是她首部大女主一番戏，它引领了全新的仙侠热潮，也彻底奠定了她“收视率女王”的称号。

    人格分裂症状依然还会不定期“出现”，但大部分情况下只是碧茗为霍明哲设定的小小情趣。

    就比如在仙侠剧拍摄期间，碧茗演的女主是一个拥有双重身份的绝色美人。男人去探班时，有时候看到的是清冷高贵的圣女，令人充满了征服的欲/望，有时候又是妩媚调皮的魔女，令人骨酥魂软......个中滋味，让霍明哲见识到了什么叫美人乡，英雄冢。

    他有时候抱着佳人的时候也忍不住玩味地想，这种变化好像不知不觉也让他生病了，病得无可救药。

    她就像一本永远都读不懂、读不透的书，可还是诱惑着别人想要翻下去。

    次年，碧茗还参演了历史正剧《铁血风华》，演绎了一位从美丽、天真的富家小姐转变为红军女战士的伟大女性，并且凭借这个角色拿下了视后，也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视后获得者。

    在捧着奖杯的夜晚，她一袭玫瑰色的长裙，在星光璀璨的舞台上犹如盛放的火焰。

    “能够走到这里，我想感谢很多人......但，我最想要说的是，谢谢我的爱人对我一直以来的包容和支持。”

    主办方顺着这位新晋视后的目光，把聚光灯落在了前排英俊而高大的男人身上。

    这也是碧茗的团队一开始就沟通过的，这个颁奖晚会的舞台会成为她官宣恋情，并且告别娱乐圈的地方。

    “我从年少时期就一直有个梦想，就是要继续我的学业，去读一个喜欢的大学，学习我爱的专业。所以请粉丝们能原谅我的任性，这一路走来，你们辛苦了。”

    “接下来，我想踏上一段全新的旅程了。”

    她盈盈一笑，在华彩灯光下，一步步朝着男人走去。

    霍明哲抬头，眼角眉梢尽是温柔。

    “这位先生，你愿意陪我走下去吗？”她朝他伸出纤白玉手。

    男人执住她的柔腕，在她手背落下轻吻。

    怎么可能不愿意？

    在遇见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放纵沉湎于这么柔软的情愫中。

    但遇见她之后，他便明白，爱其实是一种本能。

    如同孤鲸入海，倦鸟投林，在她的眼睛里，有他的归宿。